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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我错矣。”弘历懊丧地拍击了一下脑袋,一脸子痛苦状地说道。
曹限东看了弘历一眼,接着说道:“不过还是有挽救的机会,第一,大阿哥手既然伸了,那就光明正大地伸,不必左顾右盼,也不必遮遮掩掩,让下头的奴才公开忙乎好了,但是切记到此为止,其他的地方就不可再动了。第二,多做事少说话,打起精神头来,若是让人瞧见大阿哥颓丧的样子,没地叫圣上看轻了,只要圣上心中尚有愧疚之意,这输赢就还难说得很。”
“这……”弘历愣了一下道:“先生,这伸手之事……先生不是说该收手了吗?怎地又……”
“嘿,大阿哥暗着来能瞒得过圣上吗?”曹限东不答反问道。
“只怕是不能,可是……”弘历皱了一下眉头道。
曹限东拍了下手掌道:“那就对了,暗着来不行,可以明着来嘛,左右都是瞒不过圣上,又何必遮遮掩掩呢?现如今大阿哥陷得并不深,公开了也无甚大不了的,反倒不会太招圣忌,某料定圣上必然不会让那起子八旗权贵有好日子过,大阿哥参与其中挨板子是当然的事,不过这板子挨得值,一者可结八旗之心,二者也让圣上出口气,这板子打也打了,总不能还揪着不放罢,反正大阿哥也没暗中使坏,一切都是公开进行,大不了就是个意气用事的名头,死不了人的,待得挨过了这一关,大阿哥自可大方地认了错,这一切就算是揭过去了,不过圣上心中的愧疚之意只怕要深上几分了,到那时大阿哥自然有可利用的余地,只要接下来能将差使做得漂亮,圣上会看在眼里的。只要二爷犯了错,嘿,大阿哥的机会便来了。”
“就这么简单?那百官档之事又该如何了局?”弘历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此次大阿哥动得太早了些,圣上对百官档必然会有疑心,这一条只怕瞒不过圣上,不过如今大阿哥动的人手并不算多,也算不得暴露,这东西如今再也不能轻动,唯有,嗯,唯有到了最后关头才可做最后一击。”曹限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脸皮子抽搐着说道。
“嗯,那老二那头该如何着手?”弘历想了想,点了下头道。
曹限东笑了一下道:“嘿,二爷现如今正在风头上,某若是料得不差的话,圣上接下来该是会让二爷去熟悉地方政务,回过头来才是朝务,唔,江西此次暴乱,这善后的工作大有可能会让二爷去张罗,现如今二爷大婚在即,即便要领这个差使也得到大婚之后,大阿哥的工作可以做在前头,只要圣上没颁定明诏,这事情做了便是做了,正好借八旗商号一事打掩护,让二爷陷进去好了,只要二爷差使办得不够漂亮,圣上会想起大阿哥的好的。”
“先生的意思是……”弘历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曹限东没有回答,只是将张开的手掌突地握紧了起来,轻轻地挥动了一下。
“好,爷我全听先生的,此事就这么定了。”弘历咬了咬牙,一脸子坚毅地说道。
夏日的雨来得凶,可去得也快,刚才还是暴雨连连,转眼间便是云开日出,雨后的阳光将水汽照出道道绚丽的彩虹,因着大雨的漂洗,京师的空气也格外清新了几分,在工部衙门里忙乎了一日的弘扬今儿个早早地便回了府,也没回房,心神不定地向着萧遥所住的清园馆而去,刚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萧声,内里满是彷徨犹豫之情,听得弘扬心头一酸,不由自主地收住了正要敲门的手,静静地站在门外,一时间听得有些痴了。好半会,萧声止歇,但听房中传出一阵叹息声气,却是萧遥正浅吟低唱:“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廋。”接着便是萧遥几声略为急喘的咳嗽声传出,弘扬顿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缓步走了进去。
“萧先生。”弘扬走到萧遥对面的位子上坐好,顿了一下道:“先生有心事?”
