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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秉身为谒者,整天对刘庄灌输强势思想,说当年汉武大帝怎么对付北匈奴,今天我们还得学他怎么对付。刘庄听多了,心也就痒痒的。于是,他想到了窦固。
当年,汉武大帝培养了卫青霍去病等外戚成一代名将,既然他要学汉武,也要培养几个拿得出手的外戚。想来想去,窦固才能过人,做事靠谱,培养他较为放心。
总之,窦固总算熬出头了。倒闭了十几年之久的窦氏公司,有望起死回生,重新洗牌入市。但是,窦固天生是做大生意的人。他诛杀北匈奴有功,封官后没有骄傲自满。相反,他踌躇满志,又拉到了一个大项目。
说出来可能会吓人,窦固新拉的项目就是搞定西域。
多年以来,西域就像汉朝的情人,流离他乡,遥遥相望,欲归又不能。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真是扼杀人性美好感情啊。一晃多年过去了,汉朝就像一个翻身跃马的少年,意气风发,渐入佳境。现在,该是出手抢回情人的时候了。
可人心总是要变的,情人如此,兄弟亦如此,更何况西域距离汉朝那么遥远。三十六国,时隔多年,搞个七十二变其实也不夸张。
所以窦固认为,汉朝对现在的西域很不了解。要想把它抢回来,必先派人去考察,以便日后决策。派谁去好呢?
这时,窦固马上想到一个人。一个跟他一样,渴望一飞冲天的人。
三 热血青年小班
窦固想到的人叫班超。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班彪不用担心自家的孩子会打洞,因为他是人中之龙,所以孩子个个都很牛。
班彪所生孩子有三个:班固,班超,班昭,个个名号都很响。
班彪这辈子,作为父亲,他很成功;作为当官的,不敢说失败,也不能说成功。只能说,他很落寞。早年他跟过窦融,后来又跟过刘秀,升迁机会很大。他却无意官场打拼,整天流连忘返于历史典籍当中。
所以,班彪的官做得不怎么大,就一个县令,因病免官。不幸的是,他死后,班家顿时失去经济来源。老大班固压力很大,不得不带全家人回老家种田。
种田是糊口,不是事业。班固立志继承父业,献身史学研究。他认为,父亲没当成司马迁第二,他来当。没想到,正当班固忘我读书,忘我做梦时,一场大祸悄悄飞临头上。
问题出在他的事业上。郡里有人听说班固写史,竟然写的还是国史,倍感怀疑。一个种田的,搞点啥不好,搞国史,那是你的专业吗?于是就告到郡里,说班固乱写国史。
郡里派人来查,搜走所有资料,连人一起带走。于是,班超急了。
班超,字仲升。这孩子孝顺、勤劳,精力还特旺盛。大哥常写书,都是他一人种田,忙活了一天,回来还读书,读的还不少。
然而没人知道,班超和大哥班固一样,都是不安分的人。人在田里,心却在天上飞翔。莫名的冲动,对遥远的渴望,经常冲击他的胸膛。或许,他不属于大地,大地圈不住他骚动的心。只有天空,辽远的天空,才是他向往的天地。
班固被抓后,班超决定上访。这是唯一的办法,班固做的是大事业,非凡夫俗子所能懂。所以他很担心郡属乱整,整出一个天大的冤案来。
班超修书一封,飞到了长安,几经辗转落到刘庄手里。班超的上访信引起刘庄高度重视,召见班超。
班超到了洛阳,告诉刘庄,班固做的工作只是想完成父亲班彪写史的愿望,所写史实皆考据,不是乱来,不信您可以亲自看看他的书稿。
就在这时,郡属把班固的书稿送到了洛阳。刘庄一看,不得了,人才啊。
班固是个有想法的人,刘庄也是。班固想做司马迁第二,实现父志,刘庄则想做汉武大帝第二,完成刘秀未竟的事业。殊途同归,天意啊。
当然,汉武大帝阉了司马迁,相反,刘庄待班固不错。刘庄认为,班固挂名修国史,实则就是替刘氏皇权修家谱,而且修得还不错,这样的人流落到乡下,太可惜了。被关到监狱,那就更荒谬了。
不久,班固光荣出狱。因祸得福,刘庄给他换了一个好工作——兰台令史。
就这样,班固全家又搬回洛阳。班超在洛阳也谋到了一份工作,替人抄写文书,工资很少,生活很艰难。
班超的梦想很大,洛阳也很大,可从来没人能懂他。对他来说,抄写文书,那是一眼望到底的行当,难道他这辈子就献给无味没劲的抄书事业了吗?班超异常苦闷,却无处发泄。
终于有一天,他突然把笔扔下,大声叫道:“大丈夫当效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怎能一辈子搞这没趣的文书工作?”
班超一语既出,引来同事哄堂大笑。他们以为,班超也就发发牢骚,解解闷,减减压,纯当乐子。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班超胸口的一颗心,已经长到了喉咙,几乎要撑破胸膛了。
同事笑班超,班超也笑同事。他化用了陈胜当年很牛的一句话,对他的同事们摇头叹息道:“小子安知壮士志哉!”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燕雀,班超决定去看相。看相的人这样对他说:“老大,尽管你是一介书生,但是将来肯定封侯于万里之外。”
班超听得眼睛一亮,问道:“您怎么证明,我就是一只封侯万里之外的鸿鹄?”
