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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现身的几个人之外,后院中,都住的是货真价实的老迈太监。
但观察入微的谭云,却瞧到了很多的空位,似是有人所住,这些人,不是被调了出去,就是闻风而逃。
但他一直忍下去没有说话。
搜过内苑府,岳秀问周长安,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长安躬身说道:“侯爷折杀属下了……”
岳秀淡淡一笑,接道:“我受命太快一些,对宫中事,一窍不地,一切都要你指点才成。”
周长安道:“侯爷吩咐一声就是。”
岳秀道:“好!找他们的首脑问问口供!”
周长安行过去,把紫袍人提了过来,道:“侯爷问话,你要从实回答,侯爷奉有诏旨,可以先斩后奏,你要放聪明一点,别自讨苦吃。”
岳秀淡淡一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问你几件事。”
谭云早已拍活了紫袍人的穴道,但他内腑已受重伤,已无反抗之能。
紫袍人抬头望了岳秀一眼,缓缓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岳秀道:“我想知道你奉何人之命行事?”
紫袍人道:“那就是这内苑府的首脑,这和别人无关。”
岳秀道:“哦?”
紫袍人道:“所以,你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
唐啸怒道:“你纵是铁打铜浇,我也会让你脱一层皮下来,我不信,你不会开口。”
岳秀示意阻止了唐啸,却回顾着周长安,道:“咱们该怎么办?”
周长安道:“刑求口供。”
紫袍入怒声喝道:“周长安,老夫早就主张杀了你,但……”
周长安笑一笑,道:“为什么不杀呢?因为你作不了主,是吗?”
缓步行近了紫袍人,接道:“你记着,你没有杀了我,却犯到了我的手中。”
紫袍人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周长安一抬手,一个大耳括,掴了过去,只打得紫袍人满口鲜血,吐出了两颗牙齿。
冷然一笑,周长安缓缓说道:“你如自信能熬过严刑逼供,你就不用说话……”
抬头望着岳秀,接道:“侯爷,这人交给掌刑部如何?”
岳秀点点头,道:“咱们只要真实的口供,不论你用什么手段了。”
周长安一欠身道:“多谢侯爷。”
目光转注那紫袍人的身上,接道:“阁下听到了吗?”
紫袍人抬头望了周长安一眼,道:“你敢对我行刑?”
周长安左右开弓,打了紫袍人两个耳括子,道:“咱们试试看吧!”
这两掌打得很重,只打得紫袍人顺口流下了鲜血。
紫袍人呆了呆,未再多言。
周长安冷冷说道:“我知道你靠山来自后宫,但当今既然发动了清君侧的令谕,收拾你们内苑府,不过是开始罢了,如是,你想以后宫靠山,威胁到我们,那是痴人说梦了。”
紫袍人口舌启动,欲言又止。
周长安冷笑一声,道:“说!你们后宫的靠山是哪一个?”
紫袍人突然哈哈一笑,道:“皇后、皇妃,三宫六院,再加上三千宫女,都是咱们内苑府的靠山,你能够把她们杀完吗?”
言罢,突然一翻双目,倒了下去。
周长安伸手一把抓住了紫袍人,道:“你装死吗?”
马鹏冷冷说道:“他不是装死,而是真真的死去了。”
周长安仔细瞧去,紫袍人果然已死去!
不禁一呆,道:“侯爷,属下……”
马鹏接道:“他口中含有药物,而且是入腹即死的奇毒。”
岳秀道:“周兄,可知他们的幕后人,来自哪一宫吗?”
周长安摇摇头,道:“不知道,小的只感觉到他的靠山来自后宫。”
岳秀道:“你们常年在内宫走动,就无法知道哪一宫嫌疑最大,除了这紫袍人之外,只怕再无人知晓那幕后指令,来自何处了。”
周长安道:“这个,这个……”
岳秀微微一笑,道:“我自有道理。”
低声说出了一番计划。
谭云和周长安等,无不听得连连点头。
岳秀等一行人,暂住在内苑府中。
马鹏和谭云详细的看过了内苑府中形势,筹思对敌埋伏。
周长安和唐啸,却溜出了内宫。
这时,欧阳俊和岭南双龙,已得到知会,回到了新王府中。
唐啸带来了岳秀的令谕,把人手全都调入内宫。
七王爷也接入宫中,但岳秀却劝他和皇帝住在一起。
那是有深刻的寓意,让皇上发觉七王爷的懦弱、忠诚,也好让皇帝对他减少怀疑,保住他总领江南七省的南天王。
自然,两兄弟日久相处,又是清理宫廷内乱之际,很容易再滋生出手足情意。
这位皇帝似是也早有了打算,在养心殿,暗造了一间坚牢的秘室,近身侍卫,负责内卫保护,侍卫宫也调来了一批人手,分守在养心殿外。
岳秀早已暗中奏明了圣上,侍卫宫虽还没明目张胆的反叛,但至少,内部分成了不同的意见,用以固守某些区域可以,但决不能用作近身侍卫。
皇上微笑颔首,对岳秀表示嘉许。
岳秀亲自考察,了解了皇上的部署之后,才悄然回到了内苑府。
这时,欧阳俊、岭南双龙、杨玉燕、朱奇等,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在内苑。
天色又入黑了。
内苑府高挑着两盏风灯。
三更左右时间,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内苑府前。
那是个全身都被黑布包起来的人,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很胆大,竟然停在内苑府前,道:“哪一位值夜?”
似乎是没有直接闯入的意思。
值夜的是欧阳俊,这位浪子,已恢复他本来面目。
拱拱手,笑道:“明着叫阵。”
黑衣人道:“咱们不会上当,你们安排的饵,我们也不会吞下。”
欧阳俊看他连脸也蒙了起来,淡淡一笑,道:“阁下,你准备来挑战呢?还是探探虚实?”
