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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何进点点头。
“如果要是董侯,陛下留给他的可真的厚待了。”陈琳只要一想到,蹇硕手握的西园军权,还有皇甫岑这支外援,即便皇子辨能够顺利登基,他皇甫岑也能伙同蹇硕推翻这个时局。
“唉!”
闻言,何进一叹,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这样的事情。眼瞧十常侍妥协,只待天子归天,然后借助袁绍和刘表的势力扫清蹇硕。然后引董卓和丁原等人,再接手士人手中的权利。却没有想到,天子刘宏在垂死之际,竟然提出皇甫岑这个人。
如果不是皇甫岑过往的嚣张功绩,何进隐隐都忘记了这个极具威胁,又在洛阳旁侧的雄狮。
“孔璋,以你之见,眼下该如何?”
何进想破坏阳翟长公主和皇甫岑的婚事。
但陈琳的回答无疑在他心头上被浇了一泼凉水般。回应道:“阳翟长公主的不是国事而是家事。而且由阳安长公主提起,加上阳翟长公主的身份,她不是天子刘宏的女儿而是妹妹。加上故去桓帝的原因,我们无法改变也只好凝视他们如此。
“这。”何进双手一摊,回应道:“可他皇甫岑毕竟布衣之身,于理不合。我是不是可以从这上横加阻拦?”
“以皇甫岑的功绩,天子只要赏赐一个爵位,群臣也无可厚非。”
“这样。”
“虽说他皇甫岑如今服丧之身,但是我要是没有算错,半月之后便是他皇甫岑服丧期满之际,届时谁也无法阻挡。”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除非洛阳京畿诸事已定,否则我们很难改变这个局面。”
“你是说?”
“对,就是让他皇甫岑还身处婚娶的喜庆之中,我们以雷霆之势,扫灭十常侍和蹇硕的势力,然后推举皇子辨登基。”
闻言,何进脸颊之上的汗水涔涔,回应道:“可是……天子虽然病重,但一时半刻。剪除蹇硕我们有把握吗?铲除十常侍只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莫不如拉拢十常侍,然后……”
“恕孔璋无礼,如果大将军心中对十常侍还心存幻想,孔璋这就告辞。”
说罢,作势便要离去。
陈琳这番说辞多是经过同袁绍等人协商过得,如今这种危机局势,他们只有提前动手。而理当由何进这个替死鬼承担责任。而何进为人犹犹豫豫,朝秦暮楚。只有施加压力才能够威逼何进尽快做出决定。
“孔璋。孔璋。”
何进一急,急忙去拉陈琳的衣袖。似乎认同的问道:“即便我同意,但是天子还未归西,我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听闻何进这般托辞,陈琳的脸上浮现一丝狡诈的笑意,回应道:“大将军,既已说定,以我等实力,难道还掌控不了整个时局。”陈琳回问之后,弯下身去,凑到何进的耳畔轻声道:“天子这般苦苦挣扎,我等为何不助其一臂之力?”
“这。”何进身子向后一缩,神情惊恐的望着眼前的陈琳,颤声道:“这。这。能行吗?”
“大将军,天子驾崩。我等正好拥立皇子辨登基即位。而他蹇硕联合十常侍、董重图谋不轨正是我等出手斩杀他们的借口。”
“这。”
“孔璋家中还有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大将军想好在告知我等。”
说罢,陈琳就在何进的震惊中,开始离去。走了几步,然后扭回身提醒道:“对了,此事可急不可缓!”
