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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婴指着老什长膝上芒杖笑道:“老叔有皇帝赐杖,何言老卒,某却未说错也!实不相瞒,某贩布为生,最讲这行情,今出门便见斥候飞奔,却愚鲁不能解将有何事,请教老叔,虽冒昧,但请见谅!”
老什长看这少年人能认识自己膝上芒杖,便复又对这灌婴多了一些好感,有些得意双手捧起芒杖道:“夸功老夫不敢,只是皇帝大恩,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些厚赏,聊以自娱而已!”
灌婴嘿嘿一笑,伸出双手去搀扶老什长,道:“某不敢固请老叔明言,只求老叔指点某九原可乎久居,愿以老酒向谢!”
老师长眼睛一亮,便道:“可有老秦酒?”
灌婴哈哈大笑:“老秦酒辛辣慷慨,便如烈烈秋风,男儿如不能饮老秦酒,如不喜老秦酒,何言男儿!某生平走动江湖,各处老酒皆有品尝,唯喜秦酒甘冽!”
第七十九章 血言铭心(二)第二更
“你这后生,嘿嘿,倒是会说话的很!这九原么,有上将军在,便可久居,不必多虑!再说,大秦男儿,千千万万,匈奴人悍勇,却也不能奈我何,后生啊,布匹,正是此换装时候可大卖,若有心,便留下在九原,说不得,战事紧急时候,凭你大好男儿,上阵杀敌,建功便在今日!”
灌婴苦笑,摇摇头道:“家父以余财捐当地县长县尉,某,有心杀敌,奈何不得入门!再者,某非老秦人,虽一心向秦,可这战事吃紧时候,蒙恬上将军,恐怕越发不会要一个只有路引关文而再无其它证明的陌生人补充大军!”
却他从这老者处得到一些规劝,也思量问了好多处老人,这些眼光老练的老头儿都说九原无碍,便也放下心来,伸手去扶老者道:“老叔既然已履约,某自不能失信,走,前方酒家,上好秦酒西凤,定然要一饱老叔才好!”
老什长也不推辞,只笑道:“你这后生!嘿嘿,若是你定意要打探军情,一个字咱也不会多说,不过你问的只是担忧,告诉你也无妨。嗯,西凤老酒啊,好久没有吃过了,好多年啊!嘿嘿,今日可要占你光喽!”说着,两人举步便向前方酒家要去。
却北门忽然再次响起凄厉的叫声:“斥候紧急,速速闪避!”
这一次,只有一匹马飞奔进城,马上骑兵不等守城门的锐士们搬开障碍,纵马一跃,流矢般便从那高高的木栅上面翻过,锐士们大声喝彩时候却还是喝道:“令箭虎符!”
那骑兵也不停马,骏马越过栅栏落地瞬间,黑色斗篷翻起,那骑兵单手一扬,尺许长的黑色牌子便闪在他手中,加上马背上插着的一面黑旗,锐士们自然便确信他是斥候,那什长便喝道:“下箭,放行!”
他身后面,锐士们虽然在看到这骑兵满头大汗战马浑身似水泡过一般,心下认定他便是大秦斥候,却没有见到令箭虎符,都将利箭上弦长剑出鞘,随时准备拦截这人。这时候,确认了对方身份,他们便哗啦一声,都将兵器收了起来,做出的最利于扑杀的姿势,也退回了凝立的状态。
灌婴双睛发亮,忍不住赞道:“我大秦有这般儿郎,谁人敢犯天颜!”
老者看看灌婴,也忍不住道:“后生,若你果真愿意入军,咱可介绍你去斥候营,我们家娃儿,便在北军斥候营当差!”
灌婴边向酒家过去,紧走两步跟上老什长却道:“某喜好弓马,然这斥候营,却又能如何?还是作那短兵相接贴身厮杀的锐士,最是痛快!”
老什长忽然想起自家娃儿前些日子回家后自己看到的那惨样儿,忍不住打个寒战向灌婴古怪瞄了两眼直道:“若你能进去,嘿嘿……咱斥候营第一百人队,现在可真实壮士该去的好地方呢!”
