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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掷炸药!”文林柱眼光发亮。
黑色的炸药包像是地狱之雷,一颗接着一颗,三四轮之后,羊皮筏子上再没有稳如泰山的女真士卒。
“杀!”文林柱收起令旗。
战船上士卒收起盾牌,驾驭船只穿梭在平缓的水面,两弦上的弓箭手和长枪兵肆意杀戮落在水中的汉八旗士卒。战船在水面游动,黄河的水面看不见血花,只有偶尔能见到失去控制的尸首在浪花中一闪而过。
对岸的女真观战团一言不发,皇太极眉头微皱,多尔衮脸色铁青。
杀戮过一圈后,水中再见不到活动的人影,有些人游回对岸,从水波中钻出来。文林柱不再追击,开始指挥战船追逐水面上失去控制的羊皮筏子,十几艘战船每一个个都捕捉了三四个皮筏子返回河套。
战斗结束的出乎意料的快,逢勤命文林柱一出手就拿出了最有力的武器。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在黄河中击败清虏,而是为了阻止他们过河,见识到这支水军的威力后,相信皇太极再想渡河必定会三思而后行。
“娘的,这清虏这般不经捏!”文林柱偷看逢勤的脸色,大着胆子骂了一句娘,掩饰不住喜意。这是他首战,未损失一人,屠杀了三四百清虏,怎么沾沾自喜都不过分。
河套的蒙古人在空中挥舞弯刀叫嚣,嘈杂的声音传到黄河对岸。皇太极拍打胯下战马,调转马头,往大营方向离去。他以为车臣汗复仇的名义起兵,察哈尔吞并了阿鲁喀尔喀人正是人心不齐的时候,但想得到正面一战甚至追逐的机会就这么难吗?
两列威武轩昂的骑兵到达岸边,额哲催马到了水边下马祝贺:“逢守备,果然非同凡响!”这一战让他对逢勤刮目相看。
“牛刀小试,但黄河河道很长,水军兵力不足,两位大汗不可大意!”逢勤回话时没有忘记向跟在额哲身后的俄木布汗行礼。
“有了这支水军足矣封锁河道,皇太极不敢冒险,毕竟我们在河套还有三万骑兵!”见识到水军的威力后,额哲的战局的形势估计乐观了很多。没有万分的把握,皇太极没有胆量派奇兵渡河,一不好就成了瓮中之鳖。
“如此,请大汗切记保护好这支水军的安全,我要返回汉寨了!”逢勤弯腰擦拭皮靴上沾染的一块泥土,拱手告辞。
“大人!”文林柱见到这个体型只有自己一半的主官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没底。
“你真的要回去?”俄木布汗上前一步开口,后面的话欲言又止。
“参将大人给我传来命令,令我尽力保住留在和林格尔的汉奴的性命!”说这句话的时逢勤没有多想。
但他的话让俄木布汗脸色难堪。去年他坚决不答应把汉奴无偿交给翟哲,今年无情的把一半的汉奴抛弃,无法耕种土默川的田地,太多的汉奴毫无用处,他留下一部分牧奴就够了。
留下二十名久经战场的亲兵协助文林柱,逢勤先往南渡过黄河,再纵马到达兔毛川对面,汉寨过来小舟接应,帮他渡过汹涌的川水。
山寨中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汉奴,在守军凶狠的目光下挤成一团,山下十几里外一列骑兵正在远眺这座山寨。
当斥候把汉寨的消息带回大清的兵营时,令皇太极意外。
第303章 野心
与归化城近在咫尺的得胜堡和杀胡口边镇最为紧张,但关口并没有完全封闭,有人手持总督府令牌进进出出。清虏大军齐集归化附近,让宣府的守军暂时松了口气。
清晨的晨霭中,宣府的长城们在“吱呀”声中打开,这是十天来首次打开城门,两列骑兵鱼贯而出。
“祝翟参将旗开得胜!”杨陆凯前来送行,其实他很想跟随翟哲出塞作战,但总督大人一直没有松口。卢象升怕给翟哲派出一个监军让他诸事缩手缩脚,不利战事。潜意识中卢象升知道翟哲在草原有对自己隐藏的秘密。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翟哲抚摸枣红马油光发亮的皮毛。枣红马短促的“嗷”了一嗓子,摇摇尾巴,他还需要时间和这批战马建立默契。
