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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面点点头,跳下马来,拔出腰刀喝问:“你这厮到底是什么人?说!”
董子宁暗想:想不到我逃出甘氏阎王殿,还是给人缠住了,心里也带气地说:“你管我是什么人?”
橘子面大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鼠须也跳下了马,说:“别问了,先点倒了他,捆到县里再慢慢审问不迟。”
董子宁一听这口吻,显然这两位汉子是官府中的人,不是甘氏三煞的人了。他不愿去得罪官府人,使说:“在下实在是位郎中,望两位放在下过去。”
橘子面说:“哪有你这样的郎中来?你看看你自已,象不象一位走村串乡的郎中?”
董子宁这时才想起自己穿了甘骏这一身华丽衣服,又光着一双大脚,的确不象一位江湖郎中,怪不得他们两人动疑。既然自己说是郎中,再改口,就更引起他们的怀疑了,只好说:“在下的确是位郎中,昨夜碰上一伙贼人,将我劫了去,衣服全剥光。幸而在下趁他们大醉,胡乱捡了一套衣服穿上逃跑出来的。”
“那伙贼人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向官府报案?”
“在下正想向官府报案。”
“那好,你随我们走吧。”
“随你们去哪里?”
“随我们到官府去。”
董子宁心里不禁叫起苦来。想不到自已说的谎言,竟自已套住自己了。随他们到官府中去,县官大老爷真的问起来,自己又怎么回答?弄得不好,自己落得个谎报贼案的大罪。更是吃罪不起。便一揖说:“多谢两位好意,请两位先走,在下随后便来。”
老鼠须一声冷笑:“你这厮显然是胡说八道,要报案,为什么不向县城走,向相反方向去?我看你八成是前面慈恩寺那些秃贼们的同伙,乖乖地跟我们走!”
董子宁愕然:“慈恩寺?在下根本不知道慈恩寺在什么地方,怎么是他们的同伙了?”
“不管你是不是,你到官府去分辩吧。”
“原来两位不是要在下去报案,在下不能随两位去了。”董子宁见情不对,想一走了事。
两位汉子哪里容他走得?一下扑了上来。这两位汉子武功怪异,分左右出手,以错骨分筋的手法,各人捉住了董子宁的一条手臂。想把董子宁双臂折断。董子宁大惊,用力挣扎,双臂一挥,只见“呼”地一声,这两条汉子象两捆败草似地平飞了出去,一个碰在一株大树上,一个撞在路旁的一块岩石下,碰撞得脑浆进出,连叫喊也来不及,便死去了。董子宁反而惊愕起来,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他仍然不知道是自己体内雄厚无比的九阳真气所发出来的威力。昨夜在甘家大厅,他只用力一点马大侠的曲池穴,马大侠便给震得碰到墙上,昏了过去。而现在他由于出力反抗、挣扎,这股奇劲不知比昨夜点马大侠时大了多少倍。都算这两条汉子不撞在树干上和岩石上。他们的内脏已给董子宁的九阳真气全都震烂了,怪不得他们一声也叫喊不出来。
董子宁惊讶不已。他望望那两具尸体,再看看四周,会不会有位武林高手在暗中救了自己?可是四周人影全无。心里暗想:这就奇了,怎么这两条汉子象纸扎似的?我双臂这么一挥,他们就平飞了出去,这不可能是自已的劲力吧?他想到昨夜甘骏掌击自己时给震出的情景,又想到马大侠给自己一点弹出去撞在墙上的情景,一下猛醒过来,这难道是自己所练那部《神功秘笈》的奇迹?我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内劲?董子宁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惊人的内劲,一掌向一株盆口粗的古树用力击去,只听到“喀嚓”一声,那株古树从中折断,“轰”地一声,上半截树身倒了下来,冲起了半天尘土。董子宁惊喜得半晌不能出声——果然是自已内劲所致。他才相信自己身怀绝世的奇功,无法比拟的内劲了。他又一掌向一块岩石拍去,这块几百斤的大石顿时裂成粉碎。心里暗想:要是我这一掌拍到人身上,那不变成了一块血肉模糊的肉饼?今后我不可任意向人出手了,一下不小心,便取了人家的性命,那怎么行?董子宁想到这里,又看看那两具尸体,有点后悔起来:早知道我有这样惊人的奇功,就不该那么用力了,白白害了他俩的性命。董子宁心怀内疚,打算埋葬了他们,蓦然听到那棵大树倒下的地方,有位苍老的声音叫喊起来:“哪个该死的浑人,倒树倒在我的身上,不怕将我压死?”
董子宁听了大惊:怎么!?这大树倒下的草地上,还有人么?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叫喊起来:“浑小子,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将大树搬开,真的想压死我么?”
这的的确确是有位老人在那里,董子宁再也不会听错了,他又惊又奇,慌忙奔过去抱起那棵大树。只见一位青袍老人从草地里慢慢爬起来,怒视董子宁一眼:“你这糊涂的浑小子,是不是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有那么一支树桠叉支撑着,我不给压死了!”
董子宁一看那青袍老人,真是又惊又喜,这不是岭南怪老人么?他几时躺在这草地里了?说:“慕容老前辈,是你么?”
岭南怪老人“哼”一声:“不是我,难道是你?多余。”
董子宁知道这位老前辈性格一向怪异,不以为怪,一辑说:“晚辈不知前辈在这里,没伤着前辈么?”
“你这浑小子尽说浑话,伤着了我还能爬起来?”
董子宁一想也是,伤了怎么能爬起来?便问:“前辈怎么会躺在这里的?”
“我不躺在这里,难道叫我躺进棺材里去?”
董子宁感到好笑,只好说:“在下是问前辈为什么躺在这里的。”
岭南怪老人摇摇头:“是呵!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的?”
