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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两人身后数十步距离的草丛中,三双近乎玫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背脊,其中左右两双更野狼瞳孔一般,若非山间傍晚水汽浓重,那眼中射出的厉芒便能将两人烤熟了。
李寇三人藏身草丛中,眼见两人奔过来时候英布便要窜出去杀人,李寇一把按住他,老者也在他耳边低声道:“很多人!”
英布心下一惊,急忙凝目向远处看去时候,果然草丛微动,似数十条蟒蛇在其中移动而来,只在张良两人坐倒在地时候,那波浪一般划开的草丛在某一点上静了下来,若非李寇三人目力惊人,恐怕也不会发现那里面藏着跟踪而来的人。
英布既惊又怒,心下暗暗惭愧自己沉不住气,却又想道:“看来这读书人也没啥了不起,自己做了螳螂,竟不自知黄雀便在身后!”
李寇暗暗数了一遍那些草丛,心中约莫估计一下,向老者低声道:“不止三十人!”
老者冷哼一声回道:“六十人!”
李寇一惊,急忙细细查看,却入眼处只见苍茫一片,若非记住了后来人藏身的草丛,恐怕他也不知居然那么多人就在身边。
李寇不知老者如何知道,便疑惑向他看去,英布也不能置信般转脸看向老者。
老者傲然一笑眯着眼睛低声道:“方术之学,你们可听说过?”
两人一惊,对视一眼时候都从对方眼中发现了更大的怀疑,却老者压低声音淡然道:“方术之学,并非外人想象那样只是炼丹寻仙,其中吐纳之术最是能令人耳聪目明,若能学到深处,增加力气延长寿命,便在武艺中,也有其独到见解!”
英布双目异彩连连,便似姑娘寻见了小情郎,若不是孤寂有人窥伺在左右,恐怕他便登时要跳出来求老者传授了。
李寇却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倒吸一口冷气想道:“这个……这个吐纳之术,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内功?这玩意儿果真存在的?这次赚大发了,好东西啊!”又暗暗恶意猜测道:“这么说,后世江湖中人无所不能的内力,便是从炼丹的方士那里开始的?江湖中门派的创始人,老祖宗便是那些教唆皇帝吃春药喝毒药的方士?”不自禁打个寒战,急忙将心头的恶寒堵下去,转脸用比之英布炯炯目光毫不逊色的眼神看住老者,便似饥饿野狼看见了一头流浪的肥羊,老者似乎都能感觉到一左一右两个人化作了两个巨大的火炉一般。
老者嘿嘿一笑,摸摸胡须飘然摇摇头,忽然板下脸低叱道:“敌人便在左右,等安全了跟你们再说!”
一路来,他见李寇身体条件实在出众,便随口点拨了他几句,却越到后来心中越是想要将这个倔驴一般的家伙受作传人,却李寇总是事不挂心不提拜师事情,后来还专门将英布拉来作数,老者直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拿这人没办法。现在李寇露出垂涎神色,老者不怒反喜,也没有考虑过教他武艺对不对,只心中得意洋洋,道:“终于把这死小子给受住喽!”
李寇与英布再次对视一眼,心有灵犀都悄悄点头,传过“死也要缠住他”的会心一笑,心中越发恼怒来人的不是时候,将两头猛虎一般的愤怒,一起向敌人藏身的草丛倾泻过去。
渐渐地,张良与陈恢身上汗水不再流下,夜,也进入很深了。
杀戮,即将到来!
第十九章 血霜黯夜(一)第一更
“嗖”一个破空声响起,打破了静谧下来的夜色。
张良与陈恢见夜色已深便不再前进,只采火石燃了一堆篝火来坐在地上闲聊,却生怕惊动什么一般不肯大声,李寇竖起耳朵半天也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有不时的苦笑传入耳朵——英布嘿嘿冷笑,因为他明白这样的笑声定然是心中苦涩所致,缘由自然是李寇。
眼看便要皓月中空,张良与陈恢连着奔跑了十几里山路早已困乏不堪,便在火堆旁要休息,却这一声惊魂响动惊起两人来,那陈恢似能听出袭来的物体是什么,一把拉住要起身的张良趴在在地,头顶劲风袭过,“哚”地一声,身侧那大树上已扎定一支羽箭,入木竟然有数寸之深。
陈恢脸色一变,若非他见识过秦军弩箭厉害拉着张良趴在地上,恐怕这一箭便能将两人一起射个对穿!≮我们备用网址:。。≯
张良惊魂甫定冷静下来,略略一想便冷笑道:“看来,咱们还是做了人家的螳螂呢!”
