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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支子弟兵。当然,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毕竟跟后世有很大区别,他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通过各种政策来潜移默化地进行引导。而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也是他潜移默化的一种方法。
对于上面发现的那三个苗头,刘子秋的处理意见也很简单。第一种情况,他要求所有的士兵,每个月必须帮驻地百姓干一天活。第二种情况,凡是发现拿了乡绅或者百姓东西的,一律从饷银里双倍扣除。第三种情况却比较人性化,允许将士主动辞去军职,愿意参加科举的,也可以从军中报,而且朝廷还会给予优惠。
其实第三种处理意见,目的就是为了让将士们多读书,多学点文化。文化这东西很虚无飘渺,看似对作战没有什么用处。但将士们有了文化,刘子秋才能够方便地灌输一些自己的思想,才能把军队建设成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刘子秋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
第二天一早,三艘官船扯起风帆,离开下邑继续南行。这一路行来,却是顺利了许多。朝廷的文书早已传到运河沿岸各处,早年被杨广强行集中起来的这些民工得到消息自然是欢欣鼓舞。一路上,已经可以看到许多河工开始对运河进行清淤、疏浚,遇到弯急水浅之处,还有河工会主动帮助拉纤。他们的工钱都由朝廷支出,减轻了运河上来往船只的负担。同时,运河的畅通也带来了沿河经济的繁荣,同时给朝廷带来了大量税收。天长日久,必然可以形成一个双赢的局面。
看到文书上所说的政策真的得到了落实,程知节总算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对刘子秋已经是五体投地,也渐渐动起了入朝为仕的心思。要想实现这个目标,他只能走“夫人路线”,为此,石慧娘已经求了高秀儿好几次,不过刘子秋一直没有松口。
船队缓缓而行,半个月以后,终于抵达了江都。据说杨广当年修筑大运河,就是为了游幸江都。现在杨广已经死了,这个传言也就无从证实。不过在运河修好以后,杨广确实来过一次江都。如今,江都宫已经毁于战火,唯有瘦西湖沿岸的杨柳依旧随风飘舞。看到这一切,刘子秋未免有些唏嘘,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年李靖攻破江都,王世充不知落于何方?”
高秀儿想了想,说道:“妾身听花云妹妹说起过,当初王世充跑得快,说是去投李渊了。”
刘子秋沉吟道:“我打下洛阳的时候,并没有在李渊的部众里发现王世充。此人也是一代枭雄,若是任其流落在外,终是一个祸患。”
高秀儿劝道:“或许他早已死于乱军之中,夫君就不必忧虑了吧。”
刘子秋点了点头,说道:“快到江南了,我又想起一件事。当年王世充与萧大鹏相互勾结,意欲为祸谢家,或许萧大鹏能够知道他的下落,回去以后倒是要再审一审他。”
高秀儿叹了口气,说道:“当初你也答应过二叔公,会照顾萧大鹏。如今天下已定,萧大鹏想来再不敢有丝毫反心,夫君还不打算放过他吗?”
刘子秋摆了摆手:“若不是看在二叔公的份上,十个萧大鹏都已经死了。算了,既然你替他求情,我便赦免他一次吧。”
“多谢夫君。”高秀儿不忍萧家断后,闻言自是一喜。
刘子秋却皱眉说道:“明天便要过江了,你若是真要谢我,就帮我想个办法,如何劝服谢姑娘吧。”
高秀儿摇头道:“谁做的恶,谁自己解决,我可不会帮你。”
刘子秋笑道:“其实也不是帮我。谢姑娘也是你的表妹,你就忍心让她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高秀儿嘴角微微一翘:“当然不忍心了。可我更相信自家夫君,他连江山都打下来了,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刘子秋顿时无语,看着南方唉声叹气。
……
又一日,船队驶过长江,停靠在丹阳城外。这一次前往谢家是私事,刘子秋只带了高秀儿母子和十几名侍卫,连拓跋千玉和穆朵丽都留在了船上。
没有能够随刘子秋同行,拓跋千玉满脸不高兴,嘟起小嘴,说道:“穆朵丽,你说那位谢姑娘长得美吗?让阿哥为了她千里迢迢前来江南。”
穆朵丽倒没有拓跋千玉的小心眼,她觉得自己能有今日已是万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怀上刘子秋的孩子。因此,穆朵丽的心态要轻松得多,淡淡一笑,说道:“那是自然,你不是见过她那两位哥哥了吗?听说那位谢姑娘可比她哥哥要漂亮多了!”
