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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就知道你贪,嘿,先给你,回头咱一把全捞回来。胤祚笑着道:“成,哥哥尽管派人去提船便是,别的没有,船,小弟还有的是。”哥俩个相视大笑起来,好一派兄弟和睦的气氛。
第一百九十二章 海关风波(下)
朝局如棋局,有资格走这盘棋的人不多,按胤祚的话来说,康熙老爷子就是个裁判,下棋的是胤祚自个儿和老四胤禛,其他人都是看客而已,不过那些个看客并不是老实的看客,半点都没有看客的自觉,指手画脚不说,手里头还捏着子儿在棋盘里头乱填,将原本就复杂的棋局搅成一团乱麻,而老爷子这个裁判更是有些莫名其妙,谁占了先手他就给谁一板子,硬是要让双方回到同一起跑线上,简直不可理喻。
抱怨?没影的事儿,你若是敢公开抱怨一声,嘿,老爷子手中早准备好板子了,就等着给你来一下子的,老老实实地下棋才是王道。棋局这会儿才刚刚拉开序幕,还没到最后分胜负的时候,这会儿是老四率先挑起了劫争,虽是局部之战,却事关全局,胤祚输不起,倒不是因为输了此劫就定会影响到大位的争夺,但输了此劫却必然影响到胤祚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海洋战略。
老四与老八这会儿算是联了次手,不过双方的目的却大不相同——老八的目的是搅乱棋局,要下棋大家一起下,否则大家伙都别下,只要棋局始终是乱的,他就有机可趁,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两可的事儿;老四的目的其实也不在于一定要将海关搞到户部,当然能成功最好,即便不成他也无所谓,只要海关能从工部里划出来就成。老四自个儿也很清楚,不打乱胤祚的部署,他压根儿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当然,打乱胤祚的部署的主要目的还在于趁着胤祚全力防守之机,提出自个儿的政治主张——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这会儿的康熙朝已不是历史上那副烂摊子,随着胤祚接连提出火耗归公、海运取代内河漕运、大力开展海外贸易等等措施之后,国库已然是充盈得很,断不是原本时空里那样帐面五千万两库银,实际只有八百万两的存银的样子,官员的亏空虽还有,不过自从火耗归公之后,亏欠已经少了许多,想要靠清欠来建功已经没多大意思了,老四既然管着户部,要想出成绩,唯有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这一条路可走。可想要通过此条陈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别说会得罪绝大多数朝臣,老八、胤祚出于自身的目的指不定也会出面阻扰此条陈的通过,正因为此,当老八提出整倒施世伦时,胤禛才会立刻响应,其目的就是要趁胤祚阵脚大乱而老八刚跟自己联手,短时间内也没法翻脸的时机通过此条陈。
老四的算盘虽打得很好,却瞒不过邬思道的推算,老四这条陈若是通过,受打击最重的就是老八——老八的基础就是众多的官吏,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打击的就是官员阶层。胤祚既然已经知道了老四的算盘,摆在胤祚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将老四的算盘透露给老八,从而破坏老四、老八的联手之计,让他们相互斗去,如此一来,此条陈能不能通过朝议就是天晓得的事情了,此其一也。假装不知任其通过,一旦条陈得以通过,老八势必会跟老四翻脸,两人联手之势不解而解,在条陈实施的过程中,老四、老八必然会杀个刺刀见红,从而为胤祚的海洋大计从容实施创造有利的空间,此其二也。
