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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猴更是诧异。甘骥问:“他偷了你的马和衣服?”
“可不是!这小贼自称什么'一枝梅' 。甘老弟,这小贼出手极快,轻功极好,千万别让他跑了。”
甘骥和通天猴眼露疑惑之色,不大相信。甘骥说:“耿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先生半点武功也没有。”
通天猴也说:“耿大人,说他偷了你的马匹,小人倒不怀疑,因为他骑来的那匹马,正是阿寿的。至于说他会武功,小人也出手试探过来,他全然不会武功。”
正是人急智生。董子宁一听甘骥和通天猴这么一说,干脆装不相识,故意气忿地说:“你这人好生奇怪,在下一向在江湖上行医,奉公守法,吃饭付钱,住店交款,凭本事谋生,从来不作如此无耻之事。何况在下与你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怎么会偷了你的马和衣服了?你怎么平白无辜地冤枉人哪?”
董子宁这几句带刺的话,气得耿大人暴跳如雷,瞪眼骂道:“你这小贼,还想抵赖吗?”说时,一拳朝董子宁胸口击来。这只是一般拳路,名为“黑虎掏心”,这一拳,便打得董子宁仰面翻倒,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爬也爬不起来。
这一下,更说明董子宁不会武功了,不要说接招,连闪避的能力也没有。甘骥说:“耿兄,你一定是走花了眼,认错人了!这先生手无缚鸡之力,他怎能点了你的穴道?”
耿大人一时也有些愕然,他想不到一拳就把董子宁击倒了,与他所认为的窃贼一枝梅全然不一样。暗想:难道我真的看错人了?还是这小贼在这里故意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不行,我得再看看。他走上去又狠狠踢了董子宁一脚,骂道:“你这小贼,故意装死么?老子问你,我那匹马你弄到哪里去了?”
董子宁给他一拳一脚,打得疼痛人心,眼前金星乱飞。他咬着牙,忍痛地爬起来,恼恨地说:“谁偷了你的马了?我以前不见了银两,也一口咬定说你偷了我的行不行?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凭凶打人,无法无天,枉你身为官家之人。”
耿大人大怒,一下象提小鸡似的提起董子宁,“咔嚓”一声,董子宁的右臂骨脱了臼,一条右臂顿时象断了一样,软软地垂下来。耿大人武功一般,却也会断人手足,令对手无力回击。
董子宁痛得冷汗淋漓,仍咬着牙,半点也不求饶。甘骥在一旁看不过去,皱了皱眉说:“耿兄,看他这样,显然不是你说的什么一枝梅了,你又何必这样难为他?”’耿大人这时完全相信这郎中不是什么一枝梅了,嘴里仍说:“谁叫他长得象那小贼一模一样,活该他倒霉。”
董子宁气恼地说:“人有同貌,鸟有同音,长得象一点的,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伤人么?”
耿大人一瞪眼:“老子就是将你打杀了又怎样?”
耿大人又想向董子宁下手,甘骥说:“算了,耿兄,这先生性格耿直刚强,你何必去理会?我们谈我们的事吧。”又对董子宁说,“先生,一时误会,请先生看在我的份上,别介意。”同时吩咐通天猴为董子宁接骨治伤。
通天猴不愧为武林高手,手脚敏捷,瞬息之间,已为董子宁接驳好脱臼之骨,一边笑笑地问:“先生,我有专医跌打刀伤之丸,要不要服用?”
董子宁本想答应,一下想到这里是神秘莫测的甘氏三煞之窝,而甘氏三煞截然不是正派人物,必是朝廷鹰犬无疑,难保他家药丸不含某种毒?便说:“多谢!在下身为郎中,跌打刀伤之药,却也常备在身。”
通天猴皮笑肉不笑地说:“先生自己有药那更好了。”
甘骥等三人退出去后,董子宁透了一口大气,暗想:自己虽然吃了一些苦,但终于骗过了这位恃强凌弱,蛮不讲理的耿大人,侥幸过了这一关。至于今后如何离开这阎主殿,得再想办法了。于是服下了医治内伤之药,解衣上床而睡。
第二天,董子宁在小菊姑娘的陪同下,与老夫人再次诊视,换了药。老夫人微笑地问:“先生,昨夜那位耿大人令你受苦了!你不会介意吧?”