从宣府长城出塞,翟哲的目的在于威胁清虏的后方,分散清虏大军的实力。此次他制定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当然实施下来可能有无数个变数,一切视漠南战场的局势而定。
骑兵穿过张家口集市,这里空无一人,张家口堡的守军也已经退到塞内。走出张家口,张坝草原像从前一样安静。
“加速,朵颜草原方向!”翟哲右手臂抬起,指向前方。四千五百骑兵鬼魅般从稀疏的丛林中穿过,但这里是女真斥候重点关注的地方。
“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有一支运粮队会从前面经过!”萧之言的嗅觉不下于任何一头猎犬,这些天他一直在漠南草原活动。
往前走了半个时辰不到,正前方的草原上出现了一列车队,正在慌慌张张往朵颜草原方向撤退。
“包围他们!”黑色的腰刀出鞘,那是卢象升在岱海边的婚礼上送给翟哲的礼物。
萧之言的轻骑如离弦之箭出列,远处的车队中七八十骑兵飞也似的离去,留下十几辆骡马大车。一刻钟之后,翟哲到达近处,掀开骡马大车的帐篷,黄灿灿的小米露在口气中。
“跑的挺快!”萧之言看着远处细小如麻点的女真骑兵骂了一句。
“这是皇太极送给我们的礼物,只是有些太少了点!”翟哲抓了一把米粟扬在空气中。
皇太极为了试探大明的宣大镇究竟会不会参与到这场漠南战事中,故意将军中粮草分散运送,护卫骑兵也不多,这样一旦遭到偷袭不会损失太大。如果确定了大明会参战,他会采用新的策略。蒙古人虽然在去年帮了大明,但大明会不会帮助蒙古在很多人心中都没有定论,明军很多年没有出塞打过仗了,又缺少骑兵。
“大人,真的要实施那个计划?”萧之言不再是往日那般豁达的神情。其实他远没有自己平日表现的那么洒脱,他的洒脱仅限于对他自己。
“不错,从我走入漠南草原起,就在不停被清虏追打,我受够了,这一次,如果上天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要让皇太极再也无法染指漠南的土地。”翟哲催枣红马绕粮车一周,下令:“押回大明!”
皇太极劳师袭远,一定没想到会受阻黄河岸边,他此次召集了这么多蒙古部落,若不能取得战果,必然会大损大清的威望。女真人立国以来,从金到清,屡次战争中胜者多,败者少,决定国运的大战仅在宁锦会战中被袁崇焕击败一次,在西征时被蒙古诸部击败一次。漠南已成为决定大清国运之地,这一次卢象升的许诺让翟哲不仅仅是想让皇太极无功而返。
“大人此战若能如愿,大同总兵之位就不远了。”左若不知是在奉承,还是在说心里话。
“一切看逢勤的了!”翟哲怕打马背,“让我们到朵颜草原去溜达一圈。”
这里的消息很快会传到托克托草原,在张坝草原至少能牵制五千人的骑兵,而且是女真人最精锐的骑兵。
汉寨,兔毛川水在咆哮。
这座山寨足足装下六千多人,绝大多数是土默特人的汉奴。
关口的城墙比之前加固了很多,可能是逢勤见识了清虏大炮的威力,在城墙之后堆积了十几块巨大的石头,让城门口缝隙只可容一马通过。
站在山顶视野很好,逢勤摘下头盔,女真骑兵连绵不绝从山林中走来,在五六里外的草原上安营扎寨。
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带着一帮大嗓门的士卒在汉奴中穿插。他是才奉翟哲之命出塞的王义,与他同时到达的还有最后一批粮食。
王义脸色涨红,拍打双手指向山下,“看见了没有,那些就是凶残的女真人,因为去年女真贝勒岳托死在归化,他们此次正是为了岳托报仇而来,凡是土默特部众,尽皆屠杀干净!”大嗓门士卒散在汉奴中各处呼应。
汉部士卒与这些汉奴很多人都熟悉,八年前他们几乎同一批出塞,但生活的轨迹截然不同。
“我们收留你们,因为大人知道你们是汉人!”士卒咆哮,将手中的兵器敲打的叮当响,“汉人!”
