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凑到他耳边,“爱新觉罗。胤禩,不要辜负二皇叔对你的期待。无论有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风雨同舟。”
胤禩悚然一惊,不敢置信的望我着,我坚定的朝他点点头,半晌,他眸中的神采逐渐凝聚起来,我才放开手来,推了他一把,他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随着人流冲进屋去。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裕亲王福全逝世,康熙帝命诸皇子俱穿孝,令主动请缨的皇八子胤禩主理此事,并再次赞其品性纯孝。
可谁又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禩抓痛我的手,哭泣得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
第三十章 婉如清扬
“哦?”胤禩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句,捧着茶杯品得极是优雅。
哦?哦是什么意思?
我皱皱眉头,压下心里的烦躁,“胤禩,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这件事你怎么看的?”
胤禩嘴角挑起一点点笑意,“宜妃娘娘问的可是你,又不是问的我。”
“我……”我沮丧的扒扒头发,要这么说也没错,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啊,就这个问题上,我还没有开诚布公的和他谈过一次,三年了 ,他也没提过要接谁进门来,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有些刻意的忽略过这个问题,不是想要忘记,而是潜意识里不想记得这件事儿,连张之碧的女儿都没有出现过,我是不是觉得可以安心了?
“胤禩。”
“恩?”
“我嫁给你也有三年了,三年来,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件事让不要敷衍我,告诉我,你怎么想的,”顿了顿,我放软了口气,带上一点点的嗔怪,“还是,你觉得我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闻言,胤禩一霎不霎地望着我,像是要望进我的内心深处一般,我坦然与他对望,将我的真诚,全部放在阳光下让他看清楚,半晌,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放下茶杯,“我明白,有你作为我的福晋,是我的福气。”
他淡然得听不出意味的口气说得我心里一酸,偏过头眨眨眼,第一次,他如此评论我们的婚姻。
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了我的手,“所以堇泓,我不想瞒着你,秀女我是不要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但是,下一句话,却几乎将我打入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他说,“我想要的,是一个宫女。”
几个字,震得我双耳发懵,如遭雷殛,冰凉的感觉一直从头顶蔓延下来,我整个人像被浸在冰水中,冷得刺骨。
察觉到我的冰冷和僵硬,胤禩手一紧,“堇儿?”
“啊?”连我自己,都奇怪着自己的平静,仿佛真正的自己已经剥离了肉体,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一切,而另一个,则在平静的问着,“一个宫女,是哪一个啊?”
许是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意味,胤禩漾出一个迷人的笑意,看着他的眼睛,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柔情万千,什么叫缠绵悱恻,他笑着说,“你认识的,额娘身边的,叫婉清的。”
“婉清,婉清……”我喃喃重复着,恍然中,我似乎听到自己笑问那个打起帘子的宫女,“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是这个婉清吗?”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我随着记忆吟道,那个,我曾在一念之间救下的小宫女,那个,我曾赞扬过如月下芙蕖的女子……
“恩,堇泓也知道这首诗?”胤禩略略有些兴奋的问道,那神情,仿佛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不由自主的,我脱口问道,“你很喜欢那个婉清吗?”
胤禩微微偏了头,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喜欢。”
“喜欢她什么?”我锲而不舍的问道。
胤禩奇怪的看我一眼,还是思忖着答道,“婉清的笑容,让人看着心里平静,婉清的字儿写得极好的,婉清能弹一手好琴,歌儿也唱得好……”
“够了!”我猛地摔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为了抑制不停涌上胸臆间的怒气,我紧紧握住双手,指甲,陷进肉里,恍然中,似乎有一位眸似乎薄冰手持竹笛的男子,笑着赞道,“堇泓的琴声,可是我听过最好的。”
“堇泓?!”
听到胤禩的声音,我反是镇静下来,“那乾清宫的那个呢?你要的,不是那个吗?”那个,我在嫁给他之前就知道和他有牵扯的宫女。
“那个啊,逢场作戏而已。”胤禩笑着解释。
“哈哈,好一个逢场作戏,即作了戏,又得了有用的消息,还可以利用她来转移有心人对你真正在意的人的视线!好一个一箭三雕的逢场作戏。”一瞬间,我立刻将前因后果推导清楚,我还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算到这些,哪想到,我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以胤禩的能力,哪能护不住自己喜欢的人,呵呵,自己喜欢的人,那我,又算什么?
“堇儿,你在生气吗?”胤禩略略带些迷惑的站起身来,下一刻,他莞尔一笑,朝我伸出手来,“不用担心,就算娶了婉清过门儿,我对你,也不会变的,你仍是我唯一认定的福晋。”
第一次,我无动於衷看着他朝我伸出来的手,没有握回去,曾几何时,我握着这双手柔声叫着胤禩,曾几何时,我握着着这双手答应,我会站在你身边,又几曾何时,我握着这双手说,我们,风雨同舟,现在想来,更像是一个一个讽刺的承诺,个个都已经破碎,甚至反映不出伤心的颜色。
“堇儿,堇泓?”胤禩踏前一步,微微皱起眉头。
我随着他的前进惊骇的连退三步,下脚不稳之际,竟是趔趄了一下。眼前原本如此熟悉的面容,如此熟悉的笑靥,这一刻却显得陌生无比,眼睛一酸,泪水顺着脸庞潸潸而下。我静静凝视着着,心中丝丝哀伤心痛,似乎还夹着隐隐的恨。
“胤禩,”我沙哑着声音开口,就像个疯狂的赌徒,明明已经输掉了一切,却仍是不甘心的最后博一把,“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怎么会?”胤禩略略带些心疼的拥我入怀,“作为一个福晋,一个妻子,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那为何你还要纳妾呢?”我问得天真,“是因为我无所出么?”
