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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人才坐下,第二批人就上门来了,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人锦衣重裘,腰阔十围,大拇指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斑指,昂首挺胸,顾盼自雄,完全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他当然一点也不像是武功高手,但他身后跟着的四个人却真的全都是高手。
四个人的年纪并不大,一身白衣,步覆轻捷,神色冷峻,每个人的手都紧握着腰间的剑柄,似乎随时都在准备拔剑杀人。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已在刚才那两个人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四个佩剑的白衣人就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显然是他重金聘来的保镖。
接着第三批人也赶到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风云客栈门外,赶车的是个横眉怒目,铁塔一般的大汉,一步跨下车辕,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然后一个须发皆白,雍容华贵的老人和一个豆蔻年华,全身都裹在狐裘里的少女从车厢里下来。
这少女虽然娇美如花,面色却是苍白的,精神也显得十分不振,就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老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进客栈,目光中充满了慈祥和怜惜,却也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悲伤之色,只因他知道纵然花去他一生所有的财富,也挽不回他女儿的健康。
这三批人虽然不是同时而来,却显然是早就约好了的。
这老人一到,另外坐下去的三个人便纷纷站起,面白微须的中年人瞧了老人身边的少女一眼,道:“令媛的病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么?”
老人叹了一口气,沉重的摇摇头。
面白微须的中年人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皱眉道:“既然病还没有好,雷兄就该让她好好呆在家里养病才对,怎么在这么冷的天也把她带出来,如果再弄出点什么不好来,岂不是雪上加霜!”
老人苦笑道:“已经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我只希望在她的有生之年,能够完成她所有的心愿,这样我这个糟老头子就算进了棺材,也不会愧对她娘了!”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叹息一声,道:“不知她还有什么心愿,说出来让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尽尽心!”
老人道:“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愿,就是想见一见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外。”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道:“那岂非是……”
说到这里,他目光有意无意瞧了楚留香一眼,只因他也知道在所有少女心中的大英雄,除了楚留香,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老人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把她也带来了,不管怎么样,我总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而去!”
楚留香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慢慢地喝酒吃菜,好像既没有看见他们,也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忽然向身后的一名白衣剑客使了个眼色。
白衣剑客立刻会意,脚步轻轻一移,人已站在楚留香的面前,面无表情道:“我家主人想请阁下过去一叙!”
楚留香没有动,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白衣剑客沉声道:“在下再说一遍,我家主人想请阁下借步一叙!”
楚留香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
他也不知是不耳朵聋了,竟好像根本没有听见白衣剑客说的话。
白衣人盯着他,面上忽然发青,只见他右手腕轻轻一抖,剑光一闪间,一段雪亮的剑锋已架在楚留香的脖子上!
楚留香却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
他似乎算准了白衣剑客这一剑是不会刺下去的。
白衣人持剑的手背已凸起青筋,就好像不是他用剑指着楚留香的脖子,倒像是楚留香用剑指着他的脖子。
楚留香一动也没有动,并没有出手。
“楚留香”三个字,本身就带着摧人心魄的威力!
任何只要知道面前的人是楚留香,都会难免紧张的。
白衣剑客声音都像已嘶哑:“你到底走不走?!”
楚留香终于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道:“你应该知道,任何人想要见我楚留香,都得自己过来!”
白衣剑客冷笑道:“我若是一定要你过去呢?”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那你为何不试试看?!”
白衣剑客面上虽然带着冷笑,但瞳孔却忽然开始收缩,手中的剑竟似真的不敢刺下去。
须发皆白的老人突然道:“童铜!”
那个横眉怒目,铁塔一般的大汉大步而出,洪声道:“小人在。”
老人冷冷道:“给我杀了喝酒的那个人!”
说到“杀”字时,他的声音里竟真的充满了杀气。
童铜道:“小人遵命。”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忍不住道:“雷兄真的要杀了他?”
老人道:“他若真是楚留香,他就死不了,他若不是楚留香,欺骗了我们就更该死!”
白衣剑客已飘身而退。
童铜已大步朝着楚留香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发出重重的“扑”的一声响,这大汉一身的功力显然不凡。
一直声色不动的楚留香这次竟变了变颜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胆敢向我出手?!”
童铜根本没有回答他说的话,牛铃般的眼睛瞪着楚留香,这的确是杀人的目光。
只听大喝一声,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已带着劲风朝着楚留香挥了过来!
谁知就在这时,楚留香竟已离座而起,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那个放着十万两银票的锦盒,箭一般朝着客栈外窜去。
以楚留香的武功,天下任何高手都不会令他畏惧。
但现在他却像是不敢和这硬功超强的莽汉交手。
童铜不等招式用老,猛地拧腰转身,左足斜斜一脚踢了出去,轻功卓绝的楚留香竟无法避开,被童扫中了双腿,痛嚎一声,摔倒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童铜神色中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未想到自己一招不到就将名震天下的楚香帅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别的人脸色也都变了!
面白微须的中年人盯着他,厉声道:“你不是楚留香!”
——楚留香绝不可能一招之间就被人击倒的!