萧遥笑了一下道:“二爷想问什么?可是圣上召见在下之事?”
萧遥面圣之后始终没有开口说过圣上究竟跟他说了什么,弘扬虽然想知道其中的究竟,不过这十数天来始终没开过这个口,只是猜测可能是跟逸雪格格有关,见萧遥不说,弘扬也就保持沉默,可眼瞅着萧遥一天瘦似一天,弘扬终于忍不住想了解一二了,此时见萧遥发了话,弘扬倒也没有矫情,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圣上给萧某人一个选择。”萧遥淡淡地笑了一下道:“要格格还是要二爷。”
“这……”弘扬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萧遥,静静地等着萧遥解释。
“圣上是皇上,可也是父亲,圣上的决定倒也无甚可说之处。”萧遥笑着说道:“萧某人一介白衣,想迎娶格格自然是白日做梦,即便圣上准了,太后、朝臣们那一关根本无法通过,当然,若是萧某人能考取个功名则又不同,圣上要想成全萧某也就有了名头。萧某虽不敢自认贤才,可博一个功名却还不难,只是萧某人若是娶了格格,跟二爷这头的缘分也就该到头了,这其中的缘由向来二爷能看得透罢,某便不多说了。”
弘扬从小就跟在胤祚身边学习权谋之术,又曾受康熙老爷子的悉心指点,对于帝王之道就在于平衡这个道理更是清楚得很——现如今弘扬其实就是个没挂太子之名的太子罢了,这一条天下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是没人敢说而已,若是萧遥娶了逸雪格格之后还帮着弘扬打理事务,有些微妙的平衡便会被打破,随之而来的事端怕就要多了起来,不单是弘扬本身会有麻烦,后宫里怕也得起不少的风波,而这是身为帝王者最忌讳的事情。
弘扬深深地看了萧遥一眼,想了想道:“萧先生对本贝勒的帮助,本贝勒不会忘记的,好在如今大事也算差不多了,萧先生不可辜负了大姐的情意,先生只管去准备应试,离明年大比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先生要抓紧一些才好。”萧遥苦笑着摇了下头,闭上了眼没有开口说话……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京师潜流(三)
“王爷,该您了。”一身白衣的唐国鸣端坐在允缜的对面,随手下了一枚黑子,笑呵呵地指点着棋盘说道。
“哦。”允缜从沉思中醒过了神来,从棋匣子里拈起一枚白子,看了眼面前的棋盘,眉头一皱,挥手将棋局搅乱,苦笑了一下道:“本王又输了,呵呵,先生棋力高明,非本王所能及也,便是饶了三子,本王还是输了。”
唐国鸣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拈胸前的长须道:“王爷心思重重,无心博弈,这棋是输在心上罢,非关棋力。”允缜长出了口气,并没有开口接话。
“储君之位已定,圣意定属二爷无疑,大阿哥该是要着急了罢,呵呵,时机差不多了,王爷也该动一动了。”唐国鸣瞥了允缜一眼,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大阿哥联络八旗,私下勾通地方官府,打算上下其手,一来结好八旗之心,二来也是打算浑水摸鱼,此等雕虫小技怕是瞒不得圣上,吃鳖是当然的事情,这等时分,大阿哥最需要的就是援手,王爷不妨伸手拉大阿哥一把。”
“嗯。”允缜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脸色阴沉得吓人,好半会之后才开口道:“八旗是我大清之根本,社稷之屏障,老六这是瞎折腾,误我大清之基业,本王势不能让列祖列宗之基业败在这个混球手中,这一本本王是上定了。”
唐国鸣扑哧一笑道:“王爷何须生如此大的气,圣上压制八旗不过是为了大权独揽罢了,此为帝者之本分耳,现如今圣躬独裁之下,别说八旗,便是所有的朝臣们也只能按着圣上的调子走,王爷若是在这上头跟圣上较劲,没地挨了板子还落不着好。”