灌婴疑惑向老什长看了两眼,摇摇头道:“若果真有机会,进去了再说!哈哈,老叔,到了,咱赶紧进去,店家,上好老秦凤酒,大碗只管上来!”
……
便在这时,北军军营大帐中,蒙恬沉着脸,手中一张牛皮图子颤颤巍巍,他双眼牢牢盯在一个地方,半晌狠狠将那图子砸在案上怒道:“咸阳!”
他下手两旁,王离董翳司马欣,当然离不了白发苍苍的老将涉间,这些人,原本便是在大帐中的,自然明白蒙恬的愤怒与那一张图子的价值。
“李寇怎么说的当时?”蒙恬狠狠在案上图子上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向帐中央风尘仆仆的几个斥候问道。
这几人赫然便是高原铁樾等人,他们与李寇分别之后,便沿着铁樾数年行走匈奴踩出来的小道狂奔疾驰,也多亏了李寇给了他们一人三匹马,途中累死了两匹,最后一匹也在赶到长城卫所时候倒地死亡,却终于在三天过后,他们将那一张紧紧护在胸前的匈奴作战策划地图,完完整整送到了蒙恬眼前。
高原直挺挺站着,却他也感觉双腿发软,大腿根底下火烧的痛疼一阵一阵袭上心头——那里,早已磨破大片皮肉,汗水淋漓而下,疼痛必不可免。但此时上将军问话,不容他半点疏忽,便道:“报上将军,百将送末将等归来时候,草原上匈奴人正疯狂追杀我等,百人已不足八十人,但有我大秦壮士周勃,从匈奴人那里得来图子之后,便与我斥候营汇合一起,现今也不足百人。百将要末将等归来时候,叮嘱末将三件事。其一,此图子急送上将军处;其二,百将领百人与草原征战,匈奴人自然不能全力南下,百人,可拖住万人,斥候营,可有末将等再挑出百人充第一百人队,为将军打探情况;其三,百将判断,匈奴人此次南下,目标直指咸阳,然他们不善攻城,要全数越过长城定然不可能,那么,要进入咸阳的通道,便只有陇西,百将嘱咐末将禀告上将军,须提防羌氐两族,令,应请扶苏王子与上将军以战时为重,联合发令,使整个西北百姓,尤其河水两岸百姓,组织起武装来,进入山林等低,伺匈奴骑兵深入我腹地时候,军民联合,百万匈奴人也不为惧!”
“笑话,打仗是我等大军事,难道黔首还能比得上我们?李寇不尊军令便罢了,这等幼稚愚蠢主意,他也敢拿出来?”董翳冷笑嗤道。
蒙恬皱眉不悦道:“董校尉,这里还没有你先插嘴的地方!李百将这番打算,确也是难得。能看得出来,他们留在草原,一是迫不得已,百人,不是个小数目,要避开匈奴人耳目,很难,二来,恐怕他们都抱定战死沙场的心思了罢。此等锐士,大秦之福!前些日子,咱也抓住了几个匈奴人探子,哼哼,他们还道骗过了李寇,却不知,这厮居然给我送了来。”
高原勉力睁大眼睛,任由不住的汗水从额头滚落,瞥了董翳一眼郑重道:“百将他们,此刻在草原实乃九死一生!我等男儿,精忠报国,唯一死而已!壮士,马革裹尸,醉卧沙场,便是烈烈赤阳,为我等坟墓!”
董翳大怒,却再也不敢叫出来,只双目狠狠盯着高原几人,这几人哪里会理会他,铁樾沉声道:“上将军,某等舍开百将归来,已是迫不得已,还请将军容我等速速立起斥候营第一百人队大旗,战死沙场,当与百将相望!”
“你们这般劳累,若马上便上战场,便是找死!”王离突然抬起头来淡淡道。
“纠纠老秦,勇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高原几人抬头,凝视蒙恬只这一首战歌轻声吟道。
蒙恬豁然动容,喟然叹道:“纠纠老秦……这大歌,多少年没有听见啦……你们好,你们很好,大好男儿,正该如此!容你们歇息半日,黄昏时分,某亲自为你们竖旗!”
高原一急正要说话,帐外呐喊声传来,一人纵马奔驰而至,人未到,声先至,但听他吼道:“报——匈奴人南下起兵,长城危急!”
