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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几岁的年纪奋战在第一线,夜以继日的撰写校对,指挥翰林院里上百号人团团转。
“真的印出来了,让老夫好一阵担心啊。此等纸墨,当真是冠绝天下,不知皇家书局给人印集子要收多少银两?”
坐在翰林院中报社总编的专属房间里,那张后世被称为传媒王座的红木大椅子上,看到桌上《大明人民日报》的成品,**星也是心里一块大石头掉下来,头版上主编名字自己排第一个,越看越是得意reads;。老了之后,就更在意自己的身后名,这份报纸发行量初期就有十万份,除了京师各部‘门’和市场上售卖的八万份,还有两万份分发到全国的各大城镇里,**星的名字可以说是名震天下了。
这老头为了出版自己的著作,曾经开过书局,是知道当时印刷技术的,用8开胶印机印刷出来报纸的质量让他觉得好像是神迹一般。要是自己的集子可以用这样的纸墨来印刷,那可就太好了。
当时皇帝召他进京,**星还有点不乐意,现在想想觉得后怕,要是当时再坚持一下,报纸的总编就换别人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明朝的中后期,内阁成员和高官告老之后,大多数是隔年就死,比如现在的**星,原本历史上也是快死的,但是在报社里权力的滋味如同一剂伟哥,让他重新焕发了第二‘春’。
这时候,一个锦衣卫的头目进来,朝**星抱拳行礼,竟然是曹少钦,其做派如同是**星的下属一般。
“梦白先生,礼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钱谦益大人在外求见。”曹少钦道。
“钱牧斋见我,竟然要锦衣卫来通报,也是个妙人。”**星放下报纸,笑道。“让他进来,曹将军要在旁记录吗?”
**星是为了避嫌这么说,这也是锦衣卫的职责,毕竟东林党不被皇帝信任。
“皇上和九千岁‘交’代,先生大才,定要以国士之礼待之,不得怠慢。不过说个话而已,俺这老粗在旁,先生想必说得不爽利,还是回避的好。”
曹少钦咧嘴一笑,又是恭敬的行礼,竟然出去屏退‘门’外走动的锦衣卫。
**星微微点头,叹了口气,摇摇头。
“东林党斗不过现在的魏忠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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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丙寅年冬月十四(八)
在中国历史上,曾长期存在着一个带有浓厚的文化学术‘色’彩的官署翰林院。…
尽管其地位在不同朝代有所‘波’动,但‘性’质却无大变化,直至伴随着传统时代的结束而寿终正寝。在院任职与曾经任职者,被称为翰林官,简称翰林,是传统社会中层次最高的士人群体。
明代,翰林院成为外朝官署,并规定一甲进士三人直接入翰林之制,状元授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编修(正七品);还创立庶吉士制度。所谓庶吉士,就是在新科进士中再行选拔,以《尚书立政》篇中所云“庶常吉士”之简称名之,在院学习三年后再试,合格者留院,称留馆,余者外委为他官。但因曾就学于翰林院,世人对不能留馆之庶吉士也以翰林视之。自此,“非进士不入翰林”。
而自明太祖废丞相之后,成祖设内阁,置大学士,与丞相相类。大学士均出自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翰林院成为培育高级文官的摇篮和涵养高层次学者的场所。
总之,这是中国古代所有读书人向往的圣地。
现在,这个地方更是设立了大明的第一个报社,其地位恐怕不仅仅是政治上的。
在**星面前的桌子是新的,定制的,摆满了纸张和笔墨。
**星有洁癖,进入翰林院后,立刻把里面的桌子自费换掉,因为他知道一个确凿的事件。一个可以说是由菊‘花’引发的惨案,其后果在原本的历史上制造了阉党和东林党大佬之间的深刻仇恨,还有让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美少年因为心理扭曲而走上汉‘奸’道路。
无论中外,能称得上圣地的地方,经常会出现一些不是怎么干净事情。一些自称是圣徒的让,恐怕行为也不怎么圣。
大明朝万历四十一(1613)年,大明朝的翰林院里新来了一位小翰林公,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唇’红齿白,煞是惹人喜爱。少年及第,原本是人生之大幸。可是小伙子哪里知道是从此入了虎口狼窝呢。
明代‘激’烈的党争也带来了人们生理‘欲’望上的异样多彩。在明代官场上,男风极盛。小冯铨还没从少儿得志的喜悦中清醒出来,满腔的忠君爱国抱负还未施展。就不幸遭受了生命中最难启齿的侮辱:光天化日之下,在神圣的翰林苑办公室里,小冯铨被同事爆菊了。施暴的人叫缪昌期,是个五十几岁才登科的老进士。不久,冯铨又在办公室里被数位同事轮‘奸’。
还有王法吗?冯铨咬着‘床’单,心中泣血。
不要惊讶,这是史实,东林党的智多星缪昌期确实干过这种事情。
缪昌期为什么要爆冯铨菊‘花’?史家众说纷纭。
有人认为,少年冯铨是个‘唇’红齿白的美男子。而明末男风极盛,许多士大夫都‘迷’恋于同…‘性’间的‘性’行为。因此,是冯铨的“美风仪”,‘激’发了缪昌期的攻击‘欲’。
