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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你敢伤害她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他转头加上了这麽一句,而亚晔则像是听到了什麽荒诞的话似的好笑地哼了一声,什麽话都没有就径直出了门。
来到北宸的房间门口,亚晔撞到了达里姆。
他就像雕像似的站在北宸的房门边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兴趣看亚晔一眼,见此,亚晔决定暂时先不和他计较。
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搞定这个缩在房间里的死女人。
──这麽想著,他无视一边的达里姆,抬起脚就用力一脚踹在了房门上!
乓!
整扇厚重的木门发出了猛烈的震动和巨大的声响,门锁处传来了轻微的脆响。
“你在干什麽?”
一边的达里姆转头对亚晔释放出了杀气。
“如果你想要你的宝贝巫女大人从里面出来的话就给我能滚多远滚多远。”亚晔毫不在意达里姆的怒气,紧接著又一脚踹了过去。
乓!乓乓!
整个走道都被那骇人的踹门声占领,不知道的人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什麽堕暗种土匪正在屠村吧。
“向北宸!你这个抹茶胆子真是够大啊!竟然让我亚晔大人吃闭门羹?!快给我团成一团滚过来开门!”
一边说著毫无逻辑的嚣张又奇怪的话,一边不停一脚又一脚踹得门乓乓直响。
达里姆似乎完全不理解亚晔的举动,皱著眉站在一边,但也没有阻止──反正在他眼里亚晔虽然实力较为难缠,但也不是打不败──要是这举动真的能让北宸开门至少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他倒是不会反对。
“亚晔……”
过了大概十五妙,北宸的声音隔著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闷闷地传了出来。
“对不起,让你这麽──呜噗啊!?”
达里姆瞪大了眼。
北宸那可怜兮兮的自白还没说完,亚晔已经後退几步然後对著门飞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结果就是那扇门最终不堪承受亚晔的虐待向房间里面飞了进去,似乎还撞到了就在门边的北宸。
“你在干什麽!……巫女殿下!”
他一边怒斥一边跑进房间,把被压在门板下的北宸给小心翼翼地捞了出来。
北宸一边揉著被撞得生疼的额头,一边用力地甩开达里姆的手,站了起来。达里姆站在一边,神色黯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却什麽都没说。
亚晔在一边不耐烦地抱胸:
“给你三秒锺立即给我过来!”
“是!”
大概对亚晔那莫名其妙的无条件服从已经在身体里面形成了反射弧,北宸明明是想躲的,但亚晔嗓门一大,她就立即憋屈地自动跳到了他的跟前。
“很好。”亚晔拎起北宸把她往自己的腋下一夹,左手幻化出镰刀轻描淡写地拦住了达里姆的攻击。
“要是担心她的话,现在立即去准备点人类的大餐吧。”
“……”
“就照亚晔说的做吧。”
北宸有点虚脱地被亚晔夹在腰间,有气无力地这麽说到,达里姆这才半懂不懂,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接著,亚晔把北宸带离了基地,来到地表的树海,几个大跳跃上了某棵尤其高的大杉树然後把北宸挂在了某个树枝上。
“救……救命啊……”
由於树太高,一眼看去都能看到脚下层层叠叠的大片树冠组成的树海,北宸小声叫起来,然後紧紧地抱住了身边的树枝。
亚晔稳稳地站在比她更高一截的树枝上嘲讽地笑了起来:
“怎麽,还是挺怕死的嘛。我还以为你准备在房间里自杀呢。想自杀的话,从这里跳下去比较快哦。”
“我,我没想自杀啊。”
北宸抱著树枝抽著嘴角。
“我只是……”
“你只是: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惨了根本就是悲剧主人公实在是不得不好好自怜一番才行;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根本就是莫名其妙背负这样的罪名於是决定乱来一气向让你背负责任的世界报仇;三,决定撒撒娇闷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让所有人都好声好气地来哄哄你、顺你的毛?”
亚晔毫不留情地给出了三种假设,而北宸的脸色则在他说话的中途变得复杂而尴尬。
“嗯,……你说的没错,确实都有一点呢。……很难看吧。”
“不。”
亚晔倒是很意外的反对了。
“这是人类最常见的心态,你会这麽想很正常,尤其是最後一条,撒娇是女人的特权,哄人则是男人的义务。你好歹也算是个女人,所以我这不是来哄你了麽。”
“那个……亚晔,如果没有最後一句我会很高兴的……”
话说你从刚才到现在的举动到底哪一点算是“哄”了啊!?
北宸苦笑著摇了摇头。
“其实亚晔你才比较难受吧?这边的事向影是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
“不,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知道了一个杀人犯他为什麽要杀人而已,但就算知道了动机,杀人犯他总归是杀人犯,我总不会因此去怪罪他家养著的那只叫小黄的狗吧,哪怕他杀人是为了给小黄买狗粮,那和我有什麽关系?”
“……呃话说前面的比喻倒是没问题但为什麽你要把我比做小狗啊喂……”
虽然嘴上吐槽著,但心里却有某一角大大地松了口气。
“所以你到底在别扭什麽?你家战器们都很担心啊。”
北宸抱著树枝叹了一声。
“我在考虑接下来的问题。比如说,达里姆这个人该拿他怎麽办,比如那几千个无法在外界生存的战器要怎麽办,还有赤月巫女的事。”
她说著,无意识地玩起了树枝前端的树叶。
“照道理说,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杀了这样的罪人,但是……又觉得杀了一个这样一切都围著自己转的人会很过分,但不杀他的话……”
“於是你就为了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也有不想见达里姆的意思啦,他就守在门外不是吗。”
“那麽结果呢。别告诉我你考虑了这麽久什麽结论都没有,要真是这样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有!有结果啦!”
