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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气恨恨的骂:“贱人!”一掌将她打得满地乱滚。李弱水心中的恐慌使她浑然忘却被打的愤怒,她艰难的爬到花谢春脚步边,拼命的磕头,额头磕破了,磕肿了,流血了,她也浑然不顾,只是一昧求恳,“求求你,放了我吧,看在弱竹的份上。”
花谢春静静凝视着她,神情安详,安详的令人寒冷。他缓缓摇头,一字一句,清晰沉稳的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谁也不可能再出去了,所有的出路都封死了。这儿在地底,是古墓的中心。”李弱水双眼翻白,惨叫着晕死过去。
清风道长瞪着充血的双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了得,不惜以已身作饵引我上当。”花谢春道:“论武功,我已比不上你;论势力,我也不及你;论心计,我更望尘莫及。何况家门丑事,我也不愿公昭天下,令门楣蒙羞。所以,我酝酿了这个计划。一切的恩怨始于贪欲,也终于贪欲,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他放声大笑,笑声久久回荡。
第三十一章冰消眼前殒花调世外春 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来。
一匹经过长途跋涉的马倒毙路旁,车厢也被掀翻于地。路的边上是一片乱坟岗,终年少见人迹,纵是此时烈日当空时,也给人一种萧条,荒芜的感觉。
翻倒的车厢门被推开,江雨兰吃力的从里面艰难爬出。她茫然四顾,讷讷自语,“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惊惧的目光扫过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坟堆,呻吟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她手足无力,虽爬出车厢,仍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身,神志恍惚间耳边隐隐听得车上有动静。她辨了许久,才分辨出声音发自马车厢下。她又将息了许久,才壮胆使尽全力将斜倒的车厢往边上的斜沟一掀。车身动了动,倒翻过去,露出车腹下的人来。
连日的紧张、饥饿、劳累已使凌锋傲心力交瘁,失去知觉了。江雨兰惊喜交加,见他久唤不应,又焦急担忧起来,牙扯手拉的总算扯松了绑他的帛带。
凌锋傲软软的一头栽倒在她身上。这一次他稍稍动了动,讫语:“水!”江雨兰望望四下,荒郊野外,别说人家,连棵可以遮阳的树也没有,低头再看怀里的凌锋傲,双唇龟裂,面颊深陷,毫无生气。她一阵莫名的战栗,大叫:“你不要死!千万别死!快醒来,醒来!”
凌锋傲双目微启一线,撇了她一眼,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江雨兰束手无措。凌锋傲眼一闭,重又陷入无边无际的昏睡中,任江雨兰如何嘶声叫唤,也唤不醒他的神志。江雨兰情急生智,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将溢出的血珠一滴滴滴入凌锋傲口中。
凌锋傲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吮咂,仿佛在品味琼浆玉液,惨白的面孔稍稍缓和了些。江雨兰长长松了口气,随意而望。方圆内目力所及不见人烟,倒是不知何时竟聚拢上一群瘦骨遴遴,露着白生生牙的野狗来,正虎视眈眈着二人,象要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似的。
江雨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将凌锋傲负于背上,强撑着跌跌撞撞的向前而冲。她本体力虚竭,根本撑不住凌锋傲的重量,未走多远,脚下一软,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狗群唿哨一声,围得更近了。
