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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晃一欠身道:“属下在。”
杨晋道:“你去调动精明捕快四十人,各带兵刃,半个时辰之内,赶往鼓楼,埋伏左右,监视那洪老丈的行动。”
张晃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杨晋道:“岳世兄,是否要同去瞧瞧?”
岳秀一拱手,道:“在下自己走。”
杨晋点点头,回顾了王胜一眼,道:“你去请江南、金陵,两家镖局的总镖头,曹长青,崔大光。要他们带兵刃,暗器,到舍下来会齐。”
王胜一抱拳转身大步而去。
岳秀笑一笑,道:“看来大人对那位洪老丈,十分谨慎。”
杨晋神情肃然他说道:“在下的看法,那位洪老丈,是一位很杰出的江湖高人,虽有曹崔两位总镖头相助,但仍希望岳世兄,能够随行同往,以作力援。”
岳秀道:“在下一定去,如情势无必要,在下就不现身了。”
说完话,也不待杨晋再答腔,转身而去。
岳秀离去不久,王胜带着江南镖局的曹长青,金陵镖局的崔大光,匆匆赶到。
两个人,都带了兵刃,曹长青是一把金背大砍刀,崔大光是一条十三节亮银软鞭,和一袋银梭。
杨晋也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带了量天尺和宽面短刀,一袋金钱镖,急急抱拳道:
“崔兄、曹兄,劳动两位深夜出动,兄弟很感不安。”
曹长青哈哈一笑,道:“这些年来,承蒙你杨兄多方照顾,咱们是感激不尽。”
崔大光道:“杨兄只管吩咐,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杨晋笑一笑,道:“两位厚爱,咱们到鼓楼去请一位息隐江湖的朋友,那人武功很高,特请两位助兄弟一臂之力。”
崔大光道:“杨兄知晓那人是谁吗?”
杨晋道:“他自称姓洪,兄弟眼拙瞧不出他的来路。”
崔大光道:“走!咱们瞧瞧去。”
曹长青道:“慢着。”
杨晋道:“曹兄有何见教?”
曹长青道:“杨兄吃的公事饭,和咱们吃江湖饭的有一些不同?”
杨晋道:“曹兄请吩咐,如是确有为难之处兄弟也不便勉强。”
曹长青微微一笑,道:“杨兄,不要误会,兄弟之意,见了那人,由杨兄和他谈礼,礼不通,不行动兵,他如动手拒捕,我们才能出手。”
杨晋道:“理当如此。”
一行四人,离开了杨府,直奔鼓楼。
张晃率领了四十名捕快,早已在鼓楼埋伏,街口要道、屋角巷内,都有守护之人。
杨晋低声问道:“鼓楼上可有动静?”
张晃摇摇头,道:“没有。”
目光转到王胜的脸上,道:“你和张副捕快,守在楼下堵人。”
王胜一欠身,和张晃分守两面。
这两人也是办案老手,选择一南一北两个方面,而且离鼓楼,有着一段距离,以便监视四面。
杨晋带着崔大光、曹长青,和两个提灯的捕快,一马当先,直上鼓楼。
登上了三楼,才吩咐两个执灯的捕快,燃起了灯笼。
这灯笼油信是特制的,十分明亮,两盏灯一亮,立时照亮了整个走廊。
杨晋一掌推开木门,高声说道:“洪老丈,杨晋夤夜造访,请出一叙。”
语声甫落,洪七已手执杖,缓步行出卧室。
他衣履整齐,显然是早已有备。
杨晋一抱拳,道:“深夜惊扰,老丈鉴谅。”
洪七冷冷说道:“数十名带家伙的捕快,早已把鼓楼团团围住,杨总捕头,也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杨晋淡淡一笑,道:“老丈明白了也好,杨某也可省去一番口舌。”
洪七目光转动,打量了崔大光和曹长青一眼,道:“两人不是吃衙门饭的,怎么也来赶热闹啊!”
