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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不下嘴,一门心思做一只以神圣自许的饿狼?
任何人都有自利的一面,与虎谋皮,可能吗?
哼,包括本侯在内,任何当权柄政者都不会干这样吃力不落好的傻事。
就是这位圣人,虽然满口大话‘百姓足,君孰以不足?’,若他在世之时果真能一朝权在手,怕是也不可能做到。
幸亏圣人当日不曾有甚机会当权柄政,我们如今才能听到‘百姓足,君孰以不足?’这类迂腐之言,但听听也就算了,不要太过当真。
道义就是一面旗帜,任谁都可以拿起来舞动一番。
不过,攘臂举旗,打出道义的旗帜容易,但到底怎么舞动道义这面旗帜,才对自己是最有利的,其实有大学问在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明白的。
道义,哼哼,没有实力,没有具备一付承担道义的铁肩,妄言道义,最终只会亲手把自己葬送掉,愚蠢的宋襄公即是如此。
在朝廷官府的财政入不敷出,当政者面临危机之时,既行拯救危机之实,又能顾全黎庶百姓,使之不受太多牺牲,未之有也!
好比泥菩萨过河,在他自身难保时,又怎么会去普渡众生?工商发达,货币流通,朝廷靠着钞币发行和禁榷专卖的办法,就能迅速获得暴利,暂时解决朝廷眼前面临的危机,这时还能做到尽量兼顾商民人等的利益,有可能么?很值得怀疑!
始皇帝以来,百世千年皆行秦制的大势,可曾有丝毫的变革?
就以这行钞而论,钞票需要兑现,需要维系信用,这两条看似简单,其实难办。
但凡没有危机之时,什么都好商量;真要危机来临,还不都是只顾自家利益?
古往今来,天下为公的能有几个?又有谁愿意承担危机而不转嫁危机呢?危机面前,谁担道义?无利不起早,道义也必杂于利害焉!
能做到以邻为壑就算好的圣明君王了,以黎庶为鱼肉任意宰割不过寻常而已。赵宋皇朝如此,契丹辽、完颜金、蒙元帝国亦都是如此,历历如是,毫厘不差,没有什么不一样。
譬如这行钞之议,赵宋也好,蒙元也罢,钞票纸币行使流通何尝没有稳定之时?
翻检史书,钞票行使流通稳定长达二三十年乃至数十年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其原因都在于起初发钞时,尚能以谨慎为宗旨,发钞数额有限,又有充分兑现准备,于民无累,于国无害,两相便利,故能大体维持钞票稳定。然而一旦遭逢战事,连年用兵,军用庞大,耗资至钜,税收不足,财政匮乏,后来的当政柄权者鲜少有不挪用‘钞本’以支应战事的,一旦‘钞本’耗竭无几,便只有一味滥发钞纸以挽救危机了,最后以致币值狂落,信用扫地,钞票崩溃,立成废纸,祸民害国,极之惨烈,一言以蔽之,曰饮鸩止渴也矣!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当政者岂能不慎乎?
行钞之道,个中自然有其一定不移之理,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非人力可以改易,所以当政者宜当顺行不悖,谨慎行事,庶几可免民心背离自身覆灭之祸。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我西北连年用兵,频繁征讨,行钞更需加倍谨慎,否则恐将重蹈前代覆辙矣。
至于所谓‘百姓足,君孰以不足?’‘富民’‘民富’之类的言论,都是痴人说梦的大话。再则,这富国强兵与藏富于民,争来争去,几千年来其实又何曾争辨清楚?都是舍本逐末的愚蠢之争!富国?富民?什么时候都不如富己实在!
赵宋皇朝‘富国强兵’又如何?国家积贫积弱,黎民水深火热!我国朝‘藏富于民’又如何?黎庶草根讫今未尝得见小康之世,惶论大同世界乎?
乱世立身,最需要的是切实可行的策议,不是大而无当的空谈!还以为如今是太平盛世吗?空谈误国,莫此为甚!”
