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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八法……第102章 血影战魂
第102章 血影战魂
在前奔跑的蓝衫青年,步履踉跄不稳,胁下鲜血淋漓,背后的衣棠被撕裂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形态狼狈已极;他怀中紧抱着一个少女,那少女头发披散,双目紧闭,面庞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错,这蓝衫青年正是侯英,而他怀中所抱着的,则是他的妻子华小燕。
在后面追赶的金衣大汉,江青一眼即已看出,乃是金衣帮内三堂白龙堂堂主,大力韦陀鲍恒山!霎时,一抹陋夷的笑意浮上江青唇角,他向冲来的六指行者汪明挑逗地勾了勾食指,微一滑步,已如一片云彩般来到了侯英身前。
当侯英那双惊恐过度的瞳孔映入江青身影的一刹那,他有如在汹涌的浪涛中抢到了一块木板,慌忙声嘶力竭地大喊:“师兄……救我……”
语声未息,已经一跤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双抱着华小燕的手臂,尚在微微抖嗦。
江青怜惜地望了自己这位师弟一眼,低沉的道:“师弟,你放心,一切都有师兄在此。”
说话中,大力韦陀鲍恒山已偕六指行者汪明自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到,六指行者一言不发,抡起手中的行者棒便打,鲍恒山在急促中却与江青打了个照面,他只觉得心腔“砰”的一跳,连忙大叫道:“汪堂主,且慢!”
汪明“嘿”了一声,收臂挫腕,硬生生转出三尺之外,却十分不悦的道:“鲍堂主,这小子十分扎手,此时不拾夺他,更待何时?”
大力韦陀没有回答,一双利眼却直直的注视着江青,缓缓的道:“好朋友,会泽一别,瞬息两载,朋友你却越来越跋扈了。”
江青笑吟吟的踏上一步,道:“那时你们人多,在下又是初履江湖,是以不愿与尔等缠战,但是尔等也伤不了在下一根汗毛,至于现在么,嗯,情形却大相迥异了。”
大力韦陀狂笑一声,道:“火云邪者,火云邪者,今朝你便看看,到底是怒江派占得便宜,抑或是我金衣帮大胜而还?”
六指行者汪明大吃一惊,错愕的道:“什么?这小子就是火云邪者?”
他正说到这里,那边已传来一阵哗叫与怒骂声,紧跟着惨号连连,激斗中的人群霎时乱成一片,眼看已占尽优势的金衣帮帮众纷纷四散奔逃。穿着蓝色劲装的怒江派弟子,在一个白袍老者及中年儒生的率领上乘势反攻,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大旋风!”
大力韦陀饱恒山目光一扫之下。蓦然怪叫!
六指行者气得一跺脚,厉吼着急速奔去。江青平静地向四处一瞥,只见整个凌云山庄都已投进了这场激战的漩涡中,到处都是穿着金衣与蓝衫的人们在舍生忘死的拼斗、杀喊,脚步纷沓,光影幌闪,血洒着汗淌着;躯体在旋转、在奔舞,瞬息前践踏在别人身体上的胜利者,也许在瞬息后同样地被别人所践踏,触目心惊的尸体狼藉遍地,残断的肢骸抛置周遭,火苗子又起了多处,但是,这血战却只近在山庄的边缘,金衣帮所属被堵截在庄外,始终未能突破对方的防线。
于是,田野里、树林中、草丛间,金色的人影奔扑着,自四面八方蜂涌而来,又在一条条必经的通路上,在一处处的扼要地区,被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所率领着的怒江派弟子抵制住,几乎不能稍越雷池一步!
几座散落在庄沿的房舍已然烧起,火光熊熊,金红色的光芒,映在人们那张张扭曲得变了形的面孔上,益发显得凄厉而残酷!
江青极快的下了一个决定,他慢慢行上一步,沉冷的道:“鲍恒山,可惜金衣帮创立不易,就要在今朝冰消瓦解了。”
大力韦陀鲍恒山呸了一声,气冲牛斗的大吼道:“江青,还记得本帮前任总执法查百川的一条腿么?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结算!”
