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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下就好。”
他口中说着,也不知她究竟听没听明白。不过她好歹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而是撑着脖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羽扬知道她是准备好了,因此话音刚落的那一瞬,他的手中蓦然用力,一下按了下去。
“嘶——”她咬着牙,生生压住了那股子想要拼命大叫出声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抽气。她的手不由自主得一把抓住他的腰,十指更是恨不能直接深深陷入他的肉里。好痛痛到她觉得自个儿的脑袋都开花了痛到她几乎就要大哭出声。
她的眼眶有些发潮,浑身都开始颤抖,而羽扬的手却没有松开,依旧在她额头处不断揉搓着。她鼻子发酸,真的要哭出来了。
“忍一忍,马上就好。”羽扬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在那一瞬紧绷起来。不过此刻,她也没功夫再去细细研究他的反应,因为她真的快要痛晕了:“羽扬,羽扬,别,别弄了,好痛”
她的手终于忍不住乱舞,但羽扬却没应她,而是偏了头去躲开她乱七八糟的攻击,依旧狠下心继续和她额头上的大包做斗争:“不行。”他拒绝,“现下不揉开了,一会儿有你疼的。到时候只怕能疼得你几个晚上睡不好。乖,听话,行不行?”
梦心哼哼着,已经真的哭出来了。真的好痛这书桌可是用铁木做的,就算是用锤子来锤,也未必能损伤一分一毫。她可怜的脑袋值什么,这下一撞,早撞得昏头转向,虽说很庆幸没破皮,但那痛却是深入骨髓,直入心扉。
如今再被羽扬这么一用力,她真的是受不了了
强烈的痛楚,伴随着他温柔的劝慰,越发刺激了她的泪腺。她红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竟越来越沉溺于这种感觉,沉溺在他深深的温柔里。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其妙,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这一下,她越发哭了起来。羽扬无奈,刚刚还坚定的信念,也在这一瞬彻底崩塌。罢了,反正刚刚药也上过,揉也已经揉的差不多,大不了回头睡觉的时候自己注意些,不让她的伤处碰到就成。
…奇…他叹了口气,怪了以往他俩可从来不会这样,看来,如今他和她之间,还真个是不一样了。
…书…他勾了唇,突然又有些想笑。不过再看看梦心一脸可怜兮兮的哭相,他怔了一下,到底打消了方才的念头,而是抱着她往里间走去:“好了好了,不弄了,不哭了好不好?我的大少奶奶,你这段时日可真是证明了一句话。”
…网…“什么话?”她有些奇怪,不过一听他不在要碰那里,而方才涂药的地方也渐渐变得清凉,没再那么疼,她连哭都停了。
他将她放到床上,挑眉,低笑着,眼中有着很明显的逗弄:“女人是水做的。”
“我……”梦心被这话一噎,实在有些再说不出口。
其实这些天下来,她已经好了很多,比起在怀孕初期,动不动就喜欢胡思乱想,而后将胡思乱想的事儿当做真的,愣是把自己折磨得心力交瘁,哭个不停。如今的她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若不是遇上今日这种比较难忍的事,她大多数还是不会乱哭的。
这般一想,她忍不住便要反驳。可嘴巴才要张开,那头羽扬看着她,已经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梦心的脸色变得无比尴尬,却听羽扬忽然一脸惊奇道:“呀,梦心,你方才磨墨了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磨墨?她磨墨了?梦心一呆,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突然说这话,自打用完午膳,他坐到书案前开始,他便是一张一张的看公文看密报,而她则是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吃西瓜,他根本没有动笔,她又如何会磨墨?
因此,梦心一时几乎是本能地回道:“磨墨?我不记得我磨墨了,你记错了吧?”
“是吗?我也这么说,”羽扬一本正经的点头,就在梦心瞥着眼等他下文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脸,将她的脑袋上下左右拨了个遍,眼睛跟着打量了个遍,直把她拨的又有些发昏,他才接着笑道,“那你的脸,怎么这么黑?”
“我……”梦心一呆,还没回过神来,但下一刻,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而大少爷却因她这反应,越发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指着她的鼻子就道:“呀,红了红了,看来不是墨,是胭脂呢”
梦心是不知道自己的脸黑不黑,但她却可以肯定,自今往后,她是绝对不会再用什么该死的“胭脂”了她闷着头,板着脸坐在床上,死死盯着他看,直觉恨不能用眼神在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顺带着将他这样嚣张的气焰也给打击完毕。但,她的功力显然还不够,结果便是她的脸愈发红,而他的笑声也愈发大。
这么一通闹,倒把她的瞌睡给闹没了。因此当羽扬终于笑够了让她睡一会儿时,梦心早就气得浑身都冒出汗来。不过,就算她再如何生气,知道他是故意耍弄她,她也没那个胆子真跟他计较什么。
僵着身子坐了半晌,她也仅仅只敢低眉耷眼地,硬邦邦地蹦出了三个字:“我不困”态度坚定,似乎想要靠着这拒绝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谁知羽扬一听这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却又是一通忍不住的大笑。直到他发觉若是再笑下去,这个小女人可能真的会被自己给气死之后,他才总算停了下来:“好吧,既然不困,那么你就先躺一会儿。或者……陪我看看密报如何?”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羽扬却已经放开她,起身去外头拿了几分密报进来。
“我,我不看。”她一见他那兴致勃勃的架势,便起了退缩。不是她真的不想看,而是她真的太想看对于这些暗卫密探探来的消息,她实在是好奇不已。但她毕竟知道,身为**,身为南宫府大少奶奶,她是不该看也不该过问的。
她的任务,是相夫教子,而不是研究那等机密政事。
好在羽扬将文书拿来之后,也没有刻意为难她,而是转而道:“我知道你不看这些东西,不过今儿倒是让我看到一样,你应该会感兴趣的事儿。过了将近三个月,银雀终于带人,出现在朱雀街的李记杂酱铺子里头了。”
“真的?”他猜的没错,一听这个消息,她果然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人也一下坐起身来,“她亲自带了人去?她就不怕被察觉吗?还是说……”
“不错,她根本就不知道。”羽扬点头,将手中的密报扔给她,“那日我们在房中的对话,她一直以为我们一点都不知她在外头,她对自己实在是太自信了。所以才会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结果自己还不自知。”
他微是一笑:“那日的事儿,你当是肯定给了她教训,就算她真的要查,也应该是让旁人来,而她自己不要出现。但她显然没好好反省,依旧故我。”
从床最里头拿出一个枕头来,垫在她背后,让她舒舒服服地靠着,羽扬才又道:“她该是料定了,一,我们不知情,二,如今你有了身孕,我也不可能出门,三,那里只是个小小店铺,她就算去了,也没道理让人起疑。却不知她的一切动作,都是我们的算计之中。”
梦心点头,没去拿那份密报,只问道:“她带了谁去?你知道吗?”