“阿弥陀佛,爷有此心,便是善念,可得大福报也!”绿痕念一声佛,嫣然轻笑,她自是知道雷瑾不过是借题发挥,信口那么一说,其中主旨未必都是可以当真的,有些话其实是拿来挤兑考较于她,试她的眼光心胸罢了,当下说道:“只要不是一心盘剥,不顾黎庶死活,勉力做到‘富民’并不是太难吧?爷何必一概鄙薄为空谈?富民斯亦可为富国之基石,国可富,民亦可富,又何必非要论个先后,争个前后,爷说是不是这个理?
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又谓‘得民心者得天下’。‘道’者何也?民心也!爷不是常说,民心虽可为我用,但民心现实,亦可反覆,民心向背向来杂于一己之利害,皆在‘趋利避害’四字上头权衡称量。
利害所在,不会有谁是傻瓜,根本不用圣贤们敦敦教诲,自会权衡利弊,以决自身取舍趋避的向背立场。为政之要,在驱之以利,诱之以义,示之以害,威之以武,训导以文,则民心聚,而国可富,民斯亦可富,奴家之言爷以为可算妥当?故唐太宗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间之关键窍要便是利害!
这行钞之事亦与之相仿,既能利国利民,亦能祸国殃民,是好是歹,端看人为,与钞票本身何干?
人言‘钱之弊在于伪,钞之弊在于多’,究其实,皆属人祸,有司固然疏失于监管,根子却是上位当权者不愿承担其自身应担的道义,切实负责,只重眼前,不顾长远。
再怎么说,奴家还是认为:行钞只要合度,权衡兼顾,就是利大于弊。行钞之要,在于每事宜有成法定制可依可据,有规矩则成方圆。行钞之事,关乎国计民生,应以谨慎发行、维持信用为宗旨,要有一整套切实可行,又能长久沿用下去的成法可资遵循,任何人不得随意变动修订。爷说啦?”
“哈哈,”雷瑾放声而笑,歪过头去对紫绡说道:“紫绡,你听到了没有?这可还象是爷的内尚书绿痕说的?这简直是帝国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才可能有的远见卓识;这一番气象不俗的话,起码得有一省督抚的心胸才可能说得出口来。宰相之才,总督之能,绿痕当之无愧。他日,爷若让你绿痕姐姐督抚一方总督军政临民驭众,你看可使得否?”
“呀——”
绿痕失声惊呼,“不可不可,使不得也!哪有女人出任大吏总督一方的道理?从没有这样的事啦,爷是开玩笑吧?”
雷瑾傲然一笑,“就是皇帝,女人也都做得,区区一个封疆大吏一方总督又算的什么?你不见那则天女皇,巾帼不让须眉,霸气巍巍,凤驭四海,明月临空,照耀天下,几多的英雄豪杰俯首称臣?哼哼,谁说女人不能为州牧,不能任督抚?谁说没有这样的事?那好,就自爷手里开始,砸破了这个千百年沿习的旧例风习!爷说可以,谁敢说不行?”
“爷是想让绿痕折损福寿么?”绿痕急了,纤腰发力,盈盈一扭,已然一下跪坐了起来,一头披散垂落的黑亮长发刷地一声陡然飞甩高扬,又如瀑布飞流般倏然旋转直下垂落腰际,这一下动静颇大,幸而轻绡帐中诸女酣睡,竟然没有几个醒觉。
绿痕方觉这下儿过于孟浪躁急了,凝眸看去,恰见紫绡这时在雷瑾怀中不依撒娇,方放下一点儿心思。
“绿痕做得总督,那紫绡可以做什么官儿?”紫绡扭在雷瑾怀里,不依道。
“呵呵,”雷瑾大乐,“紫绡儿,你都已经是内尚书了,堪比宰相之任,还不满足啊?尚书可是本朝正二品啊!”
