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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汤药仍旧一遍一遍的换着服用，王氏的情况却没什么好转。
一大早给老夫人请了安之后，得到老夫人的允许，奚瑶来到了王氏的院子。
刚一推开门，迎面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扑面而来，下意识捂了下鼻子，奚瑶没出太大的动静。
赵妈妈见奚瑶带着丫头进来，紧张的来到床榻边上，好像奚瑶能够将王氏怎么样似的。
淡淡一笑，奚瑶状若什么都没察觉的模样，走到内室跟床榻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赵妈妈，何至于这样紧张？我不会对母亲做什么的。”
赵妈妈尴尬一笑，放下手中喂了一半儿的药碗，“大小姐言重了，奴婢何曾紧张？大小姐是第一个过来探望夫人的，奴婢替夫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紧张大小姐呢……”
“我是第一个过来的？”夸张的重复了一遍，奚瑶紧接着道，“父亲难道一次都没来过吗？这几天除了跟敊王府谈事情，父亲可是没什么事儿的。”
一提到“敊王府”三个字，躺在床上的王氏两眼立刻睁开了老大，“敊王府？兰儿她怎么样了？”黑着一双眼睛，王氏的脸看起来疲惫至极，两只手在空中乱抓挠着，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奚瑶上前拉住了王氏的右手，借势稳稳在床榻边儿上坐下了，“母亲，是我，莹儿啊，老夫人让我过来看看您，连着用了两天的药了，您觉得怎么样啊？”
“兰儿，你终于来看娘了，怎么样啊？永徽世子有没有欺负你？今儿是回门的日子，世子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哟呵，谁说大病的人不会算日子，这不算的听清楚吗？婚后三天回门，记得倒是挺清楚的。
只不过那是针对正常小夫妇而言，你的女儿高清兰既疯疯癫癫，又是人家的侧室，怎么可能有机会带着女婿回门呢？
“母亲，母亲？你看清楚，我不是兰儿，我是莹儿啊。”
王氏握着奚瑶的手又加紧了一圈儿，“兰儿，你不认娘了吗？你恨娘对不对？你怪娘把你一个人丢到敊王府去，孤零零一个人过去，备受冷落与欺负，娘亲没用，看着你受人伤害，却不能帮你，兰儿，你放心，等娘好了，娘先去把高清莹那个臭丫头给除掉，除掉她，就没人跟咱们母女俩耀武扬威了，凭她有老夫人的喜爱又如何？”
赵妈妈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把王氏的嘴巴给捂住。
然奚瑶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仿佛王氏口口声声说要解决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她，“赵妈妈，无妨，母亲这是在说梦话，病中人说的话怎么算数呢？”
赵妈妈松了口气，“大小姐不在意就好，夫人这是高热烧的有些糊涂了，奴婢……”
“我说了无妨，赵妈妈不用担心，眼下还是好好照顾母亲吧，服了两天的药，我看着竟不怎么好呢，连人都认不清了，这可不像是好的征兆啊。”
赵妈妈心下一沉，想着的确如此，明明坐在这里的是大小姐，王氏却把她认成了二小姐。
“赵妈妈跟在母亲身边也有许多年了吧？”
被奚瑶这么一问，赵妈妈有些怔愣，“哦，是的大小姐，算一算，奴婢跟在夫人面前也是十几年了。”
“十几年，论交情，也是很深了……”奚瑶语调很柔，柔的几乎能浸出水来。
但听在赵妈妈的耳朵里，却不知怎么的，仿佛一根根银针，刺的她耳朵蹦蹦直跳，“大小姐，奴婢当年也是奉老爷的命令跟在夫人身边的，择什么样的主子对我们这样人来说并非能够选择的，老奴也是……”
“赵妈妈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母亲的身体眼看着越发不好，倒劳动赵妈妈仍旧要在床边照顾着，不过这么多年赵妈妈都照顾了，这几天也仍旧跟往常一样就好，怎么说也该让母亲身子见好，再说以后的事情。否则，旁人或许会以为，是我这个女儿照顾不周，或者从中捣了什么鬼呢，您说对不对？”
“大小姐的意思……奴婢都明白，夫人如今病体，该更受到关照才行，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用了药自然要见好的，只是长时间下来夫人的身子抗不扛得住那就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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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拦马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母亲的身体我看也看了，有赵妈妈在身边，老夫人、父亲和我都会很放心。”
微笑着看向赵妈妈，奚瑶的目光很是复杂。
对上奚瑶双目的瞬间，赵妈妈打了个寒战。
目送着奚瑶和红烛走出屋子，赵妈妈浑身瘫软的靠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素日知道大小姐心性厉害，今儿算是被我撞着了。”口中念着，赵妈妈下意识看向了床榻上王氏的方向，“夫人，跟了你这么多年，老奴辛辛苦苦照顾着也算是尽了本分了，现在，老奴也该为自己做做选择了，夫人，您可别怪我……”
走出王氏院子，红烛小心翼翼扶着奚瑶，“小姐，那老奴婢的话，能全信吗？”
奚瑶微笑，“信或是不信，于咱们都有益无害，她愿意背弃旧主，是她的选择，不愿意而跟咱们假意投诚也是她的衷心，左右看结果就是。”
“可是，万一她把您进夫人屋子里说的话跟老爷或者老夫人说了……”
“她不会……”
“为什么？”
