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蟆
“好大的架子!”
韩淮楚是气不打一处出。“这个刘邦,在沂水之战见了小生还恭恭敬敬,如今作了汉王,就如此傲慢!哼,枉费我暗中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要不是小生知道未来历史,哪还会轮到他做我的老板?”
气归气,韩淮楚还是依照礼数,跪下参拜:“为臣韩信,参见汉王殿下。”
刘邦欠了欠身,大刺刺问道:“韩信,你来汉中投效寡人,定是带来安邦定国之策。且说来寡人一听。”
韩淮楚抬头望向刘邦,高声道:“安邦定国之策,当说与明君。若汉王求贤若渴,欲龙飞九天拥有四海之地,何吝赐韩信一座?”
那刘邦正要发作,便听内室传来一声咳嗽。
他沉思一下,摆了摆手:“来人,赐韩将军座。”便有宫人提来一几,端到韩淮楚面前。
韩淮楚心中纳闷:“是谁在内室,偷听我与刘邦谈论军国大事?”随即醒悟,心中好笑:“这老处女就是这么耐不住寂寞,也来凑这个热闹。看来今天的牌局还没有开场。”
韩淮楚望了望那几,也不坐下,又高声道:“安邦定国之策,当不传与三尺之外。汉王若得韩信之策,何吝下阶一听?”
刘邦气得连连点头,身躯只是颤抖,“这个韩信,给他鼻子他就上脸。还要俺下阶听他的鬼话。”将手一挥,正要说声:“轰出去!”又听内室传来一声咳嗽。
“媳妇啊媳妇,看在你的面上,今日俺就纡尊降贵,到这狂徒面前听听他怎么说。”刘邦心里想着,对内侍一示意。
又有人提来一几,端在阶下,与韩淮楚的那张几并放在一起。韩淮楚便站起来坐下。那刘邦也走下阶来,与韩淮楚对面坐了。
韩淮楚微微一笑,朗声问道:“请问汉王,如当今阻扰大王争夺天下的人是项羽乎?”
刘邦瞪眼看了看韩淮楚,心道废话,不是他是谁?
他还没有回答,韩淮楚已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大王自思勇猛剽悍可否与项羽匹敌?”
“还是废话!那项羽打起仗来像个疯子,巨鹿一战天下英雄胆寒心惊,俺怎能与疯子相比?”刘邦愈觉生气,大嘴噘了起来,眉头拧得像麻花。
左右皆在笑,“韩信连连发问,这到底是谁考较谁啊?”
刘邦不想回答,韩淮楚还直愣愣看着那刘邦,这王宫之中气氛尴尬至极,连空气都仿佛有点僵硬。
又听内室传来一声咳嗽,老处女在催促刘邦快答。
刘邦沉吟来沉吟去,终于还是开腔:“不怕韩将军见笑,打仗寡人实不如项王也。”
韩淮楚闻言,起身离座,向刘邦拜了三拜,说道:“恕臣直言,臣亦以为大王不如也!大王偏于西南一隅,户籍人口财力军力皆是有限得很。而项羽坐拥中原九郡,兵多将广,钱粮充足。且海内诸侯,皆听命于项羽。一声令下,何敢不从?大王若兴无备之军,与项羽仓促火并,无异于以卵击石也!”
这话说得太对了,简直是入到刘邦心里去了。那刘邦想杀出汉中与项羽再决雌雄,却又整日惴惴,担忧的不正是如此?
刘邦动容道:“将军说的是。但按将军所说,难道寡人便要畏首畏尾,坐死在这汉中么?”
韩淮楚嘿嘿一笑,摇头道:“不然。项羽虽看似强大,却有致命的弱点。若大王能好好利用他这些弱点,胜负之数,实可易位。”
刘邦哦了一声,态度变得十分谦虚:“不知项王有哪些弱点可以利用?”