刚才还神态潇洒的“楚留香”,此刻已变得说不出的狼狈,竟跪在地上,一边流眼泪,一边不停地向他们作揖求饶:“大爷们饶命,小人不是楚留香,小人只是一个下三滥,想借楚香帅的名头在这里骗一点钱花!”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变色道:“好小子,竟骗人骗到我们头上来了……来人啊,给我杀了他!”
刚才被这个假楚留香迫得狼狈而退的那个白衣剑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人已抢先冲出,手中的剑又已出鞘,闪电般刺向假楚留香的咽喉!
这次他的出手快、准、狠,绝不留情!
假楚留香脸已发绿,人已发软,竟似被这一剑吓傻了,又似乎根本无力躲避,只有跪在那里等死。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刚才那些好像已被“楚留香”三个字迷昏了头脑的人当中,突然有一个身材颀长的蓝衫人神龙般掠起,速度竟比闪电还快,而身法之曼妙轻灵,普天之下也无人能及!
须发皆白的老人眼中忽然一亮!
白衣剑客那一剑还未刺下,突然发现眼前一条蓝影闪过,然后地上的那个假楚留香就好像被一只大鸟给叼走,而客栈门口却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正是假的楚留香,而另一个却是三十岁左右的蓝衫人。
他的神态悠闲而安静,没有丝毫特别的地方,但白衣剑客忽然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正在撞击他的心灵。
他的脸上也不比别人多一双眼睛少一个鼻子,可是却永远带着微笑,多年前他就已经懂得真挚的微笑远比锋利的剑更能打动人心,他本来平凡的脸也似因他那独特的微笑而变得充满了一种说不出却令谁也无法抗拒的魅力。
他的眼睛深邃如大海,充满了智慧和了解,看着你的时候,你心里就会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让你觉得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对他放心和信任,因为他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永远也不会令你失望的。
……这个人是谁?他怎会有如此巨大的魅力?!
蓝衫人用手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假楚留香的肩膀,笑容温和而平静,道:“你走吧。”
假楚留香也想走,眼睛却看着已冲上来的四个白衣剑客和那个铁塔般粗壮的童铜。
他走不了。
只听锦衣重裘的中年人用一双明锐的眼睛仔细打量了蓝衫人一眼,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让他走?!”
蓝衫人忍不住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晌才道:“就凭‘楚留香’三个字,不知行不行?”
这摸鼻子的动作,正是楚留香标志性的动作。
他的声音低沉而和缓,却也带着说不出的魅力。
莫非他才真是传说中名动天下的楚香帅?!
锦衣重裘的中年人却还是不信,忽然向那四个白衣剑客扭头示意。
四个白衣剑客立刻身形掠起,四柄寒光四射的利剑已同时刺向楚留香,速度之快,配合之巧,出手之准,都已超乎常人的想象!
但楚留香却本是非常之人!
楚留香突地腾身一跃而起,就像是翱翔在九天白云之下的苍鹰般,从四个人的头顶上飞掠而过。
就在这时,垂手静立的童铜突然向空中的楚留香扑了上来,竟不顾一切的用自己魁伟坚硬身躯狠狠地撞向楚留香。
楚留香也许并不是闪不开这一撞,可是他并没有闪。
他的一只手忽然伸出去。
谁也没有看清他手的动作,只看见童铜身体刚跃起,又落下,石像一般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竟像是在那刹那间的功夫里被楚留香点住了穴道!
须发皆白的老人不禁轻轻叹息一声,道:“好一招兰花拂穴手,普天之下能将这一招兰花拂穴手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除了楚香帅,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那个劲衣疾服,面如锅底的中年人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此刻突然一掠而起,沉声道:“我来试试看!”
他人掠起的时候,一双黝黑的大手中已多了一对判官笔,只见漫天的笔影疾风暴雨一般向楚留香袭来,竟将楚留香全身上下每一个穴道都笼罩在他这一双判官笔之下!
但楚留香的身子竟比水中的鱼还要滑溜、灵活。
眨眼之间,这面如锅底的中年人二十招已过,楚留香还是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只见他的飘逸的身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看得别人眼睛都花了,他却始终也没有还手,忽然微笑道:“普天之下,能将一双判官笔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莫非是震威镖局副总镖头、人称‘铁判官’的宋悍宋大侠?”
面如锅底的中年人霍然住手,居然向楚留香抱了抱拳,道:“香帅果然好眼力!”
他已看出自己绝非楚留香的对手,楚留香一直没有还手,现在又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他自也不能不识好歹,再像个无赖一样纠缠下去。
只听须发皆白的老人笑道:“岂止是好眼力,就凭香帅这份来去自如的身手,普天之下又有谁及得上!”
楚留香含笑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华玉轩主人雷老爷子也来了,在下真是荣幸得很。”
他转目看了看旁边一位面白微须,满面威严的中年人,拱手道:“这位莫非是震威镖局的万总镖头?!”
这面白微须的中年人也笑着拱手,道:“在下正是万里寒,久仰香帅大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楚留香道:“不敢不敢。”
他又看了看一边的锦衣重裘的中年人,道:“能和三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同桌而坐的,自然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