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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南京城内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老百姓听见外面街道上士卒奔跑的脚步响了半个夜晚。
大将军是仁慈的,从未对朝政和士子举起屠刀,唯一斩杀的文官是何腾蛟的幕僚章旷。
今夜之后,文官会明白,那个人不发怒只他没到发怒的时候。
次日清晨,许义阳来大将军府复命,昨夜共抓捕了一百三十二人,其中一半有功名在身。萧之言留在家中,紧闭大门,不接待任何访客。许义阳替代他执掌西营兵马。
辰时,阳光重新投射在秦淮河畔的柳树上,四处一片狼藉。
西营总兵府。
守城的兵丁来报,陈子龙到达南京城外。他风尘仆仆,在来到南京的途中听说大将军还没有杀人,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翟哲命兵士往五位内阁大学士家中送信,召集他们来西营总兵府。马士英等五位内阁大学士比陈子龙更快一步。心中无鬼的人坦坦荡荡,几位内阁大学士,如张国维等人并无惊惶。
张国维与翟哲是浙东的老相识,一见到翟哲立刻过来慰问:“大将军,没受伤吧!”
翟哲轻笑,道:“一帮宵小之徒,能把我怎么样,只是伤了两个兵士!”
“一定要查出幕后主谋!”张国维义愤填膺。他来自浙东,一直支持鲁王,期待翟哲借此机会废除唐王,把鲁王推上帝位。
几人许多时间没有见面,在大将军面前表现自然,各自说起刺客的凶横残忍,如亲眼所见。
半个时辰后,三两马车到达总兵府外。陈子龙下了马车,一路小跑进入总兵府。众人起身,又免不了一顿寒暄。
翟哲带柳随风在客厅接见诸位文臣。
等众人坐定,仆从上好茶水后退去,柳随风把南京城发生这些事简要介绍:“两个刺客被当场抓住,严刑拷打后对罪行供认不韪,两个都是长沙人,原湖广总督何腾蛟的死士。”
“何腾蛟,是他吗?”几个大学士与陈子龙彼此之间小声嘀咕几句,没有太过惊讶。
“但是,何腾蛟被关在天牢里,如何能指使刺客行事?”柳随风话音一转,说:“背后一定还有主谋!”
客厅中一片安静,大家都不敢说话。柳随风是替大将军说话,他们都不知道翟哲这把火要往谁身上烧。
“昨日我们抓捕一个刺客同伙时,那个人自杀身亡,他是郑森的侍卫!”柳随风说的很慢,给在座的几人思考的时间,接着说:“昨天夜里,西营兵士根据线索搜捕了秦淮河畔的河坊,抓了一些人正在审问!”
几位内阁大学士都知道,神色如常,陈子龙是才得到消息,稍稍有些惊讶。
“不管是谁想刺杀我,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翟哲轻轻敲打桌子,“难道这南京城我还进不得了?”
他说话时,众人都在听着。
翟哲又轻叹一声,说:“这两天我的怒气已经消下去了,鉴于朝廷内外都关注此事,马阁部,陈总督,还有我府中的柳长史,由你们三人查这个案子我放心!”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柳随风早已知道,被点到名字两个人目光聚焦过来。
马士英心中一阵窃喜,让他担任主审官,意味着他已经脱险,也不枉他昨日跑的辛苦。
“这个,我初来乍到……”陈子龙知道这是烫手山芋,他还没弄清楚南京城内的形势,不敢随便答应。
翟哲重重的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会让城防兵丁配合你们,事不宜迟,七日之内,必须要查个结果出来!莫要让我亲自动手”
他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说:“近来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陪你们了!”转身往后堂走去。
送走大将军,柳随风笑对马士英和陈子龙,说:“两位大人想要知道什么,只管找我问!”
其他人只是个陪场面的,各自知趣告辞退去,张国维心中有些不舒服。
后续半个上午,三人坐在一起整理刺杀案的线索。
柳随风提醒道:“大将军要七日之内出结果,既然何腾蛟已经确认无误,不如从他身上打破缺口,死士是他豢养的,他当能知道整个事情的全过程!”
陈子龙才了解情况,不乱说话。马士英几乎全都清楚内幕,只是在那里装聋卖哑。
所以,只是柳随风在做决定。
结果就摆在眼前,谁敢把这个结果摆出来?而且关键是大将军想要什么结果!
随后的几天,马士英、陈子龙和柳随风提审两个刺客和何腾蛟,忙的不可开交,翟哲留在总兵府倒是清闲下来。除了兵权,其他一切都可以交个别人去做,这种惹骂名的事情,他何必要亲力亲为。让柳随风与陈子龙和马士英一起查案子,等结果出来后再入朝堂自然是顺理成章。
南京城的达官贵人到处打听消息,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河边的柳树已经开始抽嫩芽,萧府院子外的枫树还是光秃秃的。
萧之言从皇宫回来后便被翟哲勒令在家不可出门。
院子外面没有人,院子里面也没有人。守门的亲兵侍卫都被调走,,萧家的两个侍女在厨房忙完后便找个僻静的角落躲起来。
萧之言靠在躺椅上,半个时辰动弹一下。
半下午光景,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啊!”小侍女慌慌张张跑过去,不敢开门,只是凑在门缝里往外看。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面目威严,批了一件黑色的棉袍,另一个稍稍和善些,但只有一条胳膊。
独臂的年轻人说话:“回去转告你家老爷,就说大将军来了!”
侍女认真看了一眼,才掉头往房中跑去,她从未见过大将军。
片刻之后,萧之言和顾眉并肩走出来拉开门栓。
“萧兄!”