江雨兰心寒了,她知这乱坟岗中的野狗素以腐尸为食,嗜食血腥,是连活人都敢群而攻之的,情急下,随地抓了一把石砾掷出去,可惜手力不足,反激得群狗野性大发,吠叫着步步紧逼。她拼命摇晃凌锋傲,叫道:“你醒醒,快醒醒,否则我们今天就要死在这群畜生口中了。”趾尖一痛,已有一狗按捺不住扑上来一口咬在她脚趾上。江雨兰负痛,一掌将狗劈死。
嗜血饥饿的狗群低吠,并不因同伴之死而四散,反而越聚越拢。江雨兰气喘吁吁,眼冒金星,浑身酸软的再挪不开半步,索性心一横,扑倒在凌锋傲身上,就在群狗跃跃欲扑之时,一轮金光暴射,群狗惨叫着四散逃开。江雨兰努力睁开眼,见凌冰妆正立在前面,心头一松,随隙眼前一黑。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凌锋傲怀里,她又惊又喜又羞,腾身坐正,抓紧凌锋傲的手,切声问道:“你没事吧?”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凌锋傲微微一笑,道:“妆儿都告诉我了,你为了救我,自己险些伤于野狗之口,真是太傻气了。”
江雨兰双颊飞红,幽幽说:“我只想野狗吃了我后,或许就不会再吃你了,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凌锋傲叹:“我凌某何幸,有红颜知已为我舍身。”江雨兰微微一笑,眼中信赖、热爱之情一览无遗。
马车一路颠簸,江雨兰问:“我们去哪里?”凌锋傲执住她一手,微笑道:“自然是回家。”江雨兰心头一热,含情脉脉凝视着面前人,只觉心神皆醉。
车后有马蹄声急促而来,似有人正拼命策马超前。凌锋傲掀帘,道:“妆儿,你总算回来了。”一边喝令车夫停车。凌冰妆勒缰驻步,纵身跃上马车,不料一个站立不住,险些栽下马去,亏得凌锋傲眼疾,一把拉扶住。凌冰妆双唇惨白,背心、腿部多处挂花,呼吸涣散。江雨兰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
凌冰妆深吸一气,强忍住浑身的伤痛,道:“我去打探家里的情形,不料正撞上圣尊宫的人,险些脱身不得,总算仗着马快,冲逃出来。”江雨兰觉她的手心中粘乎乎的,摊开一看,一手的血渍,叫道:“你流了很多血。”凌冰妆道:“皮肉伤而已,无妨的。”
江雨兰道:“血流不止,哪还是小伤。我替你检查一下,再帮你上药包扎。”不由分说,卷撩起她的衣襟,一看之下,脱口惊噫。只见凌冰妆的肌肤上布满着一块块大小不一,呈蝴蝶状的斑记。
凌锋傲本已背过身去,闻声情知不妙,顾不得男女之嫌回过身来,一见之下也神情大变,按着凌冰妆的肩头,大声喝问:“你当真中了他们的毒了?”凌冰妆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道:“我不要紧,我只担心家里出了事。”凌锋傲道:“怎么,还没有爹娘的回讯?”凌冰妆道:“我一日五度飞鸽传书,始终杳无音讯。”凌锋傲心急如焚,搓着手道:“我们立即快马加鞭回去,你的毒伤可再耽搁不得了,唯指望祖父了。”
凌冰妆道:“雨兰的伤还未好,可经不得长久车马劳顿。”江雨兰道:“岂能因我而误你,你们先走,我去前面镇上寻个客栈住下,等伤好后再来找你们。”凌锋傲犹豫:“圣尊宫的人追来你怎么应付?”江雨兰道:“我自有办法,我爹是天下第一巧匠,我再愚钝,也学得三分易容术,足能骗走那些有眼无珠之辈。”
凌锋傲用力握住她的手,虽万分不舍,可又担忧凌冰妆的毒伤。江雨兰连声催促,他兄妹二人才并骑绝尘而去。
连日昼夜不息的赶路,凌冰妆面容间的黑气日愈浓厚,凌锋傲知她毒发在即,五内俱焚,好不容易家门遥遥在望,他欢呼一声,道:“妆儿,我们到家了,你有救了。”凌冰妆抬眼见家门紧闭,门前铺满了黄叶。在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那么多的黄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有股说不出的苍凉。
凌锋傲难抑兴奋,远远就开始呼唤,“祖父,爹,娘,傲儿回来了。”门内毫无声息。他一愣,翻身下马冲到门口,再次叫道:“爹,娘……”马上,他的叫声嘎然而止,却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起那扇新漆的大红木门来。在他的印象中,家门是不该漆上这种鲜艳的,显得有些妖异的红的。他伸手,手不停的颤抖,轻抚一下,猛得怪叫起来。
