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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动身前还有些时间。正好与潘济好好琢磨琢磨这方面地事。就一些有可能发生地问题。提前做一些演练。想想解决问题地招儿。以免事到临头。问题多了抓瞎。
关于剩下地那些人地安排。陈旭日已经有了腹案。
挑了三个年长稳重些地。包括潘石在内。随潘济南下。
小石头是个好动地。既不是读书地料。眼下看来。也不是做管事地好人选。倒是有一副好身板。陈旭日给改名叫做石磊。征得金之俊同意。拜在他地得力臂助阮金山门下做了弟子。另外还到人市上又挑了三个人看着像是练武料子地少年。一道师从阮金山。所有开销自是由陈旭日这边负责。学成归来。正合适留他身边效力——某种程度上来说。陈旭日是个颇有耐心地人。他喜欢让身边多一些和自己一起成长地人。用起来比较得心应手。
其余人,视其个人情况,留两个在庄子里学着管事,新月领着小雨也搬到庄子里,另外的送往一些商号做伙计。陈旭日给那些大商号的主家种痘过程中,多少认识了一些大掌柜们,托人说说,安排个小学徒过去倒不是件难事。只小年子因为好厨事,进了酒楼做事。
陈旭日身边没有留人跟着。他现下在宫外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每次出宫休沐,因时间短,就显得事情特别的多。跟着他也没有机会学到什么,还不若都放出去,经经风经经雨,积累经验长长见识。
处理完这些琐碎事,陈旭日特意挑了一个休沐地日子,亲自为潘济等人饯行。
此时已经是四月下旬,春日正好,袁珍珠往郊外的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潘济等人路上平安,此行诸事顺利。
目送潘济等人乘坐地马车行远后,陈旭日便
庙里来接母亲回家。
进了山门,往大殿里的佛像前拜了几拜,燃柱香奉上,陈旭日就往后殿走,欲寻母亲。
“哎呀——”
刚到拐弯处,冷不丁从另一面小跑着冲过来一个孩子,恰恰撞到他身上,因为冲撞力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到地上,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是一个四五岁地男孩子,至多不超过六岁的样子,身上地衣料倒是极好的,只一张小脸绷的紧,条件反射般出了一声后,立即闭了嘴,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双手握成拳状,脸上的表情,倔强中透着委屈。
陈旭日赶紧把他扶起来,三两下拍干净他身上的土,“小弟弟,没事吧?跌疼了没有?”
小男孩不出声,长长的眼睫毛眨巴眨巴,似乎有雾气闪烁。
“贵儿——”
前边传来一声女性略带些焦急的呼喊,陈旭日望过去,是一位二十多的年轻貌美的妇人,穿着石青的暗色衣衫,打扮的十分素净,正扶着门站着,眼睛盯着自己手边的小男孩儿。
一个下人打扮的三十许的男人快步过来,异常恭谨的低下头小意的赔笑道:“哎哟,我的小主子,谁惹您不高兴啦?跟我六子说,六子去教训他。”一边作势挽袖子露胳膊的,做出一副十二分的忠心奴才样。
男孩儿撇他一眼,脸上飞过闪过厌恶的神色,嘴巴动动,却是什么也没说,拖着步子往妇人的方向走。
母亲牵了儿子的手进屋,那个叫六子的男人站了站,没趣的收了笑,正要跟着进去,却被另一个人叫住,“这不是六子吗?听说你家大人今年回京述职,怎么没带着你家太太一道往任上去哪?”
六子有些闪躲的笑笑,匆匆道:“我们家大人体恤太太,担心太太长途跋涉劳累……太太身体不好,留在别庄里养着,清静,呵呵,清静。”
“这都养了好几年了……”
这工夫袁珍珠已经出来了,陈旭日连忙过去迎接母亲,一边随口问道:“娘,刚刚是哪家的家眷?”
