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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城内外,土默特人与女真士卒互不干扰,除了如坐针毡的大汗外,似乎并没有人在乎这支军队。连大明宣大镇探明多尔衮大军西去后也放松了警惕,边关守备松弛。漠北、准葛尔蒙古人还会来归化城行交易,街道上人声鼎沸,布匹、绸缎五彩缤纷,金银首饰光彩动人。
近十天后,天气越来越暖和。
一列骑兵急驰进归化城,马上骑士高大魁梧,盔甲鲜明。
骑士在城门口下马,岳托迈步走入,繁华的集市吸引了他的注意,这里还赶不上盛京,但活力毫不逊色。街道上偶尔可见牲畜的粪便,散发出野性的气息。
“归化城果然是个好地方!”他暗中感慨,这么好的地方怎能一直留在蒙古人手里。
集市了一点动静也瞒不过汗帐的耳目,毛罕阴匆忙向大汗府邸报告:“岳托进城了”
俄木布汗诧异,岳托怎会不告而至。
“是逛集市还是来我这里?”
“小人不知!”
说话的功夫,岳托率二三十亲兵直奔王府,一路气势逼人。
拥挤的街道自然让出一条道路,桀骜不驯的漠北蒙古人也知道对女真人退避三舍。
汗帐骑兵急报,等岳托到达时,俄木布已在门外相迎。
不似往常的和蔼,岳托表情严肃,简单招呼完后,两人并肩走入王府。
岳托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坐等后没寒暄几句,发问道:“大汗,我大金对你土默特部如何?”
俄木布汗紧张,手心冒汗,答道:“大金对我土默特部有再造之恩。”
岳托的言辞犀利,厉声诘问:“既然如此,大汗为何私会漠北蒙古,要与我大金为敌。”
“哪会如此?绝无此事!”
俄木布汗心中颤抖,脸色苍白。
“我听说大汗想将乌兰公主嫁给漠北蒙古车臣汗的儿子,大汗是觉得漠北蒙古比我大金更值得亲近吗?两年前你们颠沛流离之时他们可什么也也没做。”
岳托难得一见表情愤怒,好像这件事让他丢尽了脸面。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一条路走到底了。俄木布汗矢口否认道:“谁向贝勒私告此事,胡编乱造挑拨你我关系,当诛杀。我已一年未和漠北蒙古来往了。”
岳托讥笑,说:“我听说漠北蒙古的使团一个月前来到归化,现在还在大汗的军营里。”
俄木布汗强自掩饰惊慌,说:“近来多有漠北蒙古人来归化,都只是在此地与汉人进行交易,哪里有什么使团?奸佞小人在挑拨土默特和大金啊,贝勒难道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大汗敢让我进军营一搜吗?”岳托似乎胸有成竹。
俄木布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半晌没有接话。
岳托盯住俄木布汗的双眼,目光冰冷,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去。
“大汗敢让我搜吗?”他一字一顿,底气十足。归化城郊只有三千多女真骑兵,但多尔衮的大军在近在咫尺的河套。
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半晌后,俄木布吞吐说:“贝勒坚持要搜,我自然服命,若是搜不出什么,还请贝勒还我一个清白。”
岳托眼神中讶然一闪而过,忽然又转换口风,语气柔和说:“我自然是相信大汗的。只希望土默特人与大金友好莫要三心二意,有些部落只能共富贵,落魄的时候不见身影。”
“贝勒请放心,土默特人必然不会背叛大金。”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岳托似乎真的相信了俄木布汗的话,倒是俄木布汗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
聊到接近晌午,岳托告辞离去。
临行之前,他突然问:“听说乌兰公主尚没有婚约,难道大汗不想与大金再亲近一份吗?”
俄木布汗惊愕。
等他反应过来,岳托已出门而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
岳托离去没多久,俄木布汗立刻下令召见翟哲。
进了王府后,翟哲跪拜行礼。
俄木布汗脸色阴沉,说:“你估计的没错,果然有人向女真人报了信,岳托已来找过我了。”
“大汗,有些人一向对女真人亲近,恐怕早已经不把自己当错土默特人了。”
俄木布汗知道翟哲在说谁,但他不想谈论此事。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泄露了消息,不要妄下定论。唯一可惜是岳托小心谨慎,没有上钩,要不然倒是可以当面打他一个嘴巴子,也让他们收敛收敛。”错失了机会,他还觉得惋惜。
原来前些日子,翟哲暗自向俄木布汗提醒过此事,漠北使团已转移到他处,挖好了坑想让岳托跳,没想到他没有上钩。
岳托竟然没有搜寻军营,翟哲稍稍有些意外,这个人比他想象的中聪明,但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必须让漠北使团尽快离开,留在归化终究夜长梦多。”
俄木布汗今天有些被惊吓到了。翟哲之前的说法让他将信将疑,现在他才知道女真人的眼睛真的瞄上了使团,关键是还不能确定谁是内线,当然那个古禄格的嫌疑最大。
如果漠北使团的人折在归化了,土默特部落也没办法向车臣汗交代。
“公主的婚事怎么办?”翟哲扬起头。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俄木布的心思,他想起岳托临走时说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话,轻轻摇头,说:“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自有主意!明日夜里,你将漠北使团送出归化。”
任谁也想不到,漠北使团离开大汗军营后被隐藏在汉部的老鸦山。
翟哲有些失望,但不敢再多言,领命退下。
树欲静而风不止。
热闹的集市,繁忙的牧民,归化一如既往,光亮下暗流涌动。
几天后,土默特部落竟然又有一些流言传播,说汉部千户翟哲近日来常出没乌兰公主的府邸,是因为两人早有私情,所以当初汉人在土默特人困境时才帮了大忙。
两人年纪相仿,郎才女貌,平日里眉来眼去多,几年前跟在乌兰身边的汗帐骑兵更是知道两人关系亲昵,几天后连下属看待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当毛罕阴将流言报给俄木布汗知晓时,他大发雷霆,下令严禁牧民议论此事,违者处死。
第117章 出手(中)
夜黑风急。
扎木合在汉部骑兵的护送下小心往北而去,他在汉人的营寨中憋屈躲藏了七天,如今终可重返漠北了。
从老鸦山轻骑驰骋,大半个夜晚过后穿越归化往北。
半夜经过女真兵营的时候,扎木合忍不住朝那边偷看。护送他的汉人骑兵统领一脸傲慢,见他畏惧的表情从鼻中喷哼出不屑的声音,那表情让他感觉非常不爽。
下半夜,骑兵越过归化往前三十里,萧之言勒住马对札木合说:“从此地往北都是草原,你们尽快回部落吧,我就送你到此处了。”
扎木合拱手道:“多谢!”