草丛中一声大笑传来道:“小子,算你聪明!嘿嘿,咱们追着那人从会稽一直到了这里,若能再多拿两个人头,那也是不差的!”
张良一愣,接着便眼珠一转问道:“你们要追人,我们同样追人,两不相烦,这却是什么意思?”
草丛中那人嘿嘿一阵笑,静夜里张良两人只觉夜枭一般刺耳,陈恢皱眉叱道:“也不怕惊动山鬼么!”
那人一怒,草丛中窸窣一响,却那人又似刚要起身却想起什么来伏下去,却话音充满怒意道:“敢嘲笑咱的,都作了无头之鬼,小子,过不是看你尚有几分用处,老子现在就做了你们两个!”
张良眯上眼睛循着声音向那边草丛中打量,却又见那丛草一动,那刺耳声音已是到了另处,却得意笑道:“项庄那厮早就告诉老子了,你们两个还会击剑,老子差点忘记了!哦对了,他还告诉我一件秘密事情呢!”
张良趁着这人得意大笑的机会向陈恢暗使眼色,示意马上向草丛深处闪进去。
陈恢摇摇头示意没用,他心里清楚,秦军的三段弩劲力非凡,听方才那人声音,他们便在两人面前不足五十步远近处,若有三四个三段弩,以两人的身手决计不能讨得好去,说不准这领头人见两人异动,命令手下就地射杀,那样谁也不能活命下去。
张良心中暗暗恼怒,对项庄万分暗恨,只道此人光明磊落,却不想无缘无故竟然连半日前还在一起说笑的朋友都能陷害进去。
便在他暗恼时候,那人已大声笑道:“你这小子便是旧韩后裔良,数年前博浪沙袭击陛下,便是你了!嘿嘿,那大个儿出力你出谋,今日若是能拿住你们两个,哈哈,咸阳令老子也能到手!”
张良心头如给霹雳击中一般只道:“项阿缠,你居然这般害我!”他当年买力士袭击秦皇车驾的事情,项阿缠曾问过,自己当时行动失败颇是懊恼,见这人诚恳和善又重义气的很,便都给他讲过,从此再也无人知晓这件事,项庄既然能告诉这领头人,必然便是项阿缠说出去的。
陈恢却是没有听说过袭击秦皇车驾的便是身边这文文弱弱的青年,这件事几年前发生时候他听说过,只当是六国后裔贵族的一次刺杀,却不想是这青年一手策划,忍不住便惊讶偏头来看时候,张良脸色苍白苦笑道:“你现在也知晓了,不出几天,全天下都知这大逆不道的此刻乃是你朋友,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便擒了我去见那领头的罢!”
陈恢一愣,继而大怒道:“某素来引你为荆轲之渐离,你竟当某项庄那无耻败类之辈么?罢了,某当先死,汝且观之!”
说罢不顾身边三段弩便要站起身来向一旁山石上撞去,慌得张良急忙一把揪住他不放道:“良此时全无头绪,出言不逊兄且莫怪,莫怪!”
见他态度确是诚恳,又想着他为朋友出卖心中忧愤,陈恢这才回嗔作喜,又来安慰他道:“朋友犹如大浪淘沙,细细筛选过后方能见真者,兄且休慌,从长计议才好啊!”
张良摇头苦笑,努力将心头的惊怒压下去潸然叹道:“人说人心难测善恶,今日,良方明了!陈兄仁义,良不敢或忘,唉,只可惜要陪上兄与良长眠于此山中喽!”
