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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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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各人闻言之下,俱是嗒然无语,深深体会着楚云言中之意,不错,这言中之意,虽甚简明,但又何其悠深啊。

南山一儒愁肠百结的道:“楚老弟,本山执法已去,老夫自信螳螂之臂,难以挡车,可是,本山掌舵主一臂之灾,便无法避免了么?”

楚云坚决摇头,毅然道:“库环主,请执行在下令谕。”

大漠屠手库司恭应一声,有如弹簧般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大翻身,向正在与狐偃罗汉打得昏头胀脑的一竿叟掌凌扑去!

五岳一剑班沧转首向楚云道:“楚兄,贵盟库环主功力精绝无匹,依在下看,掌凌左臂恐已难保。”

楚云浅矣道:“不错,这也是给大洪山的骄横跋扈一个警告!”

而此刻——

大漠屠手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力,掌影纵横的攻向一竿叟掌凌,劲风之强厉,有如群山陡崩,惊心动魄!

一竿叟掌凌猛挥七竿,挡开狐偃罗汉的金狐尾,亡命般向一侧窜跃而出,以避开这片突如其来,令他不寒而懔的罡力!

狐偃罗汉身形倒仰而出,边呵呵大笑道:“钓鱼的朋友,这番阁下的乐子可大了。”

在他的说笑声中,大漠屠手已疯狂般连攻七腿三十一掌,左时横拐中,一个大横身,“靠山背”顶向敌人右肋,招式绵密宛似急风骤雨,天云咆哮。在猛烈中,挟着无比的凄厉!

一竿叟掌凌仿佛是一个在怒海翻腾中,操纵着一艘孤舟的船夫,他不仅觉得天旋地转,日月黯淡,而周遭劲力之澎湃与回荡,更是他个人之力所无法抵挡的。

在倾力的闪躲避让中,一竿叟面青唇白的直被逼出寻丈之外,他尽量吸入一口真气,稳定激动不已的心神,奋起最大的精力,又挥动钢竿,与大漠屠手拼在一处。

很显然的,一竿叟掌凌此刻已陷入四面楚歌之中,他已用出生平之力,打算与大漠屠手缠战,以待觅机而行。

确实说,一竿叟在武林中声名久著,的非幸致,而他成为大洪山土字舵舵主更非易事,总是有两手的,大漠屠手武功虽高,但却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取胜,不过,这只是指一般情形下交手而言,目前,一竿叟自己在内心中已为极端的惶恐所据,有着强烈的孤独,更何况又与楚云、狐偃罗汉二人交过手,体力方面,自然也打了折扣,要知道大凡内家高手较斗,无论如何,最是不能畏惧与气浮,否则,任你修为再是深厚,不败也会败矣!在此时,二人又己电光石火般迅换了十五招,而一竿叟掌凌更是窘态毕露,捉襟见肘!大漠屠手似已战得不耐,他骤然狂啸半声,宛如悲狼曝月,凄厉无比,啸声中,他竟然悍不顾死的猛然冲向敌入中官,左手五指箕张如爪,急抓一竿叟那强力挥来了的柔钢钓竿,左掌却有如利刃划空,幻化成无数锋利的竖影,闪电般向敌人劈出,同一时间,他两条腿倏而飞起,分点对方中、下两盘十六处重穴,攻势之隼利威猛,不仅泼辣狠毒异常,而其行动之快捷,更是难以言喻!

这乃是大漠屠手从来极少使用的绝技之一:“搏鹫九式”!

一竿叟掌凌万料不到对方竟然会施展出如此拼命的招数,心惊胆战之下,欲待变式换招已自不及,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咬牙切齿的加重手中钓竿真力,空着的左手倾全力猛架敌人来掌,同时吸气弓身,以避对方袭来双腿,其应变之快,亦是不同凡响的!

于是——

在刹那之间,两条人影骤合又分,一声“劈啪”巨响,夹杂着刺耳的“铮”然之声,震人耳膜!

静立一旁的各人,每一双尖锐的目光都丝毫不懈的跟随着二人分飞的身形瞧去,而一竿叟掌凌已面色灰败的半坐地上,右手血渍斑斑,托住左臂,额际大汗淋漓,手中柔钢钓竿,却已不翼而飞!