黑衣人道:“都不是,在下来找一个能够作主的人……”
欧阳俊接道:“干什么?”
黑衣人道:“和他谈谈。”
欧阳俊道:“就凭你吗?”
黑衣人道:“在下自知没有这个身份,既是请你们能作主的人,自然,咱们也会有一个可以作主的人了。”
欧阳俊道:“什么人?”
黑衣人道:“这个,用不着阁下问,你就是要问,我也不会说?”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在下如是不肯为你通报呢?”
黑衣人道:“那就很遗憾,对双方都是一次大损失。”
欧阳俊笑一笑,道:“这样严重吗?”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希望能见到你们那位侯爷。”
欧阳俊笑道:“阁下是奉命而来,在下是只管去通报,我们侯爷要不要见你,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黑衣人道:“好吧!你通报一声。”
欧阳俊道:“好!请稍候片刻就是了。”
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欧阳俊重又行了回来,道:“侯爷答允了见你。”
黑衣人道:“要在下进去见他吧?”
欧阳俊道:“总不能要侯爷来见你吧!”
黑衣人道:“在下只是送信,不用见侯爷了。”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道:“你不见我,我来见你了。”
黑衣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丰神俊秀的年轻人,缓步行了过来、黑衣人道:“你就是布衣侯?”
来人正是岳秀,笑一笑,道:“不错,阁下可是觉着在下不像?”
黑衣人道:“这里有信一封,希望侯爷能按时赴约。”
取出书信,双手捧上。
岳秀正待伸手,紧随岳秀身后的马鹏,却突然伸手接了过来,道:“小人替侯爷。”
岳秀知他心意,是恐怕书信之中有毒。
马鹏打开了书信,却不肯交给岳秀,执在手中,让岳秀瞧看。
岳秀看完了书信,点点头,道:“好!我会依时赴约。”
黑衣人两道目光,投注在马鹏的脸上,瞧了一阵,突然转身而去。
望着那黑衣人背影消失,岳秀才沉声说道:“马兄,信上有毒么?”
马鹏道:“有,很奇怪和厉害的毒药。”
岳秀道:“他不怕咱们瞧出来?”
马鹏收好书信,晃燃火摺子,把它烧去,笑道:“那是一种慢性毒药,是在信纸之上,所以,封套无毒。”
岳秀道:“中毒之后,咱们不是会立刻发觉?”
马鹏道:“除非是用毒的大行家之外,不会立刻发觉。”
岳秀道:“为什么?”
马鹏道:“这是一种可使筋骨麻痹的毒药,但中毒后,并不会立刻感觉,一个时辰之后,毒性开始发作,他约你明晚三更相会,那正是毒性完全发挥出力量的时间。”
岳秀道:“那时,是什么一个景象?”
马鹏道:“你筋骨痹软,不能对敌,只有听人宰割了。”
岳秀轻轻吁一口气,道:“想一想实在可怕,深宫内苑之中,藏着这样的用毒高手,纵然身为皇帝,也有朝不保夕危险。”
唐啸微微一笑,道:“看来,皇帝老子也是人。”
岳秀笑一笑,道:“你们现在都是带刀护卫,也是官场中人,对皇帝的大驾,要尊重一些。”
唐啸嗯了一声,一伸舌头。
岳秀沉声说道:“以后,对皇帝要敬重一些。”
谭云微微一笑,道:“侯爷,你看那封传来书信了,约你几时会面?”
岳秀道:“明夜三更!”
谭云道:“什么地方?”
岳秀道:“很意外,完全离开了皇城。”
谭云道:“没有说明什么地方么?”
岳秀笑一笑,道:“今夜到明晚,中间还有一个大白天的时间。如若他说出了地方,怕咱们先去查看。”
谭云道:“他如不肯说明,咱们也可以不去赴约。”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个中的利害得失,我已经想过,那传书人,分明来自内宫,故意要这么曲折一转,无非是障眼之法罢了,咱们难道真要三宫六院的大肆搜查不成?……”
周长安接道:“自然可以,皇上有谕,三宫六院,一样得遵守圣谕。”
岳秀道:“既然他们给了咱们一个线索,咱们就循线追查。”
周长安道:“对!”
谭云接道:“岳兄,他们会不会施用调虎离山之计?”
岳秀道:“很可能,所以,我不准备带很多人同去。”
谭云道:“侯爷准备带什么人?”
岳秀道:“谭兄,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的好,这侯爷二字,不叫也罢。”
谭云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
岳秀笑一笑道:“我想带着朱奇、唐啸二两个人去就行了。”
谭云道:“岳兄,带两个人,可能少了一些……”
岳秀接道:“够了,我想由唐啸和朱奇两个人,就可应付了。”
谭云低声道:“把玉燕姑娘也带去吧!有个女的,活动也方便不少。”
岳秀道:“也好,咱们也防备一下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去之后,诸位,也请悄然撤出内苑府。”
谭云道:“我们行踪何处?可是要暗中追随岳兄?”
岳秀道:“不用了,你们撤入养心殿,实力集中,以保护皇上和七王爷。”
谭云点点头,道:“也免得咱们心分数地,对敌时为人所乘。”
岳秀道:“诸位行动,务求隐秘,等我们离去之后,诸位再悄然撤走……”
目光转到马鹏的身上,接道:“马兄,养心殿建筑的极为牢固,如若诸位集中于一处,就算遇上强敌围攻,我相信也可以支持得住,我担心的是,他们施用毒物。”
马鹏道:“岳少侠放心,这个包在我马鹏身上,不过,属下也正有一事,请教公子。”
岳秀道:“请说。”
马鹏道:“如是敌人攻势猛烈,咱们是不是要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