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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里多诺夫中尉有一点小失望,但是一下子又开心起来。多谢之后,进入那个房间,里面传来小孩的哭叫的女人的尖叫。
“咱们过那边去吧!”王一民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哥萨克真是禽兽一般。”
第三天。骑兵部队来到一条公路旁边,在公路边的树林里隐藏起来,王一民、王维刚以及皮里多诺夫中尉趴在公路不远的草丛里观察情况。
公路上沿途就不断地有伤兵走过。起初是一个一个的,后来就三五成群了,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一样的。有几辆装满了重伤号的大板车慢悠悠地晃着。拉车的老马都瘦得可怕。瘦削的脊背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露出了沾着一点儿皮毛的骨头。
马吃力地拖着四轮车,呼哧呼哧地喘着,伏下身子,大汗淋漓的脑袋几乎要擦着地了。有时候,一匹骒马停下来,有气无力地鼓动着深陷的瘦骨嶙峋的肋部,垂下由于瘦弱而显得特大的脑袋。鞭子的抽打又强使它离开原地,于是它先向这边一晃,又向那边一晃,离开原地向前走了。伤兵们抓着车厢三面的木杆,跟车走着。
王一民拿出地图,在简易的地图上寻找这里的方位,但是地图太过简单,他没有办法确定自己的位置。
“皮肤中尉,你想办法抓一个俘虏地过来,我们要情报!”王一民命令地说道。
“安德烈!”皮里多诺夫中尉向后面小声地叫道,一个哥萨克小伙子小心地爬过来,连忙问什么事,皮里多诺夫中尉说命令道:“我不管你打闷棍还是偷蒙拐骗也好,弄一个俄国人过来。”
“为什么其它人不去,非要我去?”安德烈抗议道。
“别啰嗦,其余的人长得太过哥萨克了,只有你小子像俄罗斯的小杂种!”皮里多诺夫中尉粗爆地命令道,“快去!”
安德烈把外套脱了,手里拿着一截香肠走了出去,径直走到公路边,一位儿就带来了一个俄国伤兵,脑袋上绑着繃带,是被弹片划伤的,手里拿着安德烈给他的香肠,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嚼食。
安德烈对皮里多诺夫中尉说道:“给你带来了,还是一个连长,记得下次多给我一条香肠。”
皮里多诺夫中尉一手抢过伤兵连长的香肠,丟给了安德烈,说道:“拿去,香肠!也不知道拐过来的是不是傻子,这么容易就上当!”
安德烈接过香肠,又递到了伤兵的手上,说道:“我说过,只要他跟我走,我就给他一截香肠,我不能够失信于人。”
皮里多诺夫中尉怒目横眉一瞪,安德烈连忙跑开了,一边说道:“兄弟,对不住了,自己求上帝保佑吧?”
“你是哪一部分的?”王维刚和气地对那个伤员问道。“人民革命军第一军团第三师的…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你是中国人还是蒙古人?”伤员警惕地说道。
王维刚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那个伤兵扭过头去,没有回答。皮里多诺夫中尉一步向前,夺过他手中的香肠,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挥起拳头一顿暴打…只见到草木横飞之后,皮里多诺夫中尉站立起来,扯了一下松了的腰带和裤头…王一民惊讶地说道:“皮肤在搞什么。难道他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搞那件事,这也太过恶心了吧!”
土根忽然睁开眼睛,八卦地说道:“这些哥萨克到处充满着古怪,这极有可能!”
“不是了!”王维刚往地上呸了几下口水,“这家伙的裤带一天到晚总是松的…”
皮里多诺夫中尉一边拉裤头一边说道:“这家伙招了,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安加尔斯克。是一个比较大的城镇,那里油水应该很足。”
王一民连忙在地图上找到安加尔斯克的地方,这里离伊尔库茨克约四十里左右,也是离伊尔库茨克最近的城镇,这里应该是伊尔库茨克的后勤基地。主要的物资和人员供应点。
皮里多诺夫中尉说道:“要不,我们从这里一直接杀过去,这路上都是伤兵。杀起来,不废吹灰之力!”
