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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点,众人心中忍不住都有些失望。看来,这个谜题是无解了。
大敌已退,乌的眉头却并未见舒展,反而是越皱越紧。到最后,正当众人准备驱车离去的时候,他突然拍拍灵书的肩膀,算是和她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灵书张口想叫他,还没来得及喊,乌便已经跑远了。她不满地撅起了嘴,心里有些失落。
“真是的……”
她望着乌的背影,不知道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转过头来,却见习琴一脸无邪地瞧着她,正挥着手让她进马车。而白鸿白杨以及玉宁却傻站在那儿,个个眉头紧锁。真是一副诡异的场景。
“呃,好了,是个,是个熟人,没事了没事了。遇上打劫了的呢,现在被我们打跑了。我们上马车吧?去吃饭,吃饭。”
灵书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玉宁与白杨等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这一套说辞。因为大家都与少爷有过来往,只是大家不清楚彼此与少爷有所牵连。
只见玉宁点点头,独自一人沉思着上了马车,白鸿坐在马车内,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思绪都给了无月。
奇怪了,自己的弟弟怎么又蹦出来了?
而且怎么会和少爷的贴身随从打在一起?
诸多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玉宁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乌与那个白衣人是不是在找些什么?
如果那个白衣人果真是无双会的,那为什么少爷会与无双会突然有了交集?
二人因为各有心思,一直到马车将他们拉到饭庄都是相对无言。白鸿望着低头不语的玉宁,深深叹了一口气。
眼下,自己好不容易提出来的婚事就被这种莫明的闲事给搅了局。不过这么一来也好,凝心也会好好想想,自己至少暂时不会听到拒绝的话吧。如此一来,自己也有了时间和精力去管束自己的弟弟,并且请母亲再来京城,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主事。
……
忘忧庭院之内,少爷坐于房内,壶中热茶高山流水落入杯中,一气呵成。正在这时,房门开了。
乌单膝跪于房中央,少爷半倚在炕上小几边沿,将茶壶放下,一手拿起身边的白帕子擦了擦滴落出来的水珠。
“怎么,事情办砸了?”
少爷笃定,因为他看到的是乌空手而归。
乌点点头,将头埋得更低。
“嗯,是哪一路人马?”
少爷也不见生气,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只是将小小的紫砂杯举起,细细品味着这茶叶,一股带着苦甜的香味散在他的唇齿之间。无怪乎,别人都说,唇齿留香。
乌抬手,画了个月牙状。
“嗯?竟然是无月?”
少爷将杯子一放,怎么也没想到是无双会的人与他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是他拿到了东西?”
乌皱紧了眉头,沉思了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无双会到底有没有拿到那东西,他只想通了一点,自己陷入了调虎离山之计。
无月招招狠厉,干净利落,却没下半点杀招。他这胳膊被无月的寒光宝剑所伤,也是因为他技不如人。如若无月对他有杀心,他早就命丧京郊野外了。
少爷与乌共处多年,自然明白他的犹豫是指的什么。不知怎么,他竟然对这场争夺的游戏越来越感兴趣。看来对这账本有兴趣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恶贯满盈的无双会。
呵呵,少爷笑了出来。
那么,最应该得到账本的赫那拉允鎏呢?
他又将棋走到了哪里?
少爷瞟了一眼乌受伤的胳膊,从箱子内翻出了一个白瓷瓶,丢给了乌。
“行了,别在这里跪着了。丢了人又不是你的错,本来带着那东西的是个大活人,会跑会蹦,能够藏住这么多年已经是本事了。更何况,还有个武功高深的无月来搅局?你下去治伤休息吧,有了新步骤,我再叫你去做。去吧。”
少爷挥挥手,表情仿佛很愉快。
乌得令之后,站起身来,忽然他又比划了一阵,才鞠躬离开。
少爷先是一愣,后来嘴角上的笑容缓缓蔓延开来,越来越明显。就在他要笑出声的时候,一杯茶水饮下,绝了他的微笑。
乌对他说。
碰到了灵书。
他还说。
灵书小姐,因为发现了乌是少爷的人,所以鼎力相助,救了他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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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三十章 有情却是多纷扰(6)
当日,玉宁等人虽然是到了饭庄,也按照既定计划将京郊的田园都游览了一番,但实在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多有蹊跷,哽在每个人的心里成了个死结,大家不仅吃饭是意兴阑珊,就连下午的游览也是兴趣缺缺。
无法,白鸿只好做了提前回城的决定。马车滴滴答答,摇晃着将玉宁习琴灵书三人载回了勿返阁。刚下马车,玉宁便首先发难了。
“习琴,你先回去吧,我与灵书有些话要说。”
“哦。”
习琴转头对灵书做了个鬼脸,以为这回灵书一定又要被玉宁臭骂一顿。灵书瑟缩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跟着玉宁进了房间。
醒儿应声抬头,见小姐面色不善,又见灵书小姐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便知道以前无数次在这个小房里上演的戏码又要重新来过了。她爱莫能助地看了灵书一眼,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房间。
灵书听的身后门扉一开一合,心里也跟着打颤。从小到大,她在勿返阁最怕的便有二人,一个是她的师傅文清,好在福生大掌柜娶走了她;可是……这第二个人,却与之如影随形。便是现下绷着小脸坐在一旁不吭气的玉宁。
天啊,什么时候凝心能够嫁出去呢?
