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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住腰际的剑,将目光投驻在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上,那人在他打出手势的瞬间动作仅比其他人略慢了一线,相对于他的部下动作的整齐划一,那些陌生面孔明显地慢了一拍,那人的反应算是快的了。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人应该就是今夜这批混入禁卫军中的人的头领。
他蓦然出剑,挟以雷霆之势,直击那人颈项。
那人方才见到刘世积的目光,已知他起疑,心中暗叹可惜。若能再等上半刻,只要黑衣死士猝然发动攻势,那么他再领着暗藏在禁卫军中的手下配合,必定能让他们敌友莫辨,阵脚大乱。他名肖愈,是五皇子预先埋在宫廷中的棋子。此际,迎上凛寒的剑光,攻势不得不由他们提前展开了。
心念闪动间,他的剑已然呛地抽出,横在颈侧,及时地挡住了刘世积攻来的凌厉一剑。
同一瞬间,无数黑衣死士从暗夜中如潮水般涌出,空气中重重杀意弥漫开来。禁卫军虽然在刘世积统领的示意下全力戒备,陡遭巨变,一时之间仍是慌了手脚。黑衣死士趁势冲乱禁卫军原本的队列,手起刀落间,总有一蓬蓬鲜血飞溅,不时有禁卫军的惨叫哀号。
蓦然间,禁卫军中亦有人反戈相向,朝自己人冲杀。诸多错愕的禁卫军敌友难辨,随着本能挥舞兵戈。一阵阵鲜血激射而出,染红了禁卫军的铠甲。混乱中,没有人分得清那是自己的鲜血或是同僚的鲜血。
刘世积心中震惊,长喝一声,“禁卫军各归各位,莫慌莫乱!”手上却是不慢,长剑隐着彻骨的寒意,攻向原先那人周身各处。方才的一剑只是试探,这一剑却是杀气充盈,含着不死不休的气势。他既能成为禁卫军的统领,自有其过人之处。
惊见那一剑的威势,肖愈已知不敌,险险挡住刺向胸口的一剑,他的剑崩开了一道口子。不及惊讶,他在危急的时刻避开面门的来袭,刮面的劲风却割得他的脸生疼生疼,隐约现出几道细碎的伤痕。然而,任他再是机变灵活,却还是避不开再一次袭向胸膛的剑,只来得及移开心脏要害些许,长剑已毫不留情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刘世积挟着一剑之威,猛然一脚踹在肖愈腰上,肖愈身受重创,重重跌在地上。不再理会倒在血泊中垂死的人,刘世积一振长剑,一声长啸,投身到撕杀得正乱的战圈。
方才众侍卫在统领的长喝下,已然醒神,一边抵御黑衣死士的来袭,一边移向自己应当站立的位置。黑衣死士固然是精锐之师,禁卫军也非易与。禁卫军久经训练,各有各的位置,即使是有侍卫伤亡,亦是有辅助的人及时补上,可渐而形成合围之势。只要他们一合围,黑衣死士再厉害也是枉然。
刘世积一脱身就四处游走,斩杀那些面孔陌生却身着侍卫服的人,没事先注意到那批人的存在是他的失职,他绝对不容许他们扰乱他亲自训练的禁卫军的合围之阵。白光闪耀下,一颗颗头颅跃起。
整个宫廷都陷入到了残酷的撕杀中,宛如人间地狱。无数曾鲜活的生命,染血在宫廷中,成为一具具冰凉的躯体。
不到一刻,在刘世积的指挥下,禁卫军各归各位,渐渐形成合围之势,将黑衣死士牢牢困住。几乎是面临绝境了,训练有素的黑衣死士也是纹丝不乱,一动一静间暗含章法。包围圈虽形成了,却始终无法缩小。
一待合围之势形成,统领刘世积就不再亲自涉入战圈,转而在外围指挥若定。眼见黑衣死士拼死抵抗的顽勇,他却笃定了他们必败的命运,不过是能再捱上几刻的问题。
虽然曾出现了一点意外,太后的预期终究还是实现了。这批黑衣死士是五皇子发动宫廷政变的急先锋,然而他们的后援神卫军却是被宰相大人的三下军阻隔在宫墙之外了。没有强援,任是他们再怎么顽勇,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就是一腔热血染宫廷罢了。
又是一刻过去,依然是僵持之局。刘世积开始不耐起来,心中隐隐有说不出的感觉,似是预感到有什么要发生。迟恐生变,他要速战速决。而要摧毁黑衣死士牢不可破的防御圈,首先就要瓦解他们的斗志。
