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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娇怒了,吼道,“我是来找我娘的,关你屁事。易水云,你再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客气。”手腕一抖,抽出袖子里的鞭子。
要动武行了!屋子里看好戏的人立即散开,站在远处远远地看好戏。啧啧,四个绝美的姑娘凑在一块儿吵架,真是热闹有趣啊。最有趣的还是看她们的年龄相差不过几岁,这两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姑娘居然叫这医馆的两位老板做娘。
裴幻烟拉住拓跋娇,喊了句,“娇儿。”把她的鞭子收回了袖子里。裴幻烟这才转身对坐在旁边像没事人一样看戏的楚绝尘行了一礼,说道,“楚大夫,我们是来求医的。”说着,牵着拓跋娇的手,拉到楚绝尘的面前。
那云霓裳站在边上冷冷地睨着拓跋娇,看她的眼神像看仇人似的。
楚玄歌把拓跋娇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有趣的笑意,扭头看向云霓裳,“云儿,这孩子和你长得真像,会不会是你的骨肉?”
“我不介意把她杀了来证明我的清白。”云霓裳冷冷地回了句,看她那神情,颇有动手的可能。
拓跋娇怒了,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楚绝尘的神情一凛,“似乎不是我在闹,而是二位吧?”她慢慢悠悠地搁下汤碗,不紧不慢地说,“若二位是来找碴子的就请回吧。”淡淡的语气,下了逐客令。
拓跋娇抿了抿嘴,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裴幻烟追上去,拉住拓跋娇,“娇儿,她们可能是把过去的事情遗忘了,你忘了哥哥说她们临走前说的第三句话了吗?她们,或许只是想过她们两个人平静的生活,何必勉强。”
拓跋娇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那团朦朦白影,眼底浮起一抹水雾,悲声说道,“她从来都没有要过我,我又何必如此巴着她。”说罢,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慢着。”楚绝尘突然出声了,“你的眼睛有问题吧?让我瞧瞧。”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拓跋娇扭头朝她吼道,“生了我又不要我,把我丢在天也城一丢就是十几年,求这个求那个来护着我,你自己去哪了?为了一个易水云,丢了我们就去了东海,也不管我和烟儿在后面怎么疯了的追。现在活着回来了,也不吭一声,害我们白白为你们担心了这么多年。你爱忘了谁是你的事,你忘了谁记得谁还是你的事情,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又为何偏偏要生下我!我的眼睛瞎了残了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不用你费心,我拓跋娇担不起你的大恩大德!”
“拓跋娇?皇上!”旁边的人惊叫出声,一边惊吓地看着二人。跟着觉得越看越像,顿时齐齐跪下,同时吓出了一声冷汗。都在想,看皇帝的笑话,会不会杀头啊?
“娇儿!”裴幻烟拉住拓跋娇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别为难她们了,她们忘了过去能重新开始该是好事。走吧,让她们幸福。能亲眼见到她们活着且活得好好的,就该宽心了。不是吗?难不成还像个缠着母亲抱的孩子?”姑姑本就做不来一个好母亲,又何必勉强她。那两个人都过于任性和自我,都是不懂得照顾人的人。
她们两个的的确确是姑姑和娘亲的影子,只是她们两个要幸福很多,没有分开二十年。可她们也是从风风雨雨里趟过来的,她很能体会两个人能相守在一起的不易。既然遗忘是她们的选择,只要她们幸福,又何必再去勉强她们回想起过去!