萧之言并不客气,拨转马头,汉部骑兵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漠北使团往北又走了三四十里,奔波一夜众人皆疲乏。
离天明将近一个时辰,札木合驻马下令:“先扎营睡觉,等天明再走,到了此地女真人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对土默特人甚为不满,俄木布汗太惧怕女真人了,竟然让使团像逃也似的离去。
黎明前的黑暗中,漠北蒙古人摘下帐篷搭建了简单的营区,札木合布置好岗哨歇息下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札木合才从帐篷中爬出来,大声喝骂众人收拾,准备赶路。
草原无尽,空旷无人影。
漠北蒙古人才收拾停当,北方远处地平线上一只三四百人的骑兵疾奔而来。
相距二十里地时,札木合才发现不对,那只骑兵直冲向他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冲在最前的额如卓狠命拍马,他已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自从收到岳托的命令后,他麾下马贼一直在归化城北藏匿,搜寻漠北蒙古人的行踪。
草原很大,若是漠北蒙古人连夜北逃,黑暗中想探寻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不亚于海中捞针,所以他一直很紧张,不敢再因为疏忽耽误了贝勒爷的大事。
前一日有消息传来,漠北人将离开归化。他亲率四百马贼在此拦截,其他分散在各处的马贼还在不断集结中。
札木合勒住战马,摘下背上的弓,伸手示意后面人做好战斗准备。
四百马贼在三四百步外扇形包抄过来。
札木合策马上前,大喊:“你们是马贼吗?我们是车臣汗的使团。”通常情况下,马贼不敢惹蒙古各部统领。
“等得就是你。”
额如卓狞笑抽出厚刀,马贼各自挥舞手中的兵器。
“女真人的下属!”札木合隐约明白了,归化北怎会有这么一大股马贼。
说话的功夫,马贼群已到眼前,先是密集的长箭覆盖,随后各抽弯刀扑上来。
漠北蒙古人驾驭战马进退还击。
马贼久在草原,骑术精良,额如卓部下中本就多是漠东蒙古人,五百多人纠缠成一团厮杀。远处草原不断出现三三两两的身影,疯狂疾驰而来,那都是额如卓的部下。
漠北人善战,也架不住马贼人多。
身边人越来越少,札木合眼看形势不妙,再往北逃已是毫无机会,拨转马头大呼:“回归化!”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能逃得性命。
额如卓催马撞翻拦在眼前蒙古人,催马追上去。
追至百步开外,额如卓张弓搭箭,一箭正中札木合的右肩,札木合魂飞魄散,忍痛伏在马背逃窜。又有两个马贼追上去,挥动套马杆套中他的坐骑,札木合起身挥刀想砍断绳索,后背又连中数箭,坠落马下。
半个时辰后,一百人的漠北使团只剩下了三十人多人的俘虏,没有一人逃脱。
马贼迅速收拾战场,押送俘虏往大青山隐去,伏击的地点离归化城不远。
这里的战斗无人知晓。
俄木布接到汉部报告后以为漠北使团安全归去。
归化城西南女真人的营寨已经建设完毕,运粮队十日一次向漠西进发。
根据年前和翟哲达成的协议,八大家的商队再次光临归化,获取了归化城的三成的商铺,让这里的更加繁荣。
三月中旬,烟雨蒙蒙,一个信使从北方匆匆赶到老鸦山汉部营寨。
翟哲拆开信件,岳托邀请他三日后前往女真兵营做客,庆贺营寨完工之喜。
该来的终于来了,翟哲将手中信件折叠好放入怀中。
汉部不敢明目张胆和女真人来往,翟哲急赴归化,请示大汗。
俄木布汗接过翟哲手中书信,看完后哈哈大笑说:“岳托也邀请了我。”漠北使团离开后,他的心思宽松了不小,他已准备派毛罕阴前往漠北将乌兰公主的婚事延迟到冬天。
连番打听,翟哲才知道土默特各部统领除了乌兰公主都收到了岳托的邀请。
三日转迅即过。
翟哲率五百精骑离开老鸦山前往赴宴。
汉骑驻扎在女真大营前三里外,翟哲带季弘二十亲兵赴宴,留下鲍广在外。
女真大营四周是粗木的栅栏,往里还有半人高的土墙,四周兵营林立。兵营中心地带树立数十个巨大的帐篷,外有兵丁把守,应该是储粮之所。
岳托亲在门口相迎,笑道:“让你来赴宴,怎么带了这么多兵马。”
翟哲行礼,解释道:“儿郎们留在寨只知道偷懒,这么好的天气,正好将他们带出来活动筋骨。”
岳托将他引入帐中,才看见古禄格先到了,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