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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芝寒着脸斥责道:“米伦同志,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你犯了群众路线的错误!”
“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错误、什么主义…”米伦无所谓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地行军途中,不是做思想动员,伏龙芝同志,是他的婆娘要求我这样做的,她说她身上有很多虱子,咬得她睡不着觉,需要我替她抓一下,事实上,我一天晚上只顾着替她抓虱子了,其它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米伦笑着说道,“老伊万,你老婆身上真的有很多虱子,只得全身都发红了……”
“那又怎么样?”伊万问,“这是你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理由吗?”
“抓虱子,当然要脱了衣服!”米伦微笑阗分辨到,根本不把伊万老头的指责放在眼里。
“米伦同志,请你住口!你这是什么态度呀?你不知道你犯了错误吗?”伏龙芝严厉地批评着说道。
“真的,我真不知道这也犯了错误!”米伦以起誓的语气说道。“天地良心,伏龙芝同志,我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难道帮人民群众抓虱子也有错误吗?可惜托洛茨基同志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还在的话,可以让他手下的契卡们把我抓起来,吊在横梁上拷问?”
“只可惜,托洛茨基死了,他的爪牙们——那些只会对自己同志下手的契卡们也已经死干净了,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伏龙芝同志。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伏龙芝不用想都知道,肃反本来就不得人心,被广大红军官兵所怨恨,特别是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之下,还要承受契卡们的迫害……在托洛茨基同志病例之后。那些契卡们就岌岌可危了,士兵们把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到他们身上。托洛茨基同志病死之后,他们的情况可想而知。
米伦在行军的过程中,有诸多的不当言论,受到托洛茨基同志的批评,要不是在草原绝境之中。恐怕他已经被契卡调查了。
“托洛茨基同志是革命的创造者,我绝对不允许你对他进行污蔑!”伏龙芝严正地说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下一步是不是依然按照中央的命令,向喀山前进,那里有大量的中国军队,以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与中国军队作战。”
“这是中央的命令!”伏龙芝说道。
“这明显是一个错误的命令,他们是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而且现在托洛茨基同志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执行这个错误的命令!”
“你别说了,我们必须执行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伏龙芝果断地说道。
米伦轻轻的哼了一声,从盆里用手抓了几个土豆,然后就走了出去。
伏龙芝对伊万道歉说道:“对不起。伊万同志,等一下,我们会狠狠地批评一下他。”
“批评顶什么用,如果把你那么匹马留下,我就不再追究!”伊万闪着贪婪的目光说道。
“行,就给你!”伏龙芝爽快地适应了。
“那可是一匹好马,才不过四岁,”伊万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的一个老婆娘能够换来一匹马,也算值得了。
伊万开心之下。有些话也主动说了出来:“这里再走三天的路,有一个村庄,前几天我去过,就在你们到这里之前,那村子里我有一叫做谢尔盖的亲戚。他家里来了一个买卖人,也许是他的什么亲戚,——我不清楚。好,就这样,这个买卖人来了,就说,在乌日梅镇那边有外来的军队——就是那些哥萨克骑兵,他们抢光了整个小镇。据说这些哥萨克骑兵之所以这么凶横,完全是因为中国军队为他们撑腰…据说还有一些以前逃出去和大财主和贵族也回来了,他们和哥萨克骑兵一起,把镇上的人捉鹧鸪一样捉住!哥萨克骑兵会把人绑得严严实实,制得服服帖帖。然后打你的耳刮子,或者接到郊外枪毙,或者绑在马后面,用马活活拖死……我听了之后,觉得害怕,也就不敢再好去,折了回来,就碰到你们了……相较起来,你们红军比哥萨克骑兵好多了……”
米伦拿着几个土豆走出外面,刚好见到军团长赫里斯,米伦马上迎过去,喧哗起来:“赫里斯同志,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掉入沼泽里死掉了。”
“哪能呢,米伦同志!”赫里斯矜持地微笑着,一只手摩挲着脸颊,好多天没有刮过的大胡子的硬毛沙沙直响。
“来吃几个土豆!”米伦微笑着说道。
赫里斯没的接过土豆,反而卷了一支烟,抽着烟,看着米伦,米米伦猫似的鼓出的眼睛里凝聚着光亮,无法断定——他那绿莹莹的眼睛究竟是在笑,还是在燃烧着未及发泄的仇恨。
“那边有牛有羊还有狗?为什么要吃土豆,咱们从这么长的草原走出来,为革命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不应该犒赏一下自己吗?米伦,你说是不是?”
“道理是这样说,但是…”米伦支吾其词说。
“我听说托洛茨基同志已经死了,他不在了,那些契卡们也作鸟兽散了,我们还怕什么?”赫里斯说道。
“伏龙芝同志还在!”