“哦,听说是前太常寺卿的夫人……”
今年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之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户部就开始操办这事。
选绣日期临近,宫中的气氛变的微妙起来。
这天早上,宫里的妃嫔们依礼往慈宁宫请早安时,孝庄赏了每人一杯马**吃。
一个低位份的妃子突然呕吐起来,离她不远的淑惠妃一脸厌恶的掩起鼻子,那女人赶紧跪下请罪,脸色苍白。
苏末尔领人收拾干净,孝惠皇后皱眉道:“唐格格不舒服,遣人到坤宁宫说一声就是,本宫帮你给太后说一声,免了你请早安。不必这样硬撑着,冲撞了太后。”
淑惠妃附和道:“就是,这点你要跟皇贵妃学学,身子不舒服,就在自个儿屋里养着,别出来惹得大家伙儿一道不自在。”董妃这两天感冒,连着两天没往慈宁宫请早安了。
唐氏不敢抬头,讷讷道:“妾身原来没觉得不舒服……”
侍候她的宫女躬身禀道:“回皇后的话,我们娘娘这两天就这样了,老觉得犯恶心,昨儿中午吃鱼时就吐了一回,说受不得那种鱼腥味,奴婢原本上回禀皇后,请太医给娘娘瞧病,可娘娘吐完了就好了,猜测着,许是吃饭不当心,顶着了,没什么打紧。不料这会儿又……请太后恕罪。”
旁人还没怎么着,座上的妃却是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马上又舒缓开,用帕子掩饰的按了按鼻子。
苏苿尔面上已经添了喜色,“太后,你看……”
孝庄挥手道:“扶她起来,苏苿尔,你现在就去宣太医过来。”
有些警醒的嫔妃,脑子动的快的,已经猜出端倪,也有迟钝些的,比如淑惠妃,却是出言道:“太后,让唐妃回去就是,何必劳您老人家操心。。。一个不值当注意的卑贱汉女,原是奴婢出身,不过是被皇帝幸过几回,摇身一变,也成了主子。
孝惠皇后赶紧拉拉她的袖子,扔过去一个眼神。
太医来了一诊,往孝庄跟前道:恭喜太后,这位娘娘这是有喜了。
诊清楚了?
是,臣已经诊过,这位娘娘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子。
自前年冬天到现在,快两年光景了,宫中再没有新生命降生。
这还是头一遭,宫里有喜讯传出。
孝庄看看左右,那些嫔妃们脸上喜怒不定,有欢喜的,有假做镇定的实则失神的,脸上不愤者亦有。。
她在肚里叹口气:如果是蒙古后妃有了这好消息多好?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四十二章
鸣声里,又是一年夏来到。
进入六月不几天,袁珍珠就携幼子搬到了城外的庄子上避暑。
庄子已经修葺一新,比之过去,规模倒没有扩增太多,只在环境的美化上动了许多脑筋。这时候,花园里繁花盛开,蜂飞蝶舞的,看着就让人欢喜,廊下摆着几个大瓷缸,里面养着荷花,如今正是开花季节,大大的荷叶下,是数尾活泼泼游动的观赏金鱼。
离庄子不很远,就是一个大池塘,庄子上雇了专门的人打理,开春时放养了鱼苗虾苗,眼下已经进入食用阶段。
闲居时若有兴致,袁珍珠会挑个阳光不那么热的时候,到水边走走,偶尔会学人在塘边垂钓,钓上的鱼虾正好拿回去做菜。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也就是图一乐儿。
陈旭日曾经与父亲提过,过些日子看看,如果鱼呀虾呀长的好,出产比较多,不妨留一部分供自家吃用,余下的跟城里的酒楼联系一下,外销。
今年的夏天,袁珍珠过的舒服了,陈旭日却恰恰相反。
顺治没有像往年一般,迁往南苑避暑,仍旧滞留在京里。个中原因,下个月的选秀是一个,还有就是东南边海上不太平。
陈旭日对这段历史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在清廷这边来说,将经历一次有惊无险的战事,造成的后果,就是再一次触动了满人统治者们“禁海”的决心。