江青冷冷一晒,道:“嗯,查百川已经退出总执法之仁了?也罢,所有金衣帮上下所属,都将于今日以后完全逊退,永远冥迹江湖!”
鲍恒山双目倏而闪出一抹凶光,但是,他却好似十分忌讳江青,不敢立即助手,焦急的向左右瞧视着。
江青深沉的一笑道:“老朋友,要帮手么?还是自己先享受一番的好。”
“好”牢出口,千百只掌影已蓦而如瑞雪飘舞,自四面八方罩向大力韦陀,劲气尖锐,纵横呼啸,有着天裘云起的威势。
大力韦陀惊得一窒,不遑多想,脚步一旋,已狠狈的跃出五尺,江青“嗯”了一声,跟着就是一招邪神嫡传的五大散手之一:“掌不刃血”!
扇形的光芒及竖立的铁掌,交织成一片凌厉而冷酷的影像,大力韦陀猛吼半声,双掌倏然自胸前推出,臂肘一抖,又在刹那间化掌为指,闪幻不定的点向江青全身十二要穴!
像煞一阵狂风,江青神色冷漠,身形“呼”的一声贴向地面,如蛇也似的一揉一滑,幽灵似的转向敌人右侧。就在他猝而站起之际,又是一记“阴冥阳关”,金风霍霍,狂飙旋回,紧接着另一式“苦海无边”也已闪电般连续施出。
大力韦陀鲍恒四乃金衣帮内三堂白龙堂堂主,在金衣帮中地位之高,较之六指行者汪明更尊,但是,他虽在金衣帮中是强者,是高手,若比起江青那一身惊天动地的艺业来,却又相差得太远了。
江青绝招连展之下,大力韦陀已在瞬息间改变了四种不同的武功应敌,当他的“荡天三环手”化为“拒拒中式”再转“倾塔九掌”时,仅堪堪险极的躲架过了对方“掌不刃血”及“阴冥阳关”两大散手。及至江青却快逾电光石火的“苦海无边”如雷轰云滚似的逼到时,在一连串的空气爆裂声中,大力韦陀的“黑魔十二击”掌式己致完全击溃;叶飞枝折中,他那魁梧高大的身舛有如怒海中的一叶孤舟,歪斜踉跄地退出七步之外,黝黑的面孔在抽搐,颔下短髯颤动抖索,双瞳里映出一股晦涩而无助的神色,只在这一刹那,强弱已经明显的分了出来!
江青冷眼望着大力韦陀急剧起伏的胸口,绵软垂落的左臂,淡漠的道:“饱恒山,你的一身外家功夫甚是不弱,内力亦可说十分深厚,然而你却犯了一个错误,不该与江某硬打硬封,现在,只要在下再进一招,你大约便得尸横就地,你走吧,否则,便是一死!”大力韦陀鲍恒山心中明白,自己内腑已经受到了严重震荡,而那条左臂更已折断,对方的武功,实在是令人胆裂魄散的啊!可是,你叫他现在独自逃命么?不要说他的自尊心与道义感不容许他如此做,便是为了今后的颜面与立足也不可能如此做,但是,另外一条可容选择的路却只有死!
“死”,这个古今以来,多少英雄豪杰都难以勘破的一关,多少超人贤士都惧怯的一关,说来轻易,做起来又是如何地沉重与艰辛啊!
这位金衣帮的高手,绝望地向四周频频乞视,而周遭的战斗正炽热的进行着,杀得日月无光,天怒地惨,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来协助他,即便是有,又会增加什么效果呢?就凭金衣帮,那一个人会是江青的对手?
倏然,江青不耐烦的道:“鲍恒山,此刻不走,只怕你永远也不能走了,就像昨晨路上那虬发的朋友一样,不过,你却没有陪葬者。”
大力韦陀喘息中神色倏变,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好,江青,昨晨本帮黑狮堂方悟堂主原来是死于你手工江青,江青,方堂主与本帮数十名弟子的性命,你都要一一偿还!”
江青在内心深深叹息,口中却冷酷的道:“江某既然做得出,就接得下,可是阁下此刻已然自身难保,要谈报复,只怕须待异日了。”…在一刹那间,大力韦陀鲍恒山蓦然似疯虎般猛冲而至,抖右掌,迳劈江青天灵,斜切颈,挂两肩,双腿飞起如电,连环不息的蹴向江青小肮丹田,在他的掌力中,早已倾注了全身所有的真力!
