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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口扬州腔的纯正帝国官话,然而船舱内兄弟三个眼中都出现了凌厉的寒光。帅船上专门替张德裕送茶点饭食的,是张德裕从丁家带出来的可靠家仆,丁元松、丁元极也是认识那家仆的,这家仆虽然平时与别人说话都是一口扬州腔的帝国官话,但向张德裕禀报什么事儿都是说的扬州乡下土话,而且一贯都称呼张德裕为“老爷”,绝没有称“军门大人”的道理。
这门外的必定是个假货!
张德裕做了个手势,扬声说道:“进来吧。”
门开,一个仆从端着一个剔黄托盘躬身进了舱房,上面是三碗热气腾腾的汤圆。
说实在的,在乍一见到这个仆从的时候,丁氏兄弟还愣了一愣,相貌与他们认识的那个家仆也太象了,若不是已经先入为主,还真不敢相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仆从竟然是个假货,难怪帅船上的侍卫没有一个阻拦他的,一路都畅通无阻。
“放下吧,那么辛苦的在托盘下藏一把刀,何苦?”张德裕根本不想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把戏,单刀直入:“阁下把敝人的仆从怎么了?”
“杀了。”这人一进来就被人揭穿,遭此‘突袭’,却是处变不惊,心志坚凝,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很好!有种。”张德裕声音转冷,丁元极的一对铁胆已经脱手旋击,势去如电,又如鬼魅,这是没有一点破风啸声的致命一击,阴险而狠毒的一击,若是在夜间,世上还真没多少人能躲得过这无声无息的一击!
托盘向上腾起,一口蓝幽幽、亮晶晶的短刀急速划出两道弧光,声如裂帛,将两枚铁胆虚空剖成四瓣,这杀手的刀法武技已经非常高明!
图穷匕现,这个杀手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修为,转瞬之间,全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显然他修行的不是一般的功法,充满着邪气。
下一刻,三个若虚若幻的狰狞血红鬼头,桀桀尖叫着向张德裕飞扑。
“这是降头,小心!”丁元松在安南久了,对南洋诸国那些充满神秘诡异的东西都非常熟悉。
“鬼蜮伎俩,也来猖狂?”张德裕冷喝一声,双手望空虚抓,地煞潜能如泉涌去。
丁氏家族的地煞潜能本就是走的极阴成道之途,引地煞诸星的煞厉之力以助修行,出手无声无息,往往给人以阴险狠毒的感觉。象这种降头,先天必定属阴,地煞潜能实际上对其也稍有克制之能,但不象一些纯阳之功那样有明显的克制之效,两阴争斗,还是功深者胜!
冷厉的气机牢牢地将三个降头锁死束缚,使其丝毫挣脱不得,张德裕冷冷笑道:“刀法武技已臻大家之境,却还要玩弄这些旁门左道,真是该死!”
话音未落,刀光连闪,寒意如潮,丁元松缅刀舒卷,瞬息之间已经是与那杀手交了一次手。
“卑鄙!”那杀手身子软萎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舱板上,口鼻中鲜血四溢,就在他与丁元松交手的刹那,丁元极无声无息地给了他一掌,只这一掌就要了他半条命。
“象你这样的杀手,也配说别人卑鄙吗?”丁元极冷笑。
张德裕呵呵一笑,“都来看看这降头是个什么东西吧。下次再碰到的话,也好知道怎么办。”
丁元松惋惜说道:“好好的汤圆让这家伙一搅合,吃不成了,可恶。”
不仅仅是那三碗汤圆中被下了剧毒,已经不能吃了,而且为了吃汤圆,死了一个家仆,丁氏兄弟如果还能让人重做汤圆,若无其事心安理得的吃汤圆,那叫没有心肝不干人事,于情于理大不通也,这道理丁元松自然是明白的。
“汤圆年年有得吃,无所谓吧?”张德裕笑道:“愚兄在想,我们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谋划着暗算别人的时候,也有别人在处心积虑地想着法子暗算我们呢。”
丁元极岔开话,嚷道:“怎么还没有那边的消息?”