“听说他也病了,”
“但是又好了…现在正在里面吃土豆……”
“伏龙芝同志是领导同志,又是伤病员,怎么能够吃土豆呢?”赫里斯眨着眼睛说道,“为了革命的胜利,我们应该为伏龙芝同志补充一下营养,咱们去杀一只羊吧,起码也要杀一只狗…”
“你说得很对。赫里斯同志,我们的红军战士从沼泽地里走出来,正需要营养,特别是那些伤员,一只羊又怎么能够。把这些牛的羊都杀了吧,让战士们好好吃口肉汤也好。”
“你说得太对了!”赫里斯转向院门外走去,同时抽出身上的刺刀……
伊万正在高兴地和伏龙芝谈话,这里他的婆娘咆进来,紧张地说道:“不好了,咱们的牛羊被杀死了…”
伊万大吃一惊。跳起来,拿起来旁边的叉子跑了出去,伏龙芝也连忙起身往外走,刚刚走出门口,外面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伊万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的惨叫声。
伏龙芝在警卫的搀扶之下走出去,在院的外面,积水的地下倒着伊万和他婆娘的尸体,十几红军士兵挥着刺刀,正在给一只牛开膛剖肚,米伦和赫里斯两人站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见到伏龙芝过来,两人把手头的烟头使劲地一扔,向伏龙芝走了过来,伏龙芝心里觉得有一点不妙,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站立着等两人走过来。
赫里斯似乎上有持无恐惧,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报告说道:“伏龙芝同志,我觉得我们的战士需要迅速补充一下体力,所以把这些牛给杀了。我知道这不合红军的规矩,但是在危急关头,红军战士们刚刚走出沼泽地,每个人都又饥又渴,特别是伤员。可以说这几头牛羊关系到红军部队的存亡,所以我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但是,你们也不用枪杀主人呀,他们是无辜的老百姓……”伏龙芝强忍着怒气说道,“赫里斯同志,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不要动不动就说犯错误!伏龙芝同志,”赫里斯愤怒地说道,“这个词我听得耳朵都生茧子啦,现在托洛茨基同志已经死去了,契卡们也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们自由了,请不要再给我们随便扣帽子,我们受够了,我们既要忍受战败的耻辱,还要受到你们这些契卡们的迫害,我们早就受不了了…”
“这个伊万是一个反革命分子,他拿着叉子向我们冲过来,企图要杀死我们,这绝对是对革命队伍的进攻,所以打死他们是天经地仪的。”米伦在一旁解释说道。
伏龙芝又怎么相信他们,心里想,原来中央的决定是非常英明的,契卡的确有需要,如果没有契卡这个组织,这些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旧军官、旧军阀,早就造反了。
伏龙芝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寻找他自己的警卫,他这个动作被赫里斯看到了,并引起了赫里斯的顾忌,赫里斯叫道:“不过是吃几只牛羊,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吃,是革命的部队和战士在吃,可是你为什么就这样对待我们,你是在找警卫对不对?叫警卫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处死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为这个国家,为了不起苏维埃政府拼尽了命,流尽了血,可是换来的却是自己同志的枪弹,很多人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中国人的枪弹之下,却死在他们为之拼命的党的枪口之下?为什么,为什么…”赫里斯嘶叫着,情绪有一点激动了。
旁边杀牛的战士闻言也围了上来,他们手里提着杀牛的刺刀,血淋淋的,脸上也有血渍,加上情绪受赫里斯的感染,面露狰狞之色。
“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伏龙芝随身的警卫吆喝着,掏出手枪,紧张地指着赫里斯,护卫赫里斯的士兵连忙挡在赫里斯的面前。
“为革命,吃口肉汤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你们不应该枪杀人民群众……你们犯了错误,致命的错误——”
“错误?你们是契卡吗?”
“兄弟们,他们是契卡,回去之后,他们要将我们处死的,在路上死了这么多契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咱们的了……”
“呯”的一声,枪响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于是一阵乱枪响了起来,伏龙芝和他的两个警卫,倒在了血地里。赫里斯这边也有两个人死亡。
“一不做,二不休!”米伦咬着牙说道,“要是给其它部队知道,事实就不好了。”
“我的军团就只听我一个人,那些契卡。在半路上就已经掉到沼泽里去了,这些家伙估计在全军没有人会喜欢,大家身处绝境了,他们还不放过迫害我们……”
赫里斯挥了挥手,他手下的士兵从外面涌进入院子里,一阵枪声响了起来。
沙米利溜着马准备回到院子里。远远看到一个警卫从院子里跑出来,大声叫喊着:“九军团叛变了,司令员被他们杀死了…”
沙米利大吃一惊,这时从院子里追出几个红军士兵,纷纷开枪,从后背把那个刚刚跑出来的警卫打死了。然后又向沙米利开枪,子弹从沙米利旁边啾啾地飞过,打在旁边的草地上,泥土都翻了起来。
沙米利翻身上马,在马屁后面抽了一鞭子,马匹而去,把子弹和枪声都甩在了身后。
赫里斯和米伦跑了出来。看到沙米利已经跑远了,米伦叹息地说道:“糟糕了,被他跑了,他可能会去报告其它军团,这样,我们就危险了,其他军团可能会对我们发起进攻。”
“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赫里斯大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早就想这样了,跟这些整天说什么主义。什么左顷右顷,什么路线、错误?动不动就秘密处死的所谓布尔什维克,我早就厌恶了,现在是他们逼我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现在,最要紧的是。清理军团内部的布尔什维克顽固分子,那些政委和积极分了都应该清理出军团去,否则部队会被他们鼓动,造我们的反…”米伦建议说道。
“我会的!米伦同志——呀不,是米伦参谋长阁下,我们再也不用互称同志了,听到这个称呼,我就觉得恶心…”赫里斯开心地说道,“现在,我命令军团各级军官来这里开会,如果谁不愿意跟我们走的,别怪我不客气…”
刘少川的骑兵团在乌日梅镇外围已经潜伏了大半个月了,这里是俄国红军出草地之后,到喀山的必经路线之一,但是这么久以来,俄国红军的影子都没有风到一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