在八尺之外——

大漠屠手面无表情的屹立不动,右手握着一条已经弯曲得不成形状的黑色钓竿,掌缘隐约可见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左掌却红肿的横竖胸前,在他双目煞所暴射之下,形状如似一尊托塔天神,猛厉之极。

南山一儒慌忙跃立一竿叟身旁,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掌舵主,伤势如何?有须老夫相助之处否?”

一竿叟掌凌已痛得面色全变,他仿佛忍着极大痛楚的站立起来,沙哑而艰辛的道:“罢了……杨兄,咱们这次栽了……本舵主这条左臂骨骸全然碎裂,只怕难得痊愈……好狠……好毒……”

南山一儒蓦然转身,指着楚云大叫道:“姓楚的,老夫不论你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少年,更不管你的武功名声如何,你也不必顾着往昔之情,在老夫眼前,你却用这种残酷手段对付你的师执之辈,天下武林人士有知,必骂你是个不义不情之徒!”

大漠屠手库司脸上的麻坑红光又露,他大吼一声,厉声道:“老匹夫住口!你以此种态度,这等言词对本盟盟主说话,本环主便挑你过来一决生死!”

南山一儒才自一窒,剑铃子龚宁已回身向楚云躬身道:“启禀盟主,弟子请命豁这老贼口中之舌,以惩其狂言之罪!”

南山一懦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嘶哑高亢,惨烈中含有无比的痛苦,他唇角抽搐的狂吼道:“来吧,来啊,老夫早已想舍弃这付臭皮囊,在你们这些罔顾江湖道义,以多欺少的贼子面前,一试老夫我到底有几许骨气!”

五岳一剑冷冷笑道:“不错,这才像个人物。”

大漠屠手暴跳而起,吼道:“好老匹夫,本环主便与你走上两趟!”

于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云右手轻轻抬起,阻止了大漠屠手的冲动,缓缓的道:“前辈,在下情非得已,尚请海涵,而在下等虽则人多,却并未妄用群殴车轮之战,乃是堂堂正正的以一对一,在江湖规矩,武林道义上来说,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唯一要怪的,便是怪大洪山蛮横过甚,却又功力不济!”

南山一儒气得全身乱颤,却又有心无力,他竭力使自己平静,语意不善的道:“楚云,老夫与你往昔的一段交情自此忖诸流水,永勿再提,以后见面之日即是老夫湔雪今昨血耻之时,大洪山与你誓不罢休。”

楚云慨然长笑道:“前辈,在下全接了,不论前辈日后对在下如何报复,在下于可能范围之内,却绝不侵犯前辈一毫一发,不过,大洪山诸人又当别论。”

南山一儒愤怒的道:“巧言令色,伪君子!”

楚云又用目光阻止了手下各人再次的冲动,尔雅的道:“各为其主,各有其志,前辈虽冤枉在下,在下却于寸心之间,坦然无疚。”

语声微顿,楚云又道:“现在,前辈且去,自然,掌大舵主亦可偕行。”

南山一儒不再说话,铁青着脸过去扶着一竿叟掌凌,又回头向每个人狠狠的盯了一眼,恨恨地与掌凌相偕而去。

五岳一剑摇头道:“今昨之间,灰旗队全部瓦解于此,莽狼会大势已去,连大洪山也损失惨重,拼战之激烈实属空前少有,楚兄,老实说,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大小阵仗亦见得不少,然而如今昨鲜血未干,又马不停蹄的大血战,尚是首次遇到,虽然宏壮威盛,却也未免过于惨烈凄凉

楚云深沉的颔首道:“班兄所言极是,然而,除了以杀止杀的手段,尚有什么办法能使这些嚣张之辈稍有敛束呢?老实说,若你不要他流血,而他便会使你流血,人,是最有灵性的动物,是最知道生命可贵的动物,可是最残酷的是人,最阴狠毒辣的也是人,班兄,你说,这人之生来,不就是一个难以解释的矛盾么?”

