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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拄香的时间过去了,曹羽依然死死的盯着韩亮,而韩亮则在漫无目的地在拨弄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空气凝结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搅的空气振动许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滴答、滴答、滴答…
“不好,雨停了。”
曹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邪笑道:“韩将军,还是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吧。不然,在等上两天,我就不能保证还会有雨水了。”
“噢?”韩亮看着势在必得的曹羽,微微一笑,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态度,又何必要拘泥与他人的闲言碎语呢?”
曹羽听罢,转身扶起面无血色的云萝,拉手来到正位旁,冲众人冷笑道:“诸位,韩将军的话,可对否?”
“没有话了?”曹羽再次扫视着众人,猛的一拍惊堂木,断喝到:“以后在西海,我的话就是铁律。我要谁生,他就不得去死,即使是想也别想。我要谁死,他就不能有半个不字,即使是腹诽。不然的话,我会让他知道生不如死、万念具灰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哆嗦,连连称是。
“以后,只要是我的人做了错事,即使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没有我的命令,谁也无权处置。如果有谁没听见,或者是有心一试,我会让他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样。”
见众将不语,曹羽扶案而坐,令到:“升帐。”
曹羽掂着手中的令箭,环顾众将,语:“韩将军业已请来三日的风雨,破敌之日就在今夜,你等可有什么话要讲?”
“大将军,亮不才愿引所部为前驱。若损所部三成人马,请大将军重责,要杀要剐,席听尊便。”
曹羽点头,随手甩出先锋令牌,语:“将军此去切莫为了争强好胜,而轻了身子。”
韩亮手执令牌,笑回到:“大将军放心,我自有妙计。”
曹羽点头,心中暗道:“此人有才不假,然心气太傲,盛久则必折。若能假以时日多加磨砺,则大器可成。”
“大将军,末将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望大将军能答应。”
“说吧。”
“您能不能将全营的毡毯与我一用?”
曹羽微微一笑,言:“可以。如果不够,你可执我的将令,于其他营塞征取。”
“得令。”
“野狸玉、野狸乞,你等引所部两千,于浑源塞西五里,多设绊索,待敌军败退于此时,击之。”
“沙通天、拓拔炎,你等引所部三千,与浑源塞西十里,待伏。待敌军败退于此时,与二位野狸将军一道击之。”
“慕容笮、封序、仇闵将军,你等引所部一万,待南门火起急攻之。”
“符洪、慕容峒、慕容霍将军,你等引所部一万,待北门火起急攻之。”
“拓拔臻、傀名道将军,你等引所部三千,游击各门。其余诸将率所部,与我伏于东门外,待韩将军举火为号,一起击之。”
随着曹羽的号令一一发下,众将领下各自的军令状,回营。
晚风中,曹羽拄剑于高岗上,目送韩亮部消失在黑暗中。此刻的曹羽,早已麻木不仁,眉宇间只有一个字:“杀。”对于云萝的死,曹羽没有自责,也没有伤悲,有的只有遗憾与无奈。
“大将军,时辰快到了。”
对于刘芒的提醒,曹羽的表示,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他。
刘芒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因为朋友的自裁,而变了,变的彻人尺骨。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唤起他的一丝感觉,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若是换了旁人,估计就和那两个冒失的卫士一样,去见佛祖释家摩尼了。
“出发。”曹羽见东门火光四起,知韩亮得手,翻身跃马,令到。
随着信号的发出,寂静的草原上,顿时万马奔腾。马蹄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各类攻城器械的怒吼,都护府的刀锋直指惊恐中地吐谷浑人。
咚、咚、咚占据了外墙的韩亮,正指挥着部下,披着覆盖有厚土的毡毯,用早已准备好的冲车撞木,狠狠的撞击着包铁内闸门。对于吐谷浑人的箭镞、热油、投枪,滚木檑石,以至于是铅水,韩亮都得意的一笑了之。在他看来,吐谷浑人的守备器械与手段,远逊色与桑林河人,就更别说是圣龙的军队了。
“兄弟们,别叫那些蛮子轻了我等,也轻了寄予你们厚望的大将军,给我用力狠狠的撞。”
嘿哟,嘿哟,嘿哟,用力…
咣铛,随着一声闷响,厚重无比的包铁内闸门,轰然倒下。八百双城子弟,随着韩亮的剑指,档住一波飞羽,迎着攒刺而来的戈矛,突入浑源塞。
已无退路的吐谷浑人,排着密集的队型,在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的指挥下,随时准备投入到东门争夺战当中。
此刻的城门口,韩亮部以及随后赶到的长孙师部,正被数倍于己的吐谷浑人围堵在城门内侧,动弹不得。不时,还要防备着后面的吐谷浑人,用飞羽袭射自己。面前吐谷浑人的尸身,正在一尺一尺往上叠加累积着,却看不见胜利的希望。韩亮抹去脸上的血污,冲着不远处同样血污满身的长孙师喊到:“长孙将军,你那里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我,我这里还好。”
“那就好。我们再加把力,冲过去,夺了他们的信灯。”
“好。”
而在临近东门的塞墙上,慕容归所部正与不记代价反扑的吐谷浑人,展开着殊死搏斗。此时,慕容归在亲随的协助下,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便又投入到战斗中。头扎红绸带,手持环手鬼头刀的慕容归,身先士卒。冒着随时有被流矢击中的危险,与敌短兵相接。此刻他,还念念不忘曹羽交代的任务——夺取几门炮,给双城的克虏伯送去。
“兄弟们,给我冲,援军马上就到。”
“别让敌人接近那些炮,我们还要拿它去做贺礼。”
扑哧,慕容归低头一看,一支狼牙箭穿甲透肋,深深的扎入了自己胸甲。他一咬牙,腾出左手,握箭杆一折。随后,将箭杆高高举过头顶,喊到:“我没事,不过是擦破了点皮。”
“慕容将军威武。”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兵甲,与子偕行!”随着慕容归轻唱着,一个人附和,两个人附和,…无数的人在附和。一曲《秦风·无衣》便由塞墙上,传到了城门口,再又传遍了都护府大军。
曹羽轻轻的抖了抖披风上的雨珠,问到:“我军损失如何?”