也有人认为,冯铨艺术气质绝佳。后来他编刻的《快雪堂法书》是明清之际约二百部书法丛帖中的极品,而冯铨本人的小楷功力,在万历四十一年进士群体中也傲居翘楚,当时缪昌期也以书法闻名。是冯铨的年轻气盛、恃才傲物,‘激’发了缪昌期的逆反心理与报复‘欲’望。
还有人认为,冯铨是北直隶涿州人。由于南方人才荟萃,文采蜚然,因此每次科举及第之南人极多,造成朝臣大多为南方人的局面。于是,南人对势单力薄的北人常有轻蔑之举。是根深蒂固的地域歧视,‘激’发了缪昌期作贱对手的‘欲’望。
又有人不为然:从缪昌期的思想轨迹来看,他一直牢记顾宪成的教诲,严守儒家道德,做人力求“明辨是非”,厌恶“轻浮丑恶”的世风。决不会贪图俊男美‘色’而逞一己之‘欲’,也不至于因书法比试落于下锋而心生妒忌,而且南人对北人的歧视也普遍存在,为了阐释歧视而断然采取违背自己理想的行为,似乎也不大合乎情理。
其实,上述说法都忽视了缪昌期的‘性’格因素。缪昌期自小接受程朱理学的砥砺,‘胸’中罗列了许多天理。他始终深信:世界就应该按照圣人总结出来的“天理”正常运转,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误。为了维护天理的正常运转,他愿意倾尽全力。于是,这货是‘蒙’古后裔,‘蒙’古后裔特有的思维方式开始发挥了作用,“快意恩仇,飚马西风,狂放不羁”,使他常常以过‘激’的方式去维护天理与纲常。
看到冯铨依仗“察颜观‘色’、见风使舵”,献媚于当朝权贵,他的内心深处必然是充满了鄙夷。按照农耕文明的思维方式,既然鄙视对方,那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而草原文明的思维方式则不同,一旦鄙视对方,那就必定像对待猎物一样用武力把他彻底征服。缪昌期决心以对待“面首”的方式来作贱冯铨,实施的即是征服手段用自认为最不堪的惩罚手段来羞辱小人,让小人永远自惭形秽。因此,他不但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堕落,反而有一种“替天行道”、“攘臂宵小”的快感。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缪昌期认为自己做一切事情都是可以的,包括爆冯铨的菊‘花’。
何况,缪昌期还是南方人,冯铨是北方人。
明代的党争,多以地域的南北划分。南人多文采,故而朝中亦多南人。这南北的士林争斗,不仅在明末就有,还延续到清朝去。
生于涿州的冯铨在朝野中自然是孤立无援的小可怜儿。南方人对于北方人的鄙视也在冯铨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官场的丑陋与自己身心的屈辱,使冯铨对世态炎凉有了新的认识。他要报复这个社会、他要报复羞辱他的人。只有胜过他的敌人,才能消灭他们。只有升官,才能制服他们。而且,他也恨透了这无聊的党争!他要以一己之力来改变朝纲改变自己的命运。如何升官呢?在当时,似乎只有一条路:投靠魏忠贤。这也是很容易走的路:拍马屁,对于翰林公来说,岂不是小菜?
很快,还不到四十岁,冯铨就已经是文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皇帝跟前的首辅之一了。有机会,先成全缪昌期成了烈士(当时叫七君子)。紧接着,他为明末的政坛来了个大洗牌:把尚空谈好结党的东林党人一个又一个赶下台,人无分南北,唯才是取。竟也为当时的昏‘迷’朝野带来了一时清新景象。
崇祯帝登基,党争又起,作为阉党著名人士,冯铨只有回家。终于,云开雾散。新主子,新气象。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冯铨同志盼来了满清人民解放军。新王朝举逸民,冯铨同志被隆重请了回来。转眼间,冯铨和金之俊成了新统治者的左右手。他迎来了自己政治生命中的第二个‘春’天。
比起那些张口“忠君”闭口“爱国”的明遗民来,阉党出身的冯铨更懂得:“民为贵,社稷次之”的古训。新皇帝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所以也尤其倚重汉官。冯铨在不厌其烦的教授中原礼仪的同时,竟说服满人把沿袭了几百年的“匠户”制度也取消了。这一壮举,由刚从奴隶制社会问鼎中原的满人来实施,不能不说是对汉民族的绝大讽刺。没想到:新辫帽还未戴稳,新的党争又起了。
以陈名夏、龚鼎孳为首的南方集团的代表们是一日无争便心里不舒服的。他们抢先向新主人告状说冯铨是前朝阉党余孽reads;。冯铨只能也揭发龚亦曾降闯贼。龚鼎孳是能说会道惯了的,此时竟胡说八道起来,辩解说:魏征还投降过李世民呢!最后,受处分的当然是东林党余孽。而冯铨最让新主子满意的是:冯铨对任何人与事,似乎都是一心一意、诚恳诚挚的。
皇帝曾问这个大汉‘奸’:你是如何解释一臣不事二主的?冯答:一心可以事二主而二心不可以事一主。真是千古名句!
终于,冯铨开始施展他的真正抱负了:他开始为新王朝开科取士!“文行兼优”是冯铨的择才标准(其实是行重于文)。亦是清王朝初期的用人准则。一开始,蜂拥而来的当然是江南小才子们:圣朝颁典试贤良,一队夷齐下首阳。哪里还有什么爱国者的影子?家人整理新辫帽,‘胸’中打点旧文章。哪里想到,旧文章在冯老师那里碰了壁。三百多位榜上有名者,北方人竟占了三百。
正是这重行不重文的用人准则,为后来的康熙圣朝,储备了大量可用之才。开罪了才子们,还能有好日子过?终其一生,他都是在被参劾中度过的。而只有满人的皇帝心知肚明谁是做实事的。所以,他不断的被参却不断地升官。临死时,他的头衔有:弘文院大学士、中和殿大学士、少师兼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