一个称呼,一张笑脸,萧之言立刻把之前的种种全然忘记。他苦笑摇头,道:“大将军,末将知罪了!”
“这里没有大将军!”翟哲走进门来,“我多年没有饮酒,特来找萧兄小酌一杯!”
“请!”
秦淮八艳不仅仅是人长的漂亮,各自都有一份绝活。顾眉亲自下厨,一桌酒席很快摆上来。
翟哲坐在上首,萧之言坐在下首。
季弘给翟哲斟酒,顾眉陪站在丈夫身后。
顾眉的厨艺虽好,奈何做的江南菜不合翟哲的口味。他的最爱是撒上盐巴和香料烤羊羔肉,那是年轻时在草原留下的口味。
菜没吃多少,酒喝了好几壶。
萧之言是喝不醉的,翟哲多年未曾饮酒,酒量下降不少,竟然微醺。
酒过三巡,他用筷子敲打青花瓷菜碟,说:“季弘,把你知道的给萧兄说一遍!”
季弘弯起仅有的一支胳膊,说:“遵命!”
于是,他开始说话。萧之言把筷子放下,顾眉把酒壶放下。
萧之言的脸越来越红,顾眉的脸越来越白。
一席话说完,桌子上的菜已经凉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都没有了食欲,站立的两个人还在空着肚子。
“知道吗?无论是郑森,还是柳如是,或者是宫中的皇帝,我们不是一路人!”翟哲举起右手在虚空中挥舞,重复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拥有的一切是从他们手里夺过来的,还有人想从我们手里夺回去!”
萧之言两只手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要与朱聿键争,要与朱聿键斗,因为我相信大明在我手里会更好!若不是我们,早已满天下辫子飞舞了!”
很久,翟哲没有像这样说话了。
第519章 调动
“我今天来喝你一顿酒,也是来给萧兄送行!”
这下连季弘也惊讶了。来之前,大将军没有给他透漏一点口风。
“湖广战事会持续很长时间,那里是适合骑兵作战的地形,我会在那里重新组建骑兵,你这身老骨头还能经得起折腾吗?”
萧之言抬起头,他两鬓已有白发。
“大将军还能信任我?”
“萧兄永远是萧兄!当年你我并肩出塞,我又怎么会忘记那等快意!”翟哲亲自给两人的酒杯满上,说:“我翟哲不会学本朝太祖!”
这只是他愿望!
两个瓷杯在空中触碰,各自一饮而净。
“你收拾细软,明日就出发吧,我会让姚启圣给你们在荆州城准备一座大宅子!”翟哲笑看顾眉。他才发现,顾眉的眼睛确实很好看。
翟哲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去。季弘朝萧之言使了个眼色,快步跟上去。
萧府门外三百步,方进率三百七铁卫在风中站立了一个半时辰。虽然经历的是一次虚假的刺杀,但翟哲对自己的安全非常注重,因为他今年三十九岁。
萧之言与顾眉紧跟着送到门口,直到看不见亲兵卫的旗帜才退回院子,重新把门关上。
桌子上酒菜还在,萧之言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大杯,仰脖子咕嘟咕嘟从喉咙口倒下去。瞬间,他脸色赤红,酒气熏人。
时至今日,顾眉一切都明白过来。
“老爷,是我害了你!”
“哈哈!”萧之言大笑,伸手把顾眉揽入怀中,“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只叹人心险恶,像我们这种人,只要寻一个安稳处好好过日子!”
“你还要上战场吗?”顾眉的手中拥在夫君宽阔的胸膛。
“也许会吧!”萧之言伸展臂膀,他这半年没有上马操练过,腰上已经长了赘肉。
到了湖广,是闲职还是拥有实权的主官,一切尚未知。
“柳如是,大将军会把她怎么样?”顾眉心情很痛苦。她一面是被至亲好友利用和出卖的心疼,一面是为那个苦命女人的担心。从朝廷追查“降清案”起,一向高傲的柳如是便失去了生计来源。
“明天我们就走了,收拾一下吧!”萧之言松开臂膀。
顾眉问:“义阳不随我一起去吗?”
他二人没有儿子,许义阳虽然是义子,在二人心中与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
萧之言略一犹豫,翟哲没说,许义阳自然不会与他同行。儿子已经长大了,留在南京听大将军号令比跟在他身边要有前途的多。
东营总兵府。
翟哲回书房写下一道命令:“命金小鼎点一万兵马即刻出发,前来南京城,其余兵马交由弓辰统帅!”
在马士英、陈子龙和柳随风查案的同时,一道圣旨顺利从内阁入皇宫盖上玺印传到翟哲手中。
“命金小鼎为南京提督,统管应天府和镇江府守兵!”
翟哲终于为金小鼎找到一个好去处,有金小鼎这样的人看守皇宫,相信南京城内没有人还敢搞花样。
刺杀案的审理仍然在继续,柳随风逼迫,陈子龙惶然,马士英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透漏消息。他要揣测大将军的目的,看把火烧到什么位置,不能多也不能少。
文人士子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如侯方域这种人,把大刑摆放在眼前给给他们讲解一遍,肚子里有什么立刻招的明明白白。
继秦淮河畔大抓捕后第三日,许义阳带了三十个甲士入宫,抓捕了四个小太监出来。
案子审到了这里,无法在持续下去,幕后主使藏在空中彻夜难眠。
亲眼目睹行刑的军汉把四个小太监的十指夹成肉泥后,陈子龙孤身一人前来拜见翟哲。
翟哲正在看书,那本曾经被高慧君从床上蹬到地下的《吕氏春秋》。
方进把陈子龙引进书房,翟哲已经把书放下,一张棋盘摆放在眼前。
陈子龙行礼:“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