“回大将军,我军前锋各部损失已逾三千九百人,致残者两千三百余。”
“该我们动手了。”曹羽说到这里,拨转马头,冲身边的将士高声喊到:“将士们,我的手足们,敌人就在前方。我们的兄弟手足在流血,在牺牲,我们该怎么办?是怯弱地期待明天的曙光,还是为了无尽的荣誉,奋勇直前?”
“勇往直前。”
“前进。”曹羽侧马扬鞭,吼到。
“前进,为了荣誉,为了大将军,为了西海。”
一万铁骑,在曹羽的率领下,如暴风骤雨般袭向浑源塞。
封氏骑手们,在曹羽的指挥下,冲在队伍的最前端,将手中早已点燃的松油火箭,密集的射向浑源塞内。虽然有半数火箭在细雨中熄灭了,但是,其余的却引燃了浑源塞内的民居、仓库、兵营、马厩、柴草垛,顿时整个浑源塞的东半部陷入了火海之中。吐谷浑人的呼救声、哭喊声、咒骂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即使是数里之外的人都能依稀听见。
“善道,我限你部在半个时辰内,把塞墙上的吐谷浑人全部赶下去。”
“子希,我给你五百人,务必给我在一拄香的时间内,把吐谷浑人的联络信灯,统统的捣毁。”
“是。”
随着曹羽的将令一一发下,众将火速行动起来。刘芒引所部一千五百人,弃马攀绳登墙,去支援慕容归部。元辉率五百封氏神射手,游击于浑源塞的各门之间,凡见吐谷浑人的信灯,一律射坠。封艺令亲兵五十,分五路,指挥各个炮垒箭台,迅速前移,准备直接支援巷战。
而参与东塞墙与东门争夺的都护府将士,见援军已到,倍感振奋,旋即急攻当面之敌。吐谷浑正面部队,由于不明后方哄乱所为那般,还作是其余二门被突破了,士气顿落千丈。在被当面之对手猛击一番,便再也无法支持下去,开始向后渐退,以求自保。
一进一退,一盛一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就是机会。身在将门世家,又耳濡目染无数韬略战法的韩亮,岂可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其突开左右亲随的围护,冲到阵前,用半生不熟的西海语高呼到:“敌已败,我等当为首功,冲。”
“冲。”
“冲啊,杀啊,别叫敌人跑了。”
先是一惊,后又一诈,吐谷浑人那里经历过这些。其前驱所部纷纷调头后撤,直接冲向自己的中军队列,大哗。
当吐谷浑人一面整队,一面与韩亮、长孙师所部缠斗的时候,曹羽的铁骑已然穿过了瓮城。玄黑嵌金大旗上,书得一个曹字,是那样的醒目。一色玄黑铁甲的骑兵,亮手中的援刀劲弩,围护着一白马男人,矗于内门外百步。两厢通道间,无数的步骑军校在穿插前移,不乱丝毫。再看城头上,原先的短弓手,早已被劲弩强弓手换下,无数的飞羽带着火光直扑自己的阵群。
“城破了?”吐谷浑军卒的第一反应,大抵如此。
“不要乱,不要乱,这不过是外乡人的诡计。”都赞与其部将极力呼号解释到。
然而,他们的解释早已不起作用了,前军与中军的大部军卒,都已无斗志,转身变往内城奔逃。都赞与他的部将,被滚滚的人流裹挟着,推挤着,也向内城奔去。而后军以及弓手们,一见原本坐镇中军调度的主将与各营千户都在后退,纷纷弃阵而走。大抵是因为东门的乱,才引发了北、南二门的动摇,吐谷浑人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失去了三门周边的控制权。
“完了,完了…”
都赞在内城要塞中,悲呼不止。而他的众多部将,也都有同感,因此,一语不发。
“报。将军不好了,他们把所有的炮口都对准我们了。如果…”
“将军,我们撤吧。”
都赞猛回头,问到:“撤?撤到那里去?”
“我们可以打西门撤出城,然后中途折往纳木措,取林中道北上可可堡,退往康地。”
看着自己最宠幸的女人,都赞犹豫了。
“将军,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听我一言吧,我求求你了。”
“也罢。”都赞心一横,咬牙切齿道:“愿意随我博一生机者,请退左肩袍袖。愿意留下的,或者是寻得其他生路的,我也不为难你们。”
“我等愿随将军求一生路。”
“好。”都赞看着追随者尚足要塞总兵力的五成,心中顿感安慰,言:“抛掉一切累赘,每人备好三匹马,随我出发。”
曹羽看着即将拥有的浑源塞,冷笑道:“都赞,快点弃城吧。你还等什么?”
“大将军,都赞要跑了。”
曹羽伸手示意部从,等等。
众将不解,问:“大将军,他们若是就此轻巧的脱去,恐我军两路伏兵有受创之虞。”
“真的吗?你们也未免太小看我的伎俩了。”
众将自省,不语。
待到都赞等人逃到塞西五里地时,曹羽招手唤来长孙师与元辉,令:“你二人给我带上三千铁骑,出北门,取道莽原,于纳木措湖西三里的林间设伏。若都赞至,给我狠狠的打。”
“是。”
“慕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