“哎——”胤禩长叹一声,“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呢,你是我的福晋,也是唯一的正妻,你和婉清是不一样的,虽然无嗣也是一个原因,你知道……”
我一把推开他,“我不知道,你既然说我是你的福晋,你的妻子,为何你还要想着娶别人。”
“堇泓,不要任性!”显然认为我在胡搅蛮缠,胤禩有些不耐烦的斥道。
“我任性,”我怒极反笑,“你说我任性,我今天就任性给你看,看来,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郭络罗。堇泓是什么人!”我高举起石桌上的杯子狠狠望地上一扔,茶杯碎片伴着茶水飞溅,“我告诉你爱新觉罗。胤禩,有我在一天,你想接别的女人进这个门,做梦去吧!”
第三十一章 以爱为名
“你闹够了没有?”胤禩脸色不变,只眼中隐隐有了些怒气,这么多年来,我头一次正面对上他的怒气。
“闹,你以为我在胡闹么?我说到做到,你只要敢让人进门,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准备给她收尸吧。”我冷冷的笑,口不择言的挑衅道。
“你!”胤禩指着我,气得说不话来,我唇边挑着半抹讥讽的笑意,无谓的与他对视。半晌,胤禩才放下手,强压了怒气,重新开口道,“堇泓,我不认为你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人,为什么?”
呵呵,多会说话,不认为我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人,可惜了,我不以为意的扯出一个笑容,“是吗?你似乎是忘记了,成亲前,我郭络罗。堇泓是什么名头。”
骄横张狂,狠毒跋扈,这些形容词,可都是用来形容我的。
大约是想起了什么,胤禩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正常,似乎仍然是不想放弃,“堇泓,你听我说……”
“不用了!”我狠狠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绝对,不让步!”
说罢,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我转身就走,再多呆一刻,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堂堂大清皇子和福晋在家里因为纳妾的事情打架,那传出去可好听了。虽然已经是事到如今,我却仍不愿被人看了笑话。
那天之后,整个贝勒府因为主人的冷战而陷入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强压下心里的烦闷,我立即着手将这种不安稳扼杀在摇篮中,不管如何,有些事乱不得。有时候,真的想完全按着性子来,管他乱不乱,搞得满城风雨的谁怕谁,我大不了被冠上骄横啊,妒妇啊什么的名头,反正被人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堂堂“八贤王”在朝堂上的面子,可就好看了。虽是如此想了想,但仍是无法凭着一时的性子胡来,只好砸砸府里的古董花瓶了事,反正胤禩也有的是钱,我不花还有其他人替他花。
虽然尽力避免和胤禩见面,我不想吵架,更不想打架,但有些场合,却是不得不碰面的,例如,康熙四十四年的新春赐宴。
很多年前,我就和十三评价过胤禩,我那时还玩笑着说他“身为下贱,心比天高”。所以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和我低头的,而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他低头,反正想娶小妾,就给你两个字:没门。
于是就造成两人对坐在马车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当成没看见的尴尬局面。看什么看?你会看我不会啊,我使劲瞪着眼睛看他,就是不先转开视线,以至于到了紫禁城的时候,我眼睛一直在抽筋,胤禩怎样我是不知道,只隐约看到他好象在揉眼睛。
下了马车,他自去那些阿哥们聚集处,我则拐去良妃娘娘那里,这些年来,这位婆婆一直对我疼爱有加,我每年过年进宫,都是先去她那里的。
到了翊坤宫,良妃还在午睡,这么晚了还在睡?我奇怪的拉了她贴身宫女来细问,原来良妃这几日身体又不太好,喝了药正躺着呢,我问明了病情,不严重,小感冒而已,吩咐宫女不用打扰她休息,我抱着手炉走出屋子,因为良妃爱梅,她宫里种着几株,风雪中,腊梅开得正好,我裹紧身上的披风,拐了过去,折两枝插在东暖阁,皇阿玛肯定喜欢。
正想着,树后,转出一个正拿着几株折下的腊梅的宫女,我凝神细看,那女子眉目如画,矗立风雪中,与风雪腊梅交相辉映,雪却逊她一分白,梅却输她一段香。果然是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过在翊坤宫中碰到她,也算正常。以一般这种文的发展方向来说,我肯定是要扮演恶妇的,然后胤禩再及时赶来来个英雄救美,最后美人与英雄终成眷属,而我,着作为女配一个人发配边疆,让读者解恨,既然如此,我恶意的想到,我是该叫她托着盆跪在雪地里呢,还是顶着缸站在风中?
“奴婢给八福晋请安,八福晋吉祥。”正胡思乱想着,婉清有些慌张的一个安请下去,手中的腊梅撒了一地。
我挥挥手让跟着我的倾情带着丫头嬷嬷走开一些,然后淡淡的开口道,“起吧。”
“谢福晋。”我没出声儿,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垂手立于一旁,轻咬着粉唇,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婉清,你是叫婉清吧?”我放柔了声音问道,真是该死,我早该觉出不对来的,三年来,我来这翊坤宫的次数也不少了,见到她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看来打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避着我的,否则以她良妃贴身宫女的身份,我怎么可能对她不熟悉,而且,八成,这事儿良妃也有份参与。
“回福晋,奴婢婉清。”她恭顺的答道。
“恩,婉清啊,你今年多大了,进宫多少年了?又侍侯良妃娘娘多少年了?”
“回福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