韩淮楚便开始了他那载入史册如排山倒海大河奔流般的演说:
“臣曾在项羽帐下,深知他的为人,请大王细听。
项羽怒目而视一声断喝,千人皆废,虽古今名将,无有可出其之右者。然不谙任贤用能,唯信身边亲信数人,此所谓恃匹夫之勇耳,不足与谋大事也。
项羽对人恭敬慈爱,言语亲切。人有疾病,往往泣而分饮食,甚至吮毒为将士疗伤。然至人有功当封爵时,却把刻好的印角都摸平了也舍不得封给有功之人。此所谓妇人之仁也,不足以以臣事之也。
项羽虽霸有天下,却不居关中而都彭城,既背义帝之约,又失地理之利。此所谓沐猴而冠不足言王霸之图也。
项羽迁义帝于千里之外的郴县,驱逐诸侯故主,亲近者尽封善地,疏远者以迁恶地,天下诸侯皆忿忿难平。此所谓主梁不正,大厦亦覆也。
项羽屠城坑卒,掘骊山陵暴骨荒山,自举兵以来,所过之地无不残灭,百姓皆怨,虽听其令,不过劫于威强耳。名为霸主,实已失天下之心,此所谓貌强实弱不堪一击也。”
韩淮楚一连道出五个此所谓,顿了一顿,又道:
“若大王能反其道而行之,任用天下勇武之士,何所不诛?以天下城邑封赏功臣,何所不服?兴思东归之义兵,何所不克?
项羽以章邯、董翳、司马欣三降将并封三秦王居关中故地,然秦卒二十万皆被项羽坑杀,独存他三人性命。秦川父老皆视之为贼,必欲寝其皮食其肉而后快。大王昔入咸阳秋毫无犯,除秦苛法,与秦民约法三章。秦人无不愿大王为关中王。今大王举兵北伐,何需费心?义旗一举,三秦便可传檄而定。”
精彩绝伦!鸦雀无声!
过了好半天,忽听内室一人击掌叫好。
门帘一掀,那身怀六甲的吕雉腆着大肚子忍不住走了出来,满脸欣喜。
刘邦也是听得陶然若醉。韩淮楚的演说,句句都到他心坎去了。尤其是那最后四字“传檄而定”,更叫他心花怒放。
美梦就要变成现实,他刘季眼看就要再度入主关中。赶紧抓牢这擎天砥柱韩信,再不能把他放跑。
刘邦大喜之下,竟忘了斥责他婆娘为何走了出来。
韩淮楚善意地望了望吕雉,心想今日多亏这老处女的几声咳嗽,小生这演说才说得出来。要不然按刘邦那脾气,早被他轰出宫门了。
吕雉眉眼都在笑,赞道:“听韩将军一言,娥姁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果如萧丞相所言,韩将军实无双国士也!”
刘邦情不自禁叹道:“寡人早得韩信,何至落泊如此!得一韩信,胜得十万雄兵!”
吕雉瞪了刘邦一眼:“大王还等什么,还不拜韩信为大将军,更待何时?”
哪知韩淮楚与刘邦异口同声说道:“先别急。”
“先别急?”吕雉满脸错愕,“这韩信出走汉中,不就是想做上汉国大将军之位,好一展才学吗?怎么这会儿倒不急了?刘季不是早盼着杀回关中吗?怎与他一样,也不着急?”
只听刘邦说道:“韩将军云三秦可传檄而定,那也要能陈兵于三秦才行。可那栈道被毁,秦岭关山难越。听说韩将军绘了一张地图,可否容寡人一观?”
韩淮楚笑道:“此图正欲呈与大王。”边说边从怀中掏出那张陈仓小道的羊皮地图,递与刘邦。
只见那图上用小篆写了八个字。刘邦拿起图来一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第三十九章 疯疯癫癫
后世人人知道的典故,那刘邦还看不懂。楞楞地问道:“韩将军这是何意?”
吕雉却比他明白得快,瞬时喜上眉梢。
“韩将军写的是假意修复那烧毁的褒斜道麻痹那章邯,却派出一支奇兵从陈仓小道突然插到章邯老贼的心窝去。”
韩淮楚赞许地望了吕雉一眼。要不是她王妃的身份,韩淮楚就要翘起大拇指来夸赞了。
这一说刘邦也明白了。
“哦,原来韩将军胸中藏有如此奇谋!敢情这是陈仓小道的地图。将军从何处得来?”
韩淮楚便答道:“臣来南郑之前,曾亲去陈仓道勘察地形,绘制了这一张地图。”
吕雉啧啧称赞:“看来将军早就有这种想法。未雨绸缪,真乃智者之为!”
