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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选入门跪拜:“参见孙帅”
“白文选,你好大的胆子”孙可望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是我大西军中人,怎可私自勾结朝廷使者,出卖大西军消息,这是死罪”
白文选不敢顶撞,辩解道:“孙帅误解末将了,末将对天发誓,绝对没做过出卖大西军之事。”
“难道不是你把柳侍郎引入罗雄州?”
白文选知道孙可望在三府中均设有密探,也不否认,道:“的确是小人把柳侍郎引入罗雄州,末将奉命巡逻时遇见柳侍郎一行。当时末将命人向李将军禀告,李将军下令命末将行事。”
他只能把事情都推到李定国身上,孙可望怒火再盛也不会把李定国怎么样,但他独自一人在昆明城内性命没有保障。
孙可望并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结下去,继续问道:“柳随风见李定国时是如何花言巧语,骗得他的信任的?”
白文选有稍许的迟钝,道:“李将军见柳侍郎时末将并不在场。李将军接到柳侍郎后,立刻派人向孙帅禀告,只是前天夜晚前往柳侍郎的住处拜访见面,并无更多交谈。”
笑话柳随风若没有欺骗李定国,他今日怎会紧随这位柳侍郎来到昆明。
孙可望脸上阴晴不定,道:“白统制,你是逼着我用刑吗?”
白文选听他直呼自己的姓名,脸色大变,叩首道:“末将说的句句是实话,若有虚言,让我不得好死”
“来人,把白文选押入大牢”
两旁兵丁过来,拖拽着白文选就往外走。
昆明天牢中经过大西军整改增添不少奇特的刑具,孙可望想吓吓白文选,套出一些实话。刚才,他确实想对白文选用刑,但又怕李定国知道后与他隔阂加深。
押走白文选,孙可望退堂,喧闹了大半天的巡抚衙门重归安静。
潘国凤每隔两个时辰向孙可望禀告柳随风的动向,大明的吏部侍郎很能沉得住气。
孙可望克制住把圣旨夺过来的欲望,强行拿到手圣旨毫无意义。
一日后,监视两府的密探前来汇报,刘文秀和艾能奇正在赶往昆明途中。
接到密报不过半天,刘文秀和艾能奇派出的家丁到达昆明城,请求孙可望准许三府将军参于与大明使者的谈判。
连李定国在内,三府将军对孙可望仍然保持着敬畏。
孙可望手中拿着两份急报,心中翻江倒海,口中骂道:“李定国,都是李定国”能请来刘文秀和艾能奇,当然是李定国亲自出马。
三府将军的行为从正面理解可看做是向他请示,但也可当做逼宫。他察觉到自己的权威已经受到了李定国的威胁思虑良久,他明白三府将军入昆明已经不可阻挡。大西军四府合一才有生路,若他阻塞三府入城,实际是把那两人推向李定国。郑芝龙的使者到达昆明时,也是四府共同商议,最后是他凭借威望强行压制,才推动了最终的决议。
他命李定国攻贵州府,本想让大明朝廷憎恶李定国,只是事情的发展不如自己所愿。
当日,三路传令兵飞马出昆明城,命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三日后入昆明城议事。
第628章 交锋(下)
三天时间。
孙可望想给李定国找一份见面礼,一个让刘文秀和艾能奇不再信任他的见面礼。大西军四府是个整体,分歧归分歧,但谁也不能做对大西军不利的事情。
否则,便是众矢之的。
孙可望视线扫向身前十步的潘国凤,问:“白文选在大牢中还老实吗?”
潘国凤弯腰回答:“老实,大帅点出了他的罪行,他岂敢不老实。”
“呵呵,他不是老实,他是在李定国入城。与其现在与我顶嘴吃苦头,不如等李定国入城来解救他,这个白文选可要比李定国要奸猾的多。”
孙可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
潘国凤赔笑,他的马屁虽然被孙可望揭穿,但他知道孙帅还是很受用。从张献忠养成了那些杀人怪癖起,大西军中没有人敢表现的得比上官更精明。
见孙可望没有话再问,他抓住机会禀告才得到的消息,“罗雄州的密使来报,近一个月来,确实有些不明来历的人与白文选交往,但白文选很谨慎,那些人更小心,一直没能抓到确凿的证据。”
孙可望嗤笑,道:“还需要什么确凿证据。从贵阳府到罗雄州的道路艰险无比,柳随风一个深居南京城的吏部侍郎,若没有人接应,岂敢独闯罗雄州,你以为他真的不要命吗?这支老狐狸精明的很。”
三日之后,三将军入昆明城。
潘国凤知道孙可望才传出去的军令,有些为难的说:“时间太紧,那些人常常藏身在贵州山中,那里不属于大西军控制,三天内难搜寻到白文选的破绽”
孙可望右掌轻轻拍在桌子上,语气霸道阴狠,问:“那有何妨?我知道了他勾结外人,他就有罪怎么,你没办法撬开白文选的嘴巴吗?”
