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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说,给我一个痛快吧!”两个马贼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呼喊。
“我只给一个人机会!”阿穆尔收刀而立。
一刻钟后,汉寨对阿穆尔不再是秘密,他万万没有想到汉人马贼都隐藏在此处,与土默特人勾搭已久,察哈尔人被骗了。
追击土默特人或者偷袭汉寨的马贼!阿穆尔犹豫不定。
五千骑兵深入草原偷袭土默特人有风险,尤其是凉城地形复杂,女真人到了归化会截住大军归路。拿汉人马贼开刀也算是给林丹汗一个交代,阿穆尔最终下了决定。
“突袭汉寨!”
临近夜晚,五千多骑兵在夜色的掩护下躲进和林格尔的山林,两个被割的像血葫芦一样的马贼在黑暗中指引道路。
汉寨。
送走了土默特人,狄寨中很空旷,流民和工匠还在加紧修建房屋。
主事府内,左若和宗茂相对而立。
“两个巡逻的岗哨没有按时返回狄寨!”左若眉头紧皱,外围的巡逻和探查现在都由他掌控。
“会不会在途中耽误了?”
“不会,每一条巡逻路线都是我亲自确定的,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
“发生了意外吗?”宗茂不敢怠慢,“再派人去查探一遍?”他在主事府中开始逐渐替代王义的地位,但对左若还是很尊重。
“我去查探,你去禀告大当家。”
天色越来越暗,阴天,伸手不见五指,左若带十几个骑兵出了汉寨大门往西北方向而去。
主事府内,宗茂将详情禀告翟哲。
“岗哨没有按时返回?”翟哲心中一动,土默特人都已经迁走,和林格尔除了汉部再没有别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升起。
“召车风过来!”
宗茂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车风在亲兵的引导下推门而入。
翟哲吩咐道:“你速去凉城土默特部落,告知乌兰公主小心察哈尔杀个回马枪,前来偷袭!”
车风愕然,问:“察哈尔人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有备无患,不要死在黎明之前!”。翟哲心中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更甚,汉部有坚固的山寨尚可防守,如果察哈尔人夜袭土默特人,以他们那样狂喜的心态下一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遵命!”车风领命而去。
漆黑的山路,高擎火把的骑兵纵马狂奔向东北方向。
翟岩紧张的搓了搓手,太大意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卧榻之旁沉睡一头受伤的野兽,自己竟敢如此放松。
没有月亮,和林格尔的丛林中的察哈尔人像蚂蚁一样蠕动,远处黑漆漆的一片。
微风拂过树林沙沙作响,左若沿着熟悉的路线缓慢行进,不用点火把,这条线路是他亲自设定,一切都刻在了脑子里。
突然,他停下来,说:“听见了吗?有脚步声!”
沙沙的风声下脚步声弱不可闻,身边的士卒听觉敏锐,细辨片刻后点头说:“是!”。
“人数不少,速速回寨!”
左若刚转身,听见身边的士兵一声惨叫,一支利箭正中插在他的胸口,更多的箭支从密林中射出。
“有埋伏,撤退!”左若不敢恋战。
伏击的正是察哈尔的斥候营,他们行进在大军的前列,探寻道路,打探动静。眼见左若已经发现大军的动静,他们当然不会再留活口。
察哈尔斥候打出尖锐的口哨,召集周围的同伴。
四周山林中人影憧憧,左若只知道催马狂奔,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长箭擦耳而过。幸亏这是他熟悉的道路,黑暗是最好的掩护,左若伏在马上狼狈奔逃了近半个时辰才甩下追兵,身边只剩三个人。
察哈尔斥候迅速回报阿穆尔:“已经被马贼的暗哨发现了。”
阿穆尔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下令:“全军加速行进,连夜突袭,一定要清剿了这伙马贼!”
