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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阔绰程度,岂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人心相同,原也有许多爱心人士和企业愿意帮助咱们贫困山区的。"秦晚烟点头道。
"但愿如此吧。"白小朵叹道:"你们两位便是明证,现今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不去不信了。"
晚饭之后,欧阳云飞便开始草拟那份寻求修路赞助的爱心倡议书。他虽是理科出身,但其文笔却也着实不弱,这份爱心倡议书他写得极是真实感人,其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尽的辛酸和无奈,又充满了无尽的渴望和憧憬,直是达到了一种震撼人心,感人肺腑的效果。便是他自己看着,亦不觉有点感动了。
才刚写罢,秦晚烟微笑着走了进来。
"信笔涂鸦了一篇,望秦大才女给斧正斧正。"他将拟写好的爱心倡议书递给秦晚烟,笑道。
"果然是绝妙好文。"秦晚烟看过之后,笑道:"这般令人欷嘘,却又忍不住想拔刀相助的杰作,除了令人成为它的响应者之外,又哪里还有第二条路走?"
她说着,竟真就从口袋里取出厚厚的一沓钱,递与欧阳云飞道:"今年夏天临来之际,我母亲曾给了我三千元钱,这几个月我原也用了一些,所幸上个月我有一本散文集出版了,所得稿费却也能够补上,这钱我原想明年离校之际交予魏校长,现今你既有这般想法,这钱便交予你调度使用吧,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小的支持。"
"这却使不得。"欧阳云飞急忙说道:"现今计划伊始,成败未决,又怎能先用上你的钱呢?"
"正因为如此,我才将这笔钱交予你。"秦晚烟微笑道:"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这笔钱虽然微薄,但好歹也能给你壮壮胆色,让你心里有个底儿。再说,你既首倡义兵,其后战事必多,这钱算是给你讨个彩头儿,以后节节顺利,马到成功,别忘了它的好处就是了。"
"既如此,这钱我收下就是了。"欧阳云飞想了想,点头道,随既郑重地看着秦晚烟:"这事我全力去做,或许成,或许不成,如果是后者,我敢保证的一点是,将来留给魏校长的钱一定会比现在你交给我的钱多得多。"
"却也不必非得如此。"秦晚烟微笑道:"能够将自己的想法勇敢地付诸实践,无论成与不成,皆可令人肃然起敬。你凡事放心去做,只是别太过强求结果。总之,自己问心无愧便好了,最后成败得失却也顺其自然吧。"
"这我明白。"欧阳云飞点头道:"我一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力促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皆会欣然面对,所谓胜亦何喜,败亦何悲是也。"
拟定好倡议书之后,欧阳云飞又利用学校那台老式油印机,一口气油印出五百余份来。只是这些倡议书看上去极是简陋,粗糙,颇像解放前的地下传单似的。欧阳云飞原想委托白小朵的二哥上城重新打印一遍,但一想着这些油印倡议书贵在自然,真实,或许更能博得阅读者的好感也未可知,遂也就罢了。
随后的几天,欧阳云飞将那本全省企业名录上的各个企业名称,一个个转移到了那五百个信封之上。完成这些之后,他却又找到了魏校长,将学校的公章借用了出来。这天晚饭之后,他和秦晚烟,白小朵三人敲公章的敲公章,贴邮票的贴邮票,忙了整整一个晚上,在消耗了一盒印泥,两瓶胶水之后,方才将这项工作全部料理完毕。
"现今真正知道中国革命的来之不易了。"白小朵叹道:"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不说,光是油印,散发那些地下传单,都不知得费多少劲儿。"
"从某种意义上说,咱们这也是一场革命。"秦晚烟笑道:"一场谋求人类之幸福,追求人类之平等的革命。"
"只可惜革命动机不纯,没奈何请那些先烈们多多保佑吧。"欧阳云飞双手合什地说道。
第二天下午,等候在校门口的欧阳云飞,在镇邮递员惊诧的目光中,将一捆捆的信封一股脑地塞入了邮袋之中,直到那个绿色的邮袋饱胀了为止。据那镇邮递员事后讲述,那是他从事邮递工作二十年来所收受到的最大一笔书信业务。