谢志文、谢志武兄弟都是少有的英俊后生,穆朵丽直接拿他们来跟女孩子比较,足见相貌有多么出色,否则骄傲如秦凤琴又怎么会轻易动心。那位谢姑娘如果比她两位哥哥还要漂亮,想来自己是比不了了,拓跋千玉忍不住一声叹息。
刘子秋登岸以后,却都换了轻骑,一路风驰电掣,直奔秣陵镇。
虽然占乱多年,但有长山军的庇护,秣陵镇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占据秣陵镇四分之一的谢家大院门前依然冷冷清清,并无一个闲杂人等敢在此停留。因此刘子秋等人刚一现身,就被守在门外的家丁发现了。不过,看到刘子秋他们都是鲜衣怒马,家丁们倒是不敢造次,客客气气地上前询问:“不知诸位从何而来?”
刘子秋在马上拱了拱手:“请通报谢老爷子,就说刘子秋前来拜访!”
这些家丁只是些下人,平时所关心的不过一日三餐,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是刘子秋身上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种威严,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回去通报。
谢蕴父子进京已经有些日子了,至今还没有回来,谢翁山未免有些担心,毕竟谢翁达当年曾经勾结王世充,意欲对长山村不轨。如今刘子秋已经当了皇帝,一统天下,谁知道他会不会喜怒无常,要拿谢家开刀?
第23章 天音庵
听说刘子秋前來拜访。谢翁山不由喜出望外。忍不住老泪纵横。连鞋子都洠淼眉按3嘟疟愠饷娉迦ァ?吹帽ㄐ诺募叶∧康煽诖簟P晃躺交盍苏饷匆淮蟀涯昙汀5比恢懒踝忧锴皝戆莘靡馕蹲攀裁础U馑得髁踝忧锔緵'有计较谢翁达的过失。前段时间尊谢家为天下世家的诏书也是真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亲身而來。只要随便交给一名狱卒就可以了。
一出大门。谢翁山便要翻身下拜。
刘子秋吃了一惊。慌忙跳下马。一把扶住他的双肩。说道:“老爷子。咱大汉王朝不兴这个。”
谢翁山到底年纪大。又一路奔跑。未免有些喘气不顺。好半天才定了神。垂首说道:“陛下光临。谢家蓬荜生辉。”
刘子秋却已经看到谢翁山赤着脚。赶紧说道:“老爷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慢慢谈。”
江南气候虽然温暖。但颇为潮湿。而且谢翁山岁数大了。这样光着脚站在青石板上。时间长了可不太好。
众人來到客厅坐下。谢翁山又要向高秀儿行礼。高秀儿却知道他是自己的外祖父。虽然自己贵为皇后。却也不肯接受他的跪拜。倒是小刘思根对谢翁山的长胡子很感兴趣。看了两眼。奶声奶气地说道:“比老师的长。”
“根儿。休得胡言。”刘子秋喝斥了一声。拱手道。“老爷子。志文兄弟他们还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参加朝廷的科举盛事。可能要到年后方才回來。不过。朕已经作主。帮老爷子寻了一房孙儿媳妇。”
不管刘子秋帮他定下的这房孙媳妇是美是丑。谢翁山也只有连声称谢的份。
刘子秋倒也洠в邢杆怠0诹税谑帧S值溃骸半薮朔皝怼J俏诵还媚锏氖隆!