“自己看看不就成了?上头写的,可比我复述的要详细得多。这一份是我特意派人查探的,因此也就特别详细。你不是感兴趣吗?既然都已经说成这样,你自己看,和我告诉你,又有什么分别?”他扬眉,不动手,只用眼神示意她看密报。
这一下,梦心实在有些为难起来。
要说真的,不管是想知道或是不想知道的,她都不应该去碰这密报一下。毕竟这些人都是专属大少爷一个人的,做的更是极其机密的政务大事。不仅仅是帮大少爷,亦是在帮皇上。
于亲,她只是他的妻子,于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妇人,压根儿是没资格去碰这些应当由男人管的东西的。但是,今儿看这模样,就知道大少爷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若自己不看,他自然也就不肯讲,到时候这些消息可就全都浪费了她咬着牙,犹豫不定。羽扬却在旁大喇喇地道:“我还当这些日子你算是好些,结果才刚刚一碰上正事儿,就又露出马脚来了。看来,你可不是一般的胆小。”感觉到她的脸色开始发生变化,羽扬变本加厉,“其实,你也可以当做不是自己在看,而是在替宝宝看哪。”
“我……”这么烂的借口,梦心还真个想不出来,自然也就想不通大少爷是打哪儿想出来的。不过被这么一激,她到底忍不住,“刷”一下,将那密报拿到手上看了起来。
这密报仁兄看模样该当是在酱料铺子里头工作,此刻这纸张拿出来,还有一股子的酱料香味儿。上头的字娟秀端庄,看着倒像是个女孩子的笔迹:“十八日巳时,前南宫府东厢房一等丫鬟银雀,着淡蓝色睿亲王府丫鬟服,独自一人入朱雀街李记杂酱铺。”
她再往下一看,才总算明白,难怪羽扬不愿意复述,这哪里是密报?简直就是一份事件记录数书她此刻,更加确实送来密报的这个密探真的是个女孩儿,若是男人,也必定是个非常罗嗦的男人。
只见下面一堆废话之后,才又写道:“银雀一人入店,于店中转了约莫半盏茶时间,其间随意问了店伙计几个问题,又挑选酱料尝试,而后出店。不到半柱香时间,银雀携一身着银白色锦缎刺绣四爪龙纹袍的男子,再次进入铺子。”
这之后一大段,皆是写银雀究竟为了那个店伙计什么问题,店伙计又是如何回答。他们做过哪些动作,有过哪些表情,一丝一毫,一点不落。梦心直接跳过,又看下面。
“该男子身系明黄锦带,管其容貌,当属睿亲王无疑。二人在铺子中再次逗留片刻,由睿亲王询问伙计酱料价格,又问这里是否曾有过异常,又问是否缺少工匠。伙计照吩咐回答曰缺,睿亲王大为高兴,抚掌大笑之后,带银雀离开。”
“其间时间,应当不超过半柱香。后银雀去而复返,塞了约莫五两银子给答话的伙计,托付他,等到二十日,会有一名男子前来应聘。该男子年纪二十有四,右边眉毛上方有一小块刀疤。”
“……”
“……”
后面拉拉杂杂,又写了不知道乱七八糟的什么,梦心已经懒得再去看。她抬了头,苦着脸,第一句话竟不是研究银雀的问题,而是忍不住建议:“我想,你的密探,是不是可以做些要求,譬如说,不用写的话可以别放上去?”
刚刚那些,已经是她从满满五张纸里头挑出来的重点。后头那人几乎是将所有无关紧要,或是不痛不痒的对话全都写了个遍。亏得羽扬能够忍受。按照道理来说,密报出了探听虚实之外,能够准确的提取消息,也该是一项很重要的能力吧。
羽扬听到这话,倒是没有意外,反倒笑了起来:“我想,你一定以为这是个女子,对不对?”
“不是吗?”梦心有些不信。
羽扬却摇了头:“不是。很多人认为是,但他不是,他是铺子的掌柜。至于你手上拿到的这一份,已经是我再三叮嘱之后,他精简过的了。从前他的密报,没有二十张纸,是写不出来的。”
“啊?二十……”梦心彻底傻眼,实在不知道这为身为掌柜的密探,究竟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的人,早就该让他回去歇着了不是?为什么偏偏却还像是知道她的疑惑,羽扬已经自她手上将密报拿了回来,又随意扫看了一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