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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号发出了,六男女已到了二十步外。
园门是巨型的木栅,不妨碍里外视线。
两门子不能不出面,冲出小屋隔栅相望。
“哈哈,门子老兄,记得我冒充无常公子的百了刀吧!”周凌云站在栅外邪笑:“还有这位东方姑娘。你老兄如果记性不好,怎么配当门子?”
“你……你已经不是本……本园的宾客。”门子硬着头皮说:“想干什么?”
“想杀进去。”周凌云沉下脸,语气凶狠:“贵园主不能如此虐待我,而不受到报应。正确地说,我百了刀是来讨公道的,也可以说是讨债的。”
“你……”
“现在,是你开门呢?抑或要在下拆门?”
“你敢?”两门子同时拔刀怒叱。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百了刀从园里杀出来,同样可以杀进去。凭你们两块料,挡得了我几刀?”
“周……周爷,何必呢?”另一门子见风色不对,硬不起来了,见风转舵来软的:“事出意外,园主不得不断然处置,全力挽救本园的劫难,事非得已,情有可原,好在周爷并没受到严重的伤害……”
“你给我闭嘴!”周凌云摆出霸王面孔:“假使周某的刀不利,尸体早寒。你听着,赶快禀报贵园主,我百了刀杀进去放火,一刀一个一了百了。快去,我等他片刻。”
“你……你等着,在下这就进去禀报。”
园门距大院门远着呢!门子撒腿飞奔,留下的另一位门子心惊肉跳,握刀的手不住发抖。
“等片刻之后,准备拆门子小屋,用板作盾防弩。”周凌云比手划脚,嗓门大得很:“这玩意很管用,东方姑娘该记得吧?那天咱们用这种方法,把冲入的弩手全毙了,灵光得很。”
“最好抓人来挡弩箭。”季小龙也大呼小叫:“我要这个门子老兄做挡箭牌,死的活的都能用。死的更妙些,冻成冰更好,箭保证射不透冻成了冰的尸体。”
“那就先杀死他呀!”侍女桂小绿也会嘴上作怪:“片刻就会冻僵,一定会像木板一样坚硬。”
“好,我来。”俞柔柔猛地拔出彩虹剑,宝光耀目,虹影朦胧,慑人心魄。
门子大惊失色,惊恐地后退。
对面的山墙矮凋林中,跳下两名白衣人,手上捧了匣弩,向栅门奔来。
一声怪叫,周凌云双手齐挥,暗藏在手中两只捏实如冰球的雪团,以令人难见形影的奇速破空飞去。
远出两丈外方听到破风声,速度骇人听闻。
风雪本来就扰乱视线,根本无法看到雪球。
砰砰两声暴响,两个白衣人仰面摔倒,匣弩抛起向后飞,雪球击中咽喉,居然不曾碎裂,打击力空前猛烈,竟然把前冲的人打得仰面后倒。
匣弩的保险掣大概还没拉开,摔落在浮雪中不曾发射。东方纤纤与桂小绿飞越丈二高的栅门,然后贴地扑出,将匣弩抢到手。
“我知道怎么使用。”东方纤纤兴高采烈举匣向小绿叫:“小绿妹,没收箭袋以便重装,我教你。”
她俩像在闹着玩,哪像即将杀入恶战的人?