北宸忙不迭摇起手来,结果差点因此丧失了平衡从树上摔下去,最後还是亚晔好心一把拎住了她,把她提到自己怀里放了下来。
北宸有点不安地在他怀里向前挪了一下。
“不用觉得害羞,你现在还没办法引起我的欲望。”
欲望你个大头鬼啊!──当然北宸只敢在心里怒骂。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嗯,可能是会让亚晔很不愉快的决定啊。”
“少给我废话!你什麽时候能代表我做感想了!继续说!”
“……是!……我决定不杀他。虽然他确实让我气得牙痒痒。但,第一,他身为赤月骑士,实在太强了,既然他是以巫女的愿望作为人生目标,从此以後我不会再允许他做任何出格的事,那他之後的危害性就不会很大,他可能会成为未来的一张王牌,就这麽杀了……很可惜。”
“嗯,勉强同意。”亚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第二,他犯下了无数罪行没错,但既然已经是事实了,那即使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已经造就的悲剧,依旧还是悲剧,更何况那家夥根本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就算杀了他都不会觉得解气吧。那样的话,不如留著活人让他自己好好收拾自己的烂摊子,或许悲剧的数量还能减少一些。”
“嗯。”亚晔不置可否地轻嗯了一声。
“第三,他说的有一点确实没错,那些被改造过的战器,无法在阳光下生存,是他害了他们,但也只有他能给他们继续存活的空间,在我找到妥当的安排那些战器的方法之前,也只能借助他的力量了。”
“你打算安排那些畸形战器?”
亚晔边说,边伸出手拉起她一缕头发玩了起来。
“这些和你并没什麽关系吧?如果说因为自己是赤月巫女而觉得这些战器承受的痛苦是你的错的话──”
“不,他们是‘赤月巫女’所必须承担的责任,现在我是赤月巫女,所以我选择承担他们的痛苦,但如果有哪一天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巫女,那这个担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甩掉。‘力量越大,责任越大’。既然有那个觉悟把赤月骑士当成自己的力量来使用的话,那就要一并背负他所造成的疼痛,这是交换啊。更何况……”
她稍稍侧头看著亚晔面无表情的脸。
“亚晔你最开始看到他们的时候是什麽感觉?是不是就算不知道他们是谁,就算他们和你没什麽关系,也会觉得心痛和不忍?所以你才会花这麽大精力绘制地图然後找人去营救他们不是吗?”
“……”
“我也是啊,就算我不是巫女,看到那些战器的样子,还有他们的眼神,就会觉得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当然,同情是一回事,他们自身的意愿也是一回事。我会想办法帮助他们,但要是他们之中有人已经彻底放弃自己的话,我也不会劝阻和开导,愿不愿意自己站起来重新开始人生,是他们自己的事。”
亚晔皱了一下眉,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你这样,不觉得很累?不觉得肩膀上的东西太重了吗?责任感太强也不是什麽可取的事。明明眼睛都还肿著,却还是说著这样的话,不觉得英雄梦做过头了吗?”
“啊,又被说做英雄梦了,不过上次这麽说的,是那些受害者战器的一员呢。”
北宸突然往後一靠,背部撞上了亚晔的胸膛。
“干什麽?色诱我?”
亚晔好笑地哼了一声。
“不是啦!你不是说撒娇是女人的特权吗?!算了算了……”
北宸哭笑不得地想要挪开,但是被亚晔按住了。
“那麽你承认这种说法?”
“成为英雄是每一个战士的梦想,做著英雄梦也没什麽丢脸的。……只要不是小丑就可以了。”
“你觉得自己是‘战士’?”
“嗯,是的。”
北宸在亚晔怀中用力点了一下头。
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我都是一个战士,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战斗著。──这麽想著,她露出了稍微带点战意的笑容。
“嘿──。”
亚晔像是听到了什麽新鲜有趣的事一样,发出了兴味的长调。
“那你的战斗手则是什麽?”
“那个是秘密啦,是向家祖传秘籍不可以外传的。”
她一边说,脑海中边回想起了奶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哭可以,但不可以超过五分锺,哭完之後,该做的该想的还是要继续老老实实做;笑可以,但别忘记笑给最重要的人们看,还有不可以得意忘形,分享快乐和炫耀快乐是不一样的东西。』
『唉唉,这麽麻烦啊?』
小时候的自己,还不懂奶奶这番话的意义,但现在,她总算是有些明白了。
『还有,无论活得有多辛苦,也别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就算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总归有爱你的人,奶奶我就是其中之一呐。为了那些人,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可以哦。』
奶奶当时在这麽说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成为巫女呢?
但就算这样,她依旧说了她是爱她的。
所以,必须相信奶奶才行,哪怕她是什麽“伪壳”,哪怕她真的和赤月巫女有什麽关联,但她的关心和爱护,怎麽可能是假的──眼神和发自肺腑的话语,是骗不了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