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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她们这一行的人如果不愿意,本就随时都能找出七八十种借口的,而且每一种都让你无话可说。
等到这些重金聘来的美女一走,张掌柜就上前来,用一种很暧昧的目光看着楚留香,道:“在下认得几个江湖郎中,都是治这病的高手,香帅可要我现在去把他们都请来?”
他们好像都把楚留香的“病”想歪了。
楚留香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天底下能治我这病的人,只有我自己。”
楚留香的病只有一种,就是“麻烦病”。
自己的麻烦,还得靠自己来解决,如果连楚留香自己都无法解决,天底下也绝无第二个人解决得了。
夜深寒重。
楚留香走上楼梯,推开房门,点亮了灯。
他忽然怔住了。
他虽然一向料事如神,却再也想不到此刻竟有一个十八九岁的绿衣少女正躺在他的床上,蜷缩着,就像是一只虾米,又像是一只惊吓过度的小鸟,正乞求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楚留香走进去,她竟也不知道。
她的衣襟上带着片片鲜红的血迹,显然身上受了伤,但真正令她昏迷的原因,而是她得了病。
楚留香用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额头竟热得吓人。
高烧并不能算是很可怕的病。
可是如果不即时进行医治的话,它也一样可以要你的命。
窗户打开着,这少女显然是从窗外跃进来的。
但她又是什么人呢?难道就是陆眼媚他们一群人要找的人?她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这间房子刚才他们明明搜查过的,这少女显然也在这床上躺了很久,却为什么他们竟说“她不在这间客栈里”?莫非他们当中竟有人在暗中帮这少女?
现在当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楚留香忽然一把抱起床上的少女,从窗口中掠了出去,虽然怀中抱着一人,他的身法却还是依然轻捷如飞燕。
他这么做,只因他知道附近只有风云客栈一家客栈,陆眼媚他们在附近找不到人,说不定还会返回客栈来寻找的,楚留香固然不怕麻烦,可现在却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能够避开些还是避开些的好。
洛阳本是京师繁华之地,所以名医也最多,最有名的一个当属卜记药铺的卜一指卜神医。他的医术虽不及天下第一神医徐天禄,在当地却也是首屈一指。
只不过,别人行医日子都过得舒舒服服,他的日子过得却不仅清贫,而且简直寒酸。
只因别人行医大多是为了金钱,他行医却只为救人,就算你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你得了病他也会一句话不说照样救你。
所以,所有大夫中只有他的声誉最好。
只不过,声誉和脾气却是两回事。
深更半夜,寒意漫漫,无论谁在熟睡中被人吵醒都难免有点脾气的。
可是等楚留香说出一句话,他的脾气立刻就没有了,而且似乎还恨不得给楚留香跪下来,以表示自己的感激。
楚留香说的这句话是:“还记得楚留香么?”
卜一指当然记得。
因为若不是楚留香,他一家老小早已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饿死、冻死了,他怎么可能忘记楚留香这个大恩人呢!
他眼睛里竟似有了一层泪光,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了看楚留香怀抱中的少女,立刻就明白了楚留香来找他的目的,沉声道:“这位姑娘病得不轻,还请香帅抱着她跟我来!”
他将楚留香领到另一间屋子,道:“香帅请将这位姑娘放到床上,让我先替她把一把脉。”
楚留香微笑道:“那就有劳卜兄了!”
他将这绿衣少女放在床上,只见她仍昏迷不醒,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更是苍白如纸,嘴里还仿佛说着胡话,却也听不清说的究竟是什么。
楚留香目光中不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卜一指用一只手搭着绿衣少女的左脉,闭上双目,仿佛正在细心听什么,忽然道:“这位姑娘身上本已受了伤,再加上不久前精神上似乎受过什么重大的打击,焦虑攻心,又疲惫过度,路感风寒,所以才会生这场病,所幸香帅即时将人送到,在下定能保她很快无恙,所以香帅也不必太过忧虑!”
他站起来,道:“我这就去为这位姑娘煎药,香帅如果累了的话,不妨先到我的床上睡一觉,这位姑娘就将给我来照顾吧,等她醒来后,再下自会通知香帅!”
除了“多谢”,楚留香还能说什么呢?
楚留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恶梦……
他梦见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嫁祸给他的人,那个人在前面跑,他就在后面不停的追,以楚留香的轻功,竟然始终也追那个人不上!
然后那个人就忽然不见了。
就像是鬼一样,那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紧接着一阵天崩地裂,天旋地转,楚留香仿佛失足自悬崖上跌下一般,不停地往下沉,然后他就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他明明可以看见对面,却始终也到不了对面,就像他他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却始终也无法摸到!
他想找一个出口出去,可是非但找不到,甚至连看也看不见。
这地方竟像是根本没有出口。他似已被困在这里。
就在楚留香饥饿、疲倦、无力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人忽然出现了,楚留香正想抬头去看他的脸,却只看见一只大手带着狂风向自己的头顶拍下来!
那个人仿佛在狞笑着厉声叫道:“楚留香,我要毁了你!”
楚留香想闪避,却一动也不能动。
然后他就忽然惊醒……
窗外一片耀眼而温暖的阳光照进来。
卜一指正垂手站在床边,目光中带着关切之色,轻轻唤了一声:“楚香帅!你没事吧?”
楚留香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又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的。他从床上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那受了伤的绿衣少女,便问道:“不知那位姑娘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卜一指道:“那位姑娘半个时辰前已经走了。”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她走了?”
卜一指点了点头,苦笑道:“她一醒来就要走,我本欲想留住她的,但好说歹说,说她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应该再多休息些时候,她还是要走,最后我只有连香帅的名头也搬了出来,说即使她要走,至少也得先等香帅醒来打个招呼再走也不迟。”
楚留香道:“她怎么说?”
卜一指道:“我本以为她听到了香帅的名字一定会留下来的,谁知她只是怔了怔,然后问我说的是不是名满天下的楚留香楚香帅,我说除了他天下难道还有第二个香帅么,她于是沉吟了半晌,也不知在考虑什么极为难的事情,终于还是没有留下来,却要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香帅。”
他将手中拿着的一块丝巾包着的东西交给楚留香。
丝巾上用精细的手工和翡翠般绿的丝线绣着一个“玉”字,丝巾上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楚留香将丝巾打开。
丝巾里包着一块晶莹的墨绿色的玉牌。
乍一看上去,这块玉似乎和别的玉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你仔细一看,你就会发现这绿的颜色竟有些怪异,这绿竟像是水一样随时都在流动一般。
只有真正的行家才看得出这块玉的价值,已绝不在昔日“和氏壁”之下!
楚留香当然是行家。
他一向很难得惊讶的脸上此刻已不禁耸然动容!
令他惊讶的并不是他已看出这块玉的价值……就算你将天下间的所有财富都放在楚留香的面前,楚留香也绝不会眨一眨眼的,就算他眨了眨眼,那也只不过因为眼中飞进了一粒沙子。
真正令楚留香吃惊的是这玉上的字,三个古篆……
碧玉令!
就在这一刹那,楚留香的思想也几乎因这三个字而停顿……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碧玉宫,那个令江湖中人人畏惧的碧玉宫!
只因这碧玉令只有碧玉宫的宫主才有。
这碧玉令也正象征着权威,无论谁手持此令,哪怕这个人是一个人人厌恶的乞丐,也绝无任何人敢再看不起他,就算武林中地位显赫的大豪在他面前也得退让三分。
楚留香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碧玉令竟会落到自己的手里。
他实在想不出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楚留香凝视着这块晶莹剔透的玉牌,目光不停闪动着,卜一指显然已从楚留香脸上看出这事情有些不简单,做大夫的本就有“察言观色”的本事。
楚留香忽然问道:“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将这块玉牌交给我?交给我干什么?”
卜一指道:“她没有说,我也不好问。”
楚留香沉吟了半晌,这才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有没有说她要去哪里?”
卜一指道:“她并没有明确的说她要去哪里,但她临走之时,却问我藏剑山庄怎么走?她仔细地听我说完才走的,所以据我推测,她很可能是想去藏剑山庄的。”
楚留香忽然拱了拱手,微笑道:“那在下也要告辞了,这次多有打扰,还请卜兄见谅!”
卜一指立刻谦让而笑道:“香帅千万莫要说这样客气的话,若无香帅昔日之恩,又怎会有我卜一指的今日!……香帅是不是也想赶去藏剑山庄?”
楚留香道:“正是。”
藏剑山庄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四大山庄之一,它虽然并不属于江湖中的门派,但在江湖中的地位却绝不在任何门派之下,只因自藏剑山庄建立以来,山庄里人才倍出,江湖中的一百名顶尖高手中至少有十人是来自藏剑山庄。
所以江湖上的人绝不敢轻惹藏剑山庄的人。
藏剑山庄自然藏了不少的宝剑,据说山庄里凡是会武功的人,每个人都有一把与众不同的剑,虽然并不是那种能削铁如泥的宝剑,但却能和他们的武功配合得更好,使他们的每一招都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其中最有名的一把,当属藏剑山庄庄主宇文松清手中那把紫电飞霞光剑,其剑之利,绝不再历来宝剑之首巨阑、青虹之下,而宇文松清的剑法之高,在江湖中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更有人说,他的剑法已远远超越了当年创出这套剑法的藏剑山庄第一代主人宇文不古。
藏剑山庄威震江湖,他的功劳实不可没。
但宇文松清手中的这柄剑却还不是藏剑山庄中最锋利的一把。
藏剑山庄最锋利也最有价值的一把剑,就是第一代庄主宇文不古当年用的那把寒冰玄铁剑。
只可惜自宇文不古去世之后,此剑已成为藏剑山庄的镇山之宝,江湖中再也没有人能一睹它的锋芒!
藏剑山庄在洛阳城外。
楚留香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接近午时。
冬天的阳光总是告别的容易令人感到温暖,雄伟壮阔的藏剑山庄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萧瑟的空山,庄严的山庄,森森的剑气,绝代的剑客,在楚留香的感觉中,藏剑山庄一定是非常沉静肃穆的。
可是现在楚留香却仿佛来到了闹市,他想象中应该有的气氛,在这里一点也感觉不到。
藏剑山庄前后左右,张灯结彩,竟仿佛有什么喜事。
宽阔的朱红的的大门前,有几个穿着得体、彬彬有礼的少年正站在那里,含笑临宾。
楚留香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他来到这里时,已经把自己化装成一个有着大肚子和大胡子的江湖莽汉。
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就是楚留香,只因他实在受不了那些近乎虚假的客套和人情。
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别人都是拿着鲜红的请柬和重重的礼物进去的。
他的两只手却空空如也。
守在门外的一个少年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