“杀害伤兵除了给苏俄减轻负担之外,对我们没有丝毫用处!”王一民说道,“估计远东共和国人民委员会知道之后会给你发勋章,表扬你为革命做出的贡献,皮里多诺夫同志。”
“不要叫我同志,叫得我起鸡皮疙瘩了!”皮里多诺夫中尉说道,“我宁愿他们给我发一个通缉令。悬赏几万卢布的那种…咱们哥萨克以此为荣!”
王一民下了决定:“先休息一下,先派侦察员去摸一下情况,刚才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挺机灵的…”
“叫安德烈,长官!”
“叫他过来,去安加尔斯克侦察情报!”
“安德烈,你这懦夫。偷蒙拐骗的骗子,过来,长官有命令交代你!”
安德烈不安地走过来,王一民仔细地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去安加尔斯克侦察,晚上回来。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说道:“长官,去安加尔斯克可以,我以前就去过几回,但是我要多几截香肠!”
王一民道:“现在部队在野外,食物不多,只要拿下安加尔斯克,香肠面包让你吃个够!”
“不是的长官,我不是用来自己吃的,我是用来贿赂那些俄国人的,对于那些俄国人来说,只要一截香肠,要他们把老爹和老婆卖了都愿意…更别说情报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为了一截香肠,一个连长不问缘由就跟我过来了。”
“有前途!我建议升你做一个班长!”王一民夸奖了几句,吩咐皮里多诺夫中尉道:“让他去,多带香肠!”
骑兵部队在树林里潜伏,在他们不远的大道空。两架飞机嗡嗡地飞了过来,沿着公路向安加尔斯克方向前进。
公路上,轻伤员们踏着沉重的步子向安加尔斯克走出,从安加尔斯克出来的运送物资的马车与他们相向而行,赶着马车的车夫大声叫道:“你们瞧啊,乡亲们,那边中国人的飞机又来了”
“像两只铁鸟。”
“该死的东西,它在天上侦察咱们军队的活动情况哩。”
“难道你以为——把飞这么高只是好玩啊?”
“噢,多高呀!”
“那还用说吗?炮弹恐怕也打不到。”
“小心,那铁鸟会扔炸弹,掉在你头上就死定了。”
“真掉在我头上,你也跑不了!”
在众人的争吵声中,两架飞机忽然怪叫着冲了下来,那声音,那阵势,让正面看着的人胆寒。
在惊叫声中,飞机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像是把一条长长的道路用犁铧犁过一遍一样。
路面一片狼藉,航空子弹把路面的泥土都打得翻了起来,拉车的瘦马被击中,如释重负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呻吟着。
有的大板车被子弹劈开两半,装着面包的萝筐散落,一条一条的面包掉下来,趴在地上的伤兵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抓起来两条面包,怀里又揣上两个,然后一拐一拐地跑到公路边,躺在水渠旁边大口大口地咬起来,然后艰难的咽下去。
这时第二架飞机又俯冲下来,再次蹂躏一番之后,拉高,向安加尔斯克那边飞了过去,不久之后,从安加尔斯克方向传来了爆炸的声音,几条粗大的焑柱直冲云天。
在密密的树林里,大家都在等待,中国人和哥萨克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地方休息,树冠挡住了天上的太阳,树林里有一些阴冷。在警卫排那边,有的士兵把军大衣卷了起来蜷缩在松树下面,在有点湿的地上睡觉。有的士兵掏出了香烟,点了起慢慢的抽,那那边的哥萨克,一个排长掏出一个大烟袋把叶子烟一个一个地分发下去,然后就是默默地抽烟。
第六百四十七章 面包、香肠还有女人
