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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李德全忙跑了进来,哈着腰道。
“传旨,让怡亲王觐见。”胤祚沉着声道。
李德全忙哈着腰应诺,飞快地退出了房,紧赶着去传胤祚的口谕,多半会,老十三便匆匆赶到了养心殿的书房中,大礼参拜:“臣弟见过圣上。”
“免了,老十三,朕今儿个叫你来是有要事要你去办。”胤祚目光炯炯地盯着老十三道。
“臣弟万死不辞!”老十三一脸子坚毅地回道。
“那就好,老十三,朕不瞒你,过些时日朕就要率军出征了,嘿,朕这一走,没个一年半载只怕未必能回转,京里头有些人怕是会坐不住了,朕要你来帮朕压住阵脚,朕在前方也好安心作战。”胤祚语气平缓地说道。
老十三脸上闪过一道惊怒之色,沉着声道:“贼子好大的狗胆,臣弟即便是死了也不能遂了贼子的意,哼,该是老四、老八这两个混球罢了。”
胤祚狞笑了一下道:“飞蛾总喜欢戏火,朕就给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好了,朕让邬、林两位谋士帮你,‘鸿鹄’也归你指挥,帮朕把好家,别叫耗子偷了肉去。”胤祚顿了一下又道:“朕的那几个儿子也看好了,别让他们搅了进去,嘿,朕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十三弟一人了。”
“臣弟万死不辞,只是……”老十三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顿了一下道:“皇上,阿哥们怎【wWw。WRsHu。cOm】地会……”
“没什么,这事儿你不必理会,看着就是了,有事随时让‘鸿鹄’飞鸽传信给朕,朕为你做主,你尽管放手去做便是,朕已经将秘旨给了林轩毅,到事发之时,尔等自会用得上的。从即日起,邬先生就先住你府上好了,此事须得保密,这一条想来十三弟心中该是有数的,好了,朕乏了,你跪安罢。”胤祚面色淡淡地吩咐道。
“是,臣弟告退。”老十三跪下磕了个头,躬身退出了书房,径自安排去了。
“方先生,朕打算带张廷玉、李振裕两位军机一道出征,朝中的大小事务就由方先生跟马齐商议着办好了,如此可成?”待得老十三去后,胤祚扫了一眼方苞,笑着说道。
“呵呵,朝务还是让马齐、施世伦他们去办就成,某听说丰台大营的景色不错,打算到那儿住上些时日,还望圣上恩准。”方灵皋狡诘地笑着说道。
呵呵,这个老滑头,说得倒是隐晦。胤祚哈哈一笑道:“成啊,朕也给你一道秘旨罢了,不过希望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胤祚一听方灵皋的话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平衡,给了老十三处置大权,就得有个制衡的平衡之处,而作为京畿兵权最重的丰台大营自然就是最好的平衡物。
“皇上圣明,方某人一把老骨头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能偷个懒便偷个懒好了。”方灵皋同样笑着答道,君臣二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正嬉笑间,李德全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圣上,雍亲王递牌子请见。”
嗯,老四?这小子又想搞啥妖蛾子?胤祚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想了想,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望向了同样皱着眉头的方苞,方苞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也猜不出允缜的来意。
胤祚轻皱了一下眉头道:“宣他进来罢。”
“是。”李德全紧赶着应了一声,飞快地退了出去,多半会,雍亲王允缜大步走入了书房,一头跪倒在地道:“臣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罢,四哥这么急要见朕,不知有何要事?”胤祚虚抬了下手,示意允缜平身。
“臣自领诏令办钱法折子迄今已年余,然实无所成,愧对圣恩,臣自请处罚。”允缜并未起身,跪在地上很是恭敬地说道。
嗯?啥话嘛?叫停的是老子,关你小子屁事,自请处罚?嘿,说得倒是好听,老子要是真能处罚了你倒也罢了,可惜暂时不能。胤祚心思动得飞快,脸上却是笑得很可掬地道:“此事怪不得四哥,朕叫停是因为要打仗了,乱不得啊,嗯,这钱法折子也办得差不多了,等朕打完了仗就立刻实施如何?”
