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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终究会被打破。不过打破沉默的人,既不是夏侯羽,也不是法拉克,而是突然闯入会场的折军。
“你怎么来了?”
折军看着法拉克以及其他人,一使眼色,回到:“我那内人有喜了。”
“这可是好事。”夏侯羽一拍折军的肩膀,边走边问到:“是男,还是女?”
“是个丫头骗子。”
“哈哈,看来你我可以亲上加亲了。”
夏侯羽一拉折军的手,快步离开会场,将其他人兀突的抛在原地···“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千宗成功的配制出了新式火药,并且在火炮试射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好,真是太好了。”夏侯羽突然反问到:“成果有多大?”
“十次校射均在两千步以上。”
“两千步?”夏侯羽拍着脑门子在书房内打着圈。良久,问:“是实装药吗?”
“是七成装药。”
“为什么不实装药试射?”
“实装药的话,我怕出事。”
“为什么?”
“实装药的操作比较危险,易引起爆膛···”
“将炮捻加长。这样即使爆膛,也不会伤及匠作之人。”
“军弟明白。”
“给我传令给善道,务必在我回到凉州之前,将那些潜伏在双城的细作悉数拿下。不然的话,他就替我去戍守喀拉昆仑山口吧。”
“大哥···”
“按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是。”
送走折军之后,夏侯羽带着喜色重回会场。此刻的他,眉宇间稍带一丝春意,笑盈盈的冲法拉克一抱拳,语:“主教阁下,我们刚才谈到那里了?”
“凉王殿下,我们刚说到南新大陆的教务事宜”
“哦。”夏侯羽微微一笑,伸手请道:“请继续。”
“按照教宗的教令,南新大陆的所有教徒有义务劝化他的家人与仆役信奉天主。如果他的家人与仆役不能百分之百的信奉天主,那么他将受到天主的惩罚,或者被世人所唾弃。对于当地的土著,按照当地的法律规定,也必须信封天主。不然的话,他将被剥夺作为纳税人的权利,没收全部财产。”
“主教阁下,您听过圣龙的古话没有?”夏侯羽笑呵呵的盯着法拉克半天,见没有回答,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什么意思?”
哈哈哈···
终南之路
“这样说吧。一个国家是由无数臣民组成的,他的臣民就象是水,而他的统治者就是舟。一旦统治者的措施失当,就将引起他的臣民不满,继而引起社会的动荡,最后引发内乱,甚至是王朝的覆灭。如果要自己的王朝永固,就必须善待他的臣民,杜绝外部势力向自己渗透的可能,做到众志成城。”夏侯羽见自己的前一个解释法拉克无法接受,转而换了个方式解释到。
“我明白了。”
话音未落,法拉克迅速起身向夏侯羽深深一鞠躬,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夏侯羽也起身,伸双手托起法拉克,语:“主教大人何必如此,快请座。”
随后,谈判在一帆风顺中落下帷幕。对于夏侯羽来说,他是赢家,是大大的赢家。而他的对手们,或因不能自禁,或因感恩戴德,或因急于求成,或因贪得无厌,都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圣音公爵,多么尊贵、美妙的称号。但是,它对于桑林河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梦魇。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还有更可怕的在等待着他们,正在向他们招手···身为圣龙帝国一等凉亲王的夏侯羽,如今不但拥有英吉利的圣音公爵称号,还拥有教皇亲点的远东教区大教长、护教圣辉公爵的头衔。换句话说,在桑林河的领地之内,凡是信奉天主之人,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夏侯羽的命令。否则,就是违背教义,违背天主的意志···戎平二年春,夏侯羽在西京行辕举行祭祖仪式。作为外国使节代表,桑林河左大司造督尉骆秉章有幸参与。但是,骆秉章明白,以前的所有谈判成果随着夏侯羽祭祖仪式结束,就都将化作云烟,变的毫无价值。
回到驿站的骆秉章父子,静静的对视着。良久,骆秉章轻挽衣袖,探手去拨动灯芯···嘟嘟嘟···“什么人?”
“骆大人,是在下。”
“你是何人?”骆秉章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来人,心中不由的泛起一丝厌恶之情。
来人不慌不忙的回到:“在下张成宗,关中华阴人氏,家叔中悦。”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你叔侄真可谓是分毫不差啊!”
“骆大人取笑了。”张成宗转而反讥到:“骆大人。论起辈份,在下还是您的同门,就请允许在下以同门与您相称,不知如何?”
“我与你是同门?”
“家师渭州张纪。”
“张纪···,他可曾安好?”