山墙后人影再现,两女已取了箭手背上的箭袋,重新飞越出栅。
共出来了五个人,只有两人有匣弩。
“老相好终于露面啦!在下大感意外。”周凌云打手式示意,让俞柔柔五个人左右分开找地方掩蔽防箭。
他确是大感意外,五个人竟然是黛园的主要人物,为首的正是郭国主本人。左右,是大总管郭威与霍夫子。
“另两位持匣弩的人他不认识,猜想定然是郭园主的贴身保镖,真才实学必定比潜龙双卫阴阳双怪高明。
主人亲身出现在园口,当然令人大感意外。主将亲临阵地,这是犯了兵家大忌的事。按常情,郭园主应该闭上门,躲在密室里发号施令的。
郭国主的脸色因愤怒而扭曲得十分难看,示意要门子启栅,五个人当门而立,气氛渐紧。
“该死的!百了刀,你真以为你吃定我了?”郭国主愤怒地咆哮:“未免欺人太甚。”
“不错,我是吃定你了。”周凌云不再示弱,豪气飞扬。霸气十足:“白天,我逐一消灭你的外围警备,拆掉打毁园外各种亭台花榭,见一个杀一个。
晚上,我会毫不迟疑地长驱直入,四面八方放火,刀刀斩绝,除恶务尽。我百了刀在天下烈火焚天期间出入战区,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陷城攻坚如入无人之境,你这座小小黛园,保证可以在半个更次踹平。
你在河南伊府,应该知道我百了刀在河南湖广扬刀跃马,浴血屠场的事迹。上次我假冒无常公子入园,那是我理亏,所以我能忍受你们的酷待,而无怨言。
现在,理字站在我的一边,我不再忍受你无理的迫杀,我有权把黛园变成血海屠场,我说得够明白吗?”
“我和你讲理。”郭国主色厉内荏,愤怒变成恐惧,百了刀的话充满威胁,充满血腥味。
凭这其间的神勇表现,与往昔有关百了刀的传闻,这番充满杀气血腥的话,没有人敢认为是虚言恫吓。
“讲理?”周凌云冷笑:“你这种人居然肯讲理?奇闻。理字永远由自认是强者的人曲解诠释,我倒想知道你屠杀请来的宾客,穷追我百了刀的理由何在。好,你说吧!我在听。当我认为你的理是狗屁,与我的理完全不同,不符合我的利益,我会毫不迟疑地用刀和你判曲直,说!”
理!永远说不清。对方悍然表示,理如果不符合利益,就会挥刀相向,这种理还能说吗?
“易地而处,你怎么说?”郭国主这两句话,虽然带有讲理的意味,但却没有站在强者立场说的气势,倒有点无可奈何示弱的神情。
“我?抱歉,我百了刀单人独刀邀游天下,从没有聚众结党称雄道霸的豪强经验。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从不杀害不存心杀我的人。假使我有幸也成为像你一样身份地位的园主,我决不会藉口情势不利而屠杀我的宾客。这种解释你是否接受,我毫不介意。”
“凡事皆可商量,何必做得太绝?”霍夫子说话了,大概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工于心计:“老弟,你到底想怎样摆平这件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善后问题终须有解决之道,是吗?”
“硬的不成,来软的?”
“开出价码,可以斟酌。”
“好,你干脆,我也爽快。”周凌云欣然说,能和平解决当然好,他并不想真的逞匹夫之勇端平黛园:“我有三点疑问要求了解,一件要求务必达成。”
“说说看。”
“三点疑问,其一,你们两条龙本来互相有所勾塔,为何突然反颜相斗,有何阴谋?”
“没有阴谋,纯粹是利害冲突。”霍夫子愤然说:“本来双方皆有默契,在京都各自发展实力,互不侵犯。这次神龙大批高手来京,咱们事先毫无所知,黛园事故发生后的次日,你已经脱困。咱们追搜你时,才发现八极真人那些中坚人物光临,突然袭击杀了本园不少人,这才知道情势严重失去控制。”
“咱们在京城的眼线,已传来正确的消息。”大总管加以补充:“原因是他们的副头领百变金刚林华,认为咱们不该策反了外四家的敢勇营左都督安边伯朱泰。又怀疑咱们派有奸细在威武副将军朱彬身边,严重地影响他们的权益威信,所以乘机落井下石,打击我们。”
安边伯朱泰,指纯粹军人出身的朱泰(赐国姓),是唯一不被收买的掌权重要武臣,从不卖厂卫的帐,提督厂卫的钱宁恨透了这位仁兄,却又无可奈何。
朱泰的敢勇营,与朱彬(江彬,踢国姓)的神威营,同是外四家之一,各拥有一卫边军驻扎在皇城内,圣眷正隆,兵权在握,厂卫的特务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其实,这位安边伯左都督朱泰(许泰),也不是个好东西,与朱彬(江彬)狼狈为奸,是比坏蛋更坏蛋的大坏蛋,京师人士把这家伙看成毒蛇猛兽。
“唔,那就怪了。”周凌云懒得追究这种混帐事:“其二,那晚袭击黛园的人,是何来路?”