“哪里,哪里,一时误会,在下不会放在心上的。”
老夫人惊奇地看了董子宁一眼,点点头,又问:“先生,你看老身跟前几位丫环生得如何?”
董子宁一时愕然,不知老夫人为什么会这样的问自己,只好说:“老夫人跟前几位姑娘,个个都是天生丽质,娇艳无比。”
老夫人笑起来:“是吗?先生要是愿意留下来,你喜欢哪一位,老身将她许配给你为妻室,你就在这里成家立业,不胜过在江湖上走动?”
董子宁一时显得非常尴尬。偷眼一望,只见几个丫环一个个红云飞上了腮边,自己脸儿也不由刷地红起来,心想:我怎能留在这里?就算小魔女嫌弃我,在没有见面之前,我岂不是辜负了小魔女的一片情意?何况她千里迢迢,还拜托碧波仙子来探望自己哩!便一揖说:“多谢老夫人厚爱,不过,在下早已有妻室了。”
老夫人略带失望:“哦!原来先生已有妻室,她在哪里?只要你留下来,老身可以打发人去接她来这里。”
董子宁只好撒谎说:“在下妻室丑陋无比,亦腼腆怕见生人,而且她也舍不得离开破家烂室,多谢老夫人的好意了。”
“先生莫不是借故不愿留下?”
“的确如此,在下想敢欺骗老夫人?”
老夫人一笑:“既然这样,老身也不敢强留先生。小菊,你送先生出去吧。”
小菊应声“是”,将董子宁送了出来,轻轻地问:“糊涂蛋,你怎么不顺着老夫人之意,留下来岂不是好?”
“在下不敢违背良心行事。”
“留下来,你违背什么良心了?”
“小菊姑娘,在下向三不医学医时,曾立下誓言:用自己的医术,在江湖上救死扶伤,以尽天职。在下怎能留在这里,专为一个人而行医的?”
小菊微微叹了一口气:“先生此志可嘉,恐怕难从所愿。”
董子宁一怔:“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糊涂蛋,你再如此固执,祸不远了。”
董子宁大惊:“难道真的要杀害在下?”
“哼,你自己去想好了!这里只有活着的人进来,没有活着的人出去的。要是你现在回心转意,我可以再向老夫人禀告,替你说情。”
“这……”
“不过,你放心,在老夫人腿没有完全好以前,他们决不会加害你,你还有日子可以想清楚。”小菊将董子宁送出小院,便掉头而去。
董子宁暗想:看老夫人一脸慈祥,对自己满怀好意,就算甘氏三煞真的想杀我,老夫人总不会那般心狠吧?他半惊半疑地来到暖香阁,一抬头,见甘骥和一位二十多岁的俊俏妇人谈话,通天猴在旁垂手站着,奇。сom书至于耿大人,董子宁从小菊口中知道,他一早就离开这沉崖落魂山庄了。那妇人一瞧见他,感到愕诧非常,问:“你,你不是武夷弃徒董子宁么?”
董子宁大吃一惊,这时他看清楚了,这位俊俏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大侠的夫人马大娘子俏夜叉。董子宁也十分愕异她怎么也来到这里了?难道她早与甘氏三煞相识?
甘骥愕然地问:“你认识这位先生?”
俏夜叉一声冷笑:“甘大爷,我怎么不认识他?这个小贼,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步法,连他师伯对他也奈何不了,坏了我丈夫的大事。祁阳南郊一事,也是给这小贼从中破坏了,害得我负伤而逃,几乎丢了性命。”
董子宁一听,一时全糊涂了。祁阳南郊树林里袭击师兄师妹之人,果然是她,自己并没有看错。可是她为什么同那伙蒙面人袭击师兄师妹呢?马大侠在生前不是对武夷剑派人极为友好,非常尊重自己师父师母么?何况师伯钟飞云还是马大侠的结义兄弟哩!董子宁仿佛跃进了迷雾之中,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
甘骥惊讶地问:“阿寿他们失手,就是他破坏的?”