他陡然长呼,“你们的后援神卫军已经被挡在宫门之外,不要再作困兽之斗了。”
此言一出,原本坚守的黑衣死士有了些微的动摇,就这么一点的动摇使得他们原本紧密的防御之势产生了破绽。禁卫军立时顺势攻去,硬是将防御圈撕裂了一道口子,黑衣死士的守势开始凌乱起来。然而,死士终究是死士,尽管守势已乱,却没有人放弃手中的兵器。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延福宫内,太后始终对着黑暗的夜空,倾听隐约的金戈之声,面色不变。一旁侍立的另一统领刘世放则是面上阴晴不定,人虽在此,心却随着外面的动静载沉载浮。今夜,他惟一的职责就是守在太后身边。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夜不能投身到外面的战斗中,实在是一种苦痛的折磨。
从黑衣死士的突然出现到现在禁卫军的掌控大局,不断有专门的侍卫来禀告外面的局势。而他脸上的表情也由乍闻禁卫军中混入五皇子的人时的惶急,渐渐转化到安心。
瞥了一眼太后,他不由心生感叹。想来,这位生于乱世,长于乱世的太后早已锤炼得百变不惊了。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位饱经变故的老妇人虽神色镇定,但她隐在袖中的手曾几番捏握成拳。
外面的金戈之声渐渐弱了,稀了,这一场杀戮终于该结束了罢。宫门之外的“神卫军”久久没有动静,也该是被宰相击溃了罢。太后收回了投在暗夜中的目光,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微笑,也压下了心中惟一的疑惑——派到宫外的侍卫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太后安然落座,端起那被半冷的茶水,浅啜一口。当此之时,即使是残茶,也是入口香醇的。她望了一眼略显僵硬的刘世放,放下茶杯,“世放,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
刘世放面色恭谨,“太后果然是料事如神,为臣实在敬服万分!”
“料事如神哀家可不敢当,若真如此,就不会让玄御的人有混入禁卫军的机会。若不是世积杀伐决断,力挽狂澜,说不定还要损伤更多的侍卫。你们是哀家的心腹,宫廷禁卫军更是哀家唯一全权掌控的禁卫军,是哀家最重要的筹码,哀家决不容许禁卫军有过多的折损。”太后面色严峻,言语含威。
刘世放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没有注意到五皇子的人事先混在禁卫军中,是罪臣的失职,还请太后恕罪。”
“算了,你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面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这一次,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哀家就饶恕你。以后,一定要倍加谨慎。切记!”
刘世放起身,不忘用袖子擦了擦满头冷汗,“谢太后不罪之恩!”
太后却忽地皱起了眉,“不知外面的局势如何,玄渊已经调动了捧日军严守捧日府,还有哀家派遣的‘四大护卫’贴身守护,性命应当无虞。宫外的神卫军遭宰相阻击,也不知战况如何,为何哀家派出的侍卫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话音未落,蓦然有一道人影踉跄地奔进来,口中断断续续地呼道:“太后……太后,不、不好了……”那人仆倒在地,奄奄一息,不住地低低喘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后与刘世放同时大惊,那人是他们派去宫外探听消息的侍卫之一,不知为何竟会全身浴血而回,难道局势有变?太后紧紧攥住茶杯,手指发白,脸色亦有点可怕,“说清楚,宫外的形势究竟如何?”
