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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岂不是让姐姐也跟着为难?今日若是再不按家法处置了你,你怕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话音刚落,那边晚晴已经捧了家法过来,李冬巧见她竟是要来真的,眼看着那边有婆子甚至已经搬了长凳,拖了板子,想到即将面临的责罚,再见大少爷根本就是低了头不说话。她吓坏了,哪里还敢再如刚刚那般颐指气使?
双腿一软,李冬巧“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磕头求道:“大少奶奶,您……您不会是真的要,真的要打要赶我走吧?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真的……”
这次她是真的吓到了。她算来算去,根本就没想到这软柿子的梦心居然真的敢动她,更没料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在这时候搬出家法来!大少爷现在即便想救她,也根本是没法子。
她面上哭得凄惨,但心中却越发恨得牙痒痒:先服软求饶,等过了这一次,她有的是法子继续闹!到时候她也不亲自上门,大少爷的妾室多得是,她就撺掇她们每人每天来闹一次,看她这个贤惠的大少奶奶,会不会真的把大少爷所有的妾全给赶出府!
她心里头正发狠呢,梦心温和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饶了你?冬巧妹妹,你当我不想饶你?可是你……一大早到主屋大吵大闹寻死觅活,在大少爷面前言之不尽颠倒是非,当着我的面如此放肆大胆,甚至直到背了家规,却还是死不悔改!”
她说一句,冬巧就吓得磕一下头,此刻早弄得额头都红了,却听梦心又道:“你平日光天化日之下作风大胆,我已经忍之又忍,就是想着你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想着让你自己醒悟。但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你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些不雅的动作,别说是我,就是大少爷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李冬巧张了张嘴,低头看看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再见梦心妆容齐整,听得她这般正气凌然,而屋里的丫鬟也已经忍不住开始指指点点,她忽然自己都跟着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这……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对!还真被她给说住了!李冬巧忽然一愣,大少爷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热情大胆奔放的,她若是真听了这位的话,将来难道也要变得和她一样死气沉沉才行?!这个贱人,害的她差点跟着她的思维跑了。
这般一想,她越发坚定了信念,只管磕头认错求饶,但心中却又不屑起来。
梦心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冷笑,便接着喝道:“她还要求饶?我今日若真的饶了你,以后旁人也学你一样来我这里闹,我这东厢房,迟早变成菜市场!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我还不打你,众人也不会心服!那我这个大少奶奶,还当得什么家,管得什么事?!”
她忽然抬头:“来人,将她拖过去!”
一旁的两个婆子得令,鬼魅般冲了过去,李冬巧听得梦心竟说出她刚刚心中的想法,更是吓坏了,这才知道这位大少奶奶是真的发了狠。她哭得脸色都变了,也来不及再想别的,嚎叫着拼命往梦心跟前爬:“大少奶奶,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敢了……”
“妹妹,姐姐也为难。可是你瞧瞧,这么多人看着,你又闹成这副模样,叫我怎么饶你?但今日毕竟大节下的,我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可以不送你出府,也可以不打你的板子……”见李冬巧脸上闪过地兴奋,梦心却又是一个转折将她打入地窖:“但是,责二十这一条,却是不得不打!来人,掌嘴!”
一旁的婆子得令,根本不等李冬巧反应,已是“啪”一下直抽了过去,声音清脆响亮,打得她疯狂吼叫狂哭,把在旁跪着的宝儿吓得跟着哆嗦起来。自己主子都被打了,那她……那她宝儿正想着求饶的托辞,却听梦心催魂般的声音已经传来:“至于宝儿,你身为奴才,不知上下尊卑,不说好好劝着自家主子,却任由她胡闹,自己也跟着煽风点火,实在可恶!”她声色俱厉,把宝儿吓得跟着哭了。
但梦心却又转了口,微叹了气:“但是,你毕竟是冬巧妹妹的丫鬟,我也不好随意处置了你。你自回去,向你主子领罪去吧。妹妹今日得了教训,自当谨记南宫府家规,我相信,她定也会秉公处理的……”
永泰朝二十六年的大年初一,南宫府的东厢房,哭声喊声一片,真是热闹非凡。
第五十一章 古怪的大少爷
打打打打打……打劫,收收收……收藏
说话间,李冬巧已经被那婆子狠命打了好几巴掌下去,双颊红肿,连眼睛都眯得挣不开了。她一口郁气憋在胸中,只顾磕头却又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妾身……妾身……”她终是忍不住一转身,“哇”大哭着再次扑倒在了一旁站立不动的大少爷怀里。
“大少爷……她,她怎么能真的这样打我!她……呜呜……大少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
她实在不敢再和梦心顶嘴,但这二十下掌嘴若真全打下来,她的脸就真的毁了!慌乱间李冬巧又想起了她的坚强靠山,人也跟着转过身去。眼中的泪水,更是不要本钱似的只往下滴。
只是此刻她脸上肿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否则倒也能绘出一幅楚楚可怜地娇艳美人图来。
“大少爷,人家一早起来……咯咯……以为您在她这儿,所以,所以才开口问。可是,可是……她,她们都说您不在,我想昨儿晚上您和大少奶奶定是在一处,就以为,以为是她们骗我,妾身一时气不过才吵闹了两句,大少爷,妾身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大少爷替妾身求求情,求大少奶奶饶了妾身吧,饶了妾身吧……”
李冬巧整个儿窝在羽扬怀里,抽抽噎噎的,打着嗝,好容易把一段话给说了个齐全,这下她也不敢再嘴硬了,只是没口子地想让大少爷帮忙求饶。
南宫羽扬再次被她像面条一样挂住,身子微是一僵,面色不变,也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他也没有当场将她推开,只是脸色怪异地,眼中夹着一丝不明的光芒,将灼灼的目光再次投向梦心。
边伸手轻拍怀里的人儿,大少爷甚至侧过身去,从梦心的角度,竟像是在吻李冬巧的额:“巧儿,乖,不哭了,听话……”
梦心心中一撞。
刚刚她发狠了半天,压根儿就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位!此刻被李冬巧这般一动,大少爷强烈的存在感顿时再次扑面而来。他的音调和话语,包括他的动作,让她整个儿揪住,一时竟不知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真是疯了,她是大少奶奶不错,是按家法家规不错,但她竟然当众拂了他宠妾的脸,是真的拂,因为她真的让人打她!他定是越发痛恨她了。只是……梦心细细朝他看去,忽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此刻的他,虽然看去和从前一般无二,但他的眼中却并没有再夹风雪?
