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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斧客忽然一沉脸,道:“还要到县里去么?你们县太爷的架子倒也不小,够了,够了,捕头大人,如果你还想要多活几年,就赶快带着你手下的这群酒囊饭袋回去,老夫定会亲自见你的县太爷,否则的话,嘿嘿,只恐稍停想走也走不成了!”
黑脸大汉面孔愈涨愈红,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荒地把心一横,大叫道:“好个杀人囚犯,江洋大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拒捕官军,这还得了,兄弟们,锁上他!”
叫喊声中,他自己也拚出老命的冲向前去,一柄锋利的手叉子霍然刺向绝斧客臂下,两腿交接横扫“鸳鸯腿”猛截对方腿弯,来势倒也紧凑有力。
随着他的行动,周遭持立的数十名差役也呐喊着围攻而上,兵器碰响不停,大有一举擒敌之势!
绝斧客大笑一声,银练短斧缠在右腕,左臂倏挥,披在身上的灰色皮擎已活然展开,像煞一块沉厚的门板,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出!
首当其冲的便那黑脸汉子,他只觉眼前一片灰沉沉的物体迎面兜来,甚至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已被卷扫出寻丈之外,手叉子飞起老高,连带着十五六名大汉也如同被火药炸开似的向四周翻滚而出,惊呼号叫乱成一片,其余的差人则早已吓得四处跃窜,唯恐逃之不及。
绝斧客豁然长笑道:“小子们,滋味大约不会好受吧?”
他一抚胡辫,缠在腕上的银练短斧已活然似条怪蛇般飞起,在空中纵横闪掠,银芒耀亮如西天的雷火,迅速得彷佛流虹片片。
四周的捕快早已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一大半,场合十分混乱,而就在这叫喊杂乱的当儿,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已如密鼓般传入各人耳中。
一直站在醉仙楼廊檐下悠闲观战的长离一枭与江青二人,此刻亦不由神色一肃,江青低沉的道:“前辈,大约人连剑来了。”
长离一枭目光凝聚来处不动,淡漠的道:“来了正好,老夫早就想试试邵老儿的人连剑法有什么出类拔萃之处。”
江青下意识的扯抚了一下早已罩在身上的青色长衫,轻轻的道:“看这情形,人连剑邵竹溪不会善罢干休的。”
长离一枭夷然不惧的道:“只是,他也会多盘算盘算呢?”
二人说话间,街道尽头已转过来五乘高大骏马,当先一骑,正是那紫脸膛的擎天剑鲍能!
绝斧客已收回银练短斧,双臂抱在胸前,束发的金环闪耀看生冷的光芒,凝望着溅起漫天泥雪,迅速来到眼前的五匹骏马。
于是──
骑在马上的骑士也早已着清了现场的一切。
于是──
五张面孔,已有三张变了颜色。
擎天剑鲍能尚不待坐骑停住,已偏腿飘身而下,满脸惶急的奔到仍然赖在地上未曾起来的太虚剑土胡坤身傍,慌乱的叫道:“师弟,师弟,你怎么了?伤势可重?”
太虚剑士胡坤此刻翻过身来,故意将头项上的伤口朝着鲍能,语声低弱的道:“师兄,唉……愚弟栽了……叶家兄弟与魏贤第也完了……”
擎天剑鲍能面孔肌肉抽擂,两眼中充汗了凶后厉色,他激动的道:“师弟。你放心休憩,不但三师叔他老人家已亲自来到,连师父与大师伯也来了,这一遭任那卫老鬼再横也横不了多久,师弟,你看我们连本带利的取回!”