虽然当年的情况并不理想,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欧阳云飞此举,却给秀水中学带来了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因为数年之后,秀水中学仍然断断续续地收到不少企业的汇款,这所欧阳云飞描绘的全校师生赤足进校的贫苦山区中学,俨然已成了某些企业的专门捐助对象了。
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却说欧阳云飞将那些倡议书投寄出去之后,便和镇里的那名邮递员热络了起来,每回他来校投递报刊,欧阳云飞总要上前寒暄一番,看看有无捐款的消息。当然,每回的结果,毫无疑义是令人失望的。
转眼,便已到了新年,趁着这个大家相互祝福的热乎劲儿,欧阳云飞又给诸多的亲朋好友和师长同学分别寄去了一封信,信里除了新年贺词之外,无一例外都有一份爱心倡议书,至于这么做能达到什么效果,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他当时想的,只是不想放弃任何可能获得帮助的机会而已。
新年之后,天气愈发的寒冷了起来。而在寒冷和等待之中,一个多月过去了,欧阳云飞投寄出的那些爱心倡议书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的涟漪。眼看学生们已经进入期末复习,这个学期马上就要过去饿,而欧阳云飞道路改造计划的帐户上,却还只是秦晚烟第一笔捐助的孤零零的三千元钱。
这天,却正是周日,天色才刚破晓,欧阳云飞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秀水中学。彼时漫天皆是浓厚的大雾,能见度极低,沿着那条湿气深重的便道,欧阳云飞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镇上的供销社前,却只见那里早已停着一辆四轮农用车,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正手拿一把铁锤绕着车身敲敲打打着,车上,车下也还稀稀落落地站着六,七个人。
"白二哥,你好啊。"欧阳云飞走近那个瘦高个的年轻人,笑着招呼道。此人却正是白小朵的二哥白小石,欧阳云飞第一次前来秀水镇便是乘坐他的车子,可谓是欧阳云飞第一个认识的本地人了。
"原来是欧阳老师。"白小石见欧阳云飞一身湿气地走将过来,一怔之后,随既便微笑了起来,"这大清早的,你可是也要进城么?"
"正是要进城一趟。"欧阳云飞笑道:"上次托你带的水果极是新鲜好吃,谢谢你了。"
"你身上背的却是什么东西?"白小石见欧阳云飞两手空空,身上却背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不禁奇道:"瘦瘦长长,头小尾大,倒像挺机关枪似的。"
"却也差不离儿,都能发出响声。"欧阳云飞正了正后背的那把小提琴,笑道。
"你,到后面车厢上去。"白小石拉开右边车门,对一个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青年说道。
"为什么?"那小青年不情愿道。
"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白小石不耐烦地说道。那小青年下来之后,白小石用手指了指,欧阳云飞便一把将小提琴塞入车中,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来到县城,在路人的指点下,欧阳云飞来到了商业街新开的一家器乐店。
"这个,收吗?"欧阳云飞径直将小提琴放在柜台上,双眼看着店主。
"这是小提琴。"那店主倒也识货,可他并没有去解琴套,而是笑看着欧阳云飞,"你瞧我店里有买小提琴的吗?"
欧阳云飞转眼一看,只见这店虽然新开,里面乐器却也着实不少,吉他,手风琴,电子琴,二胡,鼓等乐器都能见到,甚至,还有一架装点门面的钢琴,可惟独就是没有看见一把小提琴。
"这东西比钢琴更难学,更难精通。"那店主叹道:"我们这地方落后,会拉的人却也找不出几个来,更遑论有人去学了。你这东西,我又卖给谁去?"