五岳一剑仰首忖思,默默无言。

半晌。

他忽道:“罢了,楚兄,让吾等日后再谈此事,现在,倒是这遍地的尸体血迹该如何整理清除才是正题。”

说到这里,五岳一剑又若有所思的道:“奇了,吾等自昨夜打到现在,声响何等剧烈,再加上火烧烟起,更是触目,怎的大辛城内之官府民众,却无一前来探查干涉呢?”

楚云一面令剑铃子龚宁前往掩埋死体,边微笑道:“班兄,说穿了亦不值一笑,六扇门的朋友中有几个是身具真才实学的?大多数都是花拳绣腿,一肚子草包,似吾等夜来之激战,如此明目张胆,他们亦知道必是来者不善,再大的地方,官府亦未必敢贸然前来干涉,何况这小小大辛城的几个平庸捕快?而一般百姓见此场面,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敢前来自取其祸呢?”

五岳一剑哑然失笑,道:“在下几乎都将一般人比做武林中人那么胆豪气壮了。”

他又接着谕令手下四名庄友,在紫袍拐率领之下,前去协助剑铃子清理善后事宜,又一面问道:“严兄怎的不见?”

楚云只顾谈话,这时才发觉狐偃罗汉不在左近,他急忙转首四顾,狐偃罗汉那胖大的身影却自柳林外一钻而入,他人才二进来,便直着嗓子大喊:“奶奶的,杀了半天,肚皮倒唱起空城计来了,人是铁,饭是钢,光打架不吃饭如何使得?俺适才好不容易去买了十斤熟牛肉,三笼大包

说着,他两手捧着一大堆食物行近,满头大汗的放在地上。

狂鹰彭马这时才沉凝的一笑,稳重的道:“呵呵,严大当家自来狂傲不拘,却不想亦是粗条线,细作风呢。”

狐偃罗汉一面揩擦着汗水,一面用两指拈起一大块牛肉送入口中,含混不清的道:“岂敢,岂敢,这只是俺略微向各位表示一点诚意而已,反正他奶奶都是不花银子的

各人闻言之下,俱皆不由一怔,楚云却豁然大笑道:“严老哥啊严老哥,你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金雕盟……二、凤目如水 有意无情

二、凤目如水 有意无情

大柳坪外,那条清澈的小溪依然静静的流着,游鱼可数,安详而和平,好像根本就没有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干扰似的,更好似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在林外,一身黑衣飘拂的楚云卓然独立,剑铃子龚宁却肃立于侧,其他,一切都寂然无声,微风吹来,柳丝儿往来摇晃,轻桃而慵倦。

楚云看了看天色,已是下午时分了,他沉声道:“龚宁,大辛城已不适宜再住下去,彭堂主与库环主已回去将留在五福客栈内的各人带来此处,五岳一剑班大侠到前面六十多里的‘黄山集’为吾等寻住暂处,林内的清理工作还要多久?”

龚宁恭身道:“适才已快完成,严大当家正在做最后巡视。”

说话中,狐偃罗汉已自林内出来,在小溪中用力洗手,惊得游动的鱼儿四散逃窜,他又使劲泼了一阵水,在身上擦了擦,喃喃自语道:“这些血腥味真难闻,已他娘的闻了快一天啦……”

楚云微微一笑,道:“老兄,过来歇歇吧,真是偏劳了。”

“唁哈!”狐偃罗汉笑道:“兄弟你客气个啥劲,倒是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是正经,奶奶的人又不是钢铁铸的,折磨了两天也不是味哩……”

忽然——

狐偃罗汉惊奇的用力呼缩着鼻子,嗤嗤有声的到处嗅闻,双目也四处溜寻起来。

楚云没有开口,却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身前五丈远的一片杂草树丛之中,那片杂乱的野草矮树,却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出现。

剑铃子龚宁亦有所戒备,身形微躬,背后剑柄上的金、银小铃微微一晃,却并未出声。

狐偃罗汉悄声道:“好香,这香味来得奇怪……好像,好像是女人身上发出来的呢,还有着那么一丝诱人的气息

楚云轻笑道:“阁下倒是老经验了。”

说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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