那名侍卫强撑起精神,低低地说道:“宰相大人不敌五皇子的神卫军,虽挡得一刻,还是被破了。为了封锁消息,五皇子已经把打探消息的兄弟们诛杀殆尽了。属下拼死赶回,就是为了传消息给太后,神卫军已在攻打宫门,马上就要杀进来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宰相的三下军怎么可能挡不住神卫军?”太后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连茶水溅在手上都没有察觉,只是低声自语。
刘世积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些,他一心在意的只是太后的安危,“太后,宫里已经不安全了,让微臣护送您出宫。”
太后却是自顾自地低语,没有理会他的话。经他再三催促,她才注意到,缓缓地道:“出宫?哀家又能去哪里?”她的面色平静了些,不似先前的失神。
一阵寒风从窗外侵入,风中随同的还有冲杀的吼叫声和兵戟的相交声。一度沉寂的宫廷又一次沸腾起来。神卫军在被阻拦了一些时刻后,终于还是攻了进来。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就在黑衣死士的守势开始凌乱的关头,喊打喊杀声从宫门遥遥传来。黑衣死士皆是一振,援军终于来了。一瞬间,他们本已溃散的心志又凝聚起来,防御圈重新紧密。
宫廷禁卫军却乱了心神,攻势也不若刚才威猛,反而因心有所碍而缚手缚脚。此消彼长,再加上不断冲杀而来的神卫军兵士,局势一下子反转过来。
统领刘世积心中大骇,神卫军怎么会攻进来,不是有宰相率三下军在宫门外抵抗的吗?难道是太后错估了宰相与三下军的实力?不容多想,他已经行动先于思维,率先杀入了神卫军中,不断砍杀。
他一人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加上威猛魁梧的身形让神卫军的兵士有片刻的迟疑,就趁着那片刻的迟疑,他的剑下又多添了几缕亡魂。兵士依旧不畏死地涌来,他不顾一切地砍杀,身上也添了几道深深的伤口。
众侍卫眼见统领如此英勇,被激起了血性,发疯似地向黑衣死士和神卫军冲杀过去。一时间,血浪滚滚,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杀戮迷失了心神,陷入了疯狂的苦战。
然而,任是宫廷禁卫军再怎么负隅顽抗,任是统领刘世积再怎么勇决,也挡不住黑衣死士与神卫军联手的攻势,挽救不了失败的命运。
黑暗中,现出一道修长而英姿勃发的身影,手执长剑。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年约而立的白衣人。他一出现,神卫军就立刻响起一片如雷的呐喊,“五皇子!五皇子!五皇子!”
五皇子比了个手势,止住了兵士的呐喊,随即朗声喊道:“黑衣死士与神卫军全部退下!”
黑衣死士与神卫军尽数退在一边,刘世积亦示意禁卫军退在另一边,楚汉分明。禁卫军已经死伤大半,他知今日败局已成,也不想侍卫做无谓的牺牲。
五皇子望着眼前浑身浴血的禁卫军统领,心中不是不敬佩的,也深感惋惜。他方才一直隐在暗处,亲见了他的孤勇与无畏。他本是爱才之人,如此人才,他多想收为己用,可偏偏他却是太后的人。既收之不得,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五皇子一拊掌,朗声一笑,“素闻刘统领悍勇,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愧为守护宫廷的第一人!怕是令兄也没有这等气度,这等气势罢!”
刘世积却是冷笑,“不敢当。刘某本以为五皇子也称得上是襟怀磊落,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犯上作乱的贼子!”
五皇子却依旧是笑颜不改,“成王败寇,这才是不变的真理。”
“狡辩!”刘世积大喝,“你生为皇子,犯上作乱,既为不忠,也为不孝。与你这等不忠不孝之徒,刘某无话可说!”
五皇子大笑,“然刘统领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似你这等愚忠愚孝,岂非成当世愚人?”
刘世积以剑尖遥遥指向言笑晏晏的皇子,沉声道:“素闻五皇子自负剑术,刘某不才,愿领教五皇子高招。”
“本皇子的剑术是不会轻易示人的,”五皇子把玩着腰际的长剑,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