两个选择各有利弊,第一个方案虽能立刻瓦解老八、老四的联手之态,从而化解迫在眉睫的海关危机,可如此一来,后续的海洋大计必然没了施展的空间,其次老爷子这个裁判也不是傻子,绝对能看透胤祚搞的名堂,如此一来,印象分立刻低了许多不说,那板子估计也会打得更重一些,着实不可取。第一个选择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那就得忍受眼前的失利来换取将来的成功,阵痛就是免不了的事儿,胤祚也做好了挨刀的准备。
康熙四十一年正月初八,新年的第一次早朝开始了,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已毕,康熙老爷子刚让大家伙平身,新任左都御史何龙令就站了出来,一头跪在大殿之上,高声道:“臣有本上奏,臣弹劾海关总署署长施世伦品行不端,椎薄不修,始乱而终弃,有违君子之道,有失朝廷体面,臣恭请圣上明断。”
何龙令话音刚落,新任江南道御史李袚也站了出来高声道:“臣亦有本上奏,弹劾海关总署署长施世伦,行为不端,有勃君子之道,臣亦肯请圣上明断。”
何龙令是老八的门下,李袚则是胤禛的门下,这二人一出,就代表着老四、老八在此事上已然达成了一致,即便有些朝臣原本打算为施世伦辩解的,此时也不怎么敢出头了。何、李二人刚一说完,呼啦啦一下子站出来三、四十名朝臣都是弹劾施世伦,大殿之内,一时间声讨施世伦之声响成一片,声势浩大得很,简直跟讨国贼没啥两样。施世伦脸色通红地站在文官队列中,默默地听着,也不出列为自己辩解。
康熙老爷子面色平静地一抬手,示意众臣安静,面无表情地说道:“施爱卿对此事有何解释。”
施世伦急步出列,跪倒在地,面色尴尬地说道:“臣自知有负圣恩,不敢强辩,臣非房玄龄,然臣妻尤胜房氏。”
康熙老爷子学贯中西,熟读史书,自然知道施世伦说言的典故——房玄龄唐朝丞相,其妻强悍如河东狮,不许房玄龄娶妾,实乃唐朝官场的一大笑柄,唐太宗李世民某次赏房玄龄数名美女为妾,又让人送了瓶醋假称是毒药,言明不让房氏若是不让房玄龄娶妾就得喝下这瓶毒药,虽知房氏毫不犹疑地一口将此“毒药”喝光,这便是吃醋的由来。康熙老爷子被施世伦的话逗得不禁莞尔,满朝文武也各自抿嘴偷笑不已。
胤祚眼见时机已然成熟,飞快地背着手悄悄地打了个手势,工部尚书刘思远会意地点了下头,从群臣中闪了出来,一头跪倒在地道:“圣上,臣亦有本上奏: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施大人此事虽有些孟浪,但也事出有因,请圣上明察。”
趁着刘思远上奏的时机,胤祚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老哥,你再不出手,那十条船就甭想得到了。胤祉又不是傻子,眼见康熙老爷子笑得莞尔就明白老爷子压根儿就没打算重处施世伦,这么个顺水人情又为何不做了,不过嘛,死保施世伦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任由胤祚把控着海关可不是胤祉想要的结果。船他是要的,胤祚的忙也可以帮,但绝不会帮到底,至于该怎么做,昨日胤祚走后,他已然跟手下那帮子奴才交待清楚了,这会儿见胤祚示意了,胤祉微笑了一下,也背着手悄悄地打了个手势。
礼部侍郎陈汝器出列上奏道:“圣上,臣亦有本上奏:臣以为施大人此举虽说事出有因,然终归有失朝臣本份,然施大人毕竟是社稷干臣,还请圣上明察。”
嘿,娘的,老三这货滑得很,奶奶的,好处要捞,还不想让咱把控着海关,瞧这话说的,圆滑到家了,凭陈汝器那块料断想不出这个鬼主意,这必定是老三的点子,得,既然大家伙都不想让咱把着海关,咱干脆自个儿交枪,省得老爷子打板子。胤祚计较一定,大步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亦有本上奏:臣以为施大人虽有小过,然其为官清正、廉洁自守,建树颇多,若是因小过而重惩,有失朝臣之心,皇阿玛时常教育儿臣看人当取其大节,只要大节不失,小节不拘可也,儿臣不敢或忘。”
“呵。”康熙老爷子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胤祚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理此事啊?”