“无论成败,消息都不会很快传出的,如果大营戒严,就更慢了。再耐心等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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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23发布
第六章 霜华如水照何人?
月在中天,清霜满地。
寂静的庭院,雷瑾负手而立,仰着头凝望着月轮西移,竟似看得痴了。
每日例行功课做完了,又泡了好一会儿热水澡,换了衣服出来,雷瑾却好是被天上那一轮明月吸引住了,驻足凝望,不言不动,浑不知夜已深。
这上元灯节里,不看花灯,不看焰火,偏看天上的明月,可以说与众不同,也可以说难以理喻。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还是惯例的一前一后控制住进退线路,留神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任由得雷瑾卓立中庭,望月成痴。
雷瑾这样犯‘痴病’最近不是一次两次了,栖云凝清、翠玄涵秋现在已经有了经验,当雷瑾突然犯‘痴病’的时候,一定是触动了什么灵机,正陷入一种奇妙的‘忘我’境界,只要把该想的事儿想通了,‘痴病’也就霍然而‘愈’了,总之是斯时不要打扰就对了。
“啪!啪!”雷瑾突然抚掌拍了两下,“好了,我们回去。”
“是!”
踏月归去,有美相伴,貂裘锦衣,辉映月华,公子翩翩,美人如玉,这是何等令人歆羡的良辰美景!
轻轻的左右各挽住一只小手,不容挣脱的携美并行,雷瑾的嘴角有些得意。
翠玄涵秋虽然不便运转真元内息硬挣开雷瑾魔掌的挽握,却也不甘心就此让雷瑾得意,语带讽刺道:“侯爷手上戴这一对扳指也太寒酸了吧?把奴家的手硌得生疼不说,还凉凉的让人很不舒服。奴家听说王侯之家,不是戴翡翠玉的扳指,就是戴羊脂温玉的扳指,以侯爷的地位,就不怕失了侯府体面?戴上这一对黑不溜秋的铁家伙,就不怕外边人笑话?”
“呵呵,”雷瑾轻轻一笑,“别人戴的玉扳指多半是掌中玩器,爷手上这一对青钢箭镮可是纯粹的杀人利器,这你们应该知道的。
虽然玉扳指不是不可以用来杀人取命,但是爷更喜欢用钢铁之物。爷这两年损毁的箭镮可不少,很多是练习骑射的正常损耗,只有两次临危救命才损毁了两对,而且都灰飞烟灭了,恐怕以后爷再靠这招临危救命也不是那么灵光了。
爷的救命绝杀已经用了两次,都没能将对手杀死,现下一定有很多人在偷偷地探寻破解之道,说不定下次爷再用这招,别人已经有了相应的反制之法。所谓戏法百变,人才看不厌,同样的戏法只能对人玩一次,如果对着同样的人老玩同样的戏法,一定会让人腻味,也会让人看破其中奥秘。爷这招救命绝杀是越来越不新鲜了,说不定哪天,不但出手无功,而且还会自陷险境,到时恐怕还得两位夫人施以援手呢。
至于说体面之类,呵呵,只要是平虏侯戴在身上的物件,有谁敢说不是稀世宝物?他们有可能想象爷的手上戴的只是一对青钢箭镮吗?
心灵被蒙蔽的时候,就算是亲眼目睹,看到的也未必就真是事实的真相,被蒙蔽的心灵只会让人看到事情被扭曲被歪曲的那一面。
当人们被平虏侯这个名号震慑的时候,不会有多少人觉得爷手上戴的不是珍玩宝器。
这就是现实!”
栖云凝清嗤然轻笑,“爷,何苦说这一大通?不就是说‘平虏侯’这三个字能‘点铁成金’吗?”
“不是吧?爷好象说的是爷的戏法不灵光了,今后全靠两位夫人保护来着。”雷瑾嘿嘿偷笑。
“无赖!”翠玄涵秋狠狠的白了雷瑾一眼,“爷那戏法除非是碰上魔道六宗那个小雷音洞府主人或者青云山宗的首座大子,再不就是山西道上那个‘李大仁’,这世上也没有多少人能躲得过爷的暗算吧?知道破法又能怎么样,说到底还是功深者胜!”