韩淮楚笑道:“《孙子兵法》云: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那陈仓道路途遥远且狭促难行。但我军只要按地图小心越过陈仓小道,出现在雍兵面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拿下陈仓。一旦陈仓在我汉军手中,雍军之粮秣皆囤积于陈仓附近,失去陈仓,章邯便失去战略依托。以战士东归之心杀章邯负义之兵,我军必胜无疑。”
那陈仓的地理位置,与南郑、咸阳几乎呈等腰直角三角形,陈仓就在直角顶点上。汉军只要顺利地攻克陈仓,就等于深入到雍军的后方,这一刀插得要多深就有多深。
刘邦听了韩淮楚一番解释,就像吃下定心丸一样。高声喊道:“来人,取大将军印信过来!”
只听韩淮楚道声且慢。刘邦望了他一眼,很恭敬地问道:“将军还有何见教与寡人?”
韩淮楚傲然道:“大王岂不闻黄帝之拜风后,周武王之拜子牙,燕昭王之拜乐毅乎?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拜一国之大将军,重于鼎祠。安能如此草率,形同儿戏?”
刘邦平日里不甚读书,不清楚那黄帝周武王燕昭王是如何拜将的,听不懂韩淮楚言下之意。吕雉可是土财主家的千金,这些掌故她都知道。
“对!一国之大将军关系我汉廷江山社稷,当须隆重其事。大王当高筑拜将坛,择吉日斋戒祭告天地,而后亲赐大将军玺绶印剑,亲手为大将军加冕拂袍。”
“拜一个大将军这么麻烦?”刘邦听得只是挠头。他是随意流的,这些繁琐的礼仪最不爱去搞。
但人家黄帝周武王燕昭王都搞了,有榜样在前,他不想搞也得搞。刘邦便道:“就依王妃之意,遣人速造拜将坛。”
哪知吕雉话还没说完,又道:“大王须为大将军执缰牵马以示大王倚重之意。”
刘邦愕然道:“寡人还要为大将军执缰牵马!没有搞错吧?”
韩淮楚在一旁只是笑。
吕雉正色道:“这是一定的。周武王为太公望吕尚牵马,换来了周朝八百年江山。不如此,何以使三军敬畏,诸侯宾服?”
牵一牵马,换来八百年江山,这买卖值!刘邦一听,便改口道:“好,至时寡人便为大将军执缰牵马。”
韩淮楚心中暗叹:“刘邦能做到这些,也不枉小生为他竭心尽力开创出大汉的江山社稷了。”
※※※
这拜将的事就商议停当了。
殊知吕雉神色一变,高喊一声:“侍卫何在?”
话音一落,便有宫中侍卫手持斧钺进来。吕雉手向那屋内宫女内侍一指,厉声道:“将这些人拖下去,统统斩首!”
韩淮楚听得纳闷,“方才这老处女还言笑宴宴,怎么一转眼便如此翻脸无情,恢复了毒妇的本色?”
随即明白,这毒妇原来是要灭口。
“暗渡陈仓”之计若是有半点泄露,这汉军的东归大计就要泡汤。这些宫人刚才都听了去,是万万不能让他们活在这世上。
只是只因这个缘故就判了他们死刑,这毒妇是否太过狠辣?
“看来我还是嫩了点,不知这是在视人命如草芥的宫廷之中。都是小生无心之过,只想兜售我那锦囊妙计,却忘了屏退左右,害得这些宫人要命丧黄泉。”韩淮楚不由自责。
屋内早跪满了一地,惊惶失措的宫女内侍们未想到眨眼之间厄运便降临到他们头上,哭声一片,齐哀声呼求:“王妃饶命!”
刘邦看着每日熟悉的宫人哭天抢地,起了那么一丁点恻隐之心,对吕雉道:“王妃,你看——”
那吕雉一摆手,语气坚决道:“这些人不死,韩将军的奇妙要是泄露给那章邯老贼听去了,谁能负责?”
刘邦一听,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就那么看着凶神恶煞般的侍卫拧起一个个宫人向门外拖。
韩淮楚实在看不过眼,出声阻止道:“王妃,可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