怎个处理?嘿,您老人家心中不都有数了吗?还让咱自个儿说出来,没劲,这不是让咱自己打自己的板子吗?胤祚心里头歪腻透了,可老爷子发了话,却又不能不答,只好微笑着说道:“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施世伦一生大节无亏,虽有小错,却也不该重惩,且施世伦实乃国之干臣,现如今云南巡抚出缺,儿臣愿保奏施世伦出任此职,请皇阿玛恩准。”
云南巡抚虽是封疆大吏,位份跟施世伦此时的职位相当,然云南那个鬼地方向来是朝官们最不愿去的穷缺,不是万不得已虽也不想去沾那个瘴气,胤祚此举相当于是把施世伦流放了,就施世伦所犯的错而言,此处罚也算是重的了,大家伙也没什么意见,可就在康熙老爷子要点头准奏的当口,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皇阿玛,儿臣亦有本上奏。”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康熙老爷子这么多个儿子里头,若是光论风度而言,八阿哥胤禩那份子风流倜傥是别的阿哥所比不了的,按胤祚的话说就是那货不用化妆上台就能演个小生,若是放之后世一准是偶像派的干活,那演技也出众,没准真能抱回尊奥斯卡小金人啥的。老八跳出来原本就在胤祚的意料之中,虽说心里头歪腻,可也没辙——人家好歹也是郡王,虽说没有差使,可要上奏本那也是本份不是?
廉郡王胤禩潇洒地出了列,跪在胤祚身边,两眼有神地看着康熙老爷子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六哥所言极是,以施大人之才定能为皇阿玛牧得一方安宁,此乃朝廷之幸,百姓之幸,不过如此一来海关总署署长之缺就出来了,儿臣以为海关乃是朝廷税入之根本,实乃朝廷重器,非得有位干才能吏主持大局不可,儿臣保奏直隶藩台戴择出任此职,戴择为官清正廉洁,正是出任此职的不二人选。”
妈的,该死的老八,你小子狠啊,竟然玩起了这一手,咱们走着瞧。胤祚一听老八之言就知道这小子不怀好意——戴择,字项铃,孝廉出身,原本是江南名士,只是科场困顿,屡举不第,然胸中却还是有些文采的,早年被胤禛收入门下,放了县令、而后又出任天津卫知府,累官至直隶藩台,虽说是因胤禛大力提拔之故,不过其人为官也是不错,政绩良好,也算得上是个清官,按资历出任海关总署署长虽还有些勉强,但也不算越级提拔。老八此时提出让老四的门下接任海关总署署长之职却不是向老四示好之举,而是故意要在朝堂上挑起胤祚跟老四之间的争执,也就是想着搅乱棋局的意思。
明知道老八用心险恶,可胤祚还是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心中的火气虽是一蹿一蹿地冒着,可仗着演技好,面上还是笑得很灿烂:“禀皇阿玛,儿臣以为八弟之言虽是有理,然海关之职位断不是靠清廉自守就可以的,还须有经纬之才,否则定会出乱子的,儿臣举荐直隶巡抚于成龙出任此职。”胤祚原本打算推出跟自己较为亲近的范时捷出任此职位,可被老八这么一下搅合可就不成了——范时捷虽非胤祚门人,可却是胤祚的老部下,推出范时捷跟老四的门下争位置,说没私心谁能信,此时胤祚心里头就跟吃了只苍蝇般直乏恶心。
胤禛也是个灵醒之人,自然也看出了老八的用心,可事情牵涉到自个儿的门人,他不出面是不行的了,眼瞅着康熙老爷子的目光看了过来,胤禛面色沉稳地出了列,跪在胤祚的左侧,平静地说道:“禀皇阿玛,儿臣以为两位弟弟之言均有理,于成龙老成持重,政绩卓著,出任海关总署署长一职,原也无不妥,只是现如今海关厘金已是朝廷税入的最大来源,不可不慎,若是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