雷瑾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夹枪带棒损人的吗?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都是爷的伤心往事,涵秋你怎么就舍得专往爷的伤口上撒盐?”
翠玄涵秋娇哼一声,一副奴家懒得理你的表情。
“爷听说涵秋与江娉很是要好,是不是啊?”雷瑾突然问道。
翠玄涵秋闻言身子轻轻一颤,道:“爷不会连这种事儿也要管吧?”
“只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雷瑾打个哈哈,笑道,“呵呵,这十五的明月就是圆啊!”
“得了吧,现在可是正月十六了,都已经交了子时,丑时了。”翠玄涵秋从不放过讽刺雷瑾的机会。
“哈哈,看来爷还活在正月十五啦。”雷瑾自嘲。
栖云凝清嫣然微笑,“怕是爷还在想着正月十五的香甜汤圆吧?”
“香甜汤圆倒是不想,爷现在想的是怎么下一锅冰冻汤圆。”
“冰冻汤圆?”
“对!冰冻汤圆!”雷瑾说着,已经放开了挽握着的两只小手,左右拇指一亮,那一对青钢箭镮急速旋转,倏然之间,飞跃指尖,然后象鬼魅一样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只是转瞬之间,风雷隐隐,明亮的月光之下,可以清晰看到两枚青钢箭镮从远处破空疾飞而回。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冰冻汤圆已经下锅煮了。
哼,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看来这平虏侯府的警戒防卫是该整饬整饬了,居然让不明身份的人潜了入来,暗中窥伺。”雷瑾说着,击掌喝道:“来人!”
“属下在!”突然间,一个白衣人出现在雷瑾身前十步,这是护卫亲军中专司护卫雷瑾之责的一队护卫,皆为奇才异能之士,主要警戒防备单人或小股高手对雷瑾的突袭刺杀,战场上冲锋陷阵是不用他们的。
“派人去看看,应该是两个人,如果没有摔死,就拉回去让人好好审问,他们是怎么潜入进来的,有什么目的,一定要问清楚。你交代他们千万不要把人弄死,弄死了,本侯唯你是问,明白?”雷瑾吩咐道。
“属下明白。”
“去吧!”
“是。”
白衣人转瞬消失在原地。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都以奇怪的眼神瞅着雷瑾,虽然最近雷瑾一再宣称处于将要突破瓶颈的境地,且不止是她俩感受到雷瑾身上的那种危险邪诡的变化,而是许多人都明显地感受到雷瑾身上急剧而邪气的变化。
但是,这些变化尚不足以让栖云凝清、翠玄涵秋两人认为雷瑾能够超越她俩,雷瑾的天赋、天资与雷门世家传承的‘九天殷雷’法门的先天契合程度大不令人满意,即是说雷瑾其实不具备修行‘九天殷雷’的先天根器,雷瑾如果勉强专攻‘九天殷雷’一门,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所以雷瑾走的是博杂的路子,以博杂诡变弥补自己在天赋、天资上的缺陷,但是正因为雷瑾走的是博杂诡变的路子,也使得雷瑾想要在武技神通上更上一层楼的话,往往事倍功半,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汗水,有可能只得到一点点,比其他人要来得艰难十倍也不止。
这就是雷顼能自创最适合自己的武技心法“横槊赋诗”,雷琥能自创最适合自己的武技心法“怒海听潮”,而雷瑾却至今不能自创出最适合自己的武技心法的原因,博杂而心劳,心猿意马岂易收伏?心难静,焉能成?
以栖云凝清、翠玄涵秋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雷瑾的资质斤两?但是刚刚那一刻,雷瑾至少在“感知”这一项上,显示出超越了栖云凝清、翠玄涵秋的超强实力,而这还是在雷瑾尚未突破他所宣称的‘瓶颈’之前,如果是突破之后,那又是一种什么光景?不敢想象。
栖云凝清、翠玄涵秋两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瞅着雷瑾不放,仿佛要把雷瑾的五脏六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