不待两人答话,杨晋已抢先说道:“这两位,都是杨某请来的。”
洪七哼了一声,道:“六扇门的鹰爪子,果是全然不讲信义。”
杨晋脸色一寒,道:“洪老丈,在下心中有几点不解之处,敬请老兄指点杨某人虽然是吃的公事饭,但一向对江湖朋友们十分看重,洪老丈只要能说出一番道理,咱们绝对不敢无故刁难。”
洪七冷笑一声,道:“你这般汹汹来势,老夫纵然有话,也不愿说了。”
崔大光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就是洪老丈的不是了,杨总捕头由于一件大案子,无法交差,查问老丈几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老丈能够……”
洪七怒声喝道:“住口,你们保镖的,也算吃的是江湖饭,想不到竟会和公门中人混在一起,此事如是传扬于江湖之上,只怕你的镖车,难再离开金陵一步。”
崔大光哈哈一笑,道:“金陵镖局子这块招牌,是兄弟和许多镖师们流血流汗,闯出来的,咱们要朋友,但却不受威胁。”
洪七冷冷说道:“老夫不用威胁,就凭两位这做法,必为江湖同道不耻。”
曹长青微微一笑,道:“老丈一口就叫出了咱们的身份,对咱们底细很清楚了。”
洪七道:“堂堂两位总镖头,金陵城中,谁不知。”
曹长青道:“惭愧,惭愧老兄把我们认的如此清楚,咱们竟不知这个地方隐居了一位高手。”
洪七道:“现在两位知道也还不迟。”
曹长青道:“老兄好大的火气啊!”
杨晋眼看曹长青和崔大光,都有些动了怒,打铁趁热,立时接口说道:“洪老丈,可要回答我杨某的问话?”
洪七道:“回答如何?不回答又怎么样?”
杨晋道:“如是老丈说的话有理,我即撤退人手,并向你洪老丈致歉、赔罪,如是老丈执意不肯合作,说不得只好请你到衙门里走走了。”
洪七冷森一笑,道:“你问问看吧,老夫也许会回你几句?”
杨晋道:“老丈潜居鼓楼,必有原因?在下希望听到真实的话。”
洪七冷冷说道:“老夫说过了,我喜欢这一份闹中取静。”
杨晋淡淡一笑,道:“老丈这番话,大约你自己会信信,在下希望听实言,洪老丈,我杨某干了十几年总捕头,对江湖的朋友们如何,洪老丈也该有个耳闻,目下王府血案,牵连太大,老丈不肯据实说明内情,那就别怪在下开罪了。”
杨晋双手一探,左手量天尺,右手宽面短刀,在胸前交叉起来,肃然说道:“杨某人已经四五年,未和江湖朋友动过手了,老丈不肯买我杨某面子,咱们只有公事公办了。”
洪七拐杖平胸,冷笑一声,道:“老夫让你先机。”
杨晋左手量天尺,向前微微一推,正待出手,崔大光却突然大声喝道:“且慢出手!”
越众而出,缓缓说道:“洪兄……”
洪七冷冷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崔大光道:“洪老兄,动手拒捕,不论成败,那就是一项很大的罪名,洪老兄三思!”
洪七哈哈一笑,道:“多谢关照,老夫就算无法胜得三位联手,但破围而出,大约还没人拦得住。”
杨晋身子一侧,道:“崔兄,请替兄弟掠阵,我如接不下来,再请两位相助。”
量天尺一招‘乘龙引龙’,若封、若宏的挡住洪七的拐杖,右手宽面短刀,却极快而出。
洪七一招间,被迫的疾快向后退避了五尺。
但一退即进,手中拐杖,顿然挥出了一片拐影攻了过来。
神眼杨晋乃江南第一名捕,自非浪得虚名。量天尺,左封右挡,架住了洪七凌厉攻势,宽面短刀乘暇抵隙,借机进攻。
两人一动上手,情形就十分热闹,量天尺和洪七手中的铁拐杖,不时相击,发出沉重的金铁交呜之音。
洪七被迫的连连暴退,心中大怒,突然厉喝一声,杖法忽变。
这鼓楼厅房宽敞,又无陈设之物,洪七手中拐杖,足有六尺余长,厅房足够施展。
洪七杖法一变之后,立时把杨晋的刀尺封住,原本由杨晋占尽的优势,忽然间,变为劣势。
崔大光、曹长青都看的十分明白,那洪七的拐杖,像一条逐渐收小的带子,愈收愈紧,杨晋已被迫的险象环生。
如若两人再不出手驰援,十招之内,杨晋很可能伤在那拐杖之卜。
曹长青伸手摘下金背大环刀,高声说道:“老丈,你可知拒捕杀官,是个什么罪名吗?”
