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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动手吗？我可是等着你的八极掌或是碎心诀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才算是明白过来，敢情这孟玄并不是躲不过火鹤擒龙，而是根本就没打算去躲！
当下，有人暗暗心惊于他的胆气魄力，也有人嗤笑他愚蠢的自不量力。
而作为当事人的萧楚轩，却没有丝毫的想法，此刻的他，早已被怒火占据了全部的思维，眼中心中，便只有一件事：
要他死！死无葬身之地！
萧楚轩动了，只见他提步纵身，竟是极为的快速，人如魅影，步若幽冥，还未等人眨过眼来，便已来到孟玄身前，化开一掌，正是八极！
“这一掌上蕴藏了四道暗劲，乃是我最强的一式！你便去森罗地狱后悔惹怒了我吧！”
“住手……！”
早先萧楚轩释放出火蟒，引发通天火势之时，便已惊动了药谷之中的族人。待他们来到此间，正见着萧楚轩正欲行凶，不由大声喝止。
而那呼喝之人，竟是萧楚轩的爷爷，代大长老萧起。
只是，萧楚轩的脑海早已放空，里面只回荡着‘要他死……’这几个简单粗暴的字词，又哪里能够听到萧起的呼喝。
“哼！”萧起皱眉，全身修为释放而出，一股欺天境界绝强的威压凭空而现，凡事窥天境以下，俱都被压的透不过气来。
“三长老这是要立威啊。”萧乱尘心中暗道。旁人或许不知，但萧乱尘的修为曾经到达过欺天境，虽然短暂，却也对这个境界有了些许的了解。欺天境，正是四天境的一个分水岭，达到了欺天境界，便可自由控制威压！
换言之，萧起完全可以只把威压施于萧楚轩一人之身。眼下他这般作为，全为立威。
正当所有人，乃至随萧起而来的萧氏族人都动弹不得的时候，却独有一人，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出了一声轻屑。
“嘁……多管闲事！”正是孟玄！
只见他扭了扭头，发出‘咯咯’直响。随后，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双手用力一挣，便将火鹤挣了个稀碎。
虽然眼下火鹤失去萧楚轩的控制，变的极为脆弱。但此刻在场之人，修为比他高者，比比皆是，却独有他，竟不受萧起威压影响，尚能动作自如。
孟玄徒手一招，一青一白两柄飞剑便如受指引一般，先后飞回了剑匣。他随后将剑匣轻轻托起，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手法，将之塞回了怀中。
饶是萧乱尘知道其内藏了一颗咎落珠子，却仍是止不住的啧啧惊奇。
孟玄做完这一切，却见萧起仍然释放着他的威压，当即不悦道：“怎么？代大长老喜欢管教族人子孙，在下自是管不着的。但若是欺我师弟师妹……在下总不会装作未曾看见的。”
他说完又将手探回了怀中，其意不言而明。
萧起刚代领大长老之位还未几天，正是杀鸡立威的时候，眼下孟玄这个不知好歹的晚生撞上枪口来，所有人乃至萧乱尘，都以为孟玄要倒大霉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萧起闻言竟是大笑了两声，将全副修为收拢起来，道：“哈哈！萧某一时忘记了……忘记了……”以他这睚眦小人的性情，竟是破天荒的退了一步。
所有人这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般，但望向孟玄的眼神，却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不光能在欺天境的威压之下动作自如，还能令的欺天境的高手如此忌惮，这个人，究竟是何人？！
就连萧楚轩，亦是怔在了当场，他的手掌还尚举在半空之中，此时正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你的这位孟师兄，恐怕并非常人啊！”萧乱尘轻叹一声，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三长老这般模样。
“嗯……孟师兄虽是百炼宗宗炼师叔的弟子，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乃是我剑岚宗孟陵师祖的独子……”洛轻烟轻声道。
“原是如此，难怪乎他能够将飞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萧乱尘恍然道。
“代大长老，若是此间无事了的话，我便带着师弟师妹入谷了……方才他二人为人所阻，还未曾进谷开过眼界呢。”孟玄向着萧起一揖手，竟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自是无事……请便，请便……”萧起和眉善目，若不是极为熟悉之人，恐怕真要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萧乱尘！”萧楚轩眼见自己的爷爷竟对孟玄如此忌惮，哪里还敢与之动手，只把一腔怒火，都专注到了萧乱尘的身上。
“哦，对了，方才承蒙这位小兄提点，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小兄能否为我等引一引路？”孟玄方走了几步，见洛轻烟未曾跟上，而是眼神凝凝的望着萧乱尘，当下心中轻笑，一席话竟似是视萧楚轩如无物。
萧乱尘将目光一一从孟玄、萧起、萧楚轩的脸上掠过，继而与洛轻烟对望了一眼，以极小的幅度微微点了点头，道：“自是乐意效劳……”
萧楚轩望着四人的背影慢慢离去，只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受到如此大的屈辱，当即怒声道：“爷爷！你怎是怕了一个先天中层的后生晚辈！教我萧氏一族的颜面往哪里搁？！”