“唉!”允缜仰头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八旗早已不是初入关时的八旗,一起子八旗子弟除了些下层的旗人们还有些血勇之气外,上头那些都统、牛录之类的早就成一帮子蛀虫了,即便这会儿换成是他自个儿当皇帝,要想改革,也只能是压制八旗之势力,他只是看不得胤祚的成功罢了,眼瞅着胤祚帝位愈来愈巩固,允缜的心便乱成了一团的麻。
“圣上布局之深远着实令人叹服,一环紧扣着一环,无论是政务还是朝局都逃不过圣上的算计,唯有储君之事算是当今的一个心病罢了,而这就是王爷可以利用之处,若是两个阿哥相持不下,王爷的希望就依然还在,现如今二阿哥储君之位虽定却还不稳,王爷该出手帮大阿哥一把,只要这个均势没被打破,那一切就还在未定之天。”唐国鸣笑着继续分析道。
允缜看了眼唐国鸣道:“这道理本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老六向来提防着本王,若是本王出手帮着弘历,只怕事情反倒要糟,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有很难?”唐国鸣哈哈一笑道:“左右明日便是早朝,王爷可以抢在大阿哥之前上本章,一来算是帮着大阿哥打了个前站,二来也能让八旗看到王爷的心意,再者,王爷不妨让弘时跟大阿哥多亲近一些,也好搭个桥梁不是吗?”
“哦,也罢,就依先生所言好了,左右这一本本王原就要上的,倒也不差个先后,只是弘时,嗯,这小子……”允缜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时儿的事容本王再想想罢。”唐国鸣拈了拈长须,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允缜……
远卓八年五月初十,照例又是到了早朝的日子,朝臣们依次上殿,三叩九拜原也都是常例无甚说头,只是当胤祚那句‘众卿免礼平身’的话音刚落,一向甚少在朝堂上开口言事的雍亲王允缜却率先出了列,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章,高举过头顶,一头跪倒在地道:“启禀圣上,臣有本上奏。圣上明诏天下,将以八旗商号之资产拍卖与民,是为良政也,此让利与民之举,百姓幸甚,天下幸甚。皇上圣明,臣感佩万分,然,八旗商号属八旗之公产,虽说圣上拿出之资产原属‘福源记’所有,臣对此也不敢有疑义,但,现如今海外战事正剧,海外贸易额急剧下滑,八旗商号之盈利狂跌,以致影响到八旗子弟之红利收入。臣以为八旗乃是我大清之根本,断不容有失,圣上拍卖八旗商号资产一事虽是利民,怎奈有伤八旗之心,臣不敢隐瞒,冒死以闻,请圣上明察。”
允缜此言一出,满殿文武百官顿时哗然——允缜此举相当于是指着胤祚的鼻子说胤祚的不是,还真有点冒死以闻的架势。弘历骤然听到允缜开口所言之事与自个儿雷同,先是一惊,而后是一喜,接着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动生色地低头站着,既不出列声援允缜也不参与到群臣们的议论中去。
冒死以闻?狗屁!老四这混球怎地如此积极起来了,妈的,该不会是跟弘历串通一气了罢?胤祚没想到今儿个八旗商号的事儿会是允缜率先发难,顿时有些子措手不及,也没开口说话,一只手轻轻地敲击着龙桌,斜眼看了看站在王宫队列最前端的大阿哥弘历一眼,却没瞧出弘历那张平静的脸上有何不妥之处,心中顿时有些子犯叨咕。正猜疑间,却见宗人府简老亲王也站了出来,跪倒在大殿上,高声道:“圣上,臣以为雍亲王之言有理,臣自受命分发八旗商号之红利以来,打前年起,这每年之红利逐步下滑,旗人生计又陷危机,臣恳请圣上体恤八旗子弟为国征战之微劳,善体八旗之心,臣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