“多谢大人挂念,家师尚能日食斗米,健步十里。”
“那就好,那就好。”骆秉章回首唤来骆家俊,语:“还不见过你师叔。”
骆家俊好不乐意的来到张成宗的面前,执晚辈礼语:“见过张师叔。”
“免礼。”
“骆师兄,我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告诉您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是这样的···”
“你···”
哈哈···,随着低沉的笑声远去,张成宗消失在雾气浓重的夜幕中,只流下骆秉章兀突的身影。而骆家俊的脸,则在不住的抽搐着,煞是吓人。
潼关。失去主将的楚军,又遭受到潼关敌军的连续偷袭,被迫退往弘农。刚至弘农西北十里,又遇春汛溃堤,死伤惨重。幸有弘农守军的救助,不然全军覆灭是再所难免。事后经过一番调查,发现此次春汛溃堤是人为的结果——潼关敌军的杰作。
消息一经传扬开,圣龙沸腾,各地的请战表文如雪片飞向京都。是与非,战与和,真苦煞了满朝的文武大臣。而作为一国之君的成帝,却在这个时候不作任何表态,静悄悄的待在宗庙替父守灵。
另一方面,完颜兀术连派十路使者前往西京向夏侯羽解释真相,希望夏侯羽能顾全大局,为两国重修和好尽一份力。但是,夏侯羽现在迫于举国的压力,又摄于人心的向背,不得不拒绝接见完颜兀术的众多使者。至于连日来急于求见自己的骆秉章,夏侯羽则令人劝回···至初夏,完颜兀术在无奈之下,被迫接受夏侯羽的前议,号令所部放下武器投降,准备接受来至凉军方面的受降。
完颜兀术投降了···桑林河的南院大王率部向凉王投降了···成帝没有想到,楚王没有想到,天下人更没有想到,只有夏侯羽清楚其中的隐情。但是,夏侯羽却由此感到更加深重的危机在逼近自己,一个不争的事实终于成为了现实——凉王,帝国的救星,帝国的未来与希望···谈判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骆秉章带着无尽的遗憾,在驿馆饮下自己珍藏多年的药酒。作为副手的骆家俊深知回去意味着什么,更明白自己父亲的选择是何其的无奈,只能带着父亲的一点遗物,仓皇隐遁于圣龙的山川乡野,苟全自己的性命。
完颜兀术率部投降,骆秉章父子陨没的消息传回桑林河,象是在桑林河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立刻激起阵阵涟漪,桑林河的内战再所难免了···瑟瑟风中,两个素未谋面的对手,终于有机会一睹对方的真容。不过,由于双方所处的地位,各自的心态也不禁使然。
夏侯羽将受降的地点挑在华山之巅,不为别的,只为让完颜兀术明白:当今乱世,惟有强者有资格指点天下。与圣龙相比,桑林河只能是弱者,永远的弱者。
···,待收容完所有的桑林河人,夏侯羽的目光业已转移到了附逆的伪军身上,尤其是跟随中悦的那一部分伪军。遵从义父的意思,夏侯羽令人着手对所有加入过伪军序列的人,进行甄别。当然,现已归入侯君集麾下的人,是不在甄别之列的···戎平二年末,夏侯羽终于入京了。同行者,数以十万计,悉数为在朔方被俘的将士。
功高震主,必为主惑。深谙此理的夏侯羽,此刻已是第三次上书成帝,请求废威凉府,并除辅政王爵衔。然而,不但成帝不同意他的请求,就是楚王也连番上书朝廷称不可。夏侯羽明白,自己现在是不折不扣的活靶子,暂时维系成帝与楚王兄弟情谊的媒介。但是,夏侯羽不会坐以待毙,他要抗争···成帝加冕大典的帷幕刚落下,遥远的羌唐便传来一个轰动性的消息——羌唐的末代赞普遇刺身亡。末代赞普的死讯来的真是时候,夏侯羽抓住这个天赐良机,立刻上表成帝,请命西征羌唐。
西征羌唐,一个诱人的提议。它不但是暂时缓和圣龙内部矛盾的好办法,又是重新树立圣龙威信的大好契机,更是解除帝国西端一大威胁的良方妙策。然而,当次国难之余,百废待兴之时,夏侯羽贸然请命西征羌唐,难道就不怕桑林河人再度南下吗?成帝不解,朝廷不解,圣龙更加的不解,一时间流言四起,搅得刚刚平复的人心,在惴惴不安中迎来旧历新年···西征羌唐的事宜尚未有一个定论,遥远的西大陆又传来消息——教宗破格册封夏侯羽为护教公爵、远东大教长,总管远东地区的一切教务活动。英吉利女皇伊丽莎白一世正式授予夏侯羽圣音公爵称号,并赠予夏侯羽一支武装船队,以利于其在新印度群岛从事贸易活动。
“现在还能削夺他的权利吗?”成帝看着密阁呈递上的秘密报告,不停的在问着自己。
“陛下,因何如此的焦愁?”
“是谁?”
“是老奴。”
“李叔,您来的正好,朕正有事要向您讨教。”
“陛下折杀老奴了。”
夏侯英一把抓住李德忠的手,语:“李叔不必如此,请起,请起。”
“谢陛下。”
夏侯英长叹一声,问道:“李叔,您认为当今天下,谁人能与朕媲美?”
“凉王。”
“谁能征战四夷,重树我圣龙神威?”
“凉王。”
···,夏侯英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谁能夺朕天下?”
“凉王。”
“那谁又能为孤维护祖宗社稷,将我夏侯一脉血统···”
“还是凉王。”
夏侯英一愣,茫然的问道:“李叔,成败缘何都是他?”
“陛下可知先帝立嗣之事?”
“略有耳闻。至于当日的实情,朕就不知道了。”
李德忠略整衣冠向成帝恭行大礼,语:“老奴在此恭喜陛下了。”
“朕何喜之有?”
“陛下,当初若不是两代凉王力主您为帝嗣,只恐怕今天坐在这里的当属楚王。”李存浣示意夏侯英待自己将故事讲完,再发表自己的看法。“···大行皇帝临终前,曾在钟毅的鼓惑下,欲立楚王为嗣。但是,由于凉王的及时劝谏,钟毅等人的宵小伎俩才未得逞。而后,凉王为绝后患,在大行皇帝驾崩后,对钟毅等人痛下杀手,一举剪灭楚王在朝廷的党羽。正因为是凉王殿下的果断行事,您才能顺利的登上帝位,成为万人景仰的九五至尊。而今,您却处处为难凉王殿下,时时在提防凉王殿下。不知者,还认为您是心胸狭小之人,是一过河拆桥的无德之君。但是,此事却非事出无端,陛下您也有不得已苦衷。现在,只要陛下能屈尊将一切向世人解释清楚,陛下不但不会为人诟病,或许还能博一个贤孝明君的美誉。”
“事已至此,再想挽回谈何容易···”
“陛下不必担心这个,一切自有老奴替您打理。不过老奴想问陛下一句,前番为难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