暴叱随着江青的身形闪移半尺,就在这狭窄的半尺间隙中,就在那有如春雷滚动的叱声才起之际,五大散手之“尸解八块”已渗合着“并天指”同时涌出!
像煞长蛇一般的凝形白气在空中如硬矢般射出,彷佛魔鬼的诅咒,那纵横交错的掌影自冥渺中飞来*宛如追魂使者黑色的面纱,是那么残怖而凄厉!
于是──大力韦陀掌腿猝然落空,一股成形劲气已适时贯穿了他的脸庞,就在他的惨号尚未出口的当儿,锋利的掌影已将他凌空兜起九尺,血雨迸散中肢体霍然分解坠落,似一块块的腐肉,鲜红而又翳白!
但是,他的头颅却连着那失去四肢的躯骸,令人不可思议的笔直朝江背飞来,在这短短的距离中,江青清晰地看见大力韦陀那已扭曲得不成人形的面孔,呲着白森森的牙齿,瞪着一双突出眼眶的眼珠,那双瞳仁之中,已没有任何意识,可是,却有着啮骨噬心的深刻仇恨!
地下的侯英,目睹这惨布之状,不由骇得面青唇白,全身抖颤,慌忙闭眼伏在华小燕身上──
江青冷冷的哼了一声,脚步微移,一掌将那具残骸震飞五丈之外,满天的肚肠血肉,加杂着金色的衣衫碎屑四散纷飞如雨。
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江青轻轻地一拂衣柚,那双洁自修长的手上没有一点污迹,他静静地回头注砚着侯英,缓缓的道:“师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师妹伤得可重么?”
好一会,侯英才稍稍恢复了神智。他哆嗦着道:“可怕……真可怕……啊,师兄,你杀的这人,是金衣帮白龙堂的堂主……他的武功可高强得很……”
江青平静的道:“我知道,师弟,我在问你,师妹伤得可重?”
侯英咽了一口唾液,吃力的道:“还好,她只是被那大力韦陀点了晕穴,又被掌风横扫了一下,我是为了抢救她,才又被大力韦陀伤了……”
江青猝然掠向前去,双掌在华小燕背后用力一拍,又将她猛的提起,顺势在胁下一点,华小燕立时应手尖叫出声。
于是,就在侯英尚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华小燕那纤弱的身躯已倒进了他的怀抱,江青的身影却已在六丈之外,遥遥说道:“扶师妹去休息,别再伤了她。”
余音尚在空中□绕,江青已如一头大鸟般飞跃到白孤等人的头顶之上,这时,白孤正力敌六指行者汪明,芦屋寒士郑三诗却率领着怒江弟子,一步步地逼退金衣帮的各人,显已占了上风。
六指行者汪明与白孤功力原在伯仲之间,但是二人的身法挪移之术,大旋风白孤却较汪明来得灵活狂猛,是而激战之下,六指行者虽有兵器在手,却丝毫占不到便宜,加以他心焦气浮,更是越打越乱,险象环生。
江青始才扑到,已大叫一声道:“二哥,速战速决!”
江青的语声才一入耳,六指行者汪明宛如在骤然间被人打了一棒,他心弦一震,踉跄后退,惊恐欲绝的吼道:“江青,本帮鲍堂主何在?”
江青身形一闪一旋,狂风暴雨般就是二十九掌十二腿,边冷冷的接道:“此刻怕已到了阎罗殿上。”
六指行者汪明悲厉的狂吼连声,行者棒展开“翻龙十六棍”法,棒影有如一条云里乌龙,翻翻滚滚罩向江青!
大旋风白孤长笑一声,一个大旋转,两名金衣帮帮友已满口鲜血的凌空飞出,他双掌一搓,微斜身,冲入金式帮人群中,掌劈指戳,拳打脚踢,真是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双掌到处悲嗥不断,人仰马翻!
六指行者汪明看得心如油煎,他两眼圆睁如铃,光头油亮,汗珠顺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