萧起无奈摇头，以仅容二人听闻的声音低道：“我非是怕了他，而是怕他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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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因果
萧起的话，自然令萧楚轩很是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在这雾灵山之中，萧氏一族历来扮演着主人的角色，在萧楚轩的心中，三派不过是为萧氏一族看家护院的看门狗罢了。
现下萧楚轩听到他的爷爷，萧氏一族三长老，暂代大长老之位的萧起，竟然说惧怕自己家的狗？！这又如何能令他不怒。
他正要出声质问，陡然见到萧起眼神凌厉的盯视着他，一时之间，喉咙微动，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言语。
以萧起人精一般的人物，哪里会不知道萧楚轩的心中所想。只是，眼下人多耳杂，他却不能与萧楚轩明说，只能以眼神示意警告，暂时先将他安抚而下，打算待到族人散去再行细说个中缘由。
当下，他提起三分气势，将周遭议论纷纷的族人镇住，随后挥了挥手道：“此间已无事，各位都散了吧。”
如今的萧氏一族，虽说是由二长老代领族长之位，但是论起谋划经营，他却远远不如萧起，所以才不过几日的功夫，萧起早已将人心都笼络到了自己一边，将他给生生架空了。
现在，萧氏一族的实际掌权人发话了，族人自然是无话可说，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爷爷！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族人刚刚散尽，萧楚轩便急不可待的出声质问。想来在他心中，恐怕没有比这更不能接受的了吧。
萧起却不似萧楚轩这般莽撞，只见他狼顾四周，将每一个细处都探查到了入微的境地，即便是这样，却也不够，他还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欺天境的威压，笼罩住了方圆，确认再无旁人之后，才算是松出一口气，娓娓向萧楚轩道来：
“当年，我萧氏一族遭逢大劫，好在我族早就留下了后手，所以也并未显得如何慌乱。族中长老曾经派出五拨人马，四下探访隐居之地。最后，自然是选中了这雾灵山。
当时，按照先行刺探的族人回报，这雾灵山中三派的掌门，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才破天境界，又哪里会是族长大人与大长老这等三玉境强者的对手。我族有族长大人与大长老带领，自然满当当的以为入主雾灵山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只是，谁曾料到，当族长大人与大长老当真与三派掌门交起手来，才发现他们竟然个个都已晋入了三玉境，虽然修为尚且不及族长大人与大长老，但是以三敌二，也勉强保了个不落下风。
见此情境，族中包括我在内的另外几位长老自然也都挺身而出，与三派之人大战了起来。你且猜猜看，结果如何？”
萧起喘了口气，给萧楚轩以一定的时间消化信息。好久，萧楚轩才回道：“莫不是与那孟玄老子有关？”
“嗯……”萧起继续道：“以我们四位长老之合力，除了三派掌门之外，还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只可惜，我们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孟陵这个人。”
萧起抬头望天，似乎是在回忆当日情景，他轻叹一口气道：“当日我见他年纪轻轻，对！也便是如今孟玄的这番年纪！自然是未曾在意，只道他恐怕是哪个不要命的晚辈弟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竟是那个端木老贼不世出的小师弟……他的一身修为神通自不用说，光凭他的一股疯劲，便教我们几个老家伙叫苦不迭了。从那时起，我们便将他唤作：疯剑孟陵！”
“这……”萧楚轩可是知道，十年之前，他的爷爷萧起便已是欺天境的强者，连同族内的另外几个长老，却被一个当时不过二十来岁的疯子给敌住了。若不是这话是从他的爷爷口中说出，萧楚轩恐怕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萧起见萧楚轩这般反应，当即苦笑一声，道：“结果你也知道了吧，当时族长大人见我们危急，抽身来救，却不想那端木老贼竟是个性子极烈之人，宁可拼个玉石俱焚，也绝不教我们好过。当日他的那一式回天剑舞，当真是精妙到了极点。可以这么说，倘若是换做了族长大人来接这一式，恐怕结果也不会好上多少。”
“这也便是为何，我萧氏一族虽然最后折服了三派，却也与他们定下约定，每隔十年开放雾灵山一月，还要为他们的后俊弟子炼制丹药。”
听到萧起的这番诉说，萧楚轩才算是将十年前的前因后果给了解了个清楚。他当时尚且年幼，好多东西都未曾记忆。
“所以，你该明白我为何不敢轻易与孟玄闹翻了吧……眼下族长大人与大长老闭关，若是当真惹急了三派之人，届时只这个疯剑孟陵，便不是我等所能抵御的了的。”萧起又道。
其实，若当真如此，也并非是全无办法。虽然族长萧玄与大长老萧震山自罚闭关，以体内丹火温养灵火。但若是到了一族危急存亡的关头，他们又哪里有不出关的道理。只不过，到了那时，萧起便再没有代领大长老之职这么好的机会了，那他的谋划经营，岂不俱都白费了。
是以，即便眼下胸中有气，与他的野心一比，便不足道哉了。
“爷爷深谋远虑，孙儿拜服……”萧楚轩言语一出，当真俯身下拜了下去。
萧起见了，自然是呵呵一笑，连忙将他扶起，轻道：“爷爷所做的一切谋划，俱都是为了你之将来……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
当下，两人轻笑着离开了此地，想来胸中郁气，已然散去了十之八九。
许久之后，早已离去多时的萧乱尘竟是折返了回来，同样是将四周仔细打量检视过一番之后，才来到一处极为寻常的泥土地上，俯身将一颗泥丸子轻轻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