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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NP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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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 
      我呆滞地看著头顶唯一的光源,似乎也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 
      “飞天。” 
      有人捏著我的下巴,我被动的看到一张秀丽的脸庞。 
      “飞天。” 
      他看著我,目光停在我的头发上。 
      很难看麽? 
      行云如果见了……会不会嫌弃我? 
      会讨厌这样子丑陋的我吗? 
      “奔雷已经到了。”他站起身来,声音清冷自持:“他会亲自审问你。” 
      我想点点头,不过脖颈已经僵硬,于是只好眨一眨眼。 
      “你想给他殉情?”辉月冷冷的声音里带著嘲弄,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你以爲以他的身手,菩罗一个伤得了他麽?他的仇,你就扔下了?” 
      我心头一震。 
      辉月站在朦胧的昏暗里,我看不到他的脸:“还有谁?”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等你从奔雷那里活著出来,再问我这个问题。” 
      他走得决绝,再也没说一个字。 

      我又一次见到了奔雷。 
      想到上次与他的相见,真是恍如隔世。 
      他并没有穿著那样金彩辉煌的礼服,甚至没有象辉月说的那样把我带去审问。 
      他来的时候,我还是被牢牢锢在墙上,头无力的垂著。 
      他摸著我的头发,把我抱住,一声一声唤我的名字。 
      “我会死吗?”我问他。 
      “不会。”他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痛。说明我是活著的。 
      “你要怎麽和其他人说?”我看著他。 
      奔雷把我的头发握在手里,语气温柔但是目光坚定:“我要你活著,你就不要管其他。” 
      是麽? 
      有这麽容易吗? 
      奔雷抱著我离开石牢,一路上,许多的人跪伏著,头抵在地上。 
      在回廊处,星华迎面拦著我们,急切地说:“破军在集结人手,怕是一定要发落飞天,你们现在不要出去。” 
      我手脚渐渐回复知觉,看著星华憔悴了许多的脸,觉得他意外的陌生。 
      “我的剑呢?” 
      我挣扎下地,又问了一次:“我的剑呢?” 
      星华扶了我一把,把背上的剑解下来递给我。 
      “你尽量能走多远走多远。”他眼睛红红的:“再也别回上界来了。” 
      我冲他笑笑。 
      我算是杀了他小舅子,他还跟我讲义气。 
      可是,行云的仇人,我还没有杀完呢。 
      我不会走。 
      奔雷伸出手来想拉住我,我反过剑锋来在他袖子上割了长长一道口子。 
      “飞天?”他不解的看我。 
      “陛下,你刚硬正直,因私废公的事,不该你来做。”我看著在明亮处立著的他,何必多拖一个人下水:“我是伤了你逃脱的,你现在可以去调集人马来捉拿我。” 
      我居然笑了笑:“不过,调的慢一点好了,我还想去会会七神的老大呢。” 
      “星华,昨天,究竟有多少人,伤了行云?” 
      星华看著我,张口结舌。 
      我战栗了一下,觉得手中握的剑柄一时冷一时热。 
      不是错觉,是真的忽冷忽热。 
      你也难过麽? 
      这把象是已经和我心灵相通的剑,也在爲行云哭泣麽? 
      不要哭…… 
      我们去报仇。 
      我只是要给行云报仇,这是行云和我两个人的事情。 
      如果我杀不了他的仇人,和他一起死去,我也心甘情愿。 
      这件事里,不需要星华辉月和奔雷来背负什麽责任。 
      爲什麽行云会遭遇不幸,是什麽人杀害的他,我要靠自己去弄个清楚明白。 
      行云那麽骄傲,我如果躲在奔雷的身後苟活,他会看不起我吧。 
      “你如果告诉我,那我可以避免错杀无辜。”我稳稳站著,双盈剑握在手中。 
      不是我的错觉,有汹涌的怒焰,从剑身上烧到我的身上。 
      似乎双盈剑在赞同著我的话。 
      我们去报仇。 
      让伤害的行云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麽昨天所有在辉月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慢慢的擡起剑来,凌乱的白发缠在臂上,剑上,身上。 
      “包括你和辉月在内。” 
      “辉月是我叫出去的……”他揉揉鼻子,眼睛通红:“跟他商议几天後的比武。听到这边惊变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我只知道破军是今天才来的,其他六个人,昨天都到了辉月殿。” 

      “六个麽?”我弹弹剑刃,勾起嘴角要笑不笑:“原来是六个。” 
      行云,他们是怎麽伤害你的? 
      是怎麽伤害了你? 
      我,让他们全都还出来,好吗? 
      然後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行云? 
      “多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给我留会儿时间。”我握紧剑:“完事儿以後,随便你们要怎麽样都可以。” 
      侧耳听一听,我微笑。 
      来了。 
      省了我去找的功夫,他们已经来了。 
      在辉月殿里这样气势汹汹,打著除恶的旗帜,真是师出有名。 
      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辉月远远的站著,汉青随在他的身後,掩著口不停流泪。 
      哭泣真是软弱。 
      从昨夜到现在,我都不想哭泣。也许是一切来得太突然,来不及体味悲伤。也许是觉得死亡并不能分隔我和他,所以哭泣是极无必要的一件事。 
      对不住了汉青,以前答应你的事,看样子是没法儿做到。 
      大风吹得头发乱舞,我握紧了手中的剑。 
      行云,你在看著我吗?我要用你教的剑法,替你杀死那些人。 
      你在看著我吗? 
      看著我是不是可以艺满出师了?看我能不能杀死那些人? 