看相的接着说:“你看你,长着燕颔虎颈,燕子会飞,老虎会食肉,这天生就是建功封侯的命相啊。”
是真的吗?可能是真的。
阿甘说,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口味。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呢?班超盼望着,渴望着,期望着。正当他做着美梦时,刘庄悄悄来到了他身边。
有一天,刘庄问班固,你老弟班超最近如何?班固实话实说,他替官府抄文书,赚点小钱赡养老母。刘庄一听,哦,那么有才的人混得那么苦。不如这样吧,你叫他把工作辞了,到校书部来上班。岗位嘛,就跟你一样,兰台令史。
梦想太遥远,命运多可笑。对班超来说,兰台令史是个什么玩意?抄抄写写的小公务员嘛。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有意。不久,班超工作上犯了点错误,被免去兰台令史,成了无业游民。人生就像马拉松,在无望中徘徊,在苦闷中挣扎,班超在洛阳整整忍了十一年。
十一年后,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彻底改变他命运的人。
在班超看来,人这辈子就像在大海中驾舟航行,可以消沉,但绝不能沉沦。在无望的谷底里,班超学会了等待。在等待中,他认识了窦固,两人走到了一起。当窦固再度被皇家起用时,班超也出山,跟随窦固征伐北匈奴。
在征伐北匈奴行动中,班超表现出色,和窦固并肩奋战,打了一场漂亮仗。于是,窦固决定培养班超,派他出使西域,考察诸国国情。
代表国家出使西域,多年以前,这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今天,竟然让班超梦想成真了。然而,兴奋的班超还没被兴奋的情绪烧坏脑袋。
他清醒地看到,前途是光明的,道路则是曲折的。命运何去何从,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久,班超上路了。西域第一站就是鄯善国(今新疆若羌县)。鄯善国国王很客气,待他为上宾,十分尊敬,班超很受用。然而,没出几天,情况就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班超发现,鄯善国国王接待他的次数有所下降,态度也不像当初那么热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班超眼皮一跳,凭着他敏锐的外交嗅觉,觉得味道不对。他立即把跟随都唤来,一起开了个会。班超说明情况,众人的反应很让班超失望。大多数人的意见是,胡人的习惯本来如此,不应该大惊小怪,别想多了。
班超摇摇头,说:“事情肯定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来了。”
众人很吃惊地看着班超,叫道:“他们是谁?”
班超果断地说道:“北匈奴使者。”
众人听得一惊,都说不出话来了。班超接着分析道:“大家想想,天下之大,能改变西域诸国态度的也就只有匈奴。北匈奴使者肯定闻到我们的味道,想抢先一步在我们之前降服鄯善国。”
班超顿了顿,充满杀气地说道:“鄯善国国王目前还摇摆不定,说明他们还没有结束谈判。趁这个机会,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从哪里下手,班超已经想好了一套周密的方案。鄯善国国王派出外交官,专门伺候班超一行人。负责接待班超的官员就是班超最先要下手的对象。于是,班超把鄯善国接待官员叫来问话。
负责接待的官员不明所以,他一看到班超时,只见对方黑着脸。随即,班超突然对他吼了一句:“快说,匈奴使者来了几天,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班超那一声怒吼,吓得对方目瞪口呆,话都说不清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承认了:“北匈奴使者的确来了,他们已经来了三天,住在三十公里以外。”
果然有问题。班超立即把那人扣下,立即将所有随从都召来开会。
所有人都到场了,总共有三十六人。班超设宴,喝酒。酒过三巡,大家都被灌得晕乎乎的时候,班超开口说话了。
班超先把以上诈取情报的事情做了一个通报,然后说道:“不出我所料,北匈奴真派使者来了,估计他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恐怕就是要斩杀我们了,要不就是把我们捆起来,交给北匈奴。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班超这一席话,把众人的酒意全吓醒了。随即,有人突然摔了酒碗,叫道,娘的,老子被困于此,怎么都是死,不如破罐子碎到底,跟他们拼了。
骂声一起,众人的酒劲马上就提上来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叫道:“说得对,跟他们拼了。班大哥你说怎么做,我们誓死跟随。”
班超表情沉重刚毅,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夜攻击北匈奴使团。只要斩杀他们,鄯善国肯定被我们降服。”
大家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酒意好像又醒了。
三十六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趁夜打劫,这个风险也冒得太大了。一想到这,众人又疑虑不定起来。他们对班超说道:“这个事,好像郭从事还不知道,要不我们跟他商量一下?”
窦固组团出使西域时,任命两个领导。假司马班超一个,从事郭恂一个。然而今晚酒会上,偏偏就少了郭恂一个。只要不傻的人都看出来了,班超是想绕过郭恂,想一个人独吞北匈奴。
他们错了。他们迟疑不决的话语刚落,班超突然站起来怒吼了起来:“郭从事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文官,我之所以不叫他来开会,就是怕他受不了惊吓。到时,行动计划可能就会泄露,我们想逃命都来不及了。”
接着,班超又叫道:“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怕死,就不要当英雄,当英雄就不要怕死。想当英雄的就站出来,今晚咱们痛快杀一场。”
班超的气魄再次感染了众人。他们齐声叫道:“好!就听您的,狠狠干一票。就是死,也死得明白了。”
四 不世功勋
夜晚降临了。夜色阴沉,大地宁静。可对班超来说,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命运就像赌博,生死就在眼前这一把火。
班超选择了火攻。他人少,北匈奴使者人多。火攻是一个节约成本的智慧策略。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老天也赶来看热闹了,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天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