这伙马贼不是普通的草莽之徒,刚出了一点纰漏就能发现。但组织再严密的马贼,也不可能和精锐的察哈尔武士为敌,除了女真人,察哈尔人在草原上还没有打过败仗。
夜已经深了,汉寨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戒备森严。
主事府灯火昏暗,翟岩一直在等待左若归来。
汉寨山下马匹嘶叫,四骑叫门而入,直奔主事府。
“我们被伏击了,察哈尔人的大军!”左若脚步匆匆,朝站在主事府大门的翟哲禀告。
“在哪里?”翟哲心头巨震。
“离汉寨二十里,黑暗中看不清楚,很多人。”左若心有余悸。
“二十里,很快就到了!”翟哲心中焦急,下达命令:“各营准备战斗!”也不知道车风他们沿途是否被袭击。
主事府传令兵四处奔走。
汉寨士卒从睡梦中惊醒,穿戴衣甲,备好兵器集中在各处。民夫们也爬起来,将滚木和大石头推放就位,很多人心中惴惴不安。
半个时辰不到,汉寨山下骑兵密集的马蹄声掩住了兔毛川的流水。
“来了!察哈尔人!”
翟哲眯眼远眺。
萧之言神态轻松,说:“蒙古人不善于攻城,这样坚固的山寨他们是攻不下来的。”
阿穆尔并不想和汉寨中人对话,察哈尔武士直接攻向汉寨的山门。→文¤人··书·¤·屋←
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第一声杀声,汉寨狭窄的路口,察哈尔人取出简易的扶梯搭在新建的土墙上,远处数百弓箭手同时张弓压制。
长箭密集如雨,狄寨的城墙修建的太矮了,雷岩谦率领防守的士卒射的头也抬不起来,铁箭头撞击在石头墙上噌噌作响。
“停!”
阿穆尔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骤然而停,早已在墙下准备好的武士迅速攀援而上。
“长枪兵!长枪兵过来!”雷岩谦大声呼喊,已经无法阻止察哈尔人攀上城楼,只能趁他们立足未稳进行攻击。
十几杆三四丈长枪死死的顶在狭窄的城楼口,长枪兵身后是弓箭手压阵,狭窄的路口让双方只有十几人能接战。
雷岩谦率亲兵手持厚背刀站在长枪兵的身边,阻击冲到近处的察哈尔人。
山顶上,翟哲尽力想看清楚山下的战斗,说:“从山顶上无法支援大门,关键是第二道山门,只要他们进入狭窄的甬道,山顶的石头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左若战斗经验丰富,说:“蒙古人偷袭不成,这次攻击只是试探,天亮之后才是真正的战斗。”
萧之言也隐去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说:“不错,黑暗中蒙古人精准的箭法无法发挥,清晨才是真正的考验!”
第66章 攻寨(中)
喊杀声从丑时开始,一直到天明也没有停息。
双方不停的轮换着交战的士卒,汉寨大门的城墙上留下了几十具尸体。
阿穆尔的神情越来越严峻,这些人不像马贼,无论是作战方式或者兵器配备都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东方白色的天边逐渐扩张,汉寨高峻的身影终于完全显露在阿穆尔的面前。他纵马绕了这座山峰转了半周,这是一座独立的山峰。要想攻破此寨要么从兔毛川的水路攻上,要么只有眼前一条路。两座新砌的土石城楼拦在崎岖的山道上,这些土墙本身并不算坚固的堡垒,但是配上左侧的峭壁和右侧的悬崖是显得坚不可摧。
阿穆尔心中萌生退意,“就这样退回去大汗能够饶了我吗?”
汉寨山脚下,五千名察哈尔骑兵黑压压的一片,翟哲在山顶上看清楚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察哈尔人来了这么多!”