      行云,请你看著我吧。 
      觉得炽热的力量,从我身上流到握的剑上,又流返回来,象是剑成了我身体延伸出来的一部份。 
      伤处都不觉得痛,身体力量充盈。 
      是谁的力量?是我的还是剑的还是什麽别的来处? 
      那不重要…… 
      我站在石阶的顶上,看著向这里涌来的兵士。 
      那些都不重要。 
      当先一个冲到面前的人,看到我的时候居然呆愣了一下,长枪的攻势缓了一缓。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头发上,半张著口可能想表示一下讶异的心情。 
      不过他这个震惊的表示到这里就已经中止。 
      我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长长的剖下来,几乎把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真可笑,居然爲了这种理由就送了小命儿。 
      剑贯穿血肉,刺到骨殖上的感觉,如此鲜明,象是我的手指在那令人作呕的脏肮的的身体里摩擦过一样。 
      剑好象成了我的手臂的延长。 
      我冷笑著踢开那已经破败的肉体,含著笑看著台阶下目露凶光可是面带惧色的人群。 
      七神的装束与旁人不同。 
      这是七神中的哪一个? 
      我不认得,昨天我已经杀了一个,还有一个是女的,那个叫菩晶的。 
      漫天横飞的血肉,象是赤红的腥涩的梦魇。 
      行云,你在看著我吗? 
      血珠沿著双盈剑辉煌流光的剑身流下来,象是豔丽的宝石蜿蜒。 
      原来清亮的宝剑,变得如诡异嗜血。 
      这才是双盈剑喜欢的一切吧?破坏,毁灭,杀戮,鲜血。 
      看著象潮水样涌上来的人,我在心底无声冷笑。 
      这个才是飞天,这样才是双盈剑。 
      七神呢?只会躲在人丛的後面,贪生怕死的,看著这些蝼蚁送命麽? 
      可笑,那些人始终不敢冲到我的面前,离著十几步远,就惊恐战抖,惶惶的注视著我,包围著我。 
      看著白石的阶梯上洒满了腥红的血。 
      恶意的想笑,不知道辉月看到这样狼藉的辉月殿,会不会狠狠头痛皱眉。 
      能打碎他万年镇定的面具,也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 
      人丛向两边分开,两柄刀一前一後,凌厉无匹向我当头劈下来。 
      我在喧嚣的死寂中挥剑迎了上去。 
      心境从来没有如此清澈明净过,来者的每个细微的动作,眼神,心跳,呼吸,出刀,身法,甚至他可能的後招儿,都一瞬间在心中清楚了悟。 
      长刀击在双盈剑的刃口处,怪异的力量,象是吞陷又象是要吸取我的力量。 
      但双盈剑坚韧不拔,分毫不动。 
      我猱身卷扑了上去,背後要害全露给了另一个执刀者,身子团起来,重重撞在了先一个人的胸口。 
      耳中听到可怕的骨折声,那人口吐鲜血向後仆跌。 
      身後的刀发出的寒劲已经割破了背心的衣裳。 
      身子以绝不可能的迅疾和柔软,在那刀尖刺进皮肉的瞬间团缩起来,刀割过背脊,长长的一道凉意後是辣辣的痛。 
      反手间双盈剑从自己的腋下向身後疾刺回去。 
      不用回头,我知道双盈剑一定没有失手。 
      因爲渴饮到鲜血而快乐愉悦有些颤抖的剑刃。 
      它这样渴望著杀戮,如此时的我一样。 
      身子左侧目光难及的死角处,杀机一闪而骤强,我吸气闪退,那剑尖如影随形而至,象附骨之蛆般紧叮不舍。 
      双盈剑明明格了出去,却击在空处。用错的力道令胸口气血翻腾著难受。 
      偏头回望,却是一团如银星的剑芒,虚实闪烁,幻花人眼,不知道它将要再刺向我身体的哪一处要害。 
      很厉害的剑法。 
      尖细的痛,在左臂上爆开来。 
      一瞬间作出反应,肌肉紧缩著滑开避其锋芒,将被刺中的伤害减到最小。 
      双盈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回来,切在那执剑的手腕上。 
      惨叫与惊嗥声大作,那血淋淋的断肢,还紧握著利剑,斜斜飞了出去。 
      我的剑根本一分一毫的犹疑也没有,直挑上去刺穿了他的喉咙。 
      血溅得极高。 
      昨天晚上是一个。 
      刚才是四个。 
      星华的未婚妻是女子,不在其内。 
      应该还有一个,是破军麽? 
      那个一直没露面的人哪里去了? 
      倒提著剑,身上的袍子因爲吸足了鲜血而显得饱满沈厚,在风中竟然并不摆动,头发却因爲身周凌厉的杀气而狂舞。 
      行云在看著我麽?象修罗一样在杀戮中狂欢的我。 
      他会笑,还是会不屑的扁嘴? 
      一瞬间,四周的气象被抽空,乱舞的头发竟然全部垂落。 
      巨大的杀机的压迫,我慢慢回头。 
      一身黑衣的老者,手执长剑立在血泊中。 
      “破军?”我扯扯嘴角:“我应该是没猜错。” 
      “你不算是我的仇人……昨天你不在。”我轻轻吐字:“要是你现在走开,我想我不会杀你。” 
      他看著这一地的血肉竟然毫不动容,冷眼注视著我一举一动。 
      他不是我的仇人,但现在我是他一意要杀的对象。 
      我冷冷一笑,剑尖提了起来指著他:“要打就打吧,还看什麽?” 
      绝料不到这个死气沈沈的老儿,动起手来强横得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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