“就是这个小贼。”
“可是,他全然不会武功……”
“他怎么不会武功?甘大爷,你千万别给这小贼骗了,在武夷剑派门下的弟子当中,他虽然剑术一般,却轻功极好,又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古怪的步法,要不,青衣女魔怎么会请他出手相助?”
甘骥摇摇头说:“他真的不会武功,这一点我敢肯定,你别认错人了。”甘骥又以为俏夜叉和耿大人一样,将董子宁认错了。
“这小贼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他的确不会武功,这一点,你可问问我的管家老侯,我和老侯,总不会走花了眼吧?”
俏夜叉疑惑:“他怎么不会武功呢?”她不由得又仔细打量着董子宁,猛然一下想起:“是了!这小贼因迷上碧云峰小女妖,给玄武派的三大掌门人赶了出来,说不定他服了武当派的化功丹,武功全给废了。”
甘骥又仔细看一下董子宁,心里已全然明白,点点头说:“原来这样,怪不得他不会武功,却懂得不少武功的招式门派,认穴那么准确无误。”
一直在旁冷观不语的通天猴,这时说话了:“大爷,阿寿那匹马为何到了他的手上,小人百思不解,现在明白了,看来是武夷黑侠杀了阿寿他们,这匹马落到了这小子手中。”
董子宁又是惊讶,原来那几个蒙面人中,有一个竟然是甘氏三煞的手下。甘氏三煞为什么要派手下去袭击自己的师兄师妹?他们与武夷派有仇怨么?为什么不曾听师父师母说过呢?董子宁只听师母说过,在武林中,武夷派只是与刀家有个仇怨。又有一点,董子宁更想不明白了,既然阿寿是蒙面人中的一个,那位诡秘女侠不就是甘家的小姐么?为何她为了救我竟杀了自己人?要是这样,诡秘女侠这段活命之恩就更难报答了。
甘骥这时笑着问董子宁:“原来阁下是徐冰女侠的爱徒,现在你还有何说?”
董子宁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隐瞒了,便说:“在下的确是武夷弃徒。”
“阁下来到敝山庄,有何目的?”
董子宁正想回答,通天猴却一声冷笑:“是不是武夷黑侠打发你来这里干细作的?”
董子宁说:“侯总管,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在下武功全失,形同废人,早已与武林无缘,也不愿过问武林中的是是非非,只求安份守纪,了此残生。而且在下生平最恼恨奸细之辈,怎能干些不光明磊落的无耻事?”
通天猴一时语塞,只急得圆睁双目。甘骥却是一笑,问:“诚如阁下所说,不愿再过问武林中的是非。阁下能不能告诉我,那位蒙面的白衣女是谁?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找她算帐,决不为难阁下。”
董子宁心想:我怎能将她告诉你?要这样,我不成了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么?便摇摇头说:“那人武功极高,来无踪,去无影,从未谋面,在下怎知道她是谁?”
“她没跟阁下谈过话?”
“她来似轻烟,去如惊鸿,救了在下后,便走了,在下的确不知这位恩人姓甚名谁。”
甘骥并不恼怒,仍笑着问:“不对吧?要是阁下与她素不相识,又没有深交,她怎会出手相救?正象阁下武功全失,一见武夷黑侠遭危,便不顾自己生死,出手相救,阁下不可能与她从未谋面吧?”
董子宁说:“庄主,在下虽然孤陋寡闻,也颇知江湖上有不少侠义高士,救人不露面,仗义不留名,如人所敬仰的武林八仙,就是这样的侠义高士,又怎能以一般世俗眼光相看?”
甘骥一下变色:“武林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