大秦与匈奴的厮杀,开始了!
第八十章 血沃烽火(一)第一更
苍凉的号角吹起来时候,长城上便也烽火乍起,自东向西,一堆一堆迅速传递,片刻便到了阳山卫所。
蒙成脸色严峻,手按剑柄目光灼灼盯住山下城外蜂拥而来的匈奴骑兵,身边是忙碌着将滚木礌石送到城头上的锐士,不听半声嘈杂叫声,只有脚步声上下城梯时候的咚咚闷响。
“将军,该怎么办?”身边副将陈则问道。
“速往九原送信,匈奴人这一次大举南下,其志不小,恐怕,咱们的卫所,是守不了半日的,快请援兵!”蒙成与蒙恬蒙毅一样,都有老秦人同样宽厚的额头与狭长的眼睛,满脸都是西北风吹成的沟壑,不过三十许年纪,看上去却如四十岁人一般。
陈则应诺,便挥手令传令兵招呼斥候南下,自己站在蒙成身边看着黑压压只看见山下人头,不能数得清究竟多少的敌人,担忧道:“这一次,在咱阳山卫所周围的匈奴人,少说也有数万上十万,恐怕,半日也……”
“大秦锐士,死战而已,不比担忧!再说,哼哼,我方守势,占据天时地利,有三万人马在,休说只是十万匈奴人,便是百万,也休想在我阳山卫所取得便宜去!”蒙成断然打断陈则的担忧,抬手止住他说话,双眼紧盯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口中淡淡只道。
陈则不敢再说,正好有斥候过来请令,便他转身去道:“速去禀报上将军,匈奴人,最少十万,再多不详,已大举进攻阳山卫所开始,我等死战不退,静待上将军援兵!”
斥候应诺,躬身接过黑色小旗与铸成令箭大概样子的虎符在手,蹬蹬蹬下了城梯,翻身上马绝尘南去了。
蒙成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斥候,似乎他的御敌决心根本没有放在援兵身上,只双目紧紧盯着打马死命向山上蜂拥上来的匈奴骑兵。
缓缓扬起手,锐士们各就各位,那从未熄灭过大火的油锅,上面已冒出青色蓝烟来,羽箭尖利的三角头在烟雾中恍恍惚惚,似将镰刀收在宽大衣袍下的死神,悄无痕迹便将某一个必死的敌人笼罩在死亡之下。
“去,叫左右两军的将士给老子好好睡觉,今晚上他们上城头,若老子发现那时候谁萎靡不振,老子第一个斩了他!”蒙成目测了匈奴人的人数,见得山下数万人马居然全部向山上上来,却转头向传令兵叫道。
“将军,咱只有三万人马,这么长一截长城,只留下一半是不是……”陈则急忙道。
蒙成回头瞪了一眼这个副将,向匈奴人努嘴道:“骑着马攻打城墙,老子是只能在匈奴人这儿看得见。他们的目的,便是城门,城头上不要太多人,晚上说不准这帮狗日的要偷袭,不得不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晚上!”
陈则皱皱眉头再道:“可晚上咱们的援兵……”
“没有援兵,至少明日午间之前,不会有援兵!”蒙成挥手打断陈则,颇有些云淡风清道。
却陈则一愣,不自觉问道:“为什么?”
“匈奴人这一次出动这么多人,明知长城不可能拿下还要来送死,他们难道就没那点脑子?哼哼,可能,在其他地方,也出错了,上将军手中兵马,一时间不可能给咱们调来,因为……”他长吸一口气,忽然从城垛下立着的长矛上抓起一把长弓来,猿臂轻舒鹰眼流光,嗖嗖嗖三声破空惊鸿般闪过,陈则暂时也忘记了担忧,抱着双臂欣赏已经冲到城下百步之内的三个匈奴骑兵便给蒙成这三箭射下马来。
“将军神射,属下见一遍,还想再见第二遍呢!”陈则看着那颤巍巍弓弦只动个不停的长弓,有些羡慕道。
“……因为咱们这儿的厮杀,还不够格!”蒙成没有理会陈则的赞美,又搭上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