"咱们这地方,类似你这样的店铺还有几家?"欧阳云飞怔了一会,却又问道。
"仅此一家,绝无分号。"那店主说道:"我这也是新开的,现今还是赔本赚吆喝,一般的人,谁又会上我这店里来呢?"
离开器乐店,欧阳云飞又走访了几家文体商店,只是专业器乐店犹是如此,这些文体店更是可想而知了。正怅然间,一家文体店的老板对欧阳云飞说道:"若论咱们县城,小提琴拉得好的,实非朱老先生莫属,他年轻时曾在北京,上海等地学过音乐,是一位真正杰出的人物,不如,你上他家问问去吧。"
欧阳云飞一听,登时大喜,从他手上要过地址后,他便又辗转找到了朱老先生。待得相见,却是一位极其清瘦,又极其普通的古稀老者。
"晚辈听说老先生琴艺高超,不觉冒然拜访,还望老先生恕罪。"落座之后,欧阳云飞客气地说道。
"小兄弟客气了。"朱老先生见欧阳云飞形神俊朗,又携琴而来,不觉微笑道:"此地极难见到此物,不知小兄弟能否拉上一曲,以助雅兴?"
"晚辈学琴只是业余,不过是陶冶情操的一种手段,怎敢在大家面前摆弄呢?"欧阳云飞急忙说道。
"不妨,不妨。"那朱老先生微笑道:"音乐原就是一种情绪,无有高低好坏之分的,你只管演绎好了。"
"如此,就请老先生指点了。"欧阳云飞见朱老先生说得如此通达,洒脱,便微笑地站了起来,拉了一段柴可夫斯基的。
"这也算好的了。"朱老先生点头道:"两小段之间的切分音极是自然娴熟,表达出了作者最为看重的意境的营造和转换,这需要一点内心的东西,有了这一点,其余些微的小瑕疵,倒也可以不论了。"
"老先生是大行家,晚辈献丑了。"欧阳云飞见朱老先生虽然其貌不扬,但对音乐的见识委实高明,不禁恭敬地说道:"晚辈想斗胆请老先生演绎一曲,不知老先生能否赐教?"
"不敢。"朱老先生注视着欧阳云飞手上的那把小提琴,微笑道:"小兄弟如此客气,我便借花献佛,用你的琴奉送雅意好了。"
欧阳云飞听闻,急忙恭恭敬敬地递过自己的小提琴,朱老先生取过,略调了调弦,便悠悠扬扬地挥洒了起来。这却是二胡名曲的旋律了,但他用小提琴演绎,却也是说不出的缠绵悱恻,凄美动人。欧阳云飞对此曲自是熟悉不过,但听到最后,他竟完全沉迷于音乐的意境之中,丝毫听不出这究竟是小提琴声,还是他惯常听的二胡声了,或者说,朱老先生已将这两者浑浑然融为一体了。
"老先生琴艺非凡,真正令晚辈五体投地。"一曲既罢,欧阳云飞叹道:"能聆听得这一曲,也不枉晚辈学琴十年了。"
"过奖了。"朱老先生微笑道,随既打量着手上的小提琴,脸上流露出赞赏的神色,"这把琴品质不凡,不错,委实不错。"
"此琴原是晚辈母亲从上海购得,至今已有十年了。"欧阳云飞说道。
"真实年代,却还要久远得多。"朱老先生微笑道:"它原出自于上海最有名的一家琴行,其厂家品牌,更是远在欧洲,这等品质,现今已很难见着了。"
"晚辈此来,正想拜托老先生一件事情。"欧阳云飞看着他,微笑道:"晚辈有意将这把琴转让,不知老先生能否指点一条路径。"
朱老先生一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小提琴,问道:"老夫方才已经说过,此琴品质非凡,实属上乘,却不知小兄弟为何要转让呢?"
"相较于平日的陶冶性情,晚辈想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欧阳云飞想了想,轻声说道。
朱老先生沉吟了一下,却从里屋拿出一把琴来,只见此琴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