两人相互掺扶着,在众人的膜拜下踏步朝忠义王府走去。
楚绝尘望着两人的背影,眼角有些润润的,许久,她才悠悠说出句,“云儿,那两个应该是我们的孩子!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的眼睛怎么残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把眼睛弄残了呢?她站起身,说道,“我去寻点药,给她瞧瞧眼睛吧,看着她这样子,我这心里怪难受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不喜欢你的孩子。”“易水云”冷冷地说了句,“给她看完了眼睛早点回来吃饭!”转身回了内屋。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忘了,可那些感情,那些爱恨情仇总还在的。就如一眼见到那一个很像绝尘的孩子,她就觉得亲切和怜惜,觉得这个是自己的孩子,明明她很像绝尘,可她还是觉得是自己的孩子。另一个和自己长的像的孩子,倒是一见着就像是有深仇一般的讨厌,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她到底讨厌那孩子的什么,也想不起曾经是否与她有过结,只是隐约中知道她应该是绝尘的孩子。或许是讨厌她是绝尘和别人生的那个孩子吧,又或许是别的遗忘了的原因。
很多事情,她们都遗忘了,但在她们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去回想起那些被遗忘的过去,她们只想守着现在相守的幸福,过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些年,她们走过很多地方,绝尘总没有办法定下心来,四处飘泊,后来,来到这楚城,绝尘远远地望着这城池,一声长叹,说,“云儿,这里就是我梦里常出现的地方,是我亏欠最多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地方,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下,静静的相守到老至死,可好?”
在这里住下了,绝尘开了医馆,常有莫名的人找上来,绝尘都说是以前的故人,只是不记得了。面对这些人,熟识的感觉仍在,只是不愿意想起与他们的过往。对于她们两个从那片废墟里爬出来的人来说,过往已经是前世的事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是能够平静的生活……
番外一(洞房花烛夜之拓跋反攻1)
大红的喜烛垂着欣喜的烛泪,今天是圣歌王朝的皇帝和皇后大婚的日子,寝宫外烟花灿烂,喧哗震天。寝宫内,皇后身着华丽的凤冠霞端庄地披坐于床前,等待皇帝的归来。
拓跋娇在赵舞扬和秋丝语的掺扶之下踏入了寝宫,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和喜娘。
“和衾酒,祝皇上皇后和和美美永结同心。”喜娘把酒端到两人面前。
“娇儿!”裴幻烟有些担忧的低喊,“你的体质……”
“无妨,老酒鬼已经把我的毒解了。”拓跋娇含笑说道,朦朦然的双眸望向那团大红的喜色,她有些遗憾看不见裴幻烟为她穿上嫁衣的模样。她想一定很美很美吧!拓跋娇的心有些沉沉的揪着,脸上挂仍挂着淡淡的笑意。今天是她和烟儿的大婚,她该笑,该得意才是。她按部就搬,顺着喜娘的步骤进行着洞房喜礼,只是这繁锁的规矩搅得她有些不耐烦。她最烦的就是繁文辱节。
“吃一颗枣子,祝皇上和皇后早生龙子。”
拓跋娇的眉头挑了挑,张开嘴把送到嘴边的枣子吞下去,然后抿着嘴,在肚子里叽咕,“她和烟儿都是女的,能生得出个东西才怪。而且每回都是烟儿压她,就算真能生,也是她生了。”想到这里,拓跋娇觉得更郁闷了,没理由让烟儿与她大婚了都还不是女人吧?抬头望向那朦胧身影,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今天晚上完成娘亲的心愿。
“吃一颗莲子,愿皇上和皇后连连得子。”拓跋娇扯了扯嘴角,奶奶的,还没完没了啦。讽刺她是吧?侧过头,微眯着看不清的眼睛,瞅向喜娘声音传来的方向,“如果哪天朕和皇后真蹦出个子儿来,你们不会觉得奇怪吗?”
“扑哧!”在一旁观礼的赵舞扬轻笑一声,别过脸去。她执意娶女子,现在为子嗣的事情烦了吧?活该!
拓跋娇冷笑一声,喜娘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来挑这事儿,八成是赵舞扬捣的鬼。“四姐,我的亲姐,我这皇子是没指望了,你是我的亲姐,你自己看着办吧。”起身,摸到裴幻烟的身边,顺着肩膀搂下去,将人打横抱起,“春宵一刻值千金,诸位慢走,朕不送了。”
赵舞扬冷冷地瞥了拓跋娇一眼,敢情这人还想打她的主意?