是她看错了?眼花了?还是今日真的被气得狠了,所以产生幻觉了?梦心有些发傻……是了,一定是幻觉!否则他若认为她做的对,知道她正在用家规教训人,自然应该配合地直接将人推开,如何会这样看她?
耳边又传来羽扬温柔劝慰的声音,让她终是愣住。不错,他的眼神中,是带着一丝迷惘和渴望,但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怀里的那个人她请出家法,就算是他身为大少爷,也没资格说一个“不”字,但他却还是希望她能网开一面,饶过李冬巧,至少该从轻发落。梦心苦笑,若是真将她送出府,只怕她自己离出府的日子,也不远了她知道现在实在不该与她对着干,李冬巧不过是个妾,吵闹也只是因为这些天羽扬一直在东厢房过夜,等过着两天大少爷去了她那里,好好哄一哄,她自然又会消停。梦心也实在没必要和她较真。
只是,看着眼前飞扬跋扈的这个女人,梦心身体里另一个叫做“规矩”的东西,却还是再次占了上风。
“规矩”才一上身,她刚刚还因为看见大少爷而产生的退缩,瞬间就又被满满的“正义”沾满,简直就是义无反顾义不容辞,几乎已经到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地步。这一次,就算再被他骂她也认了。
见李冬巧再次窝进了大少爷怀里,梦心又是轻轻一声咳嗽,便让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又手忙脚乱地直接推开了大少爷,人也跟着滚到了地上,吓得嘴里直嘀咕:“不不不……大少奶奶,南宫府第十二条家规,妾身记得的记得的,妾身错了,妾身错了。求大少奶奶别再打了,真的,我……”
她刚刚才因这个被掌嘴,结果不小心又犯了,此刻越发情绪激动,慌乱间又改口道:“不,不是,是奴婢。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真的不敢了,奴婢会记住了,求大少奶奶别再责罚奴婢了……求大少奶奶……呜呜呜……”
“罢了,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是大少爷的妾,不是什么奴婢,这称呼可不能随便改。起来。”梦心说着,人缓缓下了主位,亲自将李冬巧扶着站起。但她刚刚明显是被吓得破了胆,此刻哪里还站得住?再看看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婆子,越发哆嗦起来。
梦心抬眼微一挥手,那婆子领悟,立时低眉顺眼地退到了一边,李冬巧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急着又想跪,但梦心却一把拉住了她,竟将她缓缓扶着,一路走到了榻前,让她坐下。
“哎……”梦心微叹,拉着李冬巧地手拍道,“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疼不疼?晚晴,去把那瓶雪莲膏拿来。一会子姐姐替你涂上一些,那个啊,平日用时能保肌肤滋润光泽,若是受了这等外伤,涂了也是有速效的。”
梦心这里还跟李冬巧解释,旁边的晚晴却不乐意了:“主子,那可是老太太赏赐给您的,还是宫中的呢,而且统共才那么一瓶,凭什么给她啊!她自己犯了错,主子教训她她还不服气,现在指不定心里怎么骂主子呢,您还给她用那个!”
李冬巧身子僵了一下,梦心却低声呵斥道:“去!没规矩!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插嘴了?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莫不是你也想来背背这家规不成?”
晚晴嘟着嘴,终是没敢再多言,但却极是不乐意地朝李冬巧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出去了。大少爷在一旁远远瞧着,也不吭声,但……他低头的那一瞬间,却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
第五十二章 闭门思过去吧
李冬巧低着头,眼泪啪啦啪啦还在往下掉,她哭得几乎整个身子都跟着抽搐起来,只是长发披散,刚刚又因挣扎彻底乱成了一团糟,此刻越发挡住脸,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梦心也并不在意,只嘴角挂笑地看着她的头顶。
见晚晴出门去取药膏,而大少爷则是低着头不吭声,她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妹妹,你可千万别和这丫鬟计较,她不过是个下人的见识,如何能和妹妹相提并论?”
她拿我跟一个丫鬟比?!李冬巧不由抬头,却见梦心嘴角挂笑,似是根本没有察觉出不妥,只微低了眸,停了片刻才接着缓缓将话说完。她语调平和,语速极慢,倒像是在和最要好的姐妹闲话家常。
“妹妹虽则被罚,但那毕竟是家规,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妹妹又怎么会如她所说,在心里头骂我?若真是骂了我,岂不是和整个南宫家过不去了,这个丫头啊,什么都不懂,妹妹可千万别介意。再说这雪莲膏不过是死物,就算再珍贵又如何?一瓶药膏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只有人……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