“这些人不好对付,个个勇猛凶残。”雷岩谦经过一夜的战斗深有体会,他刚和左若换防退回山寨。
“女真人快来了,我们只有守住几天就够了!”翟哲给周围人鼓气。
萧之言正在仓库边的空地上监督大批的民夫将前期买回的硝石、硫磺和木炭等物按照比例配成火药,用皮囊、瓦罐罐等物装好。两个会做火器的工匠忙碌不停。
“这些都是守城利器,只要点燃扔下去,蒙古人肯定屁滚尿流!”看见翟哲走过来,萧之言笑着说,“火器虽然好,但是发射的速度和准度都很差,比不上我的弓箭。”
“有几人的箭法能比上你?和蒙古人比箭法,不是找死吗?”
“所以说,我大明军队的未来还是要靠火器,像我这样练了二十多年弓箭的人知道其中的难处。”箭法如神的萧之言竟然不推崇弓箭,让翟哲有些例外。
“你看了南塘将军的两部兵书吗?他也很重视火器!只是我大明官匠做出了火器质量太过低劣,容易爆裂伤人,所以兵士才不喜欢用。”萧之言看见翟哲有些诧异的表情解释。
说话间,山脚下的喊杀声又响,宗茂急匆匆跑过来报告:“蒙古人又开始攻山了!”
萧之言和翟哲走到汉寨的山口,只见近千名察哈尔弓箭手站在山门口出百步远密密麻麻的一片。密集的箭雨斜冲上天空,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从空中落下。
“抛射!”萧之言脸色微变。
抛射的弓箭准度和杀伤力都会下降很多,但是察哈尔人的数量弥补了这个缺陷。准备攻城的蒙古武士高擎着木制的盾牌向山门靠近,紧随其后的是少量箭法精准的神射手,给敢从城楼上冒头的士卒给予致命打击。
“举盾!”左若高声呼喊,初经守城的马贼明显训练不足,盾牌举得稀稀疏疏,角度不一。
空中密集的箭雨落下,盾牌下有人发出惨叫。
攻城的武士开始往城楼上攀援,蒙古人的箭法控制的很好,抛射弓箭的落点几乎都在土墙上一丈开外。并没有攀援城墙的武士背后被误伤。
第一个攀上墙头的武士并没有急于冲上来,先用盾牌挡住自己的上半身,观察了一下城墙上对手的位置,回头高声呼喊:“二十步!”这正是守城马贼离城墙的距离。
山门下的弓箭手根据墙头同伴的测算的距离延伸弓箭攻击,黝黑的长箭飞上天空再坠落到汉寨防守士卒的头顶,原本准备好的长枪兵因为缺少盾牌的保护被射倒一片。
这样下去伤亡太大,翟哲咬咬牙,用探寻的口气对身边的萧之言说:“撤吧!”
萧之言又细看了片刻,犹豫中点了点头。
宗茂领命而去。
“撤退!”传令兵飞奔高声呼喊
蒙古武士开始上墙,动作迟缓有可能会被咬住,左若指挥部下有条不紊的退到第二道山门,自己亲领几十人断后。
爬上城墙上的察哈尔人发出一阵欢呼,用巨木拦住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少数先冲上土墙的察哈尔人朝正在撤退的左若等人追去。
正追击间,山顶上一声喊:“放!”几颗大石头以雷霆之势从墙头下,一颗正好拦在山道的中间,追击的察哈尔武士被击中,惨叫声中被压成肉泥。
第二道山门的城墙上站满弓箭手,多数是车风麾下的土默特人,箭法精绝,连续阻击,察哈尔人丢下了几具尸体后被迫退后。
左若未曾接战就遭受了挫折心情郁闷。受伤的士卒放在主事府前的平地上由郎中上前包扎,受伤严重的只能被民夫抬到僻静处等死,翟哲巡视后心中不是滋味,汉寨才刚起步,缺乏各种人才。
大门一战而下,阿穆尔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马贼终究还是不堪一击!”只是眼前的这条狭长的山路甬道,实在是太讨厌了,山顶的上的马贼可以肆无忌惮的阻击。
能得到林丹汗的信任,阿穆尔并不是鲁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