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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不着仔细推敲,他已猜到几分了。
忽听得一声尖叫,从假山的后面传来。
“咦,这不是三师兄吗?”
“哎呀,叶大侠也躺在这里!”
尖叫声过后,跟着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说话的是徐中岳的第四个弟子邓一舟和一个姓崔的护院。
徐中岳有八个弟子,郭元宰排行第六,本领最高。其次是大弟子李仲元。三弟子金兆英则是武功排行都是第三。
邓、崔等人发现他们受了暗算,自忖本事远远不及他们,自不禁慌乱了。
邓一舟颤声道:“郭师弟,咱们还是回去禀告师父吧。”口中说话,转身就想开溜。
郭元宰皱眉道:“你们的胆子怎的这样小,既然来到这里,好歹看个明白!”
那姓崔的护院道:“郭少爷,话不是这样说。你想,以剪大先生的本领,假如他都出了事情,咱们如何能够应付?假如他并没出事,那就必定是捉拿奸细去了,迟早总会回来,又何须咱们到处去找他?”这姓崔的护院,在徐家地位颇高,不过因为郭元宰可能是徐中岳的未来女婿,所以不能不尊重他。要取得郭元宰的同意,他们才敢回去。
假山这面乃是荷塘,地势平坦,难以藏身。鲍令晖大为着急,只盼他们赶快溜走。
不料郭元宰说道:“假山那边还未找过,好吧,你们害怕了就留在这边,我独自过去看看。”
幸好只是郭元宰一个人过来。
他看见了鲍令晖,大吃一惊。鲍令晖连忙作个手势,示意叫他噤声,跟着向相反的方向一指。
郭元宰虽然犹疑不定,不过他已是会意了。
郭元宰立即走回假山那一边。
邓一舟想溜又不敢溜,见他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故意问道:“剪大先生呢?”
“那边鬼影也不见一个。”郭元宰道。
那姓崔的护院冷冷说道:“我早说过以剪大先生的本领,用不着咱们寻找他们。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郭元宰道:“你说得对,他一定是追拿奸细去了。好,咱们回去禀告师父吧。”
※ ※ ※
鲍令晖抹了一额冷汗,定下心神,正想钻进假山洞里寻找!忽地隐隐听得一声微弱的呻吟。
鲍令晖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莫非楚大侠也给那个神秘人物伤了?”
循声觅迹,在荷塘旁边的乱草丛中,首先发现了剪大先生。
剪大先生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原来他亦已恢复了知觉,正在运气冲关,但穴道还未解开,也还未能说话。”
跟着发现楚天舒,楚天舒本来是躺在剪大先生旁边,此时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向他招手。
仔细再瞧,叶忍堂、梅冽风、印新磨这三个人也给他发现了。这三个功力不及剪大先生,仍是毫无知觉。
鲍令晖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吓得一颗心都几乎从口腔里跳出来。
叶、梅、印三人已经可以算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远非徐中岳门下的弟子可比了,而剪大先生又比他们三人高明得多,已经够得上是一派宗师的身份,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全都着了人家的道儿,弄得如此狼狈。
不过在吃惊之中,他也放下了心上的一声石头了,楚天舒看模样似乎并未受伤。
他走过去问道:“楚大侠,你怎么啦?”
楚天舒苦笑道:“多谢飞无神龙手下留情,他只是点了我三处穴道。惭愧得很,我知道他不是用重手法点穴,但我运气冲关,直到如今,还未能够把被封闭的穴道完全解开。老弟,你来得正好请你按照我说的解穴方法,帮帮我的忙吧。”
鲍令晖依照所授,在相应的穴道给他推血过宫。楚天舒的穴道是差不多解开了一半的,不过片刻,气血便即畅通,一跃而起,说道:“剪大先生,我可要失陪了!”
鲍令晖愕了一愕,道:“楚大侠,你不替剪大先生解开穴道?”
楚天舒笑道:“这位剪大先生虽然不是坏人,但却太过好管闲事,还是让他多歇一会儿的好。何况咱们即使想要给他解穴,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他说的也是实情,要知剪大先生是给飞天神龙用重手法点穴的,若要给他解穴,非有足够的内力不行。楚天舒的功力只不过恢复几分,鲍令晖则比他尚还不如,办力不足,妄图解穴,那只有越弄越糟。
鲍令晖疑团满腹,也想早点弄个明白,于是急急忙忙和楚天舒离开徐家。
出了徐家,鲍令晖松了口气,方敢问道:“姜雪君呢?”
楚天舒木然说道:“飞天神龙把她带走了!”
他所料不差,那个神秘人物果然是飞天神龙。
“他是雪君的、的……”鲍令晖心里发酸,想问的话,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楚天舒说道:“我不知道他是雪君的什么人,但雪君叫他元哥的。怎么,你吃飞天神龙的醋吗?”
鲍令晖苦笑道:“楚大侠,你又来开我的玩笑了。我只想知道,他不会伤害雪君,我就放心了。”其实他曾目睹飞天神龙大闹礼堂这幕,早已知道飞天神龙决计不会伤害姜雪君。
楚天舒余愤未消,说道:“他把剪大先生等人或击晕、或点穴,是因为他们不许姜雪君离开徐家;他点的我穴道,则是因为不愿意我和雪君一起离开徐家。他只能和雪君单独一起的,你明白了吗?他怎会伤害雪君?”
鲍令晖道:“既然如此,那么你用不着再去找她了吧?先回我的家里好不好?”
