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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哲抬千里镜看敌势,清虏骑兵的旗号不断向北远去,看来明军果然抵挡不住。”人的能力有穷尽时,凡事尽力而为,若是尽力尚不能达到,那便是命数”
他这番话似是而非,好像回答了李志安的话,又好像另有所指。”再过几日就是祭祀大典了,只要把这场戏演好,扬州城的清虏要走就走吧”
李志安不解,难道出动几十万大军过江就是为了斩杀几千个女真俘虏吗?
他壮着胆子说∶”王爷,既然多尔衮不敢南下,不如就此攻破扬州城,何必要放那些清虏逃离。”
扬州城南门下的地道已经隐藏了二十多天,前几日下雨时,他每天需指派近千士卒从中舀水出来,花了那么多功夫,不用岂不是可惜。”办好祭祀典礼是第一要务”翟哲的声音很坚决。
李志安愕然,不止是他,连在身边侍立的翟天健都以为父亲被斩俘祭礼弄昏了头脑。
李志安劝谏都道∶”王爷,可攻下扬州城之后再斩杀俘虏,挟大胜之余威一举击退清虏。”
翟哲笑笑,摆手不言。
这就是不要再多话了。
李志安退到一边。
斩俘祭礼的消息在江南流传后,引发的反响与翟哲预想的有些差别。虽然有士子和僧侣呼叫反对,但总体让晋王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
但,晋王这是求名求的走火入魔了吗。
连续两天,扬州城里有三拨清虏骑兵突围而去,明军看似坚固的大营在清虏骑兵冲击下如纸糊一般。
第三日夜晚,竟然有一股骑兵从西门大营和北门大营的夹角杀入扬州城。明军反应迅捷,一路围追堵截,斩杀六十多人,但仍然让三四十骑兵逃入扬州城。
这一次,翟哲发了火。明军加强了西门大营的防御。
几日间,诸将中原本乐观的情绪消失殆尽。
战场风云变幻,胜负往往决于一念之间。
清虏骑兵纵横难挡,扬州城内的博洛与多尔衮连上消息。
五月下旬,鳌拜挟大胜明军之势一路急行军返回高邮大营。
多尔衮召集诸将议事。
鳌拜此次出战如疾风骤雨,把明廷强劲的中路军杀得哭爹喊娘,斩首三千有余,回到大营时难免有些自得。
刚刚回到兵营,他就听说淮扬。
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尔衮看上去比前些日子精神些。
诸将都已知道庐州府大捷,鳌拜仍然出列禀告细节表功。
多尔衮面露欣慰之色,道∶”明贼看似强盛,到目前为止能与我大清为敌不过是靠些坚固城池,你前次要不是大意轻敌,又怎会在高邮被逢勤击败。”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清除了鳌拜脸上所有的跋扈之色。莫忘了,你还是戴罪之身,曾在野战被明军击败。”近日水师与庐州两路大捷,说明明军气势已颓。近几日博洛派骑兵从扬州城里杀出来通报消息,扬州城防坚固,粮草充足,明军在城外无可奈何。但是……”
多尔衮严峻的目光在大帐内巡视一周,道∶”本王决定与扬州守军内外夹击,击破明贼大营。”
他停顿片刻,”在五月二十日之前”
这是翟哲发出的挑战,他决定接下来。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也是个有勇气的决定,但不是个莽撞的决定。
额哲在蒙古的叛乱不是芥藓之痛,而是心腹大患。就淮扬的局势,如果不快刀斩乱麻,一年之内未必能有结果,除非他放弃扬州城,但他为何要放弃一座明军无力攻下的城池。”王爷英明”鳌拜跪地。镶黄旗的巴图鲁也是大清的巴图鲁。出征之前,济尔哈朗曾经与他长谈了两个时辰。”鳌拜,你是我大清的勇士,有巴图鲁之名,你曾败在逢勤阵前,又奔袭击溃庐州府明军,两战功过相抵。此番攻打明军大营,我给你一个雪前耻的机会,把艾陵湖畔的逢勤部交留给你””多谢王爷”
