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的秦晚烟,内心当真是低徊莫名,悱恻难言,唯有那控制不住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凐湿他年轻而又英俊的脸庞。
第十六章
十六
这天晚上,房东老余找到凌波,就凌波目前租住的这套屋子,和凌波商量了起来。
原来,老余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些钱,便准备把原来的旧屋子拆了,在原有的地基上,重新盖过一栋新的楼房,这其中,自然包括了租给凌波的这两间屋子。当时,凌波租房的时候,曾和老余订立过一张协议,协议规定的租房期限是三年,如今却才过了两年,因此,老余心里觉得不安,和凌波商量的时候,口气充满了疚歉和无奈的意味。凌波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惘然,一则这两间屋子虽然简陋,但住得久了,自然有一种亲切适意的感觉。二则如今房价上涨,再想找到这般廉价的房子,可就难了。但转念一想,老余家盖新房子毕竟是好事一桩,这事却也推阻不得,况且老余为人和善厚道,两家相处了两年,竟从没红过脸,这也算难得了。因此,凌波听了老余的话,也不多言,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见现在已是七月底了,而前年租房的时候却是九月一日正式开始租用的,凌波便答应老余,自己在九月一日前一定搬出去,但那时,刚好是两年整。老余听了凌波的话,心中自是高兴,免不了又说了些抱歉和感激之类的话语。
于是,凌波便又和李小秋商议,怎生去租赁新的房子。那李小秋母亲病重,早已卧床多日,再也不能像上次那般的四处帮忙打听,联系了。没奈何,两人只好在工闲之余,按着街上张贴的小广告,自己骑着自行车寻找了起来。好房子自然是有的,只是价格都偏高,一套普通的两居室,月租一般都要一百一二,环境好一点的,甚至还要一百三四以上。而凌波目前的工资,经过张老秃涨了一次以后,却也不过每月四百五十块钱,相比之下,这房租支出的比例也未免太大了些。凌波心里的理想状况,便是能找到像老余家的那种民居,只要价钱合适,即便简陋些,那也无妨,反正这两年已经习惯了,也不存在适应不适应的问题。可是,他和李小秋两人走了七,八家,却再也找不到像老余家那样的屋子了。沮丧之余,凌波看到一处两居室的屋子,条件也还不错,地理位置离两个妹妹读书也还合适,而且价格只要每月一百一十元,凌波一咬牙便想租了下来。谁知李小秋竟坚持货比三家的原则,还要再去走上几家,完了再回来定夺。凌波见李小秋如此热情,倒也不好推辞,两人便又四处走访了起来。
这天,下午休息的时候,大伙儿聚在一处,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啃着大馒头,凌波说起租房的事,大伙儿便帮着凌波出谋划策起来,讨论了一会,却也无甚好的方案和出处。傻大个在一旁听了半晌,见无人说话了,便对凌波说道:"我家附近有一街坊,唤做王老太太的,她家原是龙江市有名的大户人家,如今便是繁华商业街上的店铺,便有十余处,我爷爷解放前便在她家的厂子里做过事,那家境估摸着比现今的师傅还要富裕上百倍。现今她一个人住着好大一座屋子,前几天听说她也想招租一户人家,相互住着解个闷儿,不如我带你去看看,说不定好歹还成了呢。"
"这般富家老太太,我可沾惹不起,说不定还没进门,便被人一棍打了出来。"凌波笑道。
"你现今便进京考状元去,等你秀才成了状元,那她老人家定是欢迎得很。"瘦猴在一旁打趣道。
"怕什么?咱们这是去租房子,又不是去招女婿。"李小秋听了,却顿时来了兴致,:"既有这么好的一个出处,说不得也要去看看了。"
"看不得,去了没的让人笑话!"凌波急对李小秋说道。
"这却无妨,即便租不起,前去见识见识一下大户人家的大宅子也是好的。"李小秋笑道。
李小秋在工地上是有名的偷奸耍滑,但只要一忙起别人的事情来,那可是义无反顾,浑身是劲的。一吃过晚饭,他便邀上凌波,一起去傻大个家,凌波本不想去,但见李小秋兴致极高,违拗不过,便也抱着一种前去见识一番的心理,一同来到了傻大个家,傻大个早已吃过晚饭,见两人果然前来,便高兴地引着他俩去见那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的家坐落在这条巷子的正中间,果然是一处面积极大的老宅子。光看街边那一溜齐整的爬满青藤的厚砖墙和那高大厚实的朱红色大门,便只这处宅子昔日的风光和气派了,只是经过岁月的侵袭,围墙的青砖和门墙上的琉璃已显露出了某些斑驳的痕迹,给人一种极强的历史沉淀和沧桑感。傻大个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领着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极大极宽敞的院落,种满了各色的花草,只是仿佛没有经过精心打理,虽是盛夏时节,各色花草郁郁葱葱,蓬蓬勃勃的,却又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繁华过盛之感,倒是庭院中的那座假山,奇石突兀,气象万千,颇得中国古典园林之精髓,很是让凌波赞叹了一番。顺着一条石甬路,三人来到一幢旧式的楼房前,说是一幢,其实却是一主一副,一高一矮两幢楼房相连在一起,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傍,建筑风格显然是解放前富贵人家流行的西式风格,既简洁典雅,又明快大方,光是那楼底下曲折的石廊和高大气派的拱形门廊,就让凌波和李小秋啧啧有声,赞叹不已,只是经过多年风雨的侵袭,这幢洋房,也已显示出一种沧桑冷峻的意味来,但也正是如此,却才显示出大户人家特有的那种凝重而又气派不凡的深沉美来。
傻大个站在楼底的门前大吼了一声,直震得凌波和李小秋两耳嗡嗡直响。
"你要死了,也不怕惊动了人家老太太!"李小秋笑骂道。
"正是要惊动她,说不定她这会正看电视听戏曲儿呢。"傻大个笑道。
正说着,早有一人打开厅门走了出来,却是一个长得富富态态,满脸含笑的中年妇人,只见她五十岁不到,模样却极是身宽体胖,慈眉善目的犹如一尊女弥勒佛一般,一言以蔽之,那满脸的富相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好你个傻大个,你当我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啊?"那妇人看着傻大个笑道,竟丝毫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
"这便是王老太太了。"傻大个对凌波和李小秋说道。
凌波和李小秋俱都一愣,先前听了傻大个的介绍,两人想来那王老太太没有七,八十岁,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不想却是这般年轻而又富态的一位。两人却不知,这王老太太虽然年轻,但在家族中却是辈份极高,威望极重,众人多尊之为王老太太,其实并不是指真实的年龄。
傻大个向王老太太说明来意,王老太太听完之后,却也不言语,只含笑打量着凌波和李小秋。
"你们俩却是谁要租房子?"她突然笑眯眯地问两人道。
"自然是他。"李小秋笑着指了指凌波,"您老人家这么一打量,我就知道不入您老人家的法眼了。"
"谁说的?你小子聪明伶俐,口齿清楚,正合我老人家的脾性。"那王老太太轻声笑了起来,随即看着凌波:"你长得倒也清楚,但不知脑子灵光不灵光?"