“臣遵旨,臣最近总是头晕眼花,加之已无差使在身,臣恳请圣上准许臣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允缜平静地说道。
胤祚盯着允缜看了好一阵子,突地笑了一下道:“也好,朕准了,四哥就先歇歇好了,把身子骨养好了,朕将来还要大用呢,朕乏了,你跪安罢。”
“是,臣告退。”允缜磕了个头,退了出去,胤祚望着允缜倒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第三百九十章 震慑
无论在哪个朝代,御驾亲征都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祭告天地、百官相送,百姓跪送等等,一系列的礼节多得数不清,隆重得很,无他,这是显示国威,军威的时刻,尽管胤祚一向不怎么耐烦那些繁文缛节的,可也只能按下性子,随那帮子礼部官员去折腾,一者这是祖制,违反不得,二者,这也是个安抚民心的举措,倒也省不得。
远卓二年九月二十一日,胤祚亲率一万三千火器营大军,两千善扑营随驾,军机大臣张廷玉、李光地伴驾,自京师出发,经两月余长途行军,于十二月初抵达内蒙之吉兰泰,大军驻扎了下来,准备过冬,并传令蒙古诸部王公前来会盟,诏令策妄阿拉布坦前来共商国是,同时调集喀尔喀蒙古骑兵四千准备开春之后越过八百里旱海,挺进准格尔部。远卓三年正月刚过,早已得到诏令的蒙古诸部王公已经到齐,远卓三年正月十八日,姗姗来迟的准格尔汗策妄阿拉布坦率三千轻骑赶到了吉兰泰。
“启禀圣上,准格尔汗策妄阿拉布坦到了,请圣上明示。”胤祚正在大帐中跟一帮子将官研究军事演习的事儿,突地听到随行太监总管高年英的通禀声,想了想道:“叫他进来,朕见见他。”
“慢着。”随侍在大帐中的张廷玉忙站了出来,拦住了将要去传旨的高年英,对胤祚一躬身道:“圣上,准格尔部虽已降服我大清,可却不过是为势所迫而已,再者我大军即将入准格尔作战,若是怠慢了策妄阿拉布坦,那……”
“不妨事。”胤祚笑了一下,挥手让那帮子将官全都退出大帐,笑着对张廷玉道:“衡臣,你说的朕都清楚,策妄阿拉布坦狼子野心,桀骜不驯,此次投诚不过是想利用朕罢了,若是朕击溃了俄罗斯,只要一回军,他必反无疑,这一条朕早就清楚了,哼,若是朕跟俄罗斯打个两败俱伤,这混球一准连朕一块打了,朕何须对此人多客气,朕就是要以势压人,先压住此子的野性,等收拾了老毛子,回头再收拾他,朕不怕他反了天。”
张廷玉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躬身道:“皇上圣明。”便退到了一边。胤祚对高年英道:“去,传旨,就说朕让他单身进帐。”
“是,皇上。”高年英躬身应诺,退出了大帐,自去传令不提。多半会,但听帐外一阵皮靴踏在雪上的咯吱声响起,高年英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壮汉行了进来,但见此人一身虎皮袄子,头戴豹皮帽,脚蹬一双鹿皮靴子,方脸大眼,两道浓眉直插鬓角,一部花白的胡须半干半湿,上头还有些没化的雪渣子,一双眼锐利如刀,黝黑的脸膛上一片淡然,瞧不出丝毫不满的表情。
“臣准格尔部策妄阿拉布坦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策妄阿拉布坦一见到高坐在上首的胤祚,立刻单膝点地,手抚胸口,恭敬地行了一个蒙古参见礼。
呵呵,好家伙,还有点他先祖铁木真的样子嘛,将这家伙放到后世去演铁木真,估计连化妆都省了,嘿,敢孤身来见咱,有点胆魄嘛,看起来此人能称霸草原,倒也算是名不虚传了。可惜了,你遇到了咱,只能算你倒霉了!胤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跟大清朝拉扯了十几年的宿敌,面带微笑地一抬手道:“免了,起来罢,朕久仰爱卿纵横大漠,呼啸草原,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好!朕心甚慰,来人,赐坐。”侍立一旁的小太监们紧赶着搬了张几子放在策妄阿拉布坦的身旁。
“皇上过誉了,臣愧不敢当。臣谢坐。”策妄阿拉布坦面色不变,躬了一下身子谢了一句,也没多客套,径自目不斜视地坐了下来。
哟嗬,还真能沉得住气,奶奶的,咱就刺你一下好了。胤祚从不喜欢有人在自个儿面前摆谱,原本就对这位策妄阿拉布坦不感冒的,再一看这位仁兄可着劲地表演着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心中更是有气,不过却没带到脸上来,笑了一下道:“爱卿传书给朕,言及老毛子火力强劲,势不可挡,朕很想知道一下,爱卿这仗究竟是如何打的?”