……
陈琳等人这般商议皆是袁绍的意思。
而从洛阳城内传播开阳翟公主要下嫁的消息后,便早有人去给安定皇甫嵩、河东皇甫岑去信。
而安定皇甫嵩处,也正朝着两都三辅进发,做些部署。
因为,董卓已经快开始率军东进。
按照既定的计划。
由赵云率领万数三十六生羌骑兵,在董卓入武关后,便夺取陈仓这个要害,卡住蜀川同凉州的咽喉要塞。然后再由马超所部叛军,协同皇甫嵩的部队靠拢长安,扼守住董卓退兵的归路。
董卓不是没有重视,只是他不清楚,马超竟然会是皇甫岑埋伏下的奇兵。
等河东接到阳翟长公主下嫁的消息后,飞鸽便从千里之外把河东的消息送了过来。
阎忠和尹端、夏育、梁衍、张猛、盖勋等人商议着董卓的动静。却突然收到这般好消息。
阎忠把手中信笺一扣,抬头瞧向皇甫鸿、皇甫郦两兄弟道:“看来安定皇甫氏的春天来了。”
闻言,不明所以的皇甫鸿扭头瞧向阎忠,问道:“什么安定皇甫氏的春天?”
“阳翟长公主要下嫁你们的小叔皇甫仲岚,你们说这还不是一个好消息。”
安定皇甫氏世代为将,但是并没有谁曾成为公主夫婿。
这一来是武人地位尴尬;二来是他们家中封侯者也就不过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眼下既然有消息传来皇甫岑要赢取阳翟长公主,那不用多说,皇甫岑定然会被封侯,至于拜将这个事情,他们还不敢断定。
“也就说,天子终于要启用仲岚了?”
张猛一喜,抬头凝望眼前的阎忠,然后问道。
“很有可能。”
“那太好了!”张猛一拍衣袖回应道:“如果仲岚真的被复起,我等想要铲除董卓入主朝廷中枢就不远了。”
闻言,并没有多少喜色的尹端看向夏育,两个人同时扭过脑袋看着面前的阎忠,问道:“可是董卓也已经开始入京了,洛阳这种情况下,天子这是何意?”
“能收拾这种局势的有谁?”
阎忠没有回答,反倒是扭身看着身旁人,然后轻声的问道。
“皇甫嵩、皇甫岑。”想了想,尹端回道:“你是说天子已经放弃了其他想法。现在只想由皇甫岑来主政?”
“安定两皇甫岑如今的势力大到这般地步,已经不是谁能够制衡的。除非天子能够保证他还会长久存在,有他在或许还能压制皇甫嵩、皇甫岑两兄弟。但是天子如今病重至此,时机不多了。既然无法制衡皇甫岑,便不如重用,然后借着仲岚的手,铲除士人、外戚、宦官,重新建立一个中枢。当然日后皇甫岑究竟走到何地步,也是看君臣恩情的。”
“君臣恩情?”
现在并不明白皇甫岑同天子刘宏内情的这些武将都撇撇嘴,似乎都在替皇甫岑不满,然后回道:“如果真是有知遇之恩,怎会出现当年那般冤情。”
阎忠摇摇头,道:“仲岚心中还是有大汉的。他只身来到这里,先是刀山火海定了百年羌乱,又定了马腾、韩遂这几股河西反叛势力,加之之前的种种,他已经为整个大汉北疆做出努力。即便大汉中枢发生乱事,这北疆都不会有丝毫异动,这边是他仲岚为大汉做出的努力。如果一人真的不关心了,又何必这般处心积虑,难道只是为了痛快?不,这个叫做问心无愧,他皇甫岑对大汉问心无愧。”
“恩。不管洛阳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守住整个大汉北疆,听仲岚吩咐,断了董卓的归路。”
尹端点头。
“此事,通知义真否?”
“告不告诉,义真也是早晚要知道。”阎忠点头凝视前方,低吟道:“婚姻大事,也只有义真能够主持这场婚事。我想,此番义真入河东同仲岚的关系该有所缓和了!”
……
河东。
皇甫岑一身丧服,整负手而立在卢植的孤冢外,轻声道:“再有几日,我就该脱下这身孝服了。”
闻言的卢玥儿打量着皇甫岑,问道:“听河东来往的信使说,阳翟姐姐要下嫁与二师兄?”
听卢玥儿这么问,并没有打算隐瞒的皇甫岑点点头,道:“却是有此事。”
“那么……”卢玥儿踟蹰的抬头看向皇甫岑,似有小心,又很好奇,问道:“二师兄对阳翟姐姐的感情如何?”
