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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皇帝有两黄旗的支持,这个女人的身后是以科尔沁为首的漠东蒙古。如果他统一天下,以汉人势力来制衡,也许有登上宝座的那一天。但现在,他就算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也要尊称他为太后。
“太后稍安勿躁,我会平定山西之乱。”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在着太监惶恐的乞求:“陛下,陛下不可!”
院子门“啪”的一声被一脚踢开,一个少年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多尔衮与孝庄同时转过头去,那少年初始势头很猛,几个步子就到了多尔衮面前。
孝庄大吃一惊,厉声喝叫:“陛下!”
那少年浑身一颤,脚步自然慢了下来,再见多尔衮像一座山似的站在自己眼前,又生出些畏惧之心,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陛下!”
多尔衮身躯纹丝不动,再朝孝庄行礼,“微臣告退。”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直到多尔衮走远了,福临才抬起头来,眼中藏不住恨意,双手紧攥,说:“他,他杀死了兄长!”
“他……,他是你的皇父摄政王!”
“他不是!”九岁少年的喊叫声嘶力竭。
北京城郊随处可见神色匆匆到达兵马。
勿怪孝庄急于召见多尔衮,山西的叛乱在北京城内引起一些惊慌。大同离北京太近了,这是对京畿的直接威胁。
江南之败后,各地的汉人不再顺从。多尔衮下达剃发令正是压制汉人的反抗心,但现在来看,适得其反。正是那些孱弱的汉民努力摆脱身上的枷锁才造成江南战局的逆转。
军令传向各地,八旗兵马向大同集结。
多尔衮亲自挂帅,令驻守京师的两黄旗和正白旗先行向大同出发,再从江淮抽调五万兵马,以平息山西之乱。
宣大总督耿淳逃入北京城,把山西的和大同的虚实尽数告之清廷。他不敢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只推说南明的平虏将军翟哲在山西根基深厚,与姜镶和范永斗等人早有勾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女真人重用汉人,就要承受汉人背叛的结果。
多尔衮命把姜镶的长子姜至升带上,从宣府大道扑入山西。
沿途卫所没有抵抗,清廷大军在三月下旬到达大同城下。
大同周围的百姓都逃光了,有些人辗转进入山西向南逃,也有人割掉辫子加入义军。姜镶把周边几个县的粮食都搜刮到大同城,百姓不逃也没有活路。
清廷在河北、河南押送民夫运送粮草和火器。原本为湖广战事准备的物资和兵马现在都用在了山西。
八万大军在大同城四门安营扎寨,封锁住大同往外的道路。
次日清晨,两黄旗、正白旗甲士在大同南门列阵,多尔衮亲自押姜至升到达大同城下。
姜镶站在城头。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从起兵那刻起,他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了,但此刻突然见到,仍然免不了有些心酸。
多尔衮没有给他多长的时间思考,单骑出列,嘶吼到:“姜镶,我知道你被奸人欺骗,才起兵谋反!我今日在此当着大同城内外几十万人的面承诺,只要你开城投降,朝廷可以既往不咎,继续让你任大同总兵。”
他说的是心里话,可是谁敢相信他?
姜镶呵呵一声,回应道:“摄政王,我不费清廷一兵一卒,献出山西,又随阿济格西征陕西顺贼,可摄政王是怎么对我的?非但没有赏赐,反而多次无端训斥指责,又让我送长子入京为人质。满人强令汉人剃发,在山西随意杀戮百姓,非我要反,实在是满人逼我反。”
多尔衮脸堆阴云,问:“你连儿子也不要了吗?”
姜镶退后一步,挥手下令:“开炮!”
城头一声巨响,铁球冒着青烟在空中飞过,落在离多尔衮五十步开外。
战马爆出一声嘶鸣,多尔衮不敢再留在城下,拨马而回。铁炮虽然不精准,但谁知道城头的炮手会不会人品爆发一次。他的父亲努尔哈赤就是在宁远城下被炮击伤,回去后丧命的。
清兵的大炮还没运到。民夫砍伐树木,征集的工匠日夜打制各式器械,在做攻城准备。
铁筑的大同城将面临真正的考验。
多尔衮人在大同城下,各地军情急报如雪片般飞到他手里。
短短半个月时间,山西有十四个县城反正陷落,义军正在向南进军,太原府守军紧闭城门不敢外出。
福建郑芝龙汇集两广兵马攻江西的金声桓。江南翟哲亲自率军逆江而上,正在攻打安庆府的张天禄。
明军在大江南北相处呼应,清廷江山变得风雨飘摇。
多尔衮在大帐内一筹莫展,他手头兵力捉襟见肘,连平定山西的兵力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哪里还有人马去支援湖广。
“湖广兵力本就不多,如果何腾蛟再从长沙反攻,勒克德浑无法同时应付两路夹击。”他对着地图看了良久,才发现福建的郑芝龙、大同的姜镶这些原本一盘散沙的明军各地军镇竟然在此刻同时爆发了。
“汉人要是能齐心协力,还有女真人什么事?来人!”
“在!”
“传洪承畴!”
亲兵匆匆离去。
去年,洪承畴到南京二十几天遭遇了江南的败局。虽然有朝臣弹劾他的罪过,但多尔衮知道,这件事不怨他。洪承畴是投靠满清的汉臣中难得的人才,熟悉大明的官场的弱点,就这一个人,能抵数万兵。
不一会功夫,洪承畴弓着腰走进大帐。
“亨九!”
“奴才在!”
“我想让你去湖广,你有胆量吗?”
洪承畴跪拜在地,“为摄政王效忠,万死不辞!”
多尔衮把加急军情递过去,等洪承畴看完,问:“湖广如何守?”