洪七冷冷答道:“祸连家人,但老夫是光棍一条,大不了,把老夫问个死罪,老夫今晚要大开杀戒,好好的捞点本钱。”
话说的并不见凶残,但仔细想一想,却叫人背脊上直冒寒气。
字字句句之间,已然透出了杀人的决心。
曹长青一听不对,再看杨晋手中的量天尺和宽面刀,已被压迫的无法施展,立时大喝一声,道:“老丈要存心拒捕杀官,咱们就不能坐视了。”
金背大环刀,一招‘天外来云’,斜斜地劈了过来。
洪七拐杖疾迎,当的一声,震开了曹长青的金背大砍刀。
但这一刀,给了杨晋一个很大的反击机会,量天尺和宽面刀,同时暴长。
洪七退了两步,拐杖突然打了一个轮转,满天杖影,竟然把杨晋和曹长青一齐圈入了漫天的杖影之中。
这时,两人的刀光,又受拐杖压缩,隐入了苦战之境。
这是种很奇怪的现象,杨晋一个人时,被那杖影压迫的有些施展不开,加上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曹长青,仍然是一般模样。
崔大光站在一旁,看的直皱盾头,暗道:“这是什么杖法,如此强大奇奥。”
就在这一转念问,曹长青和杨晋又隐入了险象环生之境。
崔大光解下了腰问的亮银软鞭,正待出手,脑际中突然间闪起了一段往事,失声叫道:“雷音杖法。”
一面大喝,亮银鞭也同时飞卷出手,一招铁划银钩。
亮银鞭搭上了洪七的拐杖。
那亮银鞭乃是软兵刃。
搭上拐杖,立刻缠住杖身。
崔大光用足了全身气力一拉,把那洪七的严密杖影,拉开了一个很大的空隙。
口中大声接道:“两位快退开,那是雷音杖法。”
其实,不用崔大光叫,曹长青和杨晋也警觉到不对。
两人都有过很多次动手的经验,纵然遇上了比自己武功高强的人,也不致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是以,崔大光一拉开洪七的拐杖,杨晋和曹长青立时倒跃而退。
三个人并排而立,挡在楼门口处。
两个手执灯笼的大汉,已然退到了门外面。
但那强烈的余光,却照的满室通明。
曹长青低声道:“崔兄,雷音杖法,可是少林绝技。”
杨晋道:“原来是出身少林的高人,无怪咱们不是敌手了。”
曹长青道:“少林有俗家弟子,但却人数不多,不知老丈可否见告真实姓名?”
洪七冷笑一声,道:“很不幸,你们竟然瞧出了雷音杖法……”
崔大光接道:“雷音杖法,乃少林绝学,但却不是什么隐秘,江湖上识得此杖法的人,不在少数。”
洪七双目中杀机一闪,突然向前行了一步。
崔大光低声道:“退到门外,咱们堵住门,木门碍事,他无法施展。”
果然,这一着十分老辣,洪七心头大震,立刻挥杖向前冲去。
曹长青大喝一声,金背大砍刀,一提平沙雁落,一片排海的刀光,横里扫去。
他一出手,就为对方的雷音杖法制住,心中甚感恼人,这一刀,用足九成真力。
但闻当的一声,金铁大震,洪七硬接下了这一刀攻势。
洪七稳稳的接住了这杖,双方形成了一个相持之局。
但这一来,给了杨晋一个很好的机会,身子向前一探,右手宽面刀,左手量天尺,一齐攻了过去。
洪七手中禅杖,正与曹长青大刀相抗,一时间无法腾出兵刃封挡那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