三言两语,鳌拜的骄气和怨气都不见了。”正白旗骑兵加大巡逻力度,不让明军敢随意出营。”””
诸将各自领命。
清兵大营忙忙碌碌,骑兵进出匆匆。
女真人真是把淮扬当成了牧场。
雨水下下停停,按照往年的经验,这样的日子要一直延续到六月,然后不久是酷暑。
虽然是雨季,但不是每天都下雨,多尔衮想挑一个下雨的日子,最好是连续连续几天都是大雨,因为他担心一天无法攻破扬州大营。
清兵大营东二十里,孤独的高邮城,如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陪伴在奔流的运河之侧。
那里已经安静了有些日子。
血战一个月后,遍体鳞伤的小城在多尔衮眼里已变得坚不可摧,他不想把有限的兵力投入到无限的攻城事业中去从城内骑兵突围情形看,攻打一座大营,都要比攻打一座城池简单,而且取得的收益完全不可比。
第596章 难抹的隔阂
扬州城下有陷阱。
三千多女真俘虏和清摄政王多尔衮的弟弟,这些可以影响多尔衮,但还不足以⊥多尔衮做出冲动的决定。
当扬州城外的明军大营显示出无法想象的虚弱时,多尔衮心动了。
鳌拜以五千铁骑在庐州府击溃明军五万大军。(庐州府守将没有夸张,李来亨和袁宗第加上归附的英霍山区的义军,明军足有五万人)。
明军包围扬州城的的营寨也无法阻挡城内骑兵的冲击,如果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但连续数次面对骑兵突击都束手无策,多尔衮的心动了。
为了考验明军对骑兵的防御能力,他特意命一百骑兵杀入扬州城报信,如果翟哲还有一点头脑,绝不可能让那些骑兵杀入重围。
结果是,他兴奋了。明军拦的很努力,也斩杀了不少骑兵,但明军没有他原来预想的那么强大。
天知道鳌拜是怎么输给逢勤的火器军步卒的,也许是他与李成栋配合失误,也许是他莽撞到失去了头脑。
多尔衮倾向于第二个原因。
这几日,一直没有大雨,檬檬细雨,时有时无。这种天气,最有经验的监正也无法预测大雨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多尔衮等不及了,再过四日是五月二十号,他与博洛相约明日进攻明军大营。
午后。
八万清兵如决堤的洪水,向南方倾泻而去。高邮城下留有一万多兵马留守。
这一去,是不分胜负不休之局。
清兵以步卒为先锋,骑兵紧随在后。铁炮太沉,清兵没有明军那样简易的炮车,又是雨天,只能留下来。
在清兵中,骑兵也是珍贵兵种,多尔衮还没有大方的让清兵直接冲击明军营寨的打算。
李成栋军被夹在正黄旗和正白旗当中。多尔衮不许汉人联营作战,让女真人与汉人交叉布阵,女真人既可以为突击点,也可以为监军。
李元胤的左腿没有伤到骨头,经过一个月养伤,已经好了一半。他陪在义父身边,不敢乱说话。
上一次他大胆劝谏义父,说了些诛心的话,之后李成栋没有表示,但他再也没有得到统领精锐骑兵的机会。
“爹,王爷会让我们打头阵吗?”李元胤装作兴奋的模样,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们那哪次不是打头阵”李成栋没好气的回答。
见到义父对自己仍然热情,李元胤笑的更灿烂了,李成栋也笑了。李元胤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这个义子除了上次受伤后乱说了一些话,没做过一件不合他心意的事情。
“再上战场,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
李元胤心中温暖。
大军午时出发,天色漆黑时到达艾陵湖。
多尔衮命鳌拜率五千骑兵留下,守在艾陵湖南下的道路,其余兵马连夜南下。