"我和大个是师兄弟,他怎样我便怎样。"凌波笑道。
王老太太瞧了瞧傻大个,又回头看着凌波,突然微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她边说边含笑点头道。
随后,她将三人让进了屋里,那客厅的豪华设置,自是不用多说了,三人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傻大个以前来过,自不新鲜,凌波和李小秋却不住四处打量,一付兴致勃勃的模样。那王老太太招呼三人坐下后,又拿出水果,点心等物来招待他们,态度竟是十分的热情。李小秋和凌波原以为像这种富家太太必是心高气傲,盛气凌人之辈,早就做好了一旦言语不合,马上就拍屁股走人的打算,谁知这王老太太竟是这般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两人心中的拘束感不觉一扫而光,愉快地和她交谈了起来。
王老太太见李小秋,凌波二人年纪轻轻,却已在建筑工地厮混了许久,不觉感叹了一回。这王老太太当真如同傻大个所说,出身于龙江城的一个大户人家,一直过着优裕舒适,不事劳作的生活,她丈夫前几年因病去世了,而唯一的一个女儿高中毕业之后,却又跑到广州开花艺店去了,只剩着她一人独自生活在这座偌大的宅子里。平日闲闷无聊之时,她确也和街坊邻居言及,想要招租一户人家,相互住着解解闷儿,不过,这也只是她寂寞郁闷时的戏言,原也当不得真的,像她这般的大户人家,又怎会轻易行此世俗之举呢?只是傻大个听风就是雨,以为王老太太当真想招租一户人家,因此不问三七二十一,径直就把凌波和李小秋带来了。
当下王老太太也不说破,只微笑地询问凌波的情况,神情竟是说不出的平静安详,真正有一种大家的风范。凌波见王老太太热情相问,也不隐瞒,把自己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谁知王老太太听了,却是心中一动,原来,她生平只有一个女儿,从小便宠若珍宝,爱屋及乌,她对活泼可爱的女孩儿,从来都是喜爱有加,珍惜异常的,如今听得凌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不觉喜悦了起来,又听得他们三兄妹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的,更是悲悯之心大起,隐隐然竟就产生了不如顺水推舟,招租他们三个进来,互相做个伴儿的想法,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遏止不住,又说过几句话,她便邀请凌波去看房子。凌波一听,想到这等好房子,房租定然不菲,急忙推辞了起来,把自己的经济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她,表示自己并无能力租住这等条件的房子。那王老太太听了却不以为然,直言看过之后再行定夺,李小秋也在一旁极力拾掇,便一起去看了,却是走出这边的厅门,转过回廊,来到另一处楼前,这里却是先前看到的那处较矮的楼房,也有一个漂亮的厅门。不过规格小了些,里面的客厅也比主厅来得小,不过却也是家具物什,壁画装饰样样俱全,里外前后共有五间屋子,卧室,书房不论,竟连厨房,卫生间亦是设备齐全,直是卷个铺盖进来就可以开始舒适地生活了,这样的房子原也不用多看,略略巡视了一遍,四人便又转了出来,回到王老太太这边的主厅。
"我也不分开另租了,那边整座楼房,我便全部给了你,却只算两个屋子的钱。"王老太太爽快地对凌波说道。
李小秋和傻大个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般偌大的一座楼房,却只算两个屋子的钱,这便宜可着实大了,这等买卖,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看着凌波。
"多谢您老人家的好意,可是这等屋子,我委实租不起。"凌波摇头叹息道,他也不问房租的价钱,想来那定是高得吓人,还不如不问,自己倒还心安些。
"却不知您打算收取多少的租钱?"李小秋见凌波推辞,急问王老太太道。
"你原先租住的那两间屋子,却是每月多少钱?"王老太太没有理会李小秋,却问凌波道。
"那两间屋子简陋,每月只要三十块钱。"凌波回答道。
"我却多收一点,每月四十块钱,你看怎么样?"王老太太看着凌波,不紧不慢地说道。
三人一听,俱都大吃了一惊,不由怔怔地望着王老太太,竟连李小秋那般头脑活络之人,却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