“什么?”
皇甫岑一怔,扭回头瞧着无辜的卢玥儿。而卢玥儿则是笃定皇甫岑一定听到了,没有重复,只是双眸凝望着皇甫岑。被卢玥儿看的有些心神发毛的皇甫岑摇摇头,道:“你放心,当日大婚,一并连师妹你都娶过来。”
“不。”卢玥儿摇头,瞧着皇甫岑说道:“我听人说,这种政治婚姻最迫害两人幸福。虽然我心中有些妒忌,但是阳翟长公主亦是我的姐妹,我只是想替阳翟公主问问二师兄,到底喜不喜欢她?如果不,我并不希望能够看到那样的场景。”
“这。”
皇甫岑抬手,想要安慰一句,但是内心深处告诉他,他是不喜欢阳翟长公主,两个人之间的那丝暧昧只适合做红颜知己。你懂我心,我亦是懂的你心的。而且皇甫岑也不想欺骗卢玥儿,但是这是既定的一步棋。迎娶阳翟长公主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
“这倒是。”
“二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会带给阳翟什么样的伤害?”
皇甫岑无奈的一笑。心中却也在想向卢玥儿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不喜欢阳翟长公主,也不喜欢卢玥儿。不对,是不爱。或许有喜欢,但是,也仅仅局限喜欢而已。而偏偏得不到的邹玉娘才是皇甫岑心中的那份执拗。
但是皇甫岑却扭头解释道:“师妹。”
“恩?”
“阳翟长公主是不是一个人,我皇甫岑是不是一个人?”
听皇甫岑这话,卢玥儿不明所以的看着皇甫岑。
皇甫岑继续道:“而我皇甫岑如今已经不仅仅代表自己一人,看到几日前的那些人了吗?他们与我的荣辱与共息息相关。所以,为兄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心愿而行事。我要顾虑他们,我要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活。同样,阳翟她也要为了她身后的汉室而活。所以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只有依照这等轨迹走。”
“这么复杂?”
卢玥儿很少探听政事,在她眼中阳翟是她的好姐妹,唯一不同的也只有他们的身份高低而已。
“所以啊……”
皇甫岑刚想开口说自己迫不得已,却不想从远处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老者,一张丰润的脸上竟然布满了愤怒。
来人正是中山甄逸。
老爷子以往的身体非常不好,但是最近这些年经常住在河东,由张机、华佗两位神医的调制,甄逸越活越年轻。
听说,前些日子,他府内的一个妾室还怀上了一个孩子。
本应该是喜事的甄逸,脸上为何这般愤怒。不过皇甫岑转念就想明白,对着卢玥儿说道:“玥儿,替为兄挡了甄老的觐见。”说话间,皇甫岑已顾不得什么礼仪姿态,急急匆匆朝着草庐后山跑去。
“皇甫仲岚,你给老夫停下,老夫都看见你了,你要是敢再动一步,我中山甄氏就此断却同你河东的联盟。”
见甄逸真是动了怒,皇甫岑尴尬的转回身,走到甄逸的身旁,对着卢玥儿使眼色,示意卢玥儿先避一下。
“老夫就这么不招白马都尉待见。”
说话间,甄逸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语气竟然也用上了少有的冷漠。
“呃……甄老,来找仲岚何事?”
皇甫岑硬着头皮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老夫打马虎眼。”甄逸胡子一撅,愤然道:“没有他事,就是为了我那闺女的婚事。”
谈及此事,甄逸的脸上阴沉似水,不等皇甫岑回答,指点皇甫岑到:“皇甫仲岚,当年约定的婚事,时隔今日已经多少年了?当时你以我闺女甄姜年幼为借口,老夫也不勉强你,事到如今,天子都要把阳翟长公主下嫁,老夫那闺女该怎么办?”
闻言,皇甫岑为难的回道:“甄老,你看,天子下嫁皇妹,总不能让其做妾室吧?”
“这个老夫也知晓。”甄逸见皇甫岑缓和语气,回应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为难你,虽然你我婚约立在之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