灵书开始非常认真地为玉宁的将来打算起来。
“坐吧。”
玉宁用眼神示意。
灵书乖乖坐下,脸上马上就有了讨好的神情。
“宁儿,你这是做什么呢?有话明天说可好?咱们都玩了一天了……你瞧,我可乏了,特别想去睡个好觉呢。”
玉宁哼哼笑了一声。
“我看不是玩累的,是打累了吧。”
灵书吐了下舌头,干笑起来。
“呃……这,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玉宁一阵沉默,灵书把头低的更低。说实话,刚才那几句话是临时硬憋出来的。自己说的时候都差点咬到舌头,更何况是听的人。
“……我也认识那人。”
灵书身体明显一震,却一直没敢抬头。此时此刻她瞪大了眼睛,双手紧张地抓在一起。
“那人名字叫乌,是少爷身边的人,几日前我与少爷做生意,便与他见过。也有过几次交道。所以说,你冲出去帮乌,我倒一点也不意外。”
玉宁说完,刚要伸手去倒茶。灵书却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腾地一下占了起来。
“谁,谁是要帮他了?!我,我,我是看他一个人就这么被压着打太可怜了!我是!……总之,我才不是看他是少爷的人才会这么做!”
灵书动静太大,让玉宁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半。她一抬头,望着面色绯红的灵书,半是戏谑半是疑惑。
“你嚷什么?我说了你是因为他是少爷的人才帮他的么?”
玉宁说完,接着喝完杯中剩余的半杯茶水。灵书则是整个愣在了那里。
仔细想来,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是啊,宁儿一个字都没有提这茬啊。自己这么忙着否认,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唉!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先是不受控制地冲出马车帮那个乌,现下自己也是不由自主地急忙否认,说些可有可无的话,让事情越描越黑。
“宁儿,我……”
“好了,放心。我也不是为了要问你这些。”玉宁叹了一口气:“反正你架也打了,又毫发无伤,我何必让你事后为这种事心里不愉快呢?我是另外有事情问你。”
灵书扎扎实实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想一些别扭的话语来掩饰自己现下这种奇怪的心情了。
“好,你说吧。”
“乌是要来做什么,你真不知道?”
灵书皱了下眉头。
“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一点,乌出来京郊这种地方,一定是为了少爷,如若说他是有任务在身,也一定是少爷嘱咐的,绝对错不了。”
“那你……认识那个白衣人么?”
灵书心下一震。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宁儿会这么问自己?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还是她发现了自己使用的招数事实上与那个白衣人是同承一脉?
难道……宁儿知道了,自己原先本是无双会出来的人?
'奇'灵书望着玉宁满是疑惑的眼,想看清楚这之中到底有没有防备,有没有质问。
'书'她一遍又一遍地确定,直到说服自己,玉宁真的不知她与无双会之间的关系,才坦然摇头。
“我并不知道那个白衣人是谁。”
“啧。”
玉宁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有些丧气,却并没有摆脸色给灵书看。
“好了,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她轻轻笑了笑,刚把灵书送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明日陪我去别院一趟。”
“做什么?”
“……是梵音有消息了,我想,我还是要将消息告知给云姐她们比较好,省得他们担心。”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三十章 有情却是多纷扰(完结)
翌日清晨,为了能够赶在午饭前到京郊别院,玉宁起了个大早,拉着还没完全从瞌睡中醒来的灵书便往别院奔。
开门的是平日里便在京郊别院做着杂事的小厮,刚开门,满眼惊讶。
“咦?灵书小姐,凝心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玉宁与灵书听着这个问话心里奇怪得很,好像那小厮早就知道她们今日会来一样。一路过了小桥流水,转了个弯随着这小厮的引领便到了大厅。
“云夫人,婉夫人,灵书小姐,凝心小姐到了。”
玉宁往厅里望去,母亲正向内房方向坐着,一直都没开头,似乎是怀里有什么似的。至于云夫人,看上去气色很好,带着满脸的笑,云霜姐姐与巧儿更是难得脸上有了笑颜。
“宁儿,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福生呢?不是说一道过来么?”云姐放下茶,乐呵呵地问着。
玉宁与灵书相视一眼,全都愣住了。
“什么一道来?什么啊?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话刚问完,玉宁的耳边便响起咿咿呀呀的声音,像级了小猫的叫唤声,更像是稚齿幼童的呜咽声。
“咦?不是差了个跑腿的去绣庄和勿返阁告诉你们,带些暖冬穿不下的衣物过来么?还说要你与福生他们一家子一道过来,也省的麻烦了。怎么?跑腿的没去勿返阁?”
玉宁摇摇头,向前走了一步。分明是想看清楚母亲怀里抱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来的时候,跑腿的估计还没到我那地方去呢。今儿个是有其他的事情,就奔早来了。”玉宁歪着头,一脸疑惑:“再说了,要暖冬那个半大小子的衣服做什么?”
这回轮到云姐发愣了,她与云霜几人相视一笑,仿佛从来就没有如此畅快过。玉宁与灵书置身其中,竟然有一种回到了以前勿返阁欢声笑语的时日。脸上都多少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最后,还是灵书眼尖,一眼瞥到了婉柔怀中的动静。
“呀,哪里来的娃娃?”
灵书也乐了,这几日的郁闷以及刚刚听到梵音的去向之时生出的怒气都一扫而光。她跑了过去,从婉柔怀里抱起那个娃娃,玉宁这才将那个男孩的模样瞧了个真切。
竟然还真是个稚气未脱的娃娃,约莫也不过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