“呀嗯,才是二品,不好。”
“那做皇贵妃,好不好?绝对超品,不但比尚书,比总督的品阶都要高,就是爷这个一等侯爵都远远不及啦。”
“爷坏死了。”紫绡嘟起鲜润的红唇,愀然不乐。
绿痕细语安抚紫绡,“爷这是舍不得你,怎么都要留在身边呢。你该高兴才是啊。”
听出绿痕的话虽显坦然,却也有那么一点点泛酸味,雷瑾唇角泛起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却肆无忌惮地攀上绿痕那丰润修长的身子,在丰挺秀茁颤摇跌宕的酥胸椒乳上肆意流连,充满十足的侵略意味。
绿痕瞥见男人的目光恣肆地侵略自己裸露无遗的身子,浑身倏然一热,淡淡羞红悄然漫过俏脸……
一声娇吟,绿痕羞不可抑地双手捂住颤摇双乳,暂时筑起防御男人目光侵犯的边墙城防。
“爷你……”
绿痕面对男人充满侵略的眼神,待要娇嗔轻斥几句,话到嘴边,心儿一软,濡湿中生,化作缠mian,明波似水,倏忽飞渡。
“绿痕,你不愿替爷分担么?”雷瑾虽在深闺戏谑当中,仍念念不忘方才的‘玩笑话’,紧紧逼问绿痕,要她对自己表白出效命的誓言,索要一个肯定的承诺,如此露骨的得寸进尺不择手段,不肯落下任何机会,尽显‘无赖’本色。
“爷你是要逼死奴儿才甘心吗?”绿痕幽怨横生,面对雷瑾的‘蛮横霸道’,她却偏偏硬不起心肠。
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先抹一把蜜糖让人五迷三道,然后趁势强索硬要‘回报酬庸’,奈何‘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鲜少有人能一直保持警醒,不入其彀的。绿痕先自在双目对视中中‘招’,不合一时心软,这会马上就被雷瑾逼到‘墙角’了。被逼到这一步,一旦她应承下雷瑾这句话,她真的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为他‘分担’,要从雷瑾身边离开去往遥远的异国他乡,为他总督一方。
‘分担’两个字易说,‘分担’的后果却是天各一方,数年不得相见,长久别离在绿痕而言自是很不情愿,当然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雷瑾麾下的兵将在开疆拓土的战事中必须能够保持常胜。
雷瑾的勃勃野心,绿痕是很清楚的,只要雷瑾牢牢掌握着军政权力,攻城掠地,开疆拓土,是肯定会在将来不断出现的一幕,新占领的疆土需要得力的心腹之人总揽治理,一旦雷瑾觉得形势需要,保不齐就真的会指派她呢。然而她能拒绝吗?
“爷真的狠心呢,奴家答应就是。”面对雷瑾灼灼逼人的目光,绿痕终于咬牙应承了下来,心里只希望那可能的别离不要太长。
“这才是爷的好姐姐嘛。”紧紧的将绿痕拥抱入怀,不管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芥蒂猜疑,雷瑾这时候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绿痕,绿痕的忠诚在他心目中无庸置疑。
软玉温香抱满怀,搂着绿痕的身子,更能感觉她肉体的丰润腴滑,借着肢体的厮磨交缠,雷瑾蓄意挤压着绿痕胸前茁挺双峰,几番缠mian下来绿痕早已颊红如火,弯弯月牙眉轻轻颦动,是那样的楚楚动人。绿痕心里明知雷瑾蓄意挑逗,这会儿对着雷瑾温柔寓于野蛮之中的抚慰,狎邪蕴于强悍之中的挑情,说不出一句半句话儿,只是轻咬贝齿,一双含情美目似嗔似怨,似睇似瞥,娇弱妩媚之态,任君大啖之意显露无遗,和着细若萧管的呻吟,极品媚药亦不过如此,雷瑾的欲火再一次勃兴,转瞬即成燎原之势……
绡帐颤动不已……
“啊——”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勇向潮头的弄潮儿终于崩溃,绿痕腴白修长的腿儿突然伸得笔直,纤秀的足尖,也尽力伸挺,还带着微微颤抖,如同一抹柳枝嫩绿在春风微微抚慰中兴奋的摇动。
当绿痕蹦紧的身体松软下来,白皙如玉的额头上,笔直挺秀的鼻梁上都密密布满了小颗的汗珠儿。
“绿痕,替爷生个孩儿吧。在爷动身南下四川之前,你和紫绡都留在长安好了。”雷瑾在绿痕耳边轻语。
“嗯。”绿痕已经没有气力回答,只是细细审视了一下雷瑾是否说的是真心话,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