摸了摸红烛的头，奚瑶笑容更甚，“傻丫头，王氏如今身体能不能好都难说，这个时候，若你是她，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儿吗？”
红烛瘪了瘪嘴，“好像是这么回事。”
赵妈妈也算是言而有信，当天下午，奚瑶托人找了济世医馆的大夫进来，给王氏看诊之后，用了药，次日王氏就有所好转了。
将这边的情况一一跟老夫人和高武回禀之后，高武没什么反应，老夫人也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第三天一早，王氏已经能坐起来了。
奚瑶照例带着红烛来到王氏院子，却没进屋，而是在门外等着赵妈妈了。
感觉外室门口有人在，赵妈妈找了个借口就出屋了，果然见奚瑶和红烛在门口，恭恭敬敬先福了一礼这才道，“回大小姐，药汤夫人已经服下了，这两天托大小姐的福，夫人用了药身体好多了，高热也退了，只不过前些天发高热的后遗之症，仍有些咳嗽无力。”
“嗯，母亲身体好就成，之前还嘱咐赵妈妈不要告诉母亲是我找的大夫呢，赵妈妈可告诉她了？”
“大小姐的吩咐，奴婢怎敢违抗？并没跟夫人提及。”
“真是让赵妈妈见笑了，我这个女儿竟然连尽孝都要瞒着藏着，说起来也是让人心寒啊。”
赵妈妈眼底闪过一抹亮光，缓缓抬头看向奚瑶，“大小姐是孝顺女，这是将军府上下人尽皆知的，依奴婢看，借您的面子找来济世医馆的名医，这事儿就该让夫人知道，毕竟您是她膝下长大的女儿，知道您这样尽孝道，夫人也会欣慰。”
“既然连赵妈妈都这样想，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切还要靠赵妈妈多多美言。”
赵妈妈促狭一笑，“大小姐抬举老奴了。”
走出王氏院子，奚瑶饶有深意的回头看了看王氏床榻边窗口的方向，“王氏，虽然距离地狱的路越来越近，不过我给你母女俩一个优惠，让你们结伴同行……”
几天没有到济世医馆，奚瑶在将军府憋的都有些发慌了，若不是有王氏和高清兰的事情需要周旋，她真要每天出府，否则在屋子里憋闷也憋闷的够呛了。
今儿好容易得了空，王氏那边儿的事情又安排的差不多，奚瑶找了个借口就带着红烛出门了。
原想着一路直接到济世医馆，中途却出了些岔子。
好好的马车在路上走着，不知道为何，突然被当街拦住。
奚瑶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帘子一掀，一个黑影直接窜了进来。
红烛吓的“妈呀”一声，下一瞬颈喉就被对方抓住了。
“大公子出身丞相府，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也做起这样偷偷摸摸的勾当了？”
周友成微微一笑，“还不是多日见不到你？太过思念了……”对上奚瑶的双眼，周友成坏笑着，“丫头，若你不说话，我就放开手，否则，我稍微动一动，你的脖子就会断开……”
红烛的脸已经因为束缚而被勒得红红发不出声音了，勉强点了点头以表达自己的意思。
周友成见状，松开手，“嗯，是个懂眼色的丫头，不愧是将军府大小姐的贴身奴婢。”转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奚瑶道，“奇怪，你怎么不替丫头求情？”
奚瑶嘴角缓缓牵起了好看的弧度，“左右你都是会放开她的，为什么我还要多费口舌？”
“哈哈哈……高清莹，我告诉过你的吧？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聪明相，这样会让我更加欣赏你，无法自拔的。”
“大公子当街拦住我的马车，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的吗？”
“自然不是。车夫！该去哪儿还去哪儿！不要让马车停下来。”
车夫得令，一点儿不敢耽搁，驾马继续奔走在大街上。
车子里头，气氛却更加诡异，“因为你当众拒绝我丞相府的婚事，如今我可是被人指着脊梁骨笑话呢。”
奚瑶低眸浅笑，“大公子，不是我拒绝丞相府的婚事，你说实话，何曾真心要迎娶过我？不过看着我要嫁进去秦安侯府了，你心中不是滋味，才想着搅乱而已。我倒是要感谢你的搅合，这样让我拒绝秦安侯府婚事的事情更加顺遂了。”
周友成脸上的笑容一僵，“丞相府，秦安侯府，哪一个不是好的选择？你竟谁都不想嫁？”
“对，我谁都不想嫁……大公子，不管你对我有情，还是无情，我们俩终究没有缘分，没缘分的事情若强求只会越发朝着不希望的方向走，若大公子想要那样的结果，大可以用丞相府的名义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到那时，你就真正跟我对峙了。”
仿佛在看着陌生人，这一刻周友成越发觉得看不透面前的女子了，“高清莹？”
“多谢大公子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抬举，小女子愧不敢当。婚丧嫁娶一切各安天命，今儿就把话说清楚，希望大公子以后也不要再纠缠了。”
往奚瑶旁边凑了凑，周友成语调抬高，“你猜怎么着？有了今儿的事情，我更不想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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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大打出手
大周朝京城街路之上，无论装饰豪奢，或者普通的马车都不少见。
今儿这一辆却有些不同，车夫一脸着急的模样，甩着鞭子的动作都很不自然了，但马车仍要在街上穿梭行走，直至来到济世医馆的门口很久了，也不曾见马车上的人下来。
元朗的一只脚刚迈进济世医馆大门，紧接着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了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停在门口的马车上。
这辆马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