洪承畴把信件放好,道:“湖广看似危险,真正所虑者不过翟哲一人。”
第459章 湖广的人
这是真正的乱世。
柳随风走进长沙城,他见到城外的义军的兵营,回想到自己曾经在高迎祥营中渡过的那几年不堪回首的岁月。
高迎祥死了,李自成当了几个月的皇帝,也死了。连张献忠也在去年不明不白的死在四川。
左良玉死了,老回回死了,惠登相死了,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这些人像是被老天爷派下来祸害大明的江山,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匆匆离开了这个世界。
长沙城的气氛很不好。
八省总督何腾蛟和湖广巡抚堵胤锡之间矛盾重重,其根源就在几个月前的湖广之战。二人约定两路兵马攻湖广,没想到何腾蛟一败再败,不敢没能收复武昌,竟然连岳州也丢了,造成堵胤锡在荆州城下的兵败。
大顺军残部在湖南一分为二。
李自成的嫡系包括高夫人和一只虎李过等人被改编城忠贞营,归堵胤锡节制。
原郝摇旗则改名郝进忠,率部归何腾蛟节制。
街道上很吵闹,难民和杂兵交杂在一起,没有人来迎接他。
柳随风找了个行人问路,往总督衙门而去。他从池州来这里很不容易,途中路过的武昌和江西都是清占区。虽然有熟悉熟悉道路的义军引路,但他没这一行人都没有剃发,所以风险很大。
这不是年前了,那个时候金声桓对明廷的使者睁一眼闭一眼,眼下吉安已经开战,双方已经撕破脸,行事不再有顾忌。
有二十几个护卫相随,走在街道上其实很显眼,众人一直走到总督衙门门口才被拦住道路。
卫兵喝叫:“什么人,敢到总督衙门口滋事,速速离去。”
“我是从南京来的使者,要见总督大人。”
卫兵上下打量,一脸不信的神色,问:“当真!”
“速速通告何总督,我有内阁公文在此。”
亲兵一溜烟的离去,不一会功夫,从里面出来一个山羊胡子的文人,下巴很尖,颧骨很高,脑袋有有些歪,右脸颊上有一颗巨大的黑痣。
那人上下打量柳随风,问:“你是朝廷的使者?”
“不错!”
“可有证据?”
柳随风从怀中掏出内阁的公文,在那人面前晃了晃,说:“何总督在衙门吗?”
那人见柳随风胸有成竹的模样,料到无假,转身在前引路,说:“在下章旷,为总督府监军。”
柳随风猛然想起来此人的背景,笑着说:“我在江南,陈卧子曾经给我提过章兄的大名。”章旷是松江人,名气当然比不上陈子龙,这句话纯粹是套近乎。
走在前面的章旷冷着脸,没吃他这一套。
一路走进总督府的内院,一个宽脸的身穿绯色官服的人迎面走过来,那就是何腾蛟。
柳随风躬身行礼,“拜见总督大人,在下是平虏将军大同王府长史柳随风。”
“平虏将军,大同王!哼哼!”何腾蛟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在下奉内阁马阁部之命前来送信!”柳随风仔细观察何腾蛟的神色,把内阁公文从怀中掏出来递过去。隆武帝没有下圣旨,他只能拿兵部的公文来探探路。
“延平王和大同王正在夹击山西的金声桓,望何总督能在长沙起兵,三路夹击。击败金声桓后,可乘势恢复湖广。”
柳随风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眼睛滴溜溜不错过何腾蛟脸上一点变化。
何腾蛟很冷淡,答道:“长沙兵新败,只怕不能让平虏将军如愿了!”
“大同总兵姜镶反正,清廷无力再来支援湖广,所以朝廷才准备发动湖广战事。”
“湖广的事,我自有主意。”
柳随风一愣神,没在再说话。
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湖广不是何腾蛟的湖广,是大明的湖广。再说眼下湖北全被清虏占领,何腾蛟有什么资格能说自有主意。
明白了何腾蛟的态度后,柳随风告辞离去。何腾蛟把湖广当做自家领地,只怕翟哲收复了武昌,他也不会高兴、以柳随风对大明官场的了解,原本就没想能一帆风顺。湖广除了总督何腾蛟,还有巡抚堵胤锡。
堵胤锡才回长沙不久,荆州城下的十几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两万兵马。在荆州城下兵败后,他被迫退向川东,忠贞营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被偷袭,损失惨重。李过极其愤怒,不愿再率部返回长沙,他只能带马进忠部先回来。
先找了个客栈住下,柳随风不急于去见堵胤锡。他才见过何腾蛟,现在肯定被盯上,如果再被堵胤锡拒绝,事情就不好办了。大明的总督和巡抚就没有一个能相处融洽的,双方职权交叉太多,意见不统一时,必然会出现矛盾。
他先要搞清楚,堵胤锡想要什么,才好拿着合适的筹码上门。湖广在名义上属于何腾蛟统管,隆武帝有很信任此人,他预计平虏将军府与此人搞好关系的可能性不大。
三四天功夫,暗营把一份详细的情报送到他手里。商盟的势力已经散布在大江南北,暗营与商盟结合,已成为无孔不入的利器。
湖南一地有二十万兵马,除了大顺军残部外,如紧随的堵胤锡的马进忠之前是左良玉的部下,何腾蛟新募集的督抚营有四万多人。
在江南听不到如此的怪诞的消息,只有亲身来到湖广才知道何腾蛟为何会失败。
柳随风明白忠贞营为何拒绝东下了。
堵胤锡在荆州城下战败后,何腾蛟不急反喜。这位总督大人和他的幕僚章旷从未放弃过对大顺流贼的仇视,甚至在军议时,直呼其为贼兵。倒是堵胤锡在大顺军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