董子宁更是忍俊不禁说:“前辈是不是多饮了两杯,躺在这里了?”他想起了怪老人在三年前躺在深山小径时的情景。
“胡说,我几时饮了酒了?你闻闻我身上看有没有酒气。”
“那前辈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怪老人一下猛省起来:“对了,我在这里等候两个宝贝,怎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糟糕,别叫两个宝贝跑了。”说时,便游目四望。
董子宁感到奇异,这位老前辈等候的是什么宝贝呢?蓦然听见怪老头惊讶地叫起来:“谁将我这两个宝贝打死了?”
董子宁一怔:“打死了?”
“你看,那不是我的两个宝贝么?”
董子宁一看,正是自己失手摔死的那两个汉子——橘子面和老鼠须。心里不由慌了,说:“老前辈,是,是……”
“是什么!?不用问,准是你这个浑小子将他们打死的吧?”
董子宁连忙作揖说:“在下不知他们……”
“好呀!你赔我的两个活宝贝来。”
“前辈,在下该死,请前,前辈……”
“你死了有什么用?不行,你一定得还给我两个活宝贝来!”
“可是,人已死了,怎,怎……”
怪老人“呼”地一掌拍来,掌势劲道,有如狂风突袭。董子宁得知怪老人的掌风厉害,不由自主地用“迎风柳步”避开。怪老人“咦”了一声,说道:“好呀!原来你这浑小子学到了天山怪老弟的‘迎风柳步’,怪不得敢将我的两个宝贝打死了!好,我就看看你能闪得我几招。”说时,掌力倏速拍来,一掌接着一掌。董子宁闪开了怪袭人的几招后,心想:我既然失手打死了怪老人的两位人,只好以命还命罢了,又何必作无谓的躲闪?于是便不闪避,硬生生地承受了怪老人的一掌,只听见“呼”的一声,董子宁身形飞起,摔在丈许开外地方,顿时心血翻滚。他急忙调运内息,将翻滚的心血平息下来,而怪老人自己也给震得后退丈多远的地方,手臂感到麻痛,他一双眼睛露出了惊讶之色。略带不安地问:“浑小子,你怎么样了?”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在下没什么。”
怪老人一听董子宁说话的声音,更是惊讶不已,暗想:这个浑小子,不知几时练出了这样雄厚无比的内力,武林中能有人承受我的掌力,恐怕就是这个浑小子了。便怒道:“浑小子,你为什么不用‘迎风柳步”闪避?你以为我无法拍伤你么?”
“在下不敢存此念头。”
“那你为什么不闪避?”
董子宁叹了一声:“在下一时误杀了前辈的人,只好以命偿命,怎敢再闪避?”
“你这浑小子,真是浑透了!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前辈想要在下做什么?”
“我要你还我两个活宝贝来,让我来杀了他们才高兴。”
董子宁愕然了:“前辈要杀他们?”
“不杀他们,我躺在这里干什么?你以为这里好睡吗?蚊虫又多,弄得我一夜没好睡,刚刚睡着过去,又叫你这浑小子吵醒了!”
董子宁一时给弄得啼笑皆非。这个怪老人,真是脾气古怪得与人不同。你真要杀这两个恶人,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但是看来,这位武林怪前辈并不恼怒自己伤了这两个恶人,而是恼怒他不能亲自杀了这两个恶人罢了。董子宁一颗心放下了来,便问:“前辈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他们得罪了前辈么?”
“没有呵!”
董子宁又茫然了,问:“那前辈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因为我看了他们不顺眼,要是再让他们活在这世上,我心里不舒服。”
“噢!前辈,哪能这样要人家性命的!”
“那你为什么又杀了他们?”
“前辈,在下不是有心要伤他们的。”董子宁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怪老人听了不出声,心里暗想:要是真象这浑小子所说的,这浑小子的内劲真可以说是与众不同了。他走近去看看那两个死者,果然是内力震伤在先,撞死在后,在一阵惊讶后说:“好!浑小子,你来摔摔我看。”
“在下怎敢这样放肆?”
“你是看不起我么?”
“在下不敢。”
“我叫你摔我就摔我,摔死了我又不用你赔命,你怕什么?”
董子宁一时为难了,不知怎样办才好。不摔吗?显然要给人说是看不起怪老人的武功,这是武林中的大忌。摔吗?万一真的摔伤了这位老前辈,自己更不安了。怪老人见董子宁仍不出手,恼怒:“浑小子,你摔不摔我?”
“既然这样,在下得罪了。”
“你这浑小子,做事婆婆妈妈的,快摔!”
董子宁只好用双手来搬怪老人,他不敢用尽全力,只用了三成的内劲,谁知怪老人身如柱石,董子宁半点也搬不动。怪老人怒了:“浑小于,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干吗不用全力?你怕伤了我么?”
董子宁一下将内劲添到五成,只能微微将怪老人的身躯搬动了一下,仍不能将怪老人摔倒。显然怪老人千斤附的武功,武林中少有。怪老人说:“浑小子,这还差不多,快用全力,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董子宁一下使出了全力,只听到“呼”地一声,怪老人的身形给董子宁摔飞了,直向山坡下飞去,而董子宁也给怪老人的内动震得后退几步。董子宁看了大惊,急展轻功,向山坡下跃去,要去抢救怪老人。董子宁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来不及了,只是尽尽心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目前自己的轻功是如此的超凡入圣,几乎是身如飞鸿,在怪老人刚坠落下来时,他也恰好赶到了,伸出双手抱住了怪老人,安然地落下来。这时,董子宁吐出了一口大气一颗心放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怪老人放在地面上,问:“前辈,你没事吧?”
怪老人一时不语,半响后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