“用刑?”潘国凤心中一惊,抬头露出探询的目光。
白文选是李定国的爱将,在查无实证的用刑,引发的后果不可预料。
孙可望摆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在三天内让他开口说供出自己与明廷早有勾结”
每当他露出这种神态和动作,心腹爱将都知道他主意已定,不应该再啰嗦下去。
潘国凤告退,转身走出帅府。一到门外,他立刻换了一张苦脸。孙帅帐下有五个亲信,这个苦差事怎么就落到他手里。
白文选岂是那么容易严刑逼供的,如果他没办法让白文选开口,这将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一个影响大西军生死存亡的麻烦四个家丁随从候在府衙门外,见潘国凤出来立刻牵来战马。
他叹一口气,快步走过去翻身上马,喝道:“走,去天牢。”
柳随风三天如一日,读书、吃饭,在沐王府的院子里溜达,晚上要一盆热水泡脚,最后一觉睡到天亮。
他发现,现在不是他想不想与沐王府的后人联络,而是他已无法与沐王府的后人联系。
他和两个随从都被软禁了。
孙可望不再见他,也不许他走出现在居住的院子。
既来之,则安之。
一切都靠李定国了。
昆明雾气重,极少能见到阳光,但气候很不错,此次出使让他避开了南京城的酷暑。
三日后,半上午光景,他盘膝在堂屋的竹床中坐定,外面突然出来喧闹声,好似夹杂着战马铁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得得”声。
他招手叫来一个侍卫,小声吩咐几句。那侍卫脚步矫健,转身登上阁楼,再从阁楼的屋檐攀爬到紧挨着屋子的一颗柏树上。
那柏树枝叶翠绿繁茂,两人张臂不能环抱,顶端高过屋顶许多,似藏在昆明城浓郁的雾气中,看模样至少有百年光景,不知是否是当年沐王修府时栽植。
侍卫在如猿猴般在柏树的枝叶间腾跃,快到树顶的时停下来,张目向外观望。片刻之后,他从原路返回,到柳随风面前禀告道:“有大队兵马入城,正在府衙前集结,但雾气很重,看不清旗号。”
“这就对了”柳随风睁开双目,“时候也该到了。”
外面的吵闹许久才停歇。他安静的等候了一天。
次日辰时,他正在院子中挥胳膊转腰,一套五禽戏练了一半已是大汗淋漓。
院子外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一人,潘国凤神色僵硬,头发有些散乱,粗声粗气的说:“柳侍郎,三府的将军昨日已经入城,今日要见你”
柳随风充耳不闻,继续练习那动作看上去很拙劣的五禽戏。
潘国凤生出一股怒气,柳随风这是在藐视他,也是在藐视大西军。
的确,一个潘国凤,柳随风还没放在眼里。直到把一套功法练完,他才扭过头来,道:“年纪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三府将军怎么过了这些日子才来,我怕耽误朝廷的事情。”
他眼神锐利,见潘国凤眼中有血丝,不知这几天不知在忙活什么事,但一定与他有关。
潘国凤不想在见到他这幅嘴脸,拱拱手扭头离去,临出门时留下一句话:“亥时,我来接你”
今日,柳随风的早饭吃的比往日要多一些,因为今日的会面需要精力。
亥时过半,潘国凤带人来到院子外,柳随风已经换上了一套官服,神采奕奕。
“柳侍郎,走吧”潘国凤忍住厌恶之色。在三府将军进入昆明城后,他不敢对柳随风过于无礼。
柳随风出门,两个侍卫跟在身后。
他带入昆明府的行礼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厢房里,也不留人看守。
潘国凤一直怀疑他究竟有没有把大明朝廷的圣旨带在身边。不过,孙可望不下命令,他不敢私自翻动柳随风的东西。孙可望很精明,也许正因为精明,有时候有些多疑。
府衙与沐王府相隔三道街道,一行人很快走到。府衙前有兵丁肃立,不过没有大前天那么多。
柳随风官服的衣襟随走动步伐招摆,挺胸收腹昂头,今日他必须要做出一副天朝来使的傲然模样。
随潘国凤走进府衙,他见大堂中两排各站立了八个士卒,孙可望坐在正中的主座上。
主座两侧设立了三个椅子,李定国单独坐在左手,右手边坐的两人,一人身穿束腰劲装,眼如铜铃,下巴留了一撮做浓密的黑胡须,另一人看上去年纪稍大,脸上有皱纹,看他眼神温和。
不用介绍,他知道那黑胡须的是艾能奇,看他眼神温和的是刘文秀。
潘国凤先到大堂中,拱手行礼道:“孙帅,三位将军,柳侍郎带到”他的语气,如带囚犯上堂审问。
李定国眉心处轻轻耸动了一下。
孙可望从主座上站起来,张开笑脸招呼:“柳侍郎到了,看座”两侧三位将军也站起来,拱手见礼。
潘国凤退到一边,有士卒端着一张太师椅过来放在大堂当中。
大堂当中摆放一张椅子显得孤单而突兀,从没有这样会见使者的。
柳随风安安稳稳坐上去。
孙可望等三人也各自坐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开口便质问道:“柳侍郎代表大明朝廷来云南,既然是招安我大西军四府,就应该以诚相待,为何前后言语多有不实,欺骗我兄弟之间的感情。”
李定国的目光炯炯有神,落在柳随风的脸上。
“哈哈哈,孙帅的意思可是质疑老夫在罗雄州与李将军所说与前日与你的说法有所不同?”柳随风笑声爽朗,道:“大西军这几个月不停骚扰贵州地界,对朝廷态度不明,圣上怎知四位将军是否会接受招降?”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只是朝廷根据大西军的态度,准备了不同的封赏。”柳随风手抚花白的胡须,掷地有声道:“圣上和晋王都已同意,谁北伐与左将军协力取下陕西全境,便封谁为王。”
他一开始便抛出最有诱惑的诱饵,不与孙可望在细枝末节上争执,那些封赏本就是他开口胡编的,晋王给了他很大的自由,但绝不可能答应封孙可望为秦王。
柳随风此言一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眼中都放出神彩。
如让孙可望主导招安,他们与封王不会扯上任何关系。能从张献忠部中存活下来,并脱颖而出,这四人能力和眼光虽有差异,但都知道在乱世中保存甚至扩大实力是第一要务。
孙可望力主与郑芝龙合力攻明,但那是孙可望主导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