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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正要说话,白婉从里间出来了。她看了眼德妃,不好意思地笑笑,从容的向贵妃福下身去:“儿臣见过云娘娘,娘娘吉祥。”
贵妃一笑,让她起身,淡淡道:“刚才怎么不见你呢,现在才出来!过来坐吧!”
白婉依言坐到贵妃身边,乖巧地笑道:“刚才和王爷在里间……下,下棋呢。娘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听有人通报一声。”
德妃一笑,很高兴她现在出来。她看一眼里间,祺谧掀开帘子的一角,正对着她笑。她很快把目光收回来,笑道:“上次姐姐不是说,妹妹手绢上的花样好看吗?就是这丫头给画的。”
“是吗?”贵妃拉着白婉的手笑道,“老四真是个有福的呢!”
听了这话,白婉乖巧得一笑,道:“娘娘要是喜欢,赶明儿儿臣给娘娘画几张娘娘喜欢的画样。”
贵妃一笑:“你画的我都会喜欢的。”她看了眼德妃,心下知道不可能当着白婉的面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看了看外面,笑道:“天也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这就要回去了。”说着,她站了起来。丹悦忙进来扶着她出去了。
德妃和白婉笑着看着贵妃离开,等她出了宫门才进屋坐下。见她们进来,祺谧也从里屋出来了。
“母妃,婉儿是不是出去得很及时?”祺谧笑着说着,扶着德妃走到窗边坐下。
德妃一笑,看了眼白婉,又看了眼他,笑道:“是,当然是。”她看了眼外面,道:“天的确是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说完,她便往暖阁去了。
这一夜,德妃睡得并不安稳。
桃花在那一夜开得灿烂。德妃坐在窗边良久,很早就起了身,在案边临帖。德妃写得一手好字。天刚亮,德妃就叫了戴庭往弘徽殿去了。夜里她想了很多,很怀念有宸妃在的日子,贤皇说的对,宸妃是会让人记一辈子的。如果宸妃没死,皇后的位子就一定是她的,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弘徽殿的梨花是宫廷一景,每到梨花开时,从弘徽殿散出的香味似乎可以把人迷醉。宸妃在时,常用梨花酿酒,那是皇上最爱的酒。
站在殿外,德妃看着殿内的花草,没有进去就回了阕颐宫,留下了一柱清香,在晨晖中,香烟与阳光缠绕。
回到阕颐宫,白婉和祺谧已经起了,祺璇和祺玫也过来了。这一天同过去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德妃笑了。
珑颐宫
贤妃很早就起了身,在宫外的玉阶上已经坐了好久了。她不记得自己已经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只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入宫二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就会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记忆中,美好的太少。她不想去回想。
远远地看着阕颐宫中的桃花,艳丽中带出些凄伤,贤妃下意识看自己的园子,蓊蓊的翠竹,她不喜欢。是啊,在这宫中能有几人可以像德妃一样在自己宫里栽种自己喜欢的花儿呢?想起来,德妃还是她的堂姐呢,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两人还是极好的姐妹,可是如今呢?贤妃自失地一笑:自从进了宫,她就把德妃看作她的对手,姐妹之情,就这么断了,她就开始恨了吧,甚至,家里也因为自己没有快些得到那么高的地位而放弃了对她的援助,转而全力支持德妃……想起来,也有些心伤。贤妃站了起来,想到阕颐宫去看看。
珑颐宫和阕颐宫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还没进去,就听得从宫中传出的欢笑声,贤妃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在珑颐宫,似乎就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叫了人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见德妃迎了出来,笑靥如花,可眸子里却是疏离。她感到一些恍忽,她从未见过德妃眼中有这样明显的疏离,即使是二人关系最僵的时候,德妃也是满眼的柔和。
不等贤妃说话,德妃就一把拉过她,亲热地笑道:“妹妹怎么有空过来?正好,姐姐这儿有孩子们送来的松仁糕,姐姐记得你是最喜欢的,快去尝尝吧。“依旧是不等她说话,她就拉了她进了阕颐宫。
阕颐宫满园子的桃花,在近处看,又是不同,分明是多了几分喜庆,又多了几分粉红的温柔。贤妃看着这满园的桃花,笑道:“姐姐这儿真美。”
“是么?”德妃一笑,看了眼桃花,“等花儿落了,就比不上妹妹的绿竹了。这不过是一时的绚烂,过了就没有可看之处了。”还是不等她说话,她就拉了她进了大厅。
厅中只有白婉一人,问起祺谧他们,说是祺璇说他宫里有件新鲜玩意儿,他哥仨就去了。白婉也不在厅中多留,陪着说了几句话就退下了。于是,厅中就只剩了德妃和贤妃。
人都退下了,德妃脸上的笑容也淡下去了。眸子里依旧是疏离,还多了几分冷漠。她看着她,淡淡道:“今天来有事么?”
贤妃一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可嘴中说出的却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儿听说,贵妃想要议立新后,想听听姐的看法。”
德妃看向窗外,冷哼一声:“我的看法很重要么?”