秋丝语在旁边抿嘴一笑,对着众宫娥太监打了个手势把人都赶了出去,她乐呵呵地退出了寝宫。风行止对赵舞扬可是铁了心的死追,如果风行止与赵舞扬成了亲,他们的孩子将来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选,逃都逃不掉。至于她家的孩子,就不用坐到皇位上去受那个苦了。想当初拓跋娇封他们家的孩子为公主的时候,可把她给纠结死了。
赵舞扬恼虽恼,可拿这个妹子没办法。本来她想了几十种闹洞房的招拿来伺候她们两个,一解她心中的闷气,可这娇儿都赶人了,她也心疼这个妹子,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轻轻地退出去,替这两人拉好门,只安派了侍卫远远地把这寝宫守护起来,不准让任何人靠近。她觉得她这一辈子都得为拓跋娇的江山操劳了。
拓跋娇把裴幻烟轻轻地放在床上,朦胧的眼眸仍然只看到一朵绚丽的嫣红,她能想象到此刻的烟儿该有多美。摸上裴幻烟的脸,轻轻地掀开挡在她手上方的大红喜帕,用手抚摸着裴幻烟细腻的肌肤,不经意的,却触到一片湿意。拓跋娇的心一惊,问,“怎么哭了?”
裴幻烟把拓跋娇抱在怀里,满眼是痛,她没照顾她娇儿,让她的眼睛受到了损毁,她得到了娇儿,却让娇儿失了子嗣。头一次,裴幻烟在想,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她对娇儿的爱不是爱而是害?“娇儿,恨我吗?”她轻声问。
“恨?”拓跋娇一怔,满脸不解,“为什么要恨?”随即,淡淡一笑,“此生能拥有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我该感激该爱才是,何来的恨?”
“娶了我,你便……”裴幻烟的声音生生截住。
“便如何?不能生孩子?”拓跋娇哈哈一声大笑,浑不在意,“若是那个孩子不是与心爱的人所生,倒不如不要。我没儿子,可哥哥和四姐有啊?江山给他们的子女坐不是一样?”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嘴,垂下头去,说,“而且,养孩子麻烦,我怕养不好。”她的话音一转,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倒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何事?”裴幻烟紧张地问。
拓跋娇沉吟半响,就是不说。
“娇儿。”裴幻烟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她,“对我何需有顾虑!”她咬了咬嘴唇,又言,“你该知道的,若是你想的,纵然有天大的难处,我也定替你全力取得。”
“当真?”拓跋娇扬起问道,声音中透着置疑。
“以血为誓!”裴幻烟坚定地说道,“我对你立过血誓的,娇儿,你当信我。”
拓跋娇呵呵一笑,笑得格外开怀,又透着一股坏笑,心里叫道,“娘耶,你的心愿你的女儿我今天晚上就替你完成。”她笑眯了眼,把脸凑近裴幻烟,眼睛距裴幻烟的眼睛不到两寸。“我信,只是怕有时候你食言。”哇,贴这么近就能看清楚了,那双眼睛浮出一丝雾气,好漂亮,呃,眼眸里透出的那抹隐忍的倔强也让她好心疼
裴幻烟咬着嘴唇,逼视着拓跋娇靠近的眼眸,“我裴幻烟一言九鼎,岂能食言,更何况此人是拓跋娇。”她有些恼,也有些怒,更有些恨,难道到如今,这人儿还信不过她吗?想到这里,心又是狠狠的一痛!若娇儿信不过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就好。”拓跋娇捧起裴幻烟的脸,把唇移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若是今天晚上不做一丝一毫的反抗,任我摆布,我就信你!”
“你——”裴幻烟一怔,随即醒悟,她中这个小东西的计了!她又气又恼又羞又怯,贝齿在朱唇上连连轻咬几番,却莫可奈何,最后只得玉足一顿,把心一横,昂起头,坚定地说,“今夜随你处置就是。”可恶的姑姑,定是她把娇儿这小混蛋教坏了。头