谢翁山一听。又要跪拜。连声道:“草民有罪。”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朕此次前來。就是想劝说谢姑娘还俗。”刘子秋知道他说的是因为谢翁达执意要与王世充联姻。才逼得谢沐雨削发出家的事情。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当然不会再责怪谢家。何况他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有责任。
谢翁山叹了口气。说道:“恐怕难啊。”
高秀儿笑着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來。说道:“有庚帖在此。谢家莫非还想悔婚不成。”
刘子秋现在当然明白谢蕴交给他的那张纸片是什么意思。只是高秀儿一直洠в谢垢K膊缓靡馑继忠V荒芗绦粼诟咝愣种小H缃窦咝愣鞫昧顺鰜怼K潘闪丝谄
谢翁山却只是摇头。说道:“谢家怎敢悔婚。只是雨儿心意坚定。陛下终有庚帖。恐怕也难令她回心转意。”
刘子秋想了想。说道:“朕亲自劝她。难道也无用。”
这其间。谢家人不知道劝过谢沐雨多少次了。尤其在刘子秋称帝以后。更是每天不离人。直逼得谢沐雨抽出障刀以自尽相威胁。方才作罢。这时候就算刘子秋亲至。恐怕也难以奏效。但事已至此。谢翁山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叹息一声。说道:“陛下肯亲身前往相劝。实乃谢家之幸。老朽愿意头前带路。”
因为前段时间谢家人劝得太凶。谢沐雨不肯再呆在谢家大院里。坚持要去余杭城中的庵堂修行。谢翁山无奈。在谢家大院外面另修了一座庵堂。这才将谢沐雨劝住。如今要见谢沐雨。却只能往院外而去。
出了谢家大院。行不多时。却见一条林间小径。甚是幽静。小径的尽头有一处青砖黛瓦的庭院。便是谢沐雨的修行之所。她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天音庵。小径的两边都是新栽未久的桂花树。此时正值初夏。桂花树稀落的枝叶还形不成荫凉。小径虽然不长。但一路行來。却是令人大汗淋漓。
还未來到天音庵外。便见两个青衣女尼迎了上前:“奴婢见过老太爷。老太爷是要见小姐吗。”
这两个女尼年纪都不过十三四岁。虽然戴着僧帽。却掩不住容颜秀丽。想必原本是谢沐雨身边的贴身丫鬟。像谢家这样的大家族。就算是一些地位卑下的侍女。也是经过千挑万选。当初刘子秋第一次來谢家时。谢家送给他的凝露、凝霜这对姐妹就算得上绝色佳人。如今这对姐妹随着高秀儿进了洛阳。水涨船高。已经做了宫中的女官。这两个丫鬟姿色比凝露姐妹更胜一筹。只是跟着谢沐雨。却只能出家做了尼姑。
当然。这并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所以在谢翁山面前仍然以奴婢自称。而且她们神情萎靡、面容憔悴。显然吃斋念佛的日子让她们倍感痛苦。
谢翁山在刘子秋面前时刻保持着谦卑。在这两个小尼姑面前却昂起了头:“去告诉沐雨。就说长山村的故人來了。”
“长山村的故人。”两个小尼姑抬头看见了站在谢翁山身后的刘子秋。忽然满面惊喜。“太好了。是姑爷來了。”
说完。她们也顾不得形象。早一路小跑。奔进了庵中。原來。当年刘子秋第一次來到谢家的时候。和谢沐雨一起谈论过茶道。这两个尼姑当时就伺候在谢沐雨身边。因为她们那时候年纪还小。刘子秋对她们印象不深。但她们却记住了刘子秋。她们和凝露、凝霜姐妹不同。自幼便跟在谢沐雨身边。几乎知道谢沐雨的所有事情。这样的人自然不好随便放她们出去。她们这辈子注定了只能成为谢沐雨的附庸。谢沐雨的未來夫君也就是她们的夫君。谢沐雨幸福了。她们才有幸福。所以她们对刘子秋印象特别深。虽然事隔多年。却仍然能够认得出來。
高秀儿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子秋一眼。笑道:“夫君。看样子你的人缘不错啊。”
刘子秋讪讪地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