军国大事上,他这只“蝴蝶”一时间还没办法造成与原先的历史相背离的事件,索性也去管它,反正他也没可能介入其中,到底踏实过自己地小日子才是正经。
小太子隆兴三岁了。已经能口齿伶俐地叫人。还会背一些简单地诗。比如三字经开头那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就能摇头晃脑。背地极之流利。
每隔几天。孝庄会着人唤他到跟前。表示一下做祖母地关心。
这种时候。董鄂妃未必每次都陪着。陈旭日却是次次都陪在一旁。除非不巧。赶上他休沐不在宫里边。
太子地位自是尊宠至极。董鄂妃在后宫中颇受嫉恨。表面上。却是没有哪个敢给这位年纪尚幼地小太子脸色瞧。都知道他这是皇帝捧在手心地宝贝儿子。每天必会问一问他当天行事。小孩子最是心直口快。要是被他口无遮拦在皇帝跟前告上一状。惹来皇帝迁怒。实是得不偿失。
连带着。陈旭日在宫里地地位随之水涨船高。
小小地太子对他表示出了十足地信任和依赖。日渐懂事地四阿哥。圣宠有增无减。皇帝不止一次公开表示:他是要亲自培养四阿哥。教导他怎样做一个合格地太子爷……
每次往见皇太后,陈旭日都在留心观察,打量孝庄对四阿哥地观感。
孝庄虽然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慈爱的祖母,嘘寒问暖,好吃的好喝的哄着,也不吝啬赞美之词。但是,陈旭日从来没有打消警惕心。
总觉得她热心肠下,其实是在冷眼旁观,用一种很准静的心态审视着四阿哥,也审视着自己,像一只伺机而动地猎食者。
并不是孝庄哪里表示的不好,让他如此多心,实在是因为,她地亲生儿子顺治,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将自己摆在了母亲的敌对面,政治上地分歧,使得这对皇家母子裂痕越来越大,而她对董鄂妃的态度,很多时候,表示出地已经不仅仅用冷淡可以形容,根本就称得上是厌恶。这种情况下
是对四阿哥表现的这般亲密,一点不存芥蒂……嗯,完美,反而折射出一种故意为之的假象……
陷于沉思中的陈旭日,步伐迈的稍微快了些,走在旁边的小太子隆兴跟不上,摇了摇他的手,叫道:“旭日——”
陈旭日醒过神,有些歉意的冲他笑笑,望望左右,正好经过御花园附近,就指着那边一处亭子道:“累吗?要不要去那边坐下歇会儿?”这次从慈宁宫出来,隆兴坚持不坐车撵,也不要人背着,一定要自己走路。最近一段日子,这孩子对走路有种出奇的热忱。
走到亭子附近,却看到打另一方向走来两位宫妃,一位是庶妃巴氏,一位是上个月因怀了龙胎,新近提了位份的庶妃唐氏。
宫里几个一宫主位的娘娘之下,以庶妃地位最高,其下是福晋,最后是格格。现下宫里边统共也没几位庶妃,都是因生了皇子或是皇女提拔起来的,就比如唐氏,因她是两年来,宫里边头一位怀龙胎的后妃,遂从格格越过福晋,直接晋为庶妃。
陈旭日赶紧给这两位贵人行礼,一同进入亭子里暂坐。
两个女人满脸堆笑,轻声细语的同小太子隆兴说话。陈旭日脸上挂着微笑,只在问到自己时,才简单的作出回答。
唐氏怀孕快五个月了,小腹处已经显怀了,穿着件嫩草绿滚桃红边的宫装,披着杏黄璎珞蚕丝云肩,头上戴着大大的五色富贵彩绸宫花,压发的是点翠衔珠的金钗。看得出打扮的十分用心了,陈旭日却觉得有点别扭。
宫里边的女人们并不都擅长于打扮,打扮这东西也要看天份。不是人人都适合往富贵了打扮,就好比这唐氏,她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的秀气,应该更适合素雅些的妆扮。
巴氏这方面就比她强,虽是一样精心打扮过,却另有一种妩媚的美。
在宫里住了一年多啦,陈旭日对宫里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