“如果知道,咱们岂肯罢休?”霍夫子苦笑:“最后杀入园中的刀客可怕极了,刀刀饮血,骁勇绝伦。咱们正在加紧查缉,最近可能获得一些线索。”
周凌云默然,想起了虎形人,那些人的刀法,正是刀经总要中的太极刀法。
而且,那家伙说出他老爹藏了私,已明白表示是当时举火打劫了,夺走他家所藏刀经总要的人,夜袭黛园,很可能是为了他,因为他已在黛园作客。
理由有点牵强,但不无道理。虎形人也许知道他在黛园有难,不想他死在黛园,所以发起袭击,其志在他,要从他身上发掘刀法的真正机契。
他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怎知道其中真象?
“其三,卧底的四个人,你们全弄清楚没有?”
“已经清出三个人。”
“还有一个呢?”
“不知道,奸细之间,彼此没有连系,无法追出。”
“你们不怀疑我?”
“起初确有点怀疑,但最后你只顾带了难友逃生,并没里应外合,因此不再怀疑。”
“谢谢你们信任,我百了刀光明磊落,对做奸细毫无兴趣,不希望因此而坏了我百了刀的名头。”
“你的一件要求是什么?”
“我要带走花花双太岁。从此,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日后见面,是敌是友大权操在你们手中,如何?”
“你要那两个……”
“我不管他俩是如何向你们效忠的,把他们交出来,从此与你们一刀两断,是杀是剐那是我的事。
这两个狗蛋在跟我逃走时,百般刁难不听指挥,误了我的大事,最后悄然溜走,削弱我的实力,我饶不了他们。”
“可是……”
你们给不给?”周凌云霸气十足沉叱。
“我给。”郭国主大声说:“两个杂碎又不是活宝,这两天他们的表现糟透了,临阵畏缩,一而再阻碍同伴的行动。不久前刚撤回,就生火取暖,几乎烧毁了宾馆,我正要好好惩治他们呢!
你等着,本园主把他们押出来交给你,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很难说,郭国主。”周凌云口风紧,不作任何承诺:“在下要在京都兴风作浪,很可能影响你这条龙的权益,届时你最好小心些,不要给我抓住任何再来的藉口,那就大家和和气气,平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
“哼!你再来,我必定和你拚命,你最好见好即收,永远不要接近我的黛园。”
五个人气冲冲地往回走,门子不敢关闭栅门,干脆躲入接待室,眼不见为净。
片刻,郭大总管带了八个人,四个人押一个,渐来渐近。
花花双太岁被背捆双手,每人由四名大汉挟持,居然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大踏步而行,不住冷笑。
“人完完整整交给你。”郭大总管不敢放大嗓门,在他的炯炯神目盯视下,显得气慑。“你说话要算数,黛园与你恩怨两消,走了就不要再来,黛园不欢迎你。”
八名大汉把花花太岁推出园门外,七手八脚闭上了园门,然后神气地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
郭大总管居然没有勇气,回头瞪一眼出口怨气。
花花双太岁瞥了东方纤纤一眼,脸上的表情复杂。
“我有权要求决斗。”唯我公子面对着威风凛凛的周凌云,嗓门居然够大:“你如果真以为王某贪生怕死,我要纠正你的错误。”
“我承认咱们丢下你,自求生路有点理亏。”狂风剑客也挺了挺胸膛说:“但大限来时各自飞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做了并没感到歉疚。
要怎么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