安德烈后半夜的时候才回来,大家都睡了一整天和大半夜的觉,这个时候大家都睡意全无,默认里不准生火。但是哥萨克们掖起军大衣的衣襟,蹲在战壕里抽烟,无精打采地说些单调乏味的话。
有的在小声地讲着故事,讲他上个星期见到一个中国枪手,怎样干掉十几个俄国人的故事。但是故事没有能说完,排长已经在喊:“起来了,牵马站队!”于是哥萨克们跳起来;他们忍着火烧手指头的疼痛,贪婪地把烟蒂吸尽。
连队以及中国排的战士牵着马匹从黑乎乎的松林走了出来,走到外面的公路上,天上没有月亮,只有一些星星微微闪着光芒,可以矇眬地看清前面十米远的路面。
路上不时有死人的尸体,还有那打滑的地面,而是因为人的血液流在上面而造成的,地面上还飘落着一些血腥味道,以及有一股阴森之气。
哥萨克们一边走,一面说些笑话互相鼓劲,有的人甚至吹起口哨。吵杂不堪。他们就是想弄出一点声音,以驱除心中的恐惧。
王维刚皱着眉头说道:“这群哥萨克,狗娘养的,这么吵杂,很容易暴露目标的呀,难道他们连这也不懂?”
“他们既然是狗娘养的,也就不要对他们太过高的期望了…“王一民说道。
不过也许正是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行走,反而消除了一些俄国人的怀疑,在路上碰到了几支迎面而来趁夜行军的队伍,但是最终都相安无事,安全渡过。
天色亮了起来,安加尔斯克就在前面,在雾色围绕的一片树林的边缘,一条铁路线从远处蜿蜒经过那里。
部队在安德烈的带领之下,走下了马路。进行了一片树林,走了不远,在一片不大的林间空地上,王一民他们看到了一处挂着红十字的,用白布围绕起来的临时医务所,通过白布的间隙,可以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着一长串尸体。他们并排躺在那里。肩挨着肩,姿势各异,大多数都非常难看、可怕。
有个扛着枪的步兵,腰带上挂着几个手榴弹,口里戴着一个脏兮兮的口罩,在旁边来回地走着。尸体附近潮湿的土地都踏成了稠泥浆。遍地都是脚印和车轮在草上辗出的一道道深辙。
王一民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士兵将消音器拿了出来,装在步枪的枪管上,弯着腰向前方摸了过去,不一会儿,传来几下“扑嗤,扑嗤“的声音。像什么东西打在棉被上面一样。
一个士兵从白布后面向王一民挥了挥手,部队又前进,就从离死尸堆几步远的地方走过。尸体散发出刺鼻的尸臭。
中国人是默默无闻地经过,看也不多看一眼,但是哥萨克第九骑兵连的连长皮里多诺夫中尉却命令哥萨克们停止前进,皮里多诺夫中尉指着这些尸体说道:“看吧,跟着苏俄走的人就是这个下场,可以看得出。他们是被全俄肃反委员会处死的…真可怜,他们活着的时候,还对苏维埃政府信誓旦旦地表示忠诚呢,可是人家苏维埃的同志不领导情,转过来就把他们秘密处死了,还对他们的家人说,他们是反革命分子。漂亮的女儿被政委糟蹋,年迈的父母要送去劳动教育…你们,如果跟了苏维埃政府,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皮里多诺夫中尉的话引起了哥萨克们的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契卡秘密处死的?为什么不是被中国人打死的呢?最近中国人打死了好多人,照这样下去,整个俄罗斯怕是要绝种了…”
哥萨克吵杂着乱说些什么,这时候队伍也乱了,他们拦着马匹,走到死尸跟前,怀着活人想要了解死人秘密的好奇心和内心的战栗、恐怖,仔细地察看着死者的样子。所有的死者都是军官。其中一个戴上校肩章的中年人的人。皮肤细腻,只有那些资本家出身的军官才会有这样的气度,他那张大的、还带着最后一次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