李元胤一直陪在李成栋身边,四周都是黑咕隆咚的,这里的道路清虏斥候查探百十遍,他们只需跟着斥候营行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手持令箭的女真人来到中军,见到李成栋后,传令:“王爷有令,大军暂时歇息两个时辰,天色放明时进攻。”
兵士抱着兵器各在路边各找地方歇息,李元胤往各处巡视。
天色尚未发白,又有女真传令兵来到来,催促大军起身赶路。
“王爷有令,命李总兵攻打明军北大营”
李成栋答应。
等传令兵走远,李元胤道:“明军北大营是李志安的兵马,那是明军精锐,听说西营的郑遵谦和孙之敬战力较弱,不知道是哪路人马能捡到这个便宜。”
李成栋道:“你不要这么敏感,摄政王让我汉人为满人效力,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弄出太过痕迹的事情,即便王爷派精锐旗人攻打明军西营也无可厚非,昔日田忌赛马,也是以上驷对下驷。”
李元胤见义父心智坚定,藏在心里的话不敢再说。他读的书越多,越觉得不该为满人效力。一个月前的受伤如醍醐灌顶般敲醒了他,但让他背叛义父投靠大明,那也是万万不可。他是孤儿,因被李成栋收养,才在满地饥民的河南活下来。
步卒一路行走,天色由漆黑转为微亮,再由微亮变成大亮,一座营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骑飞驰而来,高呼:“王爷有令,命李总兵立刻攻寨。”
正说话时,听见对面那座营寨中一声炮响,原本耷拉的旗帜全都树立起来。明军已经发现对面的动静。
多尔衮就没想着能瞒过翟哲,因为翟哲一直在等着他。
“要是明军全是那种自发火铳,我们不可能攻入大营”李元胤未战先怯。
李成栋没有搭理他,下令:“命罗成耀试探攻击”
罗成耀是李成栋部将,统领四千步卒。李元胤见义父没有让他上阵,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清晨无雨,视线清晰,李元胤看见罗成耀的士卒分散列阵,三三两两推着盾车前行。
那些人看上去与他一样没有信心。
一直等到罗成耀的士卒离营寨很近,明军的兵营中传来鸟铳声。李成栋和李元胤战场经验丰富,侧耳听了会,知道明军不是使用那种自发鸟铳,都轻轻舒了口气。
清虏的盾车都是特制,鸟铳无法击破。罗成耀深知李成栋的心意,一群人在明军营寨前弄出老大的动静,其实难进一步。
李元胤在马上观战,过了许久,空气中飘起细雨来,明军的鸟铳暂时停息了,罗成耀乘机率军逼近营寨外侧,那里传来些许喊叫声,好像有短兵相接。
李元胤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西面十几里外一阵巨大的轰鸣,如开矿时用火药炸石。
一响之后,过了片刻,巨响轰鸣不止。
“大炮吗?”李元胤转头向父亲,听起来又不像。
“下雨了,怎么开炮”李成栋也在疑惑,“再说,明军担心被我们偷袭攻占了铁炮阵地,八成的火炮都放在城南外高地。”
两人正在胡乱猜测间,一队三四百人的骑兵由远而近,为首的是一个女真甲喇额真,老远便举起右手,气势汹汹喝叫道:“天降雨水,正是明军火器不能用的时候,王爷见尔等攻寨懈怠,特命我前来监军,再有畏惧不前者,斩”
第597章 陷阱
在熟知底细的明军和清虏眼里,西营确实是最薄弱的环节。
扬州城内的博洛与明军激战一个月,熟知明军各部在战场的表现,所以他命突围的骑兵从西营走。
郑遵谦和孙之敬共同镇守西营,郑家与孙家是宁绍的望族世交,这两人的经历极为相似。两人都是家中幼子,对科举不上心,自幼习武爱结交任侠之士,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