贤妃依旧是一笑:“只是想知道。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不要多心。”
德妃看了她一眼,嘴边漾起几分笑意:“贵妃不可能当上皇后,我也不可能,淑妃不可能,你也不可能,我们四妃中没人可能当上皇后;后宫这些佳丽没有一个人可能成为皇后。这就是我的看法。”
贤妃惊疑地看向她,嘴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没有说出话来。她承认她说的对,她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她并不认为没有一个人有机会。
德妃看了她一眼,把松仁糕推到她面前,却是一叹:“尝尝吧。”
显然是精心制做的糕点,贤妃吃了一块,却再也不想吃第二个。她都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吃它了,再吃起来,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美味了。她看了德妃一眼,突然意识到,她和她之间多年的仇恨,已经在彼此心中成了一种习惯。她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都不做过多的掩饰。而她呢,还以为两姐妹还可以回到从前。
德妃淡然看向窗外,淡然道:“昨儿秦德同来说,大公主要回来省亲。你知道么。”
“还不知道呢。”贤妃笑道,“姐姐很开心吧。大公主嫁到白府那么多年,好容易才回京一次。”
德妃笑笑,依旧看着园中的桃花:“白府虽然远,可是个好地方。你看白婉不是养得水灵灵的。”
贤妃一笑,心下知道,她已经不想把话说下去了。她站了起来,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宁音宫
年太后倚在软靠上看着书,丹雪在一边给她捶着腿。秦德同匆匆进来,打了个千儿喜道:“大公主要回来省亲了!”
“是么?”年太后暖暖地一笑,“安雪要回来了?好多年没见她了,应该是大姑娘了吧!她应该有有24了吧,是不是,秦德同?”
秦德同笑着扶着年太后坐起来,笑道:“是,大公主嫁到白府已经十年了。”
“是。”年太后笑笑,“可不是十年了!还记得她出嫁的那一天,抱着我的腿不肯走,哭的像泪人似的,不肯嫁到白府去。是不是啊,秦德同?”
“是。”秦德同笑道,“太后说的是。听白府来的人说,大公主已经有两个儿子了。恭喜太后,都是太祖母了。”
年太后笑得更开心:“真的?安雪要把我的曾孙带回来么?真想看看那两个小家伙。”一边说着,她一边站了起来,向丹雪笑道:“快去拿些银子来打赏秦公公。”
听了这话,丹雪忙下去了。秦德同知道,这是太后有话要说,忙低下了头,听太后说话。
年太后沉吟片刻,道:“大公主要回来的事,德妃知道吗?”
“昨儿奴才就去告诉德娘娘了。”秦德同道,他小心地看着年太后的脸色,小心道。
“她怎么说?”年太后又问,“高不高兴?”
“奴才拿不准。”秦德同实话实说。
年太后正要说话,只听外面有人通报,说是德妃来向太后请安了。
话音未落,德妃就已经进来了。依旧是盈盈的笑意,端正地福下身去,字正腔圆地吐出“太后吉祥”的话语。秦德同不好多留,接了丹雪递来的几两银子就匆匆离开。
“知道大公主要回来了吧!”年太后暖暖地笑道,“高兴吗?”
德妃一笑,道:“高兴是自然。只是近来烦心事太多……”她一叹,没有把话说下去。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年太后,眼睛里似有泪光,声音也似乎有些哽咽:“母后,我的看法很重要么,为什么老是要用这样那样的问题来刁难我呢?”
年太后一愣,忙把她拉到身边,和声道:“怎么了?谁为难你了?跟母后说说,别哭啊!”
德妃看着年太后,硬是把眼泪忍住了:“母后,立皇后很重要么,立皇后一定要看我的想法么。”
年太后暖暖地一笑:“你不想争,不代表别人不想争。你们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争个不停,到头来呢,只有这太后的名份,什么都没了。雪儿,你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她们想争就让她们去争好了,你何必为这事不开心呢?”年太后看着她,暖暖地笑道:“安雪要回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第四章 投石(2)
懿镜宫
贤皇高坐在龙椅上,丹殿下,朝臣站得整整齐齐。这次的朝会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争论了很久了,但还没有结论。争论的内容是,太子的存废。此时此刻,太子祺煜还在户部整顿帐目,没有人去告诉他朝堂上在争论的是什么,也没有人敢去告诉他。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贤皇要把这样一个折子拿出来让众臣在朝堂上讨论。
贤皇很平静地听着朝臣们的争论,并没有显示出偏向哪一种观点。看他的表情,他听得很认真。争了许久,朝臣们停下了争论,看向他。他一笑,挥挥手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儿再议。散朝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废了太子。废了太子,又要立谁呢?所有的朝臣中,最担心的恐怕就是寿惕顺了。如果太子被废,对于寿家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明白。于是,散朝后不久,贤皇就差了秦德同来,让他到璇镜宫去。
进了璇镜宫,却没有看到贤皇,寿惕顺有些慌张,只敢一动不动地跪在丹殿下,等着贤皇出来。等了许久也不见贤皇,寿惕顺更加慌张了。难道皇上真的要废太子?寿惕顺有些不安。在不安中,他抬了头,却看见贤皇坐在龙椅上,正笑咪咪地看着他。
“也不知你在想什么,朕来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察觉。”贤皇笑着说,“今儿在朝会上你一句话也没说。朕想知道,你是怎样想的。”
寿惕顺愣了愣,颤声道:“臣,没有什么想法……”
“怎么可能没有?”贤皇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朕给你面子,让你单独和朕说,不要驳朕的面子。”
“是。”寿惕顺小心地看着贤皇,颤声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可以改。还没有到要废了太子的地步。”
“唔。”贤皇道,“你退下吧。”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起身后也没走远,贤皇踱到偏殿中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子该废吗?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不会去废一个他培养了三十年的太子。
秦德同进来了,他看着贤皇,小心道:“皇上,寿大人已经走了。您看外面的风景这么好,出去转转吧。”
贤皇一笑,从窗中看向外面,果然是春意盎然。
“到阕颐宫去看看桃花吧。”贤皇笑道,一边说着,他起身,出了偏殿,往阕颐宫去了。
燕亲王府
祺瑾坐在回廊中逗弄着那只白鹦鹉,苏燕儿在一边端着鸟食,默默地看着他。他在那里已经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