凌冰妆几乎是从马背上一头栽下,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门的颜色。如此鲜艳,如此醒目,象……象……
“血!”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叫出声来,俩人的面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凌锋傲轻轻推开门,门只虚掩着,应手而开。开启处,一具披头散发已成干尸的女尸被悬于迎面的滴水檐下,这具干尸正是梅娘。凌锋傲、凌冰妆哭嚎着解下系在她脖间的绳子,可怜她死后尸体尚难保全,一双眼珠不知被何物叼走。
凌冰妆跌跌撞撞向里屋冲,里屋门窗紧闭,一片阴晦。她试探的向内跨了一步,扑鼻而至的霉臭味,血腥气几令她作呕,没等她站稳脚,也不知被何物绊倒在地,她本能的一扬头,却看见——那只原本放满凌文砚钟爱的古董玉器的紫檩木架上的东西已被洗劫一空,赫然仅存的是凌文砚的头颅,再望地下,绊了她一跤的正是凌文砚的尸体。他的两条胳膊被切割下来,一左一右的丢弃在墙角,地上汇了一大滩早已干涸的血渍。凌冰妆抱紧父亲的尸首嚎啕大哭,刻骨的深深仇恨充塞的她的整个心房都要爆炸。她牙龈尽碎,指甲深深挖切入肉里。在檀木架边的椅子上,浣夫人被缢死,她边上坐着药郎君,他也不是活生生的了,一枝长箭贯胸而过。他毕生不知医好了多少人的疑难杂症,可是却医不好自己的致命伤。
一时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凌冰妆原本脑海中一直以为固若金汤的家园顷刻间土崩瓦解。她立起身,死死盯着雪白的墙上用鲜血画的一尊高约丈许的神像——圣尊之神。血渍早已干涸,但图像仍给人张牙舞爪诡异感觉。“圣——尊——宫——”她一字一句的说,然后脚步一软,晕死过去。
凌锋傲抱住她连连呼叫,好半天才见她幽幽醒转,二人对视,彼此皆双目尽赤。半晌,凌冰妆“哇”一声失声痛哭,抱住凌锋傲的肩,嘶声而叫:“我们没有家了,再没有家了。”凌锋傲搂住她,哑声说:“不会的。你还有我这个大哥,我还有你这个妹妹。”凌冰妆喃喃道:“不,我没救了。祖父也死了,天下再没有人能为我解这深入骨髓血液的奇毒了。”
凌锋傲道:“你胡说,药郎君的后人岂有解不了自已的毒的。”凌冰妆以手掩面,泣道:“药郎君的后人就是解不了自己的毒。”凌锋傲掉头向外冲,凌冰妆吃了一惊,拼尽全力,死命拖住他脚步,叫道:“你去哪里?”
凌锋傲五官扭曲,叱道:“去圣尊宫,拼了命也要为爹娘报仇,为你取来解药。”凌冰妆厉声叱:“不许去。”胸口剧闷几欲晕去。凌锋傲见她脸色、神情俱变,情知不妙,忙提了一口真气,强贯入她体内。老半天后才见她缓过一口气来,凌冰妆哑声道:“不准去。李南群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他武艺奇高,当世少有人能与之披糜,你不是他对手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难道你又要白白去送死吗?”
凌锋傲嘶喊道:“你顷刻毒发,我能置之不理?”凌冰妆黯然,半晌才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是无力回天的,我终究是个福薄的人。”凌锋傲道:“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你也要离我而去。”
凌冰妆长息:“非我所想,非我所愿,由不得我。”凌锋傲双目充血,“你明知中毒,何不早说。”凌冰妆道:“我以为有祖父在,就什么也不用怕的。是我失算,低估了清风老贼,李南群。不过我总算在圣尊宫探得一些情况,我不会白死的。”凌锋傲道:“再重要的情况也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凌冰妆的眼神已有些涣散了,她急促的喘息着,血沫不断从口中溢出,凌锋傲心如刀绞。
凌冰妆抓紧他的襟口,哑声道:“这是用命换来的消息,你一定要用心听好,用心记,否则我与花姐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