楚天舒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今该去哪儿。不过,我是不愿在洛阳逗留的了,请你代我向令尊致歉意吧。”
残星明灭,已是将近拂晓的时分了。
“飞天神龙和姜师妹此际恐怕己在洛阳城外了吧。我要和师妹说的话料想飞天神龙也会和她说的,嗯,还是算了吧,不必自找麻烦了。”楚天舒心想。
他当然知道,自己虽然不想去找麻烦,麻烦早已惹下,今后还不知要遭受多少“无亡之灾”,但不惹也已惹下了,又有什么办法好想呢?他只能怅怅惘惘的独自离开洛阳了。
此时飞大神龙和姜雪君已经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座山上。
朝霞染得霜林如醉,晨风灌来野花的清香,山壑鸣皋,枝头鸟唱,好像和谐的合奏,衬托得山色分外清幽,姜雪君伏在他的背上,吹气如兰,卫天元也有点飘飘然的微醉之感了。
他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他以“大哥哥”的身份,带着这个“小妹妹”满山乱跑,雪君给他编花环,他给雪君捉鸟儿,有时走得倦了,雪君也常常要他背的。
卫天元走入密林深处,把姜雪君放了下来,解开她的穴道。
“雪君,想不到咱们又能够在一起了,你欢喜吗?”卫天元喜孜孜的问她。
姜雪君坐在铺满落叶的树下,望也不望他。
卫天元心头一沉,难道过去的美好岁月,就像枝头的落叶了么?
落叶难返枝头,失落的童年恐怕也追不回来了。
“雪君,你怎么啦?你、你不喜欢和我一起”卫天元忍不住心头的酸痛,非得向她问个清楚不可。
姜雪君哼了一声,说道:“我盼了你十年,你、你一见面就欺负我!”
“雪君,我是逼不得已才用这个手段和你离开徐家的,请你莫要见怪。”卫天元道。
姜雪君板着脸不说话。
卫天元作了个揖,说道:“雪君,算我对不往你,我给你赔罪!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话呢,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姜雪君扭转身驱,冷冷说道:“卫大爷,不敢当!你如今已是名震江湖的飞天神龙,我如何还敢生你的气?不过你当着一众宾客羞辱我,昨晚又不理会我的请求,用那不近人情的手段对付我的师兄,纵然我不敢生你的气,却还能和你说些什么呢?”
卫天元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肯原谅我,那我也不知要怎样和你说了。好吧,我不勉强你,你喜欢回徐家也好,去找你的楚师兄也好,随你喜欢吧!”他回过头缓缓踏出两步。
姜雪君一急,站了起来,叫道:“卫天元,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话气我,你给我站住!”
卫天元回身苦笑道:“我对不住你,你又不肯原谅我,我不走还做什么?雪妹,最后问你一句:你肯原谅我么?”
两人面对着面,卫天元胸衣的血迹收入她的眼帘,姜雪君再也难以矜持了,忽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卫天元。
“元哥,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呢,你不要走,不要走啊!”泪珠从她的眼眶里一颗颗滴下来,她抱着卫天元哭道。
卫天元喜道:“那么,你肯原谅我了?你笑一笑吧!”
姜雪君激动的情怀稍为平静一些,她脸晕娇红,轻轻挣脱卫天元的怀抱,对他笑了一笑。
卫天元大喜如狂,连翻三个筋斗,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还是我的雪妹,我放了心了!”
姜雪君道:“哦,原来你以为我早已变了吗?”
卫天元道:“不,不,我不是怀疑你。不过,我要亲耳听你叫我一声元哥,我才能够安心。”
姜雪君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说道:“人事难料,也怪不得你怀疑我。好啦,别发傻了,你要和我说什么,请你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和我说吧。”
卫天元拂一拂身上的尘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不是也有许多话要和我说吗?你先说吧。”
姜雪君道:“好吧,由我先说,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楚天舒昨晚是要来救我的,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他是我师兄。”
卫天元怔了一怔,说道:“他来救你,他也知道你有危险么,他是怎样和你说的?”
姜雪君道:“他说我在徐家的处境很危险,他怀疑徐中岳可能对我不利。”
卫天元道:“因何他有这个怀疑。”
道:“当时他无暇和我细说。和你一样,他是准备出了徐家,才和我说的。”
卫天元叹道:“如此说来,我倒错怪他了。不过即使他落在徐中岳的手中,徐中岳也不敢杀他的。过两天我回去打听他的下落。”
姜雪君道:“元哥,我有个疑问,希望你先替我解答。”
卫天元道:“你想知道什么?”
姜雪容有点尴尬但终于还的问出来,“徐、徐中岳当真是坏人么?”
卫大元道:“目前我还未能十分断定,要知道他的庐山真相,恐怕还得你的帮忙。”
姜雪君道:“你要我怎样帮忙?”
卫天元道:“请你先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自己愿意嫁给他的。”
姜雪君道:“你要我说实话。”
卫天元苦笑:“那我就不必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姜雪君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天元道:“我已经明白了。”
姜雪君道:“你明白什么?”
卫天元道:“原来你是自已愿意嫁给徐中岳!”
姜雪君道:“我并没有这样说,为什么你会这样胡猜?”
卫大元喜出望外,说道:“我见你向我要不要你说实话,我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愿意骗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了姜雪君已是噗嗤一笑,接下去说道:“我是不有意骗你呀,但我却不知你想到那里去了。难道不愿意骗你,就等于我愿意嫁给徐中岳吗?”
卫天元道:“这样说,你是给徐中岳强逼的了?”
姜雪君道:“不是!”
这两个字的回答大出卫天元意料之外,他怔了一征,又再问道:“哪么,你是因为父母之命难违!”
不料姜雪君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卫天元诧道:“既然不是别人逼你,何以你又说你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