陈恢看他意兴阑珊,皱眉想要大声呵斥,却想到他这般颓败的因由,想了想低声道:“若所料不差,那人便在左近,或许不会见死不救,且容少待!”
张良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活下去的念头顿时便占据了所有的念想——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一个人呢。
他自负胸中才学,今日李寇一记迎头猛喝,将他从复国迷梦中惊醒过来,那一卷《太公兵法》确是没有白白空读,转念间便将他脱胎换骨转变过来。李寇等人走后,范增呼唤沉思中的他几声,回头时陈恢正目光灼灼望着他双眼似问意图。当下两人辞别范增向李寇离去的方向一路追踪,却不想身后居然跟上了官府人物。
若要讲方才张良的心情,那是痛苦悔恨还有些许侥幸。痛苦朋友出卖,悔恨交友不慎,侥幸的……应该是没有追上李寇,可以让这个古怪的人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果真能重新建立起一个没有暴秦弊病的强大国家来。
但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怎么与陈恢设法活下去,亲自找到李寇,在他身边亲眼看着他建立起那个新的梦想中的国家。
便在此时,那刺耳声音呢又响起来道:“嘿嘿,良啊良,你也不用怨恼项庄,他还算有良心,没有亲自来将你这个反贼刺杀,老子怎么劝说他都不答应前来。”转而又笑道,“不用苦思冥想要逃走啦,今儿老子心情好,没抓住那人……”
趁着这人聒噪的机会,张良与陈恢不约而同伸手出去抓住对方胳膊向一个小土包后面奋力跃去,便在那人得意洋洋说话之时,两人淡青色的身子已经藏在土包之后了。
这人一愣,继而大怒,难得有个好心情说叨说叨嘴边的肥肉,忽然人家不给面子极力要逃走,将他一句话都噎在喉咙里憋屈地难受,恍惚间那原本已经向自己招手的咸阳令宝座便在眼前丢失掉,心中愤怒可想而知。
也没想过这两人手中有没有弓箭武器,这人跳起来大声吼叫道:“射箭,弄死他们!”
话没说完,忽然身后数声惨叫传来,听声音正是自己带来的士卒,接着血腥的气味儿穿进鼻孔侵入大脑,一时间将他思维都凝固了。
忽然身边一个士卒猛然扑在他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却腰间传来的剧痛怒了他的嗓子,声嘶力竭便吼道:“哪个混蛋?起来,老子杀了你!”
原来他给扑倒之后背上压着一个人,直将他摁进泥土中去,满嘴便都落下了泥土。
背上那人毫无动静,这人艰难骂骂咧咧着将那人用力拱下去,却腰间更大的疼痛传来,忍不住一声惨烈之极的叫声回荡在山间,便是士卒们的惨叫声,也远远给他一个人盖了下去。
伸手一摸,正碰在那疼处,这人越发恼怒,叫得便越发大声起来。将手掌拿在眼前借着月光去看,湿漉漉尽是鲜血。
惊恐看那士卒时候,这人才醒过来——原来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只见那士卒背心处插着一直雕翎羽箭,颤悠悠还在晃动,只有乌黑的鲜血从那伤口处涌出来。
第二十章 血霜黯夜(二)第二更
这人爬过去细看,这士卒早已四肢僵硬一命呜呼,再看士卒脸庞时候,这人大吃一惊放声叫道:“混蛋,你死了谁要护老子?你是老子的亲兵,咋能不管老子自己一个人便死了呢?起来,背老子逃走!”
张良与陈恢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正看见这人跳起来脚踢死去的士卒不停,当下陈恢便怒道:“这人怎生这般残暴,士卒为了护他而死,他却……”
张良脸色冷漠如常,将满场鲜血四溅血肉横飞的长眠恍若不见,只淡淡道:“这等怕死之人,又好功无谋,现下恐怕胆都要吓破了,正好显出残暴性子!”
陈恢向草丛中四处乱跑的士卒看一眼便喜道:“果真他便在我们左近!”
却见四散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