“大人曾经让你们出塞,你们于土默特人为奴,但你们活下来了!这一次汉部的为了再让你们活下来,宁愿让我们陪着你们去死!”
“守住汉寨,直到最后一人!”
“守住汉寨!”汉奴双目泛红,紧随众人之后高喊。他们也许相信这些话,也许不相信,但至少曾经的汉部确实收留了他们。
听见身后的喊声,逢勤不易察觉的皱起眉头,但什么话也没说。他与王义各司其职,坚守汉寨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王义曾担任汉部暗营实际上的掌管人,在汉奴中有不少眼线,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重新入了翟哲的眼。这一次重新担当重任,虽然是最危险的地方,王义很珍惜,他是汉部的元老之一,因为耿光贪污的缘故被牵连,在翟哲入塞后蒸蒸日上时沦落成为边缘人,让他如何能甘心。
“守住汉寨!”王义站在汉奴中挥舞双手。他生出一种预感,此次他若成功了,眼前将是一条坦途。
五千汉奴按照体力和年龄均分成十队,分别由逢勤的亲兵统领,分发刀枪,开始熟悉军中号令。
清虏比想象中来的快,但也比想象中来的少。这一次,打前阵的任然是汉八旗的士卒。皇太极似乎对使用汉卒有些上瘾,损失了他也不心痛。
山下,杜度和耿仲明纵马绕山大半周,暗自心惊,这座山寨不像来的时候想象的那么简单。
杜度马鞭指向山顶,说:“这里曾是土默特汉部的老营,那些人在这里经营了七八年,把这里修的固若金汤。”他的消息来源比耿仲明要多的多,“自从汉部投入大明后,这里就成了土默特汉奴在战乱时的躲藏地!”
“也许山上都是些汉奴!”杜度转脸向一直沉默的耿仲明,“陛下把头功交给你了!”
“要都是汉奴才怪!”耿仲明心中暗骂。土默特都逃入河套了,这些汉奴留在这里哪里会有食物吃。
“攻山!”杜度板起脸下令。耿仲明也被封王,但在他们这些爱新觉罗家族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攻山!”传令兵的战马驰骋,旗号挥舞。
两列汉卒抬着云梯走向通向汉寨的羊肠小道。
“弓箭手!”杜度拍手下令。
一百多镶白旗弓箭排成三列跟在汉卒之后,女真人的箭术远超过汉卒,虽然是让汉卒打头阵,但也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
第一道城墙上的垛口,守军弓箭手猫着腰拉紧手中弓弦,汉寨中优秀的弓箭手不多,好在关口很狭窄,荣不下多人并列。
“射!”垛眼中长箭像长了眼睛一样穿过最前列汉卒的胸口。抬着云梯的步卒动作加快,在这个距离他们只会是守军的靶子。女真弓箭手快步到近前还击,但城墙头的垛口设计的非常巧妙,守军不用露出脑袋便可以向下射箭。
云梯的铁钩刮在城头的及青石上响起刺耳的尖叫,汉卒扶着木梯健步如飞网上攀登。他们被训练出来不久,又是汉卒,所以并没有女真人常备的重甲。
城头露出一群着装混乱的守军,有身穿盔甲的武士,也有衣衫褴褛的难民,刀枪齐下,朝快攀到城头的清虏一顿砍刺。
二流的攻击手碰上二流的守军,逢勤为了让这些汉奴尽早熟悉战场形势,命麾下精锐士卒压阵,又有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