胤祚一提起布伦托海之役,恰好点中了策妄阿拉布坦的死穴,只见策妄阿拉布坦的脸皮子顿时一阵抽搐,如刀般锐利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气也喘得稍急了些,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默默了一阵之后,长出了一口气道:“回圣上的话,老毛子进犯我准格尔部边境,屠杀我部众,臣不得不挥军誓死抵抗,臣自率一万五千余精骑与老毛子会战于布伦托海子,臣以二千余精骑为中军,前军五千,左右各三千,左右两翼先出,前军压上……”策妄阿拉布坦将当初布伦托海子边的战事简单地复述了一番,跟胤祚所了解到的具体战况倒也无甚出入,只是策妄阿拉布坦的话里头露出了对火器部队深深的恐惧之意。
嘿嘿,怕了?那就好,现在轮到咱给你上演一场火器战争课了。胤祚不可能放过准格尔部,不过在没解决老毛子之前,胤祚还不打算跟策妄阿拉布坦翻脸的,要想让策妄阿拉布坦在中俄之战进行时老实听话,那就要震慑住策妄阿拉布坦,不说暂时收服此人,至少不能让他添乱子。
“爱卿受委屈了,朕此次发大军进剿,定为爱卿讨回个公道来,这样罢,朕明日即将军演,爱卿就随朕看个热闹,让爱卿看看我大清火器营的威力,唔,爱卿不妨将朕的火器营跟老毛子的比较一下,回头跟朕说一声,也好让朕心中有个底。”胤祚微笑着说道。胤祚说的虽是温和,可话里头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也容不得策妄阿拉布坦说个不字。
策妄阿拉布坦进胤祚的大营时就见过火器营身上的枪械,只是不清楚此枪跟老毛子的火绳枪比起来如何,原本就有心探询一下,此时见胤祚提出了邀请,自然是不会拒绝,起了身,躬身抚胸道:“臣谨遵圣上之命。”
“那好,朕有些子乏了,你跪安罢。”胤祚口气淡淡地说道。
“臣告退!”策妄阿拉布坦单膝点地,行了个礼,躬身退出了大帐。
“衡臣,此人如何?”待得策妄阿拉布坦退出后,胤祚略一侧头,对侍立在身侧的张廷玉问道。
“回皇上的话,此人气度沉稳,不急不躁,是个枭雄。”张廷玉一针见血地答道。
“哈哈哈……”胤祚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是个枭雄,朕故意折辱于他,也没有出迎,就是想看看这家伙有何表现,嘿,还真没叫朕失望,这种对手才有些味道。”
“圣上,明日军演之事会不会泄露了我军的战力,让策妄阿拉布坦心生疑虑,若是……”张廷玉看了胤祚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
“不碍事。”胤祚摇了下手道:“策妄老贼跟我大清又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嘿,他可是对我大清了解得很,正因为了解,所以朕才可以设个套子让他钻。”张廷玉思索了好一阵子不得其要,虽没敢多问,可脸上全是疑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