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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玉泉观主持备了车马,派人来请子宁和小魔女去看病。小魔女说:“我们不去,你们有车有马,送来这里看不就行了?”
来人慌忙恳求说:“请神医方便,我处病人真的移动不得,才特地前来请大夫去看病,至于诊金,我们一定多厚谢就是。”
小魔女说:“我才不稀罕你们的诊金呢!”
“对,对,贫道说错了,江湖上谁不敬仰神医济世救人,救死扶伤之举,请凌大夫见谅,万望到小观走走。”
子宁说。“人家既然不能移动,我们就上门去给人家医治吧。”
来人大喜,慌忙请子宁和小魔女上车,一会儿就到了玉泉观。玉泉观主持王道长降阶相迎,石一刀也上前说:“凌大夫,凌夫人,都是我一时多口,惊动你们了。”
子宁说:“原来是石壮士代在下宣扬,在下正奇怪玉泉观道长怎知道我来了襄阳哩。”
“请凌大夫见谅。”
“石壮士怎么这样说?医治病人,正是在下的天职。”
小魔女不耐烦说:“病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吧。”
“是,是,请。”
王道长带他们来到一处大院内的房间里,只见三条汉子浑身虚弱躺在床上。子宁一看,便知道他们都服下武当山的化功丹,一身内力全给化掉了。子宁暗想:锦衣卫人心真歹毒,不惜对自己人下手,以试验化功丹的药方。他一一为三人按脉,脸露奇异,似自语地说:“奇了,怎么三位的病症与云路大侠的病症一模一样?他们曾吃过什么东西了?”
王道长说:“贫道也不知他们吃了什么,云路大侠也得过这种病么?”
子宁点点头:“是呵,不然在下怎么知道?”
“请问凌神医,这是一种什么病?”
子宁反问:“他们以前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请过了,都看不出是什么病。”
子宁说:“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这种毒看来不会致人于死命,只是浑身无力罢了。”
王道长故意惊愕:“贫道听闻武当山有一种化功丹,能化掉人的内力,难道他们服下了武当山的化功丹么?”
子宁摇摇头.“不可能是武当山的化功丹,要是真的服下了武当山的化功丹,在下就是有回天之力,也无法医治好。”
“凌神医,你怎么知道他们服的不是武当山的化功丹?”
子宁一笑:“王道长,在下在三年前,也曾遇到这么一个病人,听他说是什么武夷派的弃徒董子宁,他就是喝下了武当山的化功丹,一身武功全给废了,在下怎么医治也医治不了。而这三位,与云路大侠一样,在下却能将他们治好,所以知道他们服的不是武当山的化功丹。
“这么说,凌神医是知道武当山化功丹的药性了?”
“在下略知一、二,不瞒王道长说,在下有一本祖传的‘毒经’,其中有一页,是专门化掉人们武功的单方,而不致人于死命,但这一单方,却无任何化解之药,其他的毒药,却可以化解和医治。据在下看来,武当山的化功丹,不外是根据这一单方而制成。”
王道长一听,不由与石一刀和那中年汉子相望了一眼,都露出了惊疑之色。小魔女在旁早已看在眼内,暗想:这个挥人,装神弄鬼的真有一套,今天可难为他了。
石一刀忍不住问:“凌大夫,你真的有这本‘责经’?”
“在下怎敢骗诸位?在下要是没有这本‘毒经’,不懂各种毒性,不知如何化解和医治,又怎敢出来在江湖上行医?”
小魔女心想:这三位贼人已经上套了。便说:“浑人,你真是王老头卖瓜,目赞自夸。快给人治病吧,我们好赶回去。”
“对,对,是我多口了。”子宁为了不让王道长等人知道自己用什么方法治好那三人之病,便开了一帖有北芪、党参、杞子、山英肉等健脾补肾、强筋壮骨的单方,请王道长派人去抓药,说:“等他们服下我这帖药后,我明日再来看看。”说着,便要告辞回去。
王道长忙说:“凌神医,小观中有清静的住所,不如就在小观中住下,也省得来往劳累,岂不更好?”
小魔女说:“叶老板等着我们回去,在你这里住下怎行?”
石一刀说:“这好说,我去告诉他一声就行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好了。”
王道长说:“贫道也有一事想请教凌神医,就在小观中住下吧。”
“哦!?道长有什么要问在下的?”
“请神医随贫道来便知道了。”
王道长看了中年汉子一眼,中年汉子点点头。他们欺子宁和小魔女不会武功,就是会,他们也不在乎,只要到了那禁卫森严的小楼上,就是插翼也飞不出去。这中年汉子,正是令武林人士害怕的黑蝙蝠的徒孙。虽是徒孙,但黑蝙蝠也亲自向他传授了不少武功。在锦衣卫府中,他一向狂妄自大,傲慢待人。他自问除了师祖黑蝙蝠和师父黑无常外,武功无人可敌,其实他的武功远不及甘氏三煞。由于他对长官和师祖是一副笑脸,对同僚又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因而有人叫他为阴阳脸黑老三。他自恃武功高强,所以满不在乎地同意王道长将武当山的化功丹秘方拿出来给子宁看,以验真假。在他看来,子宁和小魔女迟早是两具尸体。而且他还想要那一本“毒经”,故暂时对子宁和小魔女不动声色。
王道长等三人将子宁和小魔女带进内殿,来到一处月门,月门内有两个配剑的道士把守,听了王道长吩咐他们的话,他们打量了一下子宁和小魔女,便闪开了。小魔女举目四望,这月门内假山花木处处,楼阁隐现,暗想:这王道长倒挺会享受的。最后王道长带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楼阁。王道长请子宁和小魔女坐下。子宁说;“道长有什么事,就请赐教吧。”
王道长说:“贫道最近拾得一张单方,不知是医治何病,想请神医一观,以求指点。”
子宁故意说:“要是贵观的什么秘方,在下可不便过目。”
“不,不,绝不是敞观的单方,只是一位香客无意留下的,贫道看不明白,特请神医过目。”
“要是这样,在下不妨一看,但在下才疏学浅,恐怕有负道长所托。”
王道长便从楼阁一个房间的暗龛里拿出了一块白娟,这白绢看来年代已久,早已变黄。王道长平铺在桌面上,对子宁说:“请神医过目,这是什么单方?”
子宁虽然曾是玄武派武夷山的弟子,但从来没看见过化功丹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化功丹用什么毒药和药物制成,不过他一下认出了,这是玄武派开山立派祖师的真迹笔墨。因为武夷山的剑阁内,上悬着一块匾,写着“剑气纵横”四个大字,是开山祖师留下来的墨宝,这绢上的字与武夷山剑阁横匾上的字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的确是武当山化功丹的秘方。锦衣卫人是怎样将它弄到手的?小魔女也凑过来看,问子宁:“这是什么单方?”
子宁说:“奇怪了,这好象是毒经上那一页专门化掉人内力的单方,可是又有几味药不同。”
小魔女顿时明白,这就是化功丹的秘方,她一手拿过来看,说:“不错,是有几味药不同,就是相同的药,份量也用得不对。”
阴阳脸黑老三顿时睁大了眼问:“哪几种药不同?这可是武当山的绝密秘方啊!”
王道长连忙轻咳两声,想制止已来不及了。子宁和小魔女这时更确定这是武当山化功丹的秘方了!小魔女侧头问:“它是武当山的秘方?”你们别来哄骗我们。”
黑老三一瞪眼:“你以为老子吃饱饭没事干,来哄骗你们?”
小魔女更有意逗弄他,问:“你瞪目突眼干什么呀?是你们请我们来看的,又不是我们自己要求来的。浑人,我们走,我们是来看病,并不是来看人家的瞪目突眼。”
黑老三说:“你们想走?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哦!?我们为什么不能走?这里是阎王殿吗?进得来出不去?”
“不错,它跟阎王殿差不多。”黑老三冷冷地说。
王道长慌忙圆场说:“凌大夫,凌夫人,你们别见怪,我这位黑三爷性情古怪,喜欢跟人开玩笑,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小魔女一笑说:“是嘛!我说这么一个牛鼻子老道的玉泉观,怎么说是阎王殿了,原来是跟我们闹着玩的。好啦,我们可不跟你闹着玩了,我们要走啦!”她手中仍抓着那份化功丹秘方,没放回原处。
“噢!凌夫人,你们先别走,贫道还有事请教。”
“哦?你还有什么事要请教的?”
“贫道想问,凌夫人怎知道这张单方药物不对和药物份量不同?”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们有一份祖传的‘毒经’呀,当然知道它不对了,不信,我回去将‘毒经’拿来对照一下,你们便清楚了。”
“贫道不是不相信,这张单方的确是武当山的化功丹秘方。”
“真的!?”小魔女望望王道长,又笑了起来:“你又来逗我们的吧?我们夫妇虽不多在江湖上行走,但也知道武当山的化功丹秘方收藏得极为秘密,不是掌门人,都不可能见到,你们怎会得到他们化功丹的秘方了?”
王道长说:“这个,凌夫人就不必多问了,我们自然有办法得到。”
“我才不相信哩!武当山掌门人韩飞林就是死了,也不可能将化功丹的秘方交给你们。”
黑老三忍不住了,嘿嘿冷笑:“怎轮到他不交出来。”
“哦!?你们杀了他?”
“就算没杀,也跟死的差不多。”
子宁不由一怔:“你们杀害了他?”
王道长摇摇头:“我们并没有杀他,他现在可是我们的人了。”
小魔女感到惊讶:“他是你们的人?”小魔女对韩飞林的生死,并不象子宁那么着急,现在化功丹秘方到了自己手中,韩飞林死了更好,省得自己日后为了完成师命与韩飞林动手,得罪了身边的这个浑人。她是惊讶堂堂的一个武当山掌门人,怎么会与锦衣卫人勾结在一起,将化功丹秘方交给了他们,难道他也是一个武林中的伪君子,早已是锦衣卫府中的爪牙?但从黑老三和王老道的话中听出来,似乎又不会早已是锦衣卫的爪牙,不然黑老三不会那么说了……“跟死的差不多。”顶多可能他最近成了他们的人。一想,这样也好,今后我杀了韩飞林和废去他的武功,浑人也不会怪我了。
子宁却说:“这不可能。”当他看见小魔女用目光望着他时,他一下猛省自己失态了,又补充了一句,他不可能将化功丹秘方交给你们的。”
黑老三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将化功丹秘方交出来?”
小魔女说:“要是他有心要给你们。就不会将这份假的秘方交给你们了。看来,你们是受他骗了。原来你们是根据这张假单方配制成了丹药,叫外面那三个人服下,真害人不浅呐!同时,你们还暗算了云路大侠,怪不得云路大侠得了这么一个怪病。”
黑老三狞笑道:“不错,你很聪明。你知不知道,聪明的人往往很短命。”
小魔女笑道:“你说笑了,我不但不聪明,人也生得丑,看来我会长命百岁,倒是你很聪明呐。”
黑老三顿露杀机。一掌朝小魔女头顶拍下。小魔女飘然闪开,以指代剑,轻出一招,直点黑老三要穴。黑老三心头一怔,急忙后跃闪开,睁着眼望小魔女,惊讶问;“你是何人?”’小魔女说:“我不是你们请来看病的大夫么?又是什么人了?”
“原来是位高手,我可走了眼了。”
“我呀,也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