他跳起身来,匆匆奔到尚未下马的几个骑士之前,仰首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听他说话的骑士,是一个年约五甸的精瘦老人,一张黄乾乾的面孔,唇上留了两撇八字胡,但是,双目开阖之间,却寒光隐射,顾盼中,更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严气概。
在他右边的一骑,马上人却是个快近六旬的胖大老者,一张弥陀佛似的胖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穿着一件上绣福字团的丝棉长袍,食指上尚戴着一枚宽厚的纯金指环,越发显得相貌团团,和气生财。
较后的两骑,那乘着一匹混身毛色灰褐的骑士,是一个独目独臂的中年大汉,肌肤油黑透亮,在这大雪天里,却只套着一件皮背心,打着赤膊,连那条“灯笼裤”都单薄得可怜,但是,这人却毫无一丝寒意,尽自紧闭,那张隐在杂乱胡须的嘴巴,独目半瞬不开的注视着站在寻丈之前的绝斧客,眼神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轻蔑意味。
另外一匹黑马上的骑士,却生得好一付飘然相貌,白眉,银髯,棱棱有威的双眼精芒闪射,两耳如垂轮,一身银白色的狐裘更衬得神态如仙,几有乘风归去之概。
这时──
枯瘦老人缓缓下马,沉着面孔对擎天剑鲍能道:“鲍贤侄,你那师弟可曾丢人现眼?”
鲍能表情中有着惶急,但却十分恭谨的道:“启禀师叔,胡师弟已倾其所能,负创落败,在师叔座下的弟子,怎敢做出有辱门风之事?此点万乞师叔释怀。”
枯瘦老人自鼻孔中哼了一声,一双冷电似的眼神冷冷地瞥视了绝斧客一下,又道:“你去与那姓郭的捕头打个招呼,就说事后老夫会亲自投帖谒见他们知府,官面上要先交待过去。”
擎天剑鲍能望了望那始自地上爬起,狼狈不堪的黑脸大汉一眼,低声道:“师叔放心,郭捕头乃与弟于素识,料其不敢为难,此事自有弟子去办。”
枯瘦老人生硬的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却忽而回首道:“你先与他们将这满地尸体收拾乾净,然后再到集外“大风谷”去寻找老夫,哼哼,这次恐要见个真章才行了。”
鲍能又诚惶诚恐的答应着,他那模样,好似十分畏惧这老者。
枯瘦老人此刻才朝绝斧客身前走去,在离绝斧客五步之处停住,双手抱拳,拇指向着自己胸膛,却是一言不发的注定对方脸上。
绝斧客蓦而神色一肃,拱手还礼,口中沉穆的道:“长离雄风。”
枯瘦老人面色一动,随即转为平静的道:“敢问字号?”
绝斧客双臂复环,交叉胸前,夷然不惧的道:“烈火旗旗主绝斧客陆海正是兄弟。”
他停了一下,反问道:“尊驾必是人连剑邵老前辈了?”
绝斧客果然没有猜错,这枯瘦老人正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三连剑之一,人连剑邵竹溪,他适才抱拳为礼时,以拇指指向自己,正乃表示他为武林三连剑中的人连剑。
于是,这位素享赫赫盛名的人连剑冷冷一晒,逆:“陆旗主,此处人众口杂,不是地方,且容吾等集外大风谷一会。”
说罢,他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与同行四人扬鞭而去,雪泥洒溅中,瞬息间已自无踪无影。
绝斧客陆海心中十分愤怒,因为对方此举,无异是给他难堪,更确实的说,已经正式向他挑破了。
轻飘飘的,长离一枭缓缓从杂乱的人丛中漫步而至,神态自若的道:“陆旗主,长离岛上下所属,岂是能忍那一口冤气的么?”
陆海悚然躬身道:“本旗主敬侯请示。”
长离一枭微微一笑,马蹄响处,江青早已骑在马上行了过来,身后尚牵着二人的坐骑,长离一枭淡淡的道:“给三连剑一个颜色便了。”
说完示意绝斧客上马,三人三骑,已循着人连剑等人出集的方向加鞭赶去,四周围立的无数双眼睛,目送着蹄扬蹄落,消逝于远方。
大风比中
离着叶家集有十来里路之遥,转过一堆乱葬岗,朝一条仅容单骑奔驰的小道行去,可以看见一座石山,山色灰黯沉穆,却似是被人自中间砍了一刀似的裂开一道天然缺口,宽约寻丈,直通山腹。
在这条通道似的缺口尽头,便正立着高逾十余丈,宛若刀劈斧削般崭齐的石质山壁,山壁下有着一块五六丈方圆的旷地,此刻,覆满白雪,但却可隐隐看见冒在雪层上的枯萎黄草。
风吹得异常凄厉,雪层像被剥脱似的一片随风飞舞,两棵倚着山壁而生的老松也在寒风中抖擞,树帽子上的雪花飘落又积满,宛如在叹息自己渡着这斑残的岁月。
不错,这就是大风谷,因为西北风受到石山约阻碍,不能吹过,便全部灌到这条石山裂开的隙缝里来了,不是么,风大得紧,也寒得紧呢。
此刻在那两棵老松之下,并排立着四个人,八只眼睛毫不稍瞬的凝注着谷口,于是,谷口之外,渐渐传来一阵悲凉的马嘶声。
四人中靠左一个,正是人连剑邵竹溪,他回头望了那身着银白狐裘的老者一眼,语声微呈紧张的道:“大哥,来了。”
老人酒脱雍容的一笑,道:“是么?”
于是,有三条人影自谷口外向他们奔来,而就在他们瞳孔适才映入都三条模糊的人影时,那人影已然很清晰的来到他们眼前。
是的,他们是江青、长离一枭、绝斧客三人。
双方距离约有三丈之遥,寒风吹得每个人的衣衫飕飕作响,飘舞不定,但是,每个人却似石像般凝立不动。
江青望着人连剑邵竹溪,儒雅的道:“累及列位久候,至感不安,未知邵老前辈有何赐教?”
风这么大,隔得这度远,但江青的语声却十分清晰的透过这些有形及无形的障碍,一字不漏的送入人连剑邵竹溪等四人的耳中。
于是,这四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人连剑邵竹溪毫无意识的笑了一声,极不友善的道:“年青朋友,阁下好一手”密宗传音“的功夫,老夫请问,阁下又属于长离岛那一旗下?”
江青轻咬下唇,一笑之后无言退后两步,于是,长离一枭飘然而上,清逸的面庞上有着一股深邃如海令人摸不清。猜不透的古怪神色,他嘴角上又幻起一个令人心寒的微笑,悠然道:“人连剑邵老师请了,老夫不才,长离一枭便是。”四个人的目光倏而聚成了一个焦点,齐齐集中在长离一枭的身上,他们虽然未曾亲眼见过这位东海称尊的霸主,但却听到一般武林人士曾描述说过,人连剑等人早已在怀疑这位年才中旬的中年书生身份,而此刻,他们的怀疑已经得到结果了。
人连剑邵竹溪果然不愧是武林名士身份,抱拳还礼之下,一指身傍那位着银狐皮裘,像貌飘然若仙的老人道:“卫岛主忒谦了,此位乃老朽大哥,人称天连剑迟若云,想尊驾必已有个耳闻。”
他又一指那笑面弭陀似的老者道:“这位是老朽二哥,地连剑梦真………”停了一停,他左手轻扶那独目独臂,蓬发如戟的中年大汉,慎重的道:“快二十年未出江湖了,这位是老朽等三兄弟的生平挚交,”啸天客“蒙大钊。”长离一枭神态之间,此刻已渐转凝重,他目光一一飘遇这四个人的面孔,心中却奇异的想道:“世间之事,真是幻妙不过,想不到在这小小叶家集里,为了一件牛毛小事,却一遭会上了武林中的三连剑,更碰着这二十年前素以残毒出名的啸天客,闻说此人曾经单枪匹马独闯武当派的三宫七观,力斗过武当鼎鼎大名的四真者,又在一宿之间连斩长白山,”太昊府“的五大教头,功力之高,实难揣测,不料此人在二十年前隐没江湖,二十年后却又出现于此,嗯,莫非老天注定他要在白已手中栽上一遭么?”
长离一枭自来是傲骨嶙峋的,无论在何时何地,他绝不想自己的处境,不管是如何强悍的敌手,他根本就不考虑本身的胜算。
于是──
又是古怪的一笑,长离一枭淡淡的道:“今日真是荣幸之极,老夫不想于此时此地,却逢上了如许多久已闻名的武林健者,呵呵,尤其是啸天客蒙兄,二十年前蒙兄叱吒江湖之际。老夫却蹙处东海荒岛,忙于俗务,待再老夫意欲寻妨蒙